《邪妃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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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妃倾心-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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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柔抿抿唇,有些许感叹:“是有人要杀我,而且如今我已经危在旦夕了。”

这样的清冷语调淡的似乎不是在诉说她自己的生死,尹书凡又向前走了一步,急道:“到底怎么了。”

语柔又低下头拨了两个音,才将事情的始末讲与他,末了补了一句:“那东海万年黑珍珠要寻得着实有些困难,连师兄都没有多大的把握。现下我的性命只剩不足一月,我想先回一趟月皎山,去问一问师父。师父宫中珍奇甚多,又见多识广,或许他有办法也未可知。”

若他知那黑珍珠的难得,就必定会晓得她这一番话说的当真有些云淡风轻了。她不知道这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若说不担忧那是假的,但她心知此时担忧也无甚用处。

如今最要紧的是她需得放宽心,哪怕最终的命运注定她找不到解药,那她也需将这最后二十几日活的不虚此行才好。

却见尹书凡原本一副心焦的模样,待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竟然一寸一寸舒缓了面色,最后笑开。犹如冬日里的一缕暖阳,又如焦灼夏日的一场春雨。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语柔愣了愣,忽略了为何听到她身重剧毒命不久矣他还能笑出来,反而觉得他这样笑起来当真是好看。

尹书凡眸中有莫名的欣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物莫非朕之所有。这样的事情,你不觉得你首先该来问一问我么?”

语柔一愣:“难道说你……”

他远眺一院寂寥的秋色,但在他眼中分明是春日的蓬勃生机:“跟我回景引宫,那里有能救你性命的东西。”

景引宫,浩越国都中帝王的皇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怔了半晌,不知此时究竟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的性命终于可保。忧的是她心中原先很是矛盾,究竟是否与他同回浩越。但后来她身中剧毒,也就将此时顺水推舟的拒绝了。

此时,先前压下的矛盾又重新燃了起来。她有些疑惑,真的要随他回浩越么。虽然她心知自己若是不跟他回去他也定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但她着实需要尹书凡的力量替她复仇。这也许对他而言不大公平,她一直将他视作高山流水知音,她的琴他懂,所以她终究于心不忍。

语柔默了片刻,果真天不亡她。或者应该说这是天意安排,让她此番定要跟着尹书凡回浩越么?

或许,这恰好给了她一个借口。不用让她觉得自己是因着私心跟他回浩越而有何愧疚不安之感。

这样想着,语柔听到她的声音,答的是一个“好”字。

尹书凡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激动神色,上前拥住她,轻的仿佛一用劲她就会碎裂一般。

她在他怀中语气轻柔,打碎了他一心向往的梦:“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可以将我纳入后宫,而我借你的力量报仇。”

她感觉拥着她的双臂忽然就僵住,良久之后低沉嗓音从头顶传来:“语柔,我对你,并不是占有之意。你若不肯,我不会强求你。你要黑珍珠,我给你。你要复仇,我帮你。”顿了顿,流露出一丝疲惫:“只是,我不希望我与你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语柔轻轻叹了口气,这也许是她最好的归宿。他对她很好,又掌有三千江山。若是报仇之后她不能青灯古佛相伴一生,那嫁给这个书呆子,或许也不错。

也许她生来就注定了无爱的姻缘。爱一场,离一生。哪怕她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可穆家的血要流传下去。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回穆家乃至阮家的满门荣耀。

穆家,不能没落在她的手中。

她环抱回他,语气呢喃:“你知晓我的性格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我若不愿的事情哪怕失了性命也必定不从。这次,是我自愿的。”

 第19章 浮生偷得半日闲(上)

出发的日子定在了两日之后,前来送行的只有西陵谷郁。南宫焕没有来。她确然让谷郁通知了他的,可直到她出府之际他都没有出现。

语柔定睛瞧着两道厚重铁门缓缓关上,才回眼看向西陵谷郁:“我要走了,你多保重。”瞥眸见她有些难过的神色,又说道:“切记以后遇事定要三思而后行,再不可莽撞惹祸了。”

西陵谷郁眸中闪出泪花,她倔强的扬起头,声音带着些许哽咽:“阮语柔,能不能不要说的就像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一样?”

语柔心道,此番一走变数着实太多,还当真就不知晓何时还能够再见。她面上亦闪过不忍惜别的神色:“哪里的话,若我一时半刻无法回来你也可以去浩越找我。”

她没有告诉谷郁或许她就要入景引宫为妃,只告诉她尹书凡那里有能救她性命的黑珍珠,是以此番非去不可。

西陵谷郁点头,咬牙道:“你若敢不回来我必定去浩越抓你。”

语柔勉强笑笑。

一旁的君骆白瞧出她不自然的面色,抬眼望向天幕,说道:“赶紧上路吧,耽误了时辰今夜可就要露宿野外了。”

出门在外,语柔似乎极少乘马车。此时她与君骆白同乘一辆,尹书凡另乘一辆行在他们之前。

外表看似其貌不扬的马车内饰却是一应俱全,说是豪华都不为过。

语柔啧啧称赞了一番,怪不得人人都想坐上那把龙椅,帝王的待遇果真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君骆白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倒真是好兴致,似乎全然看不出有要离开故土的感觉。”

语柔一愣,离开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说丝毫没有不舍得那是假的。但除过这些要想再次相见也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师父和好友之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

虽然此次离去也算不上是解脱,但总归能讨一日清闲就过好一日。

想罢接过他的话:“我既性命无忧矣自然是高兴的。难道还让我难过不成。”抿唇一笑,眼波转到那抹白色衣角:“倒是师兄,舍得离开苍泽随我去浩越么?”

君骆白见她眉眼中尽是笑意,也就再也绷不住一脸的严肃,伸出手将她的发丝揉乱:“我不跟你去,只怕你穷尽浩越都找不出一个能给你配置解药的人。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笑的这样开心。”

语柔笑着躲开:“反正师兄也素来喜爱云游四方,此次前往浩越不正好可以当作是游山玩水么?竟说的好像全然是为了我一样。”

君骆白笑了一声:“你这丫头倒是将不是都推到我身上了。”言毕忽又收起笑意,又换上一副严肃神色:“到了浩越一切都是未知数,你对那个德淑帝究竟了解多少?”

了解多少么,其实也并无多少。她只知道,他不会害她。这样就足够了。

君骆白见她若有所思的神色,又补了一句:“凡事有我在,你倒也可安心些。只是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要后悔就好。”

景引宫,坐落在浩越国都。

语柔一行人来到这里时已在马车上颠簸了七日。

一向习惯于骑马的她这一路下来着实有些不适,马车行至宫门处,又要下车换轿撵。

语柔撑着额头,只单单看着那顶轿撵就能想象到坐进去上下摇晃的感觉。强忍下胃中的翻腾,对尹书凡说道:“我能不能不坐轿?”

尹书凡一愣,点了点头。

就在她打算跟着带路的小太监向宫内走去时,尹书凡却对一旁的两顶轿撵摆了摆手,走至她身旁道:“我与你同行。”

语柔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然这一路行的却让她感觉还不如坐轿撵妥帖。迎面遇见的无数宫女太监无不躬身向尹书凡行礼,这也便罢了,在他们起身之后均会悄然抬眼用疑惑目光在语柔身上打量一阵。

虽然她是尹书凡带进宫的,他们这样的目光定是于理不合。但想来是因着景引宫许久都没有过八卦之声,此时语柔的到来恰好向只是小有波澜看似平静的水面上吹来一阵狂风。

语柔轻轻叹息一声,这一路昏昏沉沉,她也就当真忘记了随尹书凡回浩越不是问题,问题是,他的后宫。

她心知自己此时无名无份住在景引宫于情于理都不合,但尹书凡贵为天子想必也不会有人在明面上说什么。明面上不说,不代表背地里也不会说。

流言蜚语一出,想必后宫中各个势力都会有所动作。

自古虽言明后宫不得干政,但后宫与前朝向来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后宫一动,前朝必定向尹书凡施压。

是以尹书凡为了给自己一个名分就必会纳她为妃。

但,她又是个来路不明的妃子。

 第19章 浮生偷得半日闲(下)

此时浩越与苍泽战事胶着,在这种紧要关头将一个来自敌国的女子纳入后宫实属下下之策。

枉论他人,若是她身为人臣也必定会阻拦。谁知道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是不是苍泽派来的奸细或是杀手?

是以她原本的身份又定然不能说破,但若要说她曾是苍泽的罪臣之后,与苍泽有不共戴天之仇倒也还说得过去。

不过要是这样来说,众大臣后妃能不能信服暂且另当别论,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轩王就必然会知晓她此时的去向。

那人向来有洁癖,自己的东西,哪怕他不要也不允许外人碰。倘若知道她与尹书凡去了景引宫,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此举太过冒险了。

语柔轻叹一声,伸出细白指尖揉上额角。怎么当时来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虽说即使她想到了也必会到浩越走这一趟,但好歹能让她有些准备才好。

而此时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在这景引宫中低调一些,能拖一日是一日,哪怕待到她毒解了有了精神再应付这些事也不迟。

却不想因着一路颠簸着实难受,她在迷茫之际偏偏提议不乘轿撵要走着进宫。

这下倒好,明目张胆的走这么一遭,只怕明日这后宫中的流言就会满天飞。她想瞒,或者尹书凡想瞒,都瞒不住。

她一路思量不断,不知何时身前的尹书凡已经停住,回眸注视着她,良久,才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你住这里。”

语柔这才豁然抬头,眸色对上鎏金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书韵宫”时愣了一愣。撇开那三个字写的着实笔走龙蛇又苍劲有力不说,书韵宫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都像书房。

但让她一介女流住在书房确实有些不妥不是么?她不相信偌大的景引宫腾不下一个她住的地方。

“这里是?”

话音未落已有一个拿着拂尘年过半百的太监小跑着跨过门槛,目光在看到语柔时愣了片刻,下一瞬已经恭敬的向尹书凡请安:“皇上万安。”

尹书凡只略略点点头,仍旧注视着她,眉宇间泛着专注的神色:“这里是我的寝殿。”

这个举动着实让语柔有些无措。

她想过或许会被他封妃,赐她住一个也许豪华也许离他很近的寝殿也不为过。但没想到这才刚一进宫就直接将她带回了书韵宫。

她坐在软塌上撑着腮暗自沉思,却被一道开门声打断。抬眼望去,是一个身着鹅黄宫装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子推门进来,行至语柔身前福神行礼:“姑娘万安,奴婢名唤东莲,皇上吩咐奴婢好生伺候穆姑娘。”

穆姑娘,语柔颔首。看来尹书凡能一举登上帝位也着实不是偶然,还是有几分心思的。若仍是称她为阮姑娘,有心人只要对她稍稍有所了解便能知晓她的背景。但若是叫穆姑娘,或许就不会将她与那个薨了的轩王妃有所联想。

语柔见那垂着头的少女回她话时微微抬起的脸,眼眶忽的就红了一圈。心里一阵酸痛,那在心中默了很久的名字不知怎的就呢喃出口,带着些许颤抖:“之瑶……”

东莲不知所以的看向语柔,神色忽然就有些慌张:“姑娘怎么哭了,可是东莲说错了话……”连忙跪下:“请姑娘责罚东莲。姑娘莫要再哭了,伤身子。”

语柔沉沉吐出一口气,指尖拭过眼角微微有些潮湿。她压下心中情绪,才开口道:“你没说错什么,只是看见你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东莲这才放下心来,又抬眼有些俏皮道:“听姑娘方才唤之瑶,可是她的名字?所宜巢三鸟,影入瑶池碧。很好听的名字,是姑娘取得么?”

瞧着她天真烂漫的神色又与之瑶有三分相似的脸庞,语柔心中微诧,这景引宫的一个小宫女竟然还懂诗词。她默然点头,又问道:“你原本就是书韵宫的宫女么?”

东莲摇摇头,似乎有些不解:“回姑娘的话,并不是。奴婢从前本是在尚宫局当差,是方才皇上在众多宫女中亲自挑选了几个来姑娘这里侍候的。”

殿中鎏金莲花香炉烟雾缭绕宛若仙境,语柔垂下神色复杂的眼眸。尹书凡的良苦用心,她又如何不查。

可是这一次,怕是用错了地方。

触景生情这一桩,他难道不知么?

念毕看向仍旧跪着的东莲,缓声道:“你先起来吧。”末了,又补了一句:“你去回禀一声,以后你就不用在我这里侍候了。”

 第20章 初来乍到惹是非(上)

那刚刚起身的东莲闻言又扑通一声跪下,眼角闪出泪花,声音哽咽道:“东莲不知何处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姑娘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赶我走啊。”

语柔刚想拉她起身,却见她竟猛地俯身要磕下头去。眼瞧着光洁额头就要触及青石砖地,语柔猝不及防的伸手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东莲有些怔住,纤长睫毛上还挂着两颗泪珠,一副我见犹怜的神色茫然的看着眼前看似娇弱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能将自己一把拽起来的人,一时忘了哭泣。

语柔见她这副模样,叹了一声:“罢了,那你就留下吧。”

东莲这才喜上眉梢,抽抽鼻子一双大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姑娘长途跋涉想必早就饿了吧,奴婢去给姑娘备些点心来。”

言毕一扫方才的哭泣摸样,一溜烟的跑走了。

眼瞧着那鹅黄背影从殿门处窜出去不见了踪影,语柔无奈的扯出一丝笑,这样喜怒形于色又单纯没有什么心机的小丫头,必定是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吃了不少亏吧。

就瞧方才她说不让她在近前伺候,不过是怕日日瞧见她想到之瑶罢了。而她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仿佛是以为她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自己,自己要赶了她出去,就必定会遭教习嬷嬷的责骂甚至毒打吧。

屋檐下竖起的墙壁越高,人越是分为三六九等,语柔都懂。自小出生在官宦人家,锦上添花落井下石这些事情见得太多。若是她真的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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