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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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妃倾心-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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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柔轻轻摇头,可这一腔心事,终究未能说出口。

自己确也骗过他,可终究没有害过他。想到这,心头攒满的愧疚之感似乎也略略淡了一些。

眼波盈盈低垂,而内心却似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驳。

一面是父亲的命令,一面是终究放在心上的夫君,究竟,又该何去何从?

面上的犹豫之色让凤轩黎心中更觉不安,似乎一转眼这个人就会不见。握住她肩膀的手中暗暗用力,轻轻摇晃要让她回过神来:“你说话呀。”

不知是不是这双手,或是这胸膛给予了自己力量。万难之下,终于有一方战胜。语柔重新环抱回他,用手中的动作代替了心中的答案。

父亲,原谅语儿……

已是皓月当空,应和着四周的点点荧光,在这相拥了良久的二人身上斑驳出片片痕迹。

语柔这才想起,开口问道:“这九月中怎么桃花会开?还有,这莹莹之光究竟为何物?”

凤轩黎俊朗的眉眼中满是得意,扬扬下巴:“你自己去看。”

满是疑惑的离开那温热的怀抱,语柔走到最近的一株桃树旁,细细端详。

片刻之后,心中又是一热。这股温热顺着血液流及全身,最终攒入眼中,给万物蒙上一层水雾。

那朵朵盛开的花,分明是用一片片木槿花瓣粘黏上去的。而那荧光,则是一个个竹制的小小篮子编制而成,几乎每个枝头都悬着一个,里面是一两只萤火虫。

不知是耗费了多少时力才能做至此,就只为了给自己过一个生辰么?只觉目之所及越来越迷茫,赶忙用力眨了眨眼。

“你又何须这样……”连话语中都带了片片水雾,叹息而出。

“只要你心中喜欢,哪怕摘星揽月,只怕我也能做得。”

语柔怔怔的看着那黑沉的眼底璀璨如星:“为什么?”其实她想说,星星月亮又有什么好,她一心所期盼的,在岁月飞逝中已经措不及防的握于手中了。

一人一心,白首一生。

“嗯?什么为什么?”甚是不解的语气。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傻瓜。”凤轩黎伸出手来宠溺的揉乱三千墨发:“因为你是我妻子。”

见语柔仍是愣在原地,浅浅一笑揽过她的肩膀:“回去罢。”

“这就回去了?”这才如梦初醒,回首看向那满园粉嫩心中恋恋不舍:“那它们怎么办?”

“自然是留在这里,难道你还想搬回王府不成?”凤轩黎说笑了一句,却在那双水眸看到了认真的神色。不由得抿了抿唇,当真要搬回去只怕王府还真没有地方能安置下。

“就把它留给更多情投意合的伴侣们,如何?”见那张素净小脸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凤轩黎暗自松了口气。

从未对一人如此上心。这女人,还当真是捉摸不透。可偏生,又爱极她这份淡然,这份情深……

二人共程一骑回到王府时天色已全然黯淡下来,凤轩黎将缰绳递给一旁的小厮,牵着语柔就要进府。却见张德迎了出来。

张德依旧躬身行礼,只是在抬起头时一脸的欲言又止:“王爷。”说话间就向语柔瞥去。

凤轩黎剑眉微皱,亦是瞥了身侧那人一眼,语气微沉:“无妨,有话便讲。”

“王爷,菱妃娘娘特命人来请王爷过去……”

“不去。”

话未说完已被隐含怒意的二字打断,脚下顿住的步子越过张德,依旧前行。

而之后的话语又让二人的脚步生生顿住:“菱妃娘娘说卫将军传来家书,似乎有要事……”

牵着语柔手腕的手掌忽一用力,但又极快的松开。只觉周身渐冷,语柔抬眸见凤轩黎侧脸紧绷,抿了抿唇,轻声开口:“你去罢。”

凤轩黎双眉间都挤出了皱褶,低头看向语柔:“那你……”

“我没事。”硬生扯出一个笑容,可嘴角分明有着苦涩:“真的无妨,你去罢。”

轻轻抽出手来,就向桃夭宫走去。

果然,身后那人没有跟上来。

 第70章 两情若是长久时(下)

月如玉盘,却被浓稠云雾遮住一角。凉风习习,耳边似乎有木槿花开败的细碎声响随风而来。不若昙花开在暗夜幽香,木槿偏生是朝开暮落,宛如人生。

现在已是亥时,再过不久就要到就寝之时。她卫双儿什么心思自己心知肚明。可偏偏就牵扯着卫万壑,牵扯着前线的军情,不论真假,总归是隐隐有个芥蒂。

却也不愿见他为难,还不如自己先走。可心中当真是不情愿,又希望他追上来,又希望他没有追上来。

就带着这般矛盾的心思回了桃夭宫。

正欲向寝殿走去,可复又想起了什么,脚步一转就去了偏殿。

推门而入,见西陵谷郁已经着了睡时的衣衫,见自己的到来忽而一脸谄媚:“你回来啦。”

语柔收敛起心事,挑挑眉梢,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到了杯茶,只抿唇喝着。

而此时的无声胜有声更是让西陵谷郁心中发毛,也起身坐于她身旁,讪笑到:“轩王呢?”

不提还好,一提及他语柔心中又是一滞,索性茶杯犹在唇边挡住了神色,再放下手来已是一副好整以暇的面色瞧着西陵谷郁。

被瞧得浑身不自在,西陵谷郁缩缩脖子,耍赖道:“你倒是说话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演的不错。”

西陵谷郁嘿嘿一声:“我还不是看轩王要给你一个惊喜,这才答应替他骗你出来。要不然,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那到时候这苦心准备的生辰礼物不就泡汤啦。”

语柔扑哧一笑:“我下午还真当出了什么大事。好了,就是刚刚回来所以来瞧一瞧你,早些歇息吧。”

西陵谷郁嗯了一声,撑起下颌,目光游离:“我不日就要去姑苏了。”

语柔微微一怔,心中涌出星星点点的不舍:“去找南宫焕么?”

“左不过先去看看吧,寻他不得,也就该回西陵府了。要不父亲和二哥会担心的。”

语柔点点头:“定下哪日启程告知于我,我替你打点行装。”

回到寝殿更衣完毕,半躺在床榻上却如何都睡不着了。

子时已过,凤轩黎……果真是宿在无双阁了。

黄昏时的话语犹在耳边回荡,语柔抓过锦被死死蒙在头上,直到透不过气来才豁然掀开,口中气喘连连。

其实早就该明白,他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可哪怕是这样,胸腔中传来的痛感却没有办法忽略。

塌边红烛流下滚滚血泪,语柔就怔怔的盯着跳动的烛火,一时间思量无限。

忽的,寝殿门被推开,豁然抬起头来还来不及欣喜,下一瞬,已落入一个霸道的怀抱。

“我就知道我不回来你定是睡不着。”那人口中还微微气喘,显然是十分着急的模样。披星戴月而来,玄色外袍俱是清冷的凉意。

语柔抬眸,眼中是微微的惊异:“你怎么回来了?”

凤轩黎冷哼一声:“这些争宠的手段我看的太多,平日素来不放在心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时不同往日……”

瞥了语柔一眼,不自然的轻咳一声,继续说道:“一晚上东拉西扯半句话说不到点上,眼瞧着到了就寝之时,见她始终不睡,心中麻烦。可如今她父亲为大军总督,又不好太过对她冷淡。”

“那之后呢?她如何就甘愿让你走了?”

“哪是她甘愿,本想瞧着她睡下我再过来。可见她迟迟不睡,十分麻烦,便给她下了蒙汗药。”

语柔剪瞳豁然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得把他逼到何种地步他才能出此下策啊!

“怎么?”凤轩黎面色黑沉,没好气道。

回答他的是扑哧一声笑,语柔笑的前仰后合:“轩王素来花前月下,可如今怎的对女子反而避之不及了?”

“那本王现在就回去,如何?”凤轩黎似笑非笑,起身欲走。

却不想被轻轻拽住了袖口:“你就是回去,她也醒不过来。”

本就是装腔作势,此时被拉住,便顺势将那人按于榻上,勾起嘴角:“还不承认你舍不得么?”

语柔面颊绯红,眼波盈盈转开:“不闹了,早些睡。”

凤轩黎身子一僵,却好整以暇的站起身,展开双臂:“那需得夫人为我更衣才是。”

“从不知你还有这般孩童的心性。”语柔又好气又好笑的爬起身来,半跪在榻上,纤纤素手解开玄色衣带,将外袍除去。

“夫君可满意了?”

凤轩黎这才掀开锦被,躺到语柔身侧,将她拥入怀中:“睡罢。”

 第一卷 终章 造化弄人红颜碎

似乎一切都是命运的玩笑,并不让这原本已许下终生的二人好过。

偏偏这二人还是极为相似。一汪柔情都是不予则已,一予——便是一生。

豫行二十三九月十二,卦象上说这一日出生的人在十六年后必定遭受一劫,所谓“燕子单飞绕画堂,春风几度断肝肠”。只是没想到,这一劫来的如此之快。

听闻堪舆风水相士这类人最终逃不过五弊三缺,似乎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

偏生又天妒红颜,造化弄人。第二天一早竟有丞相府的人来通报:“阮丞相身子不好了。”

听到这声通传话语柔手中的碗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凤轩黎亦是将银筷一驻,皱眉看向前来通传的小厮。

前些时日听闻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可迫于无奈始终没有回府去探望。

而今日再得听闻,竟然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浑身都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眼底泪花闪过,可终究是忍了下去。拼命稳住声线,可开口时仍旧水雾弥漫:“我要回去……”

才刚起身就是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软,已及时被拉入一个温热的怀中。

凤轩黎垂眸看向怀中面色惨白的人儿,语气轻柔:“我陪你去。”

这短短四个字似乎有安定的力量,汩汩传入身体,让一颗嘭嘭直跳的内心稍许安稳了一些:“可你与父亲……”

“无事,再如何说,阮丞相也算的上是我的老丈人。”

以最快的速度备车,一路上语柔都黯然无话。

死死蜷住的双手被轻柔的抚开,那手掌中的火热方能稍稍宽慰那略带冰凉的十指。

面对温柔的笑意,心绪烦乱犹如打结的发丝,实在无法回以一笑。

父亲……父亲……

还未待马车挺稳,语柔已一个闪身跃下马车。飞奔进门,却在父亲的卧房前生生顿住脚步。一双手僵直的抬起,却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犹豫的回眸向那将自己笼罩的高大阴影看去。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心知他素来与父亲不睦,若是让父亲瞧见他只怕会更生气。语柔点点头,长吁一口气,按下心中的情绪,最终踏进木门。

平日里总是在书房见到父亲,甚少来父亲的卧房。吱呀一声响之后,便是一如既往的古朴简约,走过六扇闲云野鹤的屏风,就是一张梨花木床榻。

两月未见,父亲仿佛一下就苍老了十岁,眉头紧皱,似是十分痛苦。

听到响动,这才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望向窗下微微颤抖的素白,嗓音嘶哑:“你回来了……”

“父亲——”语柔几步走到榻前,半跪在榻前,抓过那双犹如枯木的手,是生命正在流逝的温度。

眼中禁不住水雾弥漫,耳边是父亲吃力的话语:“你回来了……”

“是,父亲,语儿回来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震碎了粉饰下的安宁,分明是晕黄柔和的景象,却平添了几分清冷。

“绝说,你近日与轩王感情很好……咳咳……”

语柔一怔,眼底的湿润生生逼了回去:“父亲——”事到如今为何还要计较这样多?并不愿再隐瞒,也希望最终父亲能不再误解他,终于开口辩解:“语儿不明白,语儿在轩王府半年有余,轩王为人正直,并未奸佞之辈。虽素来与父亲在朝堂之上不睦,可终究是一心向着苍泽。而且颇有才干,实乃江山栋梁。”

忽觉父亲本身软无力气的手豁然将自己攥住,力道之大不由得让语柔心惊。

本是有气无力睁开的双眸豁然瞪大,似有森然白光直射入心底:“你终于还是选择了与他在一起,是不是?”

语柔缓缓阖上眼,声线凛冽:“当日父亲既打算让语儿入轩王府,语儿——就从来没有退路!”

从来将阮家,将父亲放在第一位,从来只觉自己的幸福不过是虚无缥缈之物,可终究遇到了让素来淡薄的自己欲罢不能之人。

那人——是自己的夫君。

方才明明还字字强硬愠怒,忽而变成了颓然轻叹,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连呼吸间都是气喘不已:“语儿,为父又何尝不愿看到你幸福快乐一生,只是……”长出了两口气,这才攒足了力气说出下面的话:“定然不能是轩王,不能是他啊!”

“为什么?父亲,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咳咳,因为轩王杀了你亲生父亲!”

如雷鸣滚过天际,乌云密布似乎要挤下瓢泼大雨,饶是阳光暖暖照在身上,语柔仍觉每一寸肌肤都是彻骨的寒冷。再开口时每一字都打着哆嗦:“父亲,你胡说什么!你,你不是在我身边……”

“你……你并非我亲生女儿……”

 第1章 等闲变故人心却(上)

月桂飘了满地,斜阳西照在空广院内,落进雕花窗沿洒在一抹始终昏睡的身影上。

忽而那紧紧攒住的泛白骨节微微动了动,溢满冷汗的光洁额头下,娥眉皱的更深。如羽翅的睫毛轻轻顫了颤,终于睁开那双沉睡了三天三夜的水眸。

眼皮很重,几乎没有力气抬起。一团光晕让久居黑暗的瞳孔无法适应,轻轻眨眨眼,模糊的一切才终于看清。

“这是哪里……”开口说话时忽然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微微侧过头,就对上一副饱含担忧的面容。

“师父……”忽而从眼眶中滚落出大颗的泪珠,是撕心裂肺的哽咽:“语儿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无量老人——吕长风满脸疼惜的看向自己最小的徒弟,说道:“丫头,你终于醒了。”

室内明明就是熟悉的陈设,却不是丞相府中。而是——

“我怎么到了星宿宫……”说话间就想起身,可刚刚动了动身体,就传来一阵撕裂的疼。

“嘶……”语柔倒吸一口凉气,伸出右手掀开锦被看向那疼痛的伊始,这才发现莹莹如玉的肩头裹着层层绷带,同样是洁白的绷带上却渗出丝丝血迹,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蔷薇。

肩上的伤——跟梦中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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