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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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妃倾心-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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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波狐疑的在二人身上打量,也不知这二人在一起时究竟是有过怎样的波折方得今日这个局面。

但见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本是让大家笑一笑,却引来了截然相反的反应。不由得轻咳一声,欲将这僵局打破:“天色不早了,今日我与师兄又赶了半天的路,早就乏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几人均颔首应允,南宫焕便遣了小二带她师兄妹二人到楼上歇息。

过了这大半月,当初狠绝的心似乎真的也淡薄了些。至少不会像最初那样大段大段的心痛伤神,起码在一个转身一个抬手的片刻之间想起的往事都能极快的按压下去如火舌舔过竹纸燃成灰烬。

金秋恰巧是江南一带拒霜花盛开之时,入夜后阵阵幽香溢过薄薄窗棂一室摇曳。

语柔看着跳跃烛光很认真的思考,若是大仇始终不得报,一年两年尚可,十年八年之后又会是何光景?

这般无意义的思量到底被一旁的君骆白打断:“到了金陵似乎那些明目张胆的行刺之人没有再跟来。”

语柔支着头略略思索,沉吟道:“大抵是因着南宫堡在江湖中着实还有些地位吧。”

但又忽觉此事也不大说得通。若是那些杀手全部都是他派来的,他凤轩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掌有一叶楼的大权,又会怕了谁?

难不成,是因着南宫堡属于江湖势力而有所顾忌。若是这样来说,那不欲和南宫堡正面冲突的理由便可当作是怕引来与江湖的纷争。凤轩黎并不是那种会因着有所顾及而畏首畏尾的人,除非——

是想集结江湖人士为己用么?

又或者是前线战事吃紧所以且将她的事搁置一旁了?

但想了半晌觉得无论是哪种结果,都让她隐隐有了忧色。却又不明白这忧虑之情究竟是为苍泽,还是为自己。

君骆白用指尖轻轻点着桌沿:“倒是不无道理。”

语柔收起思绪,回眸一笑:“那是当然,我说的话自然全都是道理。”

蓦然一个黑影压下,头顶的发丝被揉乱了几分,君骆白的声音自上空响起:“看来今夜你心情不错。”

语柔皱着眉拨开那双作怪的手,嗔道:“是心情不错啊,难道师兄希望我心情不好么?”

君骆白这才收了手,笑道:“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些。”见她嘟着嘴一脸不愤,又道:“方才在楼下不是说赶了一天路累了么?早些歇息吧。”

语柔看着君骆白离去的背影,兀自嘟哝了一句:“我就不信你听不出在楼下说的话是为了打圆场。”不过因着肩上的伤初愈,又折腾了半日当真是累了,转身上了一旁的床榻蒙头就睡去了。

在聚贤阁住了两日,语柔终究觉得不妥。

毕竟当日南宫焕将她救走之时是凤轩黎亲眼瞧见的,哪怕在月皎山上住了半月也算是销声匿迹,但那人总归是心细如尘。虽说现下并未有人前来,但只怕万一哪日他心血来潮再寻她不得,必会想到这南宫焕掌管的聚贤阁。

到时万一再起杀戮之事,只怕是对谁都不好。

一个月夜之后,语柔把这个想法一说,几人在一处合计了半日,终于是西陵谷郁一拍桌子提议到:“不如去西陵府先小住数日如何?”

语柔一愣。

西陵府,地处临安。亦是同属江南一带,离得金陵倒不算太远。不过是一个偏东北些,一个偏西南些。但要比之在偏北方的金陵,地处略南的临安气候又相对暖和些。她素来畏寒,自然也就对温暖些的地方有莫名的好感。

而且若说现下的去处,倒当真是西陵府还靠谱些。

 第11章 又到金陵往事休(上)

经过了一日不紧不慢的行程,语柔一行人来到临安时已日渐西斜。虽未见过南宫堡是何形状,但到了西陵府的正门处语柔却暗自赞叹了一番。

西陵府,当之无愧的江湖四大世家之一。

南宫焕摇着折扇几步走上前来站到语柔身后。

语柔瞥了他一眼,道:“都已经入秋了你还用扇子不觉得冷么?”

南宫焕却是目不斜视,答非所问的说道:“你这几日可有听闻京都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语柔脚下的步子一顿,状似无意道:“并不曾。”眼波轻轻一瞥,见他仍旧是自顾自的走着,也并未回眸瞧她,脸上也是平静如常。心中疑惑,又道:“是出了什么事么?”

南宫焕摇摇头,语柔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虽然好奇,但终究是觉得和京都断了联系,也就并未多问。

几个小厮立于西陵府正门处,遥遥见了打头的西陵谷郁先是一怔,继而略带欣喜的开口:“三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相较之他们的激动,西陵谷郁也只是眉梢之间微微上挑,淡淡了嗯了一声。

这极不符合她性格的反应让语柔不由得瞥眸瞧了她一眼,却见她眸子中熠熠生辉,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心中登时了然,不由得也勾起嘴角。这西陵谷郁,回到府中竟然也知晓做出个主子模样在下人跟前立威。

待到他们走近,便见一位年近半百的灰袍老者早已候在门口,垂手而立,老成持重的微微躬身:“三小姐。”

“徐伯。”西陵谷郁应了一声,但语气却同刚才嗯的那一声明显不同,这才带了丝丝喜悦与亲近之意。

言毕回头指着语柔几人说道:“这几位都是我在江湖中结识的好友,此番南下路过临安,我便想着尽一尽地主之谊,所以将他们带回府中。”顿了顿,又道:“先命人收拾出几间客房来罢。”

语柔约莫着这徐伯应该就是西陵府中的管家了罢。

徐伯颔首,饱经风霜的面颊上本该是和善模样,却透漏出丝丝不同于寻常下人的气势来。微微回头对身后跟着的小厮说了几句什么,见那小厮点点头向府中走去,方才回首对语柔一行人深深一揖:“诸位请。”

西陵谷郁首先跨过门槛,又停下来问了一句:“我二哥现在在何处?”

徐伯道:“少主现下正在议事厅与几位长老议事。”

谷郁哦了一声,便拉了语柔向府内走去。

每当一个人走至徐伯面前时他都要行礼作揖,待到队尾的南宫焕行至跟前,徐伯正要作揖时本垂着的眼略略上抬,抬起的手就忽然僵住。愣了片刻,方神色复杂道:“南宫少主。”

南宫焕此行并未带贴身的随从一舟或是其余南宫堡的弟子,而是自己孤身一人。此时折扇轻摇,笑道:“徐伯,好久不见。”

“是啊。”说话间徐伯又垂下眼去,似乎在极力回想。仍然是一副恭顺模样:“有多少年呢?三四年总是有的……老奴记性不好,南宫少主莫怪。”

南宫焕嘴角勾出一个回味的笑,合起折扇轻轻敲在掌心:“无妨。”话毕也没有逗留,抬脚跨过了门槛。

语柔由小厮领着路,却因想等着其余二人跟上来,所以步伐迈的极慢。所以便有心听着身后的动静,这一席话自然也落入她的耳中。徐伯所言中的意味深长她又岂会听不出来,这才不由得仔细思索起日前决定的要到西陵府小住数日这桩事情来。

江湖中四大家族乃是:南宫堡,西陵府,东方庄,北宫阁。

四大家族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虽说四家暗中相争也必定少不了,但在人前倒都是一副关系亲厚的模样。而在这四家之中,因着几代族长的渊源,所以当属南宫堡与西陵府交情最为深厚。

江湖中人自然是以武学见长,四大家族也未能免俗。但又不欲伤了四家的和气,所以定下约定,每十年便进行一次四家中的切磋。乃是以武会友,也是给小辈们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若是谁家的弟子在这一战中胜出,个人名声之类自不必说,更能给自己的家族赢得几分面子,在余下十年中胜出的家族中人说话都比其余家族要有底气些。

但却因着之前南宫堡与西陵府酆都一战结下不解之仇,西陵府一怒之下便将这粉饰的太平尽数掀开露出腥风血雨。数年间这四大世家其中的两个便相互厮杀不止。

 第11章 又到金陵往事休(下)

但其余二家:东方庄,北宫阁却是作壁上观,一副坐收渔翁之利的样子。但这南宫西陵两家到底能入了这四大世家,其中又以南宫府居于首位,平日里自然不会倾尽全力厮杀。不过是各自寻个由头挑挑事,均是等待着一个时机将对方尽数吞并。

然却未料到当年之事乃是西陵执空因贪慕权利而暗下毒手导致两家结仇。但到底他势单力薄,如今再想想,却不知东方庄与北宫阁是否也与西陵执空有所联系了。

因二家数年来仇怨方解,此时南宫焕骤然前来西陵府中是否不大妥当此前语柔着实是没有顾虑到。如今虽未瞧见徐伯的神色,但听见二人说话之中确实有几分不大自然。

便心生了一份担忧,将西陵谷郁拽至身旁轻声问道:“南宫焕也来到你府上,不会太过贸然吧?”

西陵谷郁愣了一愣,才道:“不会的,他从前也是常来府上,只不过这几年生分了些,但终究曾与我二哥是旧时的好友,想必不会有人为难他。”

语柔心中暗自忖度,要是你府上众人都有你这份胸襟气量便罢了。保不准会有几个弟子的师兄弟或是知己好友命丧南宫堡弟子的手中,那这些人还能对他事事和善么?这些话却没有说出口。

但既事已至此,再过思忖也无意义。还是应见机行事吧。只愿不会再恶化两家的关系。

然这一遭着实是语柔多虑了。

不用说有人为难南宫焕,就是连她见他一面都实属不易。南宫焕几天都不露面,西陵谷郁刚回府中必然要前去拜见拜见长辈之类,本是他二人好意邀请她前来江南,而此番却又将她一个人扔下。

好在君骆白就住在她的隔壁,倒也不至于让她觉得如何烦闷。

饶是在江南,到底是要近深秋,天气更是一天冷似一天。院中的据霜花已开到最后一个花期,瑟瑟秋风中宛如一个个泫然欲泣娇滴滴的女子,仿佛风只消在大个片刻,便会吹离枝头化作花泥。

在西陵府中着实有些无趣,这一日南宫焕又不知到哪里去了,西陵谷郁被叫到前厅去听说是商议府中之事,语柔也不便打扰。瞧着这一日天气还算好,临时起意便拉着君骆白到临安城中去逛逛。

走过江南这几座城,金陵最是气势恢宏,姑苏最是风景如画,要说最闲适得益,倒要数这临安城才能拔得头筹。

街上行人莫不是缓步慢行,一派恣意闲散的模样。虽是如此闲淡却也不失生气,反而见人都是三分笑意如和蔼可亲的睦邻一般。

不知坐落于城郊的西陵府为何选了这样一个城镇做依托,或许是因着过惯了江湖中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想寻这么一处与腥风血雨完全迥异的环境来熏陶熏陶。

漫无目的的四处游逛了半日,碰巧见路边有座茶坊,从外面看去坊中似乎极为热闹。语柔一来是走累了,二来是向来爱凑热闹,便拉着君骆白也进了去。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要了一壶茶,几碟点心,听起说书先生讲起评书来。

君骆白执起手边茶盏抿了一口,好笑道:“从小你就爱凑热闹,这个习惯到底是一点都没改。”

语柔亦拿过茶盏先用茶盖浮着褐色茶水,眉目含笑氤氲在水汽后隐隐有些模糊:“难为师兄还记着,习惯成自然,便是说我了。”

茶盏刚刚置于嘴边,忽听惊堂木乍响,满室皆静。接着就听闻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四散于整个茶楼:“今日我们就来说一说京都中刚刚殁了的轩王妃。”

“吧嗒”一声,语柔手中茶盏坠落,茶水四溅她却浑然不觉,茶杯斜于桌上还滚动了一阵。

殁了的,轩王妃。

数年之后,语柔仍旧记得苍泽史册对自己出走之后的记载。那是,她刚刚下月皎山之日:“靖嘉十四年十月初七,轩王妃阮氏薨。彼时骤雨大作,轩王伏案大哭。日不能安,夜不能寐,悲悼不已。”她不知道史册所载轩王对她“薨”了的反应都多少杜撰的成分,但这寥寥几字,却是道尽了她的一生。

君骆白眉心皱起,不动声色的将倒下的茶盏扶起,看着她轻声道:“不如我们先回去。”

语柔惨白着一张脸缓缓摇头。薨逝?自她走后,他就给她安上这样一个名头?入府六月,恰巧半年,他夺走了自己的一切,就这样将自己一笔带过,从轩王府乃至苍泽都将她尽数抹去。

 第12章 天涯人远身已死(上)

如同翻过一页书册那样简单。

原来早已不用她急着逃离这个名号,原来他,早就替她做出了决定,将自己抹杀了。薨了她这个王妃,他便可再立她人为下一个王妃。估摸着他是觉得她身为一个罪臣之女,自行离去还占着一个轩王妃的名头着实不妥。不知他颁下这道诏书时是何心情,怆然,解脱?他这样昭告天下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放过她了?

但,他放过了她,她能放过他么?

日前渐渐淡了的恨意如同久逢甘霖的枯萎枝叶,发疯似得长了出来。凤轩黎,你的心肠也太过冷了些。说要便是宠上天的妻子,说不要便是随意安置一个薨逝的名头。但你,终究是太小看我了。我穆语柔,又岂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只听那说书先生继续说道:“传言这轩王妃生的容貌倾城,肌肤胜雪,一双秋水剪瞳顾盼生辉。眉不画而脆,唇不点而朱。”言及此,不大的眼珠在堂内骨碌碌一转,最终定在语柔身上。怔了一怔,才回神道:“哦,就约莫同那位姑娘一样。”说罢手中的惊堂木就朝着她指去。

正津津有味听着评书的众客人无不回头顺着说书先生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均是一片倒抽气之声。

这姑娘,生的也太绝色了些。

君骆白又拧了拧眉,眼眸淡淡回视那些目光,眸色是冷若三尺寒冰的肃杀。众客人俱是一凛,脖子全都僵直。登时继续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那说书先生见状,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将惊堂木拍于桌板之上。“啪”的一声,这才收回众客官那些不知飘荡在何处的心。

“若提及这轩王妃,也是大有背景。她乃当朝刚刚过世的阮丞相的嫡女……”

君骆白瞧着语柔面上的血色一分一分褪尽,心中甚忧。此事他其实早就知晓,但见她这几日好不容易心情才又好些,便不愿意再提及这些事情惹她神伤。今日见她难得有心情愿意出府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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