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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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妃倾心-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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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疑我?”

“据菱妃所说,那人可是一名身形瘦弱但武艺高强的女子。”声音清淡却不容忽视,狐疑的目光从语柔高束的发髻看至脚下雪白的长靴:“装扮成这样,别告诉本王你是出府散心了。”

犹如掉入万丈冰窟,语柔只觉透骨的寒意铺天盖地而来:“我没有。”

“你没有!王府中的女子除了你谁还会武功!”卫双儿凄厉的哭喊声又在耳边响起:“阮语柔!你好恶毒!有什么你都冲着我来!为何要对我的孩子……”再也说不下去,又扶于榻上闷声哭泣起来。

这般丧子之痛,语柔心中亦是生了几分同情之意,可——

“我为何要害你的孩子?”

 第56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上)

卫双儿双目含泪,恨恨的剜了语柔一眼,那丝丝的怨毒分明是从内心深处喷薄而出,一下一下落在语柔耳中:“晨省时分,府上姬妾均听的分明,此番王妃还要抵赖么!”

谁成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晨省时——自己却是唬了卫双儿几句,可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分守己,并未存了半分害人之心!

“王妃入府数月,而王爷踏入你宫中也不过寥寥几日,没有孩子实属平常之事。如今老天眷顾我,赐给我一个小世子,你便如鲠在喉,欲杀之而后快!”卫双儿口中仍旧不停,呜呜咽咽的继续说道。

小世子?她倒是清楚的很。眼见事态急转直下,自己如临公堂被人审讯这般的情景是万万也想不到的。夜深露重,哪怕仍值盛夏,可浑身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

不是其他日子,而偏偏是今夜自己换装出府。时机拿捏的分毫不差,又偏巧被涯从回到府中的那一刻起就带了过来。若说证人……尹书凡么?

不,若是将尹书凡说出,那二人深夜无意中相遇,只怕也会被他人说的不堪入耳。不知什么肮脏的勾当都能泼到自己身上,凤轩黎本就对自己那日出手救了他甚不满意。万一要再惹出这么一桩事情,只怕更是有口难辩了。

如今,竟陷入了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知是因为太过气愤,还是太过惊异,语柔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临华殿的污蔑,桃夭宫的失火,再到如今卫双儿无故小产,就如同散乱的珠子在语柔脑中不住滚落,似乎就只差一根精细的鱼线,便能将其种种连在一起。

这一切可谓是手段精妙至极,更可怕的是或许从自己入府的那一刻,甚至是从当得知了自己要入府的那一刻一切就已开始准备。只待这一天,只待自己落入这天罗地网之中,再也无法翻身。

所有的“事实”都直直指向自己,哪怕又千万张嘴,都无法申辩。

自己如今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面前这人不知是否还有残存的信任了罢。

“不是我。而且这样的手段,我不屑。”

语柔收回目光,只在凤轩黎身上一掠而过,便又垂下羽睫:“王爷若是不信慢慢查证便可。”

“既是如此,那么王妃便在桃夭宫禁足罢!待到真相大白之日,此令可解!”凤轩黎紧紧盯了语柔半晌,似是要将她的心看穿一般。

语柔抿紧唇瓣,盈盈拜下:“臣妾遵旨。”

天气越发炎热起来,菱妃小产,在王府中又掀起了一阵可大可小的波浪。果真,王侯将相,子孙难养。

此番禁足,倒更像是囚禁。轩王特意为桃夭宫增派了一队侍卫。

语柔却是任由天际云卷云舒,自己若真想做什么,这一队侍卫,能拦得住么?

此时,自己最关心的却不是被禁足,而是——

“之瑶,筱卉怎么样了。”

之瑶在殿中急的团团转,酷暑将至,此番更是着急上火,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滚落:“主子,王爷是禁了桃夭宫所有人的足,只能进不能出啊!”

语柔呼吸一滞,自己无法出这桃夭宫,那地牢之中,又会出何等变故?

细白的指尖不住的点在硬质的桌角,白与黑的鲜明却让嘭嘭直跳的心静了几分。

急也无甚用处,不是么?

凤轩黎的亲生骨肉就这般无故的没了,他又岂会轻易放过一分一毫的蛛丝马迹?

当真是祸不单行,当夜,涯便悄然潜进桃夭宫中,告知语柔,筱卉——被轩王放了出来。可因用刑太重,仍是昏迷不醒,所以此番便留在掖庭宫养伤。

府中一时间流言四起,轩王妃才嫁入轩王府不过数月,便已经历王府遇刺,桃夭宫失火,菱妃小产等等诸事。光影下的窃窃私语,随着微风摇曳,竟都吹进了守的密不透风的桃夭宫中。

“妖女?不详?”语柔轻笑,不都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么?自己从未承恩,轩王踏入桃夭宫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没被扣上“狐媚祸王”的名头,竟会有了这样的谣传?

心中却再也无法这般轻松,面色渐渐沉如数九的湖水,这般造谣,那就是要动摇这轩王妃的地位了!

彼时庭院中一株木槿开的正好,紫花重瓣,妖冶中透着清冽。原是之瑶见院中桃花早已开败,庭院内虽翠绿茵茵,可终究是点缀之色。于是从管家处要了这一盆姹紫,还特特挑了花开并蒂,本是图个吉利。

却未曾想,这也成了死气沉沉的桃夭宫中唯一外来的生命。

 第56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下)

夜色朦胧,阖府酣睡。本该是一团静谧祥和,可偏偏有一抹不和谐的黑影在本就黑沉的轩王府中一闪而过。那抹黑影飞上屋檐,越过高墙,朝着偌大暗影中昏暗的一点急急掠去。

掖庭宫。

那抹黑影在琉璃瓦顶上忽闪忽现,俨然是轻功极好。每过一座屋顶,必会掀开一片薄瓦,向内窥探,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停在一座平淡无奇的飞檐之上,向内看去,之后便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冷笑,足尖轻点便已落在青石阶上。极软的鞋底并未发出一点声响,猫着腰在门口听了半晌,方才轻手轻脚的将门推开。

饶是再轻,可木门仍旧低鸣一声。那身影赶忙顿住,又待了半晌,确定屋内之人并未转醒,才身形一晃闪进门去。

原是极其朴素的宫女卧房,屋内陈设只余一张圆桌,四五把椅子,剩下便是一个床铺。上面隐约能看到一个蜷缩的人形。

淡淡的血腥味和着药香从鼻尖处不住掠过。那黑色身影环视一周,方一步一步向床榻处走去。

每一步极轻,却又极为有力。然右臂忽的抬起,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从窗前走过时,才得以看清竟是攥紧的拳头上伸出了四道锋利的爪。手肘举与肩平,离榻上的人影越来越近。

待到塌边,那黑影却怔了一怔,单臂只是僵硬的举着,却不落下。

半晌,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终于见一道寒光闪过,映的那以黑纱覆面,只余一双眸子中有着星点的水色。

轻轻阖上眼,纤长的睫毛不住抖动。可时间不等人,手中花魂破在瞬息之间便猛地直刺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四点尖锐距薄被只有半寸之遥时,榻上之人忽的睁开双眸,向一边滚去。

那道黑影大惊,可手中之势却也收之不急,只得堪堪的刺入榻上,闷闷作响。

赶忙将手臂收回,却已见一抹凌厉之气朝着自己颈项袭来。忙忙反手格挡,只听“铛”的一声,两项铁器撞到一处。

如水的月光透过绢窗投进了几分清冷,将那一抹寒光映的越发凛冽。一道光恰巧落到与那抹黑影相距不过数寸之人的面颊上。

只见素净无暇的肌肤之上是一双杏眸,盈盈水波在自己身上不住流淌。飘絮般的水袖随着手中劲道不一也是摇曳生姿。

饶是以命搏命的手段,可仍旧是云淡风轻,一身孤傲。并未施色的朱唇清启,勾出了两朵盛开的莲:“兰姑娘。”

语调轻柔而凛冽。

看着眼前与自己身段相仿的人儿,以及她口中轻轻吐出的那三个字,兰若卿脑中似是闪过一道炸雷,胸口如战鼓般雷鸣不止,周遭气息冰凉一片。手中力道也因着此刻的分神微微放缓,却又不给对手可乘之机。凝了凝神,方沉声道:“你如何知道是我?”

明明自己凡事小心谨慎,也自诩从未露出过马脚。

语柔嘴角笑意更甚:“本身只是猜测而已,可现下知晓了。”

“你——”兰若卿水眸中泛出淡淡杀意,她竟是在试探自己?!

脚下猛地扫出,语柔手中龙鳞顿收,跟着那踢向自己的势头向后退了两步,刚巧守在了门口。

“那筱卉一心为你,用遍了酷刑都逼不出一个字,你竟然欲杀人灭口?”昔日的兰若卿如杨枝玉露般温柔似水,哪怕声响微微大些,都会惊着这如白兔般温顺的女子。

可如今——

语柔沉寂的眸子冷冷扫过她满脸的盛气凌人,不似西陵谷郁般娇纵中带着丝丝天真,而是宛若白玉般沉稳中又带着不留余地的狠辣。

“无能之人,我兰若卿素来不留。”鼻腔中溢出一句冷哼,黑纱覆盖下的面容似是在笑,又似是狰狞:“你为何在这里?”

语柔指尖轻轻抚过龙鳞柄上坚硬的玉石,声音亦是冰凉而又强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欲害我之人,我必十倍奉还。”

又是璀然一笑,勾心摄魄:“兰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见兰若卿微怔,语柔兀自说道:“你手段何其精妙,若不是加害于我,我几乎要喝出彩了。”

兰若卿收起利爪,却也无半分被道破身份的窘态,只是抱着双肩冷冷的凝视着语柔:“你倒说说看,你为何猜到是我?”

语柔见她并没有半分欲逃的架势,身上略松,可仍不敢大意,这人,城府太过深沉。

“从那一日你陷害我与父亲私通家书开始。”

“哦?”兰若卿秀眉微挑,从那时起,她便猜到是自己了?

 第57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上)

“王府中武功高强者,除过我,也就只有凤轩黎和他的暗卫了。”听到这三字,兰若卿的心似是被一双手紧紧攥住,只觉透不过气来。语柔眼波一掠,只当作未曾看到一般,继续说道:“能悄然潜进桃夭宫偷走了父亲写于我的家书,必定是功夫高于我,所以我才未察觉分毫。而凤轩黎,他并无理由这么做。”

提及这三字,语柔双眸微微波动,一双羽睫如候鸟振翅,轻轻颤了几顫:“所以我便猜猜,府中必定有武功高强之人,且欲除之我而后快。”这人武功必定高于自己,否则,怎会如此轻易盗取了信而自己不知?

“再者,当日在临华殿中,我识破那信是由松烟墨书写,而并非普通的石墨。可那松烟墨,只有凤轩黎的临华殿才有。而你,恰巧那几日便住在轩王府,又日日相伴于临华殿中。”

兰若卿低低轻笑,如袅袅青烟转瞬不见:“是我大意了。”绑着护腕的手臂挥起,似乎对语柔的察觉毫不在意:“如此,你便猜是我?”

“也仅仅是猜测,毕竟那顾秋月虽心思也甚是缜密,可终究太过轻浮,是不会想出如此精细之招。且府中其余诸人均是摆设的花瓶,想必也不曾与这事有半分关系。”

“而我去临华殿取那玉碗之时,宫人并未通报。我骤然进入殿中,而你却没有半分惊异之色,所以猜想,你是会武的,所以早早便听得我已行至殿外。”

兰若卿低笑一声,好整以暇的凝眉以对:“你倒是有个玲珑剔透心。”

“那卫双儿被人强行灌了堕胎药,也是你所为罢。想来与我身形相似之人,也就只有你了。”

说到此处,低垂下眼睑,眼底似是涌起淡淡浓雾:“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筱卉既是你的人,那日临华殿上,为何还要翻供?”

静谧的夜空忽的流过片片黑云,遮住了那只余的光晕。院中一时风声大作,呼呼作响。

“我本也就没有指望那一击能将你打垮,借此机会,除去一个顾秋月,不是更好?”

语柔一怔,豁然抬眼向兰若卿看出。明明生的风华绝代,而此番一袭黑衣竟是形同鬼魅般嗜血恐怖。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起初,只以为她怨恨自己当了王妃。原来,她竟是恨毒了凤轩黎身边的每一个人?!那话语,明明就是视人命如草芥,当真是一丝一毫都未有过动容。

正在思量,又听见那音色柔软:“容貌美丽,头脑聪明,善于观察,喜怒不形于色,阮语柔,我当真没有低估你。”

“所以这也是你为何招招都欲置我于死地,对么?”

兰若卿周遭的恨意一闪而过,眼底杀意浓郁。是了,自从这人嫁入轩王府,黎他……就甚少再去品茗轩了,说是政事繁忙,脱不开身。

可直到数日未见,自己遣小厮去打探,竟听闻他已南下,而且……还带着她。

似有水雾弥漫,兰若卿用力眨眨眼睛,心头闪过一丝悲戚。那日他刚回到京都,自己思念太甚,竟不受控制一般亲自前去迎他。

可看到他与她均是一身素色,踏风而来。自己,竟生出一丝嫉妒。

对,嫉妒!

他曾说过,府中众人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他亦说过,轩王妃之位必定留与自己最爱之人。她听后笑的温婉,便觉那是自己囊中之物。

可转瞬,他却铺了十里红妆,另娶他人。

即便自己暴雨中在轩王府前等他,他将自己哄睡,头一件事竟是急急离去。

孰知,自己并未睡着。瞧着他脚下步伐虚浮,定是心中焦急不堪。心就似被一把尖刀生生划裂,汩汩的鲜血随着透支的体力流失于指尖。

只有攥紧那蟒纹锦被,才能示意她,自己,在那人心中依旧是特别的存在。

可那日临华殿,她自请将王妃之位让与她,她心中的喜悦的。与那人并肩而立,是一直以来的夙愿。可他,却是气急。一挥手扫过了正与自己探讨的事务。

那时她才知,他,早已不是以前对自己温言以对的轩王了。

水葱似得指甲分分入肉,甚至能觉察出一片湿濡仍旧不松手。眼底淡淡水雾和着浓郁的恨意,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杀之而后快:“黎他,只属于我一人!”

语柔听得这话,不由得微微一怔,一人么?口中哂笑一声:“凤轩黎他,从来就不属于谁。事到如今,你还未看懂么?”

“你胡说!他心中,只有我!只有我!”

尖锐的声音字字刺入语柔耳中,咽喉处像是被一个大手紧紧扼住,无法呼吸。

 第57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下)

是了,凤轩黎是谁?会容许有人在他的府中掀起腥风血雨么?纵火,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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