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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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妃倾心-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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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拉着语柔就向殿外走去,饶是未与他正面相对,可仍旧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浅浅怒意。

也就任凭他这般霸道的将自己拉着,似是低眉顺目,可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却是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刺痛了一人的眼。

待到走过那抹水蓝色身影旁时,语柔脚步才微微一滞,清冷的声线凛冽异常,虽极其细微,却恰好落入兰若卿耳中:“先前诸事,此番种种,我必要讨回来。”

擦肩而过,二人均侧目而视。眼波横流处,因着步履轻盈而带起的风吹开了轻纱,露出一片白雪盈盈的玉脂。

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而下一瞬,语柔就已面色如常,乖巧的跟着凤轩黎走出凤阙宫。

艳阳渐升,虽不似晌午十分日头毒辣,可终究不如清晨初来时清爽。

脚步骤停,语柔站在汉白玉石阶上,杏眼眯起俯瞰宽阔的宫道。

“怎么了?”凤轩黎见身旁这人驻足,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微微俯下身子问道。

 第65章 拨开云雾见明月(下)

却不想回给他的是似嗔似怨的盈盈一瞥:“这倒好,你的老相好找上门来了。可是苦了我,一大清早便被叫了来装贤妻。”

“扑哧”一声笑,凤轩黎伸手就要去点那光洁的额头:“你啊,你也知道你的‘贤惠’是装出来的?”

语柔身子向后仰去便躲开了那温热的指尖:“谁跟你闹着玩了,我可是认真的。”

兀自负手走下石阶,宫道两旁的藕荷色衣衫的宫人们鳞次栉比而立,随着纤足轻点而依次躬身行礼。

待听到身后脚步声渐渐跟了上来,才又自顾自的说道:“自己嫁不成,竟要自己的妹妹代之。这兰若卿的如意算盘打的当真太好了些。”

瞥目见身旁那人亦是眉角微蹙,更是火上浇油道:“不过那鄯善若汐倒也着实是个美人,就是年纪尚轻些,倒也无妨。更何况又与你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人十分相像——”说道此处,回身一转,及地的宫装随着身形摆动,掀起点点尘土。指尖点在那面色随着自己话语而逐渐黑沉之人的胸口,丝滑的触感带着些许凉意:“不如语柔就替王爷收下了,如何?”

透明精巧的指甲盖在光照之下泛出水色,还未待收回,却已被人一把抓住,力道之大犹可见心中的怒意:“那方才在殿中你怎么不一口答应下来?嗯?”

“你——”被道破了心事的又羞又怒,语柔用细白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愤恨的盯着那张半是戏谑半是怒气的面孔。

单薄的身躯蓦地被一片巨大的黑影笼罩,咬牙切齿的话语就在耳边回荡,嘶哑而低沉:“你若是再乱说,我就在这里将你一路抱回府中。”

说罢就躬下身来将一只手臂伸到身后作势就要将语柔打横抱起。

语柔赶忙抽出手来后退了几步,才离开那个极具压迫的怀抱。

却见宫道尽头的一众宫人均是低垂着头,面颊绯红忍俊不禁,显然这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自己那白璧无瑕的肌肤上也铺开一层茜色。

一咬牙,一跺脚,对着那牢牢盯着自己的高大身躯怒目而视:“我不管,你自己招惹下的旧情,你自己解决!”

竟是撒起娇来了。

凤轩黎黑沉的双眸渐渐瞪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嘟起的双唇。心中似有一块柔软被触动。素来以为她凡事坚强果敢,又隐忍非常,却忘记了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女。

原来她也有这般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在自己面前,才展现的一面。

也不再跟她斗气,上前轻轻揽过她的肩,语气轻柔:“这样最好,我倒希望你遇事都能想到让我替你分担。以后,别再一人承担那样多,好不好?”

从不曾吐露心声,说了这样一番话已实属不易。语柔就怔怔的瞧着他,面目柔和的几乎要融入浩淼天空中的那暖暖的光晕中。

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他变了,自己也变了。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嗯?”口中疑惑,可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人向远处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

“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语柔抬头望向那略带陈旧的匾额,昔日的点点滴滴再度涌上心头。

暗夜之中头一次发觉这人冰冷嗜血的杀气,一怒之下将自己打入地牢。之后才听凤子墨娓娓道来其中的缘由。

澜泫阁,兰轩阁。

凤轩黎不答话,只是点点头,依旧拉着语柔就朝殿内走去。

就是那日,夜探澜泫阁时,透出灯火的宫殿。

“吱呀”一声将宫门推开一线,冷清之色由小变大,在语柔眼前缓缓铺开。

心中生出一丝异样,不由得转首看向身旁那面无表情之人。仿佛现在打开的不是宫门,而是这人的心门。

澜泫阁既被当作轩王府中的禁地,上回自己无意间闯入甚至被打入了地牢。那这阁中,究竟有何秘密?

还在思量,身体已被抓着的手腕带向前去。

映入眼帘的除过阳光映照下的颗颗灰尘,就只剩下那日看到不算新的木桌木几,还有四壁上挂满的画——

“这是——”

每一张画像上都是同一个女子,或嗔或笑,似怨似叹。有的在花丛中扑蝶,有的在凉亭中微憩。

每一幅画卷都精细的装裱起来,显然是物主极为用心。可饶是这样,画卷的边角还是微微泛黄,有几幅的边角甚至还微微破损。

应该是年代久远的缘故。

只是每一幅画上面,女子的面容一定是温婉的。带着与世无争的清丽脱俗。

总觉得这个女子好生眼熟。

 第66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上)

忽觉肩膀被人环住,鼻息之间全是沉沉的安稳。

那双宽厚的臂膀仿佛具有包容一切的力量,让一颗飘摇不定的心禁不住沉溺在其中。

沉沦……

“这是……我的母后。”

母后?语柔早年丧母,早到在记忆中根本寻不到母亲的模样,而家中嫡出也只有她一脉,所以她并无兄弟姐妹,其余的也都是旁支了。

棱角分明的下巴搁在语柔墨色的发顶,本该传向耳际的声音却先一步从头骨顺着血液,流及全身。

“母后名澜,此地,便是为了纪念母后。”幽幽话语缓缓流淌在略显空旷的室内,即便不用回头,语柔都能想到那人一定浑身都散发着柔软吧。

“父王风流不羁,后宫佳丽三千。母后久居深宫,月余才能见父王一回。中宫贤德,甚至要亲手把自己心爱的人送去她人身边,那个人甚至可能还害过自己……”

永远都忘不了母后轻轻将自己揽入怀中,直到耳际有片片水渍这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

“母后,您哭了么?”细嫩的小手抚过已有浅浅皱褶的眼角,得到的却是另一番答案:“黎儿,母后是高兴。”

年纪幼小的他不明白,只瞪大了眼睛看着明明悲戚的颗颗晶莹。

父皇许久都不来看母后,母后又怎会高兴?

面前画卷上的女子仿佛在看着这两个相拥之人,笑意又浓了几分。

“所以我不愿让我心爱之人也受此磨难。我确实心系天下,但我更希望,我爱的人能够快乐。”肩膀被扳了过来,那早已在预料之中的面孔上除了柔和,还有星星点点的疼惜:“兰若卿是我三年前的一个雨夜将她救回府中。当时根据一叶楼的情报,无云教的圣女私逃出宫,辗转竟来到了帝都。我怕事出有因,就前去查看。正巧遇到她被人追杀,便将她救了回来。”

“我一直将她视作妹妹一般,并无他想。而且你也知晓,”说到此处,本是搁在语柔头顶上的下巴却又低低俯到肩际,低沉而暧昧:“无云教的圣女,需得是处子之身,所以我与她……”

语柔只觉几缕发丝抚过耳际微微生痒,而耳边轻柔的话语又不自觉的涨红了脸:“谁要知道你与她是否……是否……”

轻轻抬眼,对上的却是一抹促狭的笑。平日里巧舌如簧字字珠玑,偏生碰上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冤孽啊——

“嗯?”

原来本是自己心中所想,却不知不觉从口中呢喃而出。语柔抿唇而笑,轻轻摇头:“你当真是冤家。”

层层疑惑终于解开,之前的重重阻碍都不复存在。终是拨开山间云雾,辨清了前行的道路。

“那楼兰公主和亲之事——”

腰间怀着自己的双手忽然用力一握,随之而来的是冰冷的话语:“我不会娶她。”

“可鄯善若汐点名要嫁予你,虽不知她意欲为何,但此事事关重大,她只是一个公主。哪怕兰若卿是无云教的圣女,但也一定做不了主的。这样看来,楼兰皇室必定知晓。你这般抚了她的意,真的不要紧么?”

“再不济,就是苍泽与西域一战罢了。我苍泽浩大,又岂会怕他区区蛮夷?”

战争……

明明是这般残酷的事情,却被那人说的掷地有声,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轩王骁勇善战的名头当真不是谬传,且听闻他还不足舞勺之年便亲自带兵平息了京都的叛乱这件事情便可见一斑。

可如今天下一片太平之相,若是为了区区小事就要开战,那自己不真成了祸国妖女了?

“一旦战乱,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凤轩黎冷哼一声:“两国交战不过是最坏的打算。他楼兰狼子野心,如今正欲一统西域才来求得苍泽的靠山。苍泽既能扶持楼兰,也同样能扶持别国。况且,若是任由他做大,待到有朝一日再与苍泽撕破脸皮……”

话未说完,但言下之意已然明了。若是楼兰当真吞并了西域其余十五国,日后若是对苍泽宣战,反而不好应对。

“那又该当如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语柔微微离开那人的怀抱,扬起下巴,神色担忧道。

“我也还未想出解决之法,只好先拖着吧。且待我与轩吾再度商议才是。”

人生不如意十之**,若想凡事都顺风顺水,怕是不能了。

“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哪怕是要娶鄯善若汐过门,我都会答允。”

一室怅然,静谧的光华散落于殿内相拥的二人身上。正如院中开败的合欢满地,如火飘逸。

许久,谁都未曾说话,只是那环着不盈一握杨柳腰肢的手臂更紧了些。

 第66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下)

西陵谷郁来到轩王府时是三日后的黄昏。

语柔照旧是将她领入桃夭宫的偏殿居住,刚进殿门还未坐稳,已经忍不住问道:“你这几日到哪里去了?”

提到此处,才见她满脸怒气,拿起桌上的茶壶兀自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哼,还不是去找南宫焕了!”

一旁的之瑶见她这般愤慨,不自觉低下头轻笑出声。而西陵谷郁却浑然不觉,自顾自的继续道:“他竟然不告而别!若不是你留下话,我都不知道他已经走了!”

虽说那日南宫焕将话说的明白,可语柔仍旧是心有余悸。不是她不相信,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有所疑虑。

“你可知,他去往何处了?”

西陵谷郁一愣,转过头来却是满脸疑惑:“我还以为你知晓。”

谷郁最是没有心机,心中情绪都分明写在脸上。她既这样说,那必然是不知道南宫焕的去向了。

一双剪瞳倒不再看她,索性只垂下眼睑瞧着桌脚处几道极其细微的划痕,似是不经意的说道:“你二哥,可好些了?”

这问题太过突兀,西陵谷郁愣了半晌方才醒悟,不由得神色黯然:“哪里有好不好些。都是陈年旧疾,一直养着。只盼着以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罢。”

心知提及了她的伤心之处,语柔倒也觉着有些内疚,眼中微露同情之色,可仍是继续问道:“那你二哥也知晓西陵执空的所作所为么?”

此事一直盘踞心头,可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外人不好过问。可如今骤然得知南宫焕与淑太子相识,复又想到西陵执空也曾与朝中大臣相交,这才有此一问。

至于唐家堡,想必唐老爷子早已肃清,便无甚大碍了罢!

西陵谷郁点点头,陷入了无限思量:“我二哥已经知晓,但他素来为人侠肝义胆直来直去,又无甚心机。虽说当年之事却已明了,可苦于没有证据——”双手攥紧成拳,愤然道:“二哥虽念及兄弟之情,但我又哪肯这般放过将我兄妹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

语调狠厉,仿佛西陵执空并非与他有血缘之亲一般:“我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说与爹爹听,本身他二房一脉就不受器重。奈何我二哥虽是嫡子,可突遇此劫,族中长老们一再商量,所以才将府中诸事交由他处理。既已得知当年之事是他暗中出手将我二哥伤了,我爹爹哪里肯让。”

西陵谷寻本就是嫡子,此番受人暗害,即便没有证据,怕也不能让西陵执空再逍遥下去了罢。

果然,西陵谷郁越说越快,显然已是激动不已:“族中长老们也甚是为难,毕竟事情已过去多年。而大哥——”说到这两字时微微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他也掌事许久,若忽然曝出这等丑闻,西陵家颜面何存。可我爹一力反对,也就不再让西陵执空插手府中诸事了。”

如此,便算是剥夺了西陵执空继任下任西陵府少主的权利了吧。

且他手中不再握有权利,那么与朝中之人的合作必定也就化为泡影了。

想到此处,语柔这才略略松了口气:“那现下,你打算如何?”

“我本就是来上京寻南宫焕,而他竟一再躲我,如今又不知哪里去了。”西陵谷郁嘴巴一扁,老大不情愿的模样:“不过,他走到哪里,我便追到哪里,我西陵谷郁说到做到!”

忽而回眸看向语柔,神色坚定:“我且再等他几日,若是他不回来,那我便回金陵寻他。”

语柔微微一怔,转而轻笑:“你呀,究竟有没有一点姑娘家的矜持?”

“江湖儿女向来爽快,扭扭捏捏惺惺作态是只有深闺中的小姐才会的!”

彼时一片欢声笑语透过层层叠叠的飞檐愈传愈远……

眼见酷暑的温度逐渐消退,楼兰公主和亲之事也就暂时搁置在一旁,倒也是未曾听闻楼兰与苍泽兵戎相向。

迎来的,却是浩越十五万大军直逼苍泽边境。

苍泽与浩越——正式开战了。

幸而卫万壑卫大将军在边境镇压未回,此番便带领苍泽大军迎战。

其实浩越大军压境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许是忌惮他常胜将军的名讳,才一直按兵不发。时至今日却又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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