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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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说-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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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隽如她去哪儿了?”

“她昨日闻到你这消息,说是要去安庆寺为哥哥和嫂嫂还有小侄子祈福,恰好今日为十五,寺里有了圆大师加持开光,所以就急着去了,我倒是觉得她这一份善心极好,也就由她,不然她定是要来看你的。”

我心里依旧忧丝繁重,按照沈隽如与我说的,和我当时猜测的,那画师与琴师皆为同一人。又过了好几日,我终究是跨不过去这个坎,便想了一个法子觉得开口与林述说去听琴听曲子这最是好,因为我借口赏乐一则缓解压抑之感,二则可以解开那琴师与林述关系究竟为何之惑。

朝食之时,我提出要去梓安堂,林述一开始有些讶异。后来我胡乱解释了一通,他好像也就没多思,便与我定下来了。

我带了饼儿与我一起去,我先他上了马车,待他进来时将车帘子一放,我眼前忽的暗了下来。头有些沉,揉了一下两端的穴位。

“怎么了?不舒服?”林述坐在我身侧。

“头不知为何有些疼。”我皱着眼睛。

林述思酌了一会又说:“当时廖夫人是怎的找太医来了?”

我闻言回想:“说来也奇怪,那日好似肠胃不舒服,方吃毕便是有一阵恶心。那廖夫人定要说这是孕吐。”撇了撇嘴。

“你怎的那日也不与我说,若你欲吐这是病,可是这样就被你耽搁了。”林述将手背搭上我的额头说,“待会我叫赵掣过来给你瞧瞧。”

赵掣是林述的挚友,如今也在太医馆,想来他们之间已有默契,也无有互相猜忌或是泄露之说,我该是放心下来。

“也别麻烦人家,我略懂一些医理,这胃不好也是常有的事了。”我说。

“无妨,还是要来看一看才好。”

车停在梓安堂前,饼儿在一旁扶着我。我现下是“有身孕的人”,自然做事得稳当一些。领路人直接将我们带入雅间。四壁窗开三面,入眼皆是景致。当然,也少不了佳人。

“子循,你说把那日赫连冗点名要的那位琴师上来为我们奏一曲,可好?”

林述眉间淡淡,看着我面上的神情,停滞了许久,转而叫人请来那位琴师。

女子步步生花,清雅含芳,眉宇之间却有一抹傲世之色。这气度远在我之上,若单单就其琴师身份而言,是我远不能及的。

更何况其才情更胜于我,我只不过是广泛涉猎,却不如她精益求精。

佳人抱琴坐下,我端着笑问:“见面多次,却不知琴师怎么称呼。”

“鄙姓绪,单名言。”我面上的笑顿时僵硬在嘴角,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若说是放下,不如说是狠狠砸下,撞得我心疼。

她莞尔,瞧了瞧我与林述的面色,笑着说:“文大人不必当真,方才是我信口胡诌的,叫我尹可即可。”

我心里惴惴,根本无法听进她的话,手尖微发微凉,却在下一瞬被林述的双手覆上。我没敢抬头去见林述的神色,也没有挣脱他的手,想来也是觉得无这个必要。

我不知我是个怎样的想法,平生最见不得有人我与别人如何相像,若是再因此而有了这场婚,我该如何自处?

偏偏在这时,饼儿又在一边与我悄悄地言了一句:“小姐,这琴师姑娘的眼睛和你好像,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我扯着嘴角,心里头已经没了好脾气,怕是再僵持多一秒就会将脸上的面具破裂。忽略林述看似清冷的模样却是如此温热的手。

我抿着唇对着尹可,却是说给在场每一个人听的。

“自然是熟的,只因都是那画中人呀。”

林述手一僵,面容清淡,我转头笑着看了饼儿一眼,复对尹可说:“还请尹琴师奏一曲。”

清清雅雅,浩浩汤汤,如私语花下滑,如流水涓涓,环佩玉琮璔琮。

这琴技极好,可惜听的人不懂赏识,而心也不在焉。饼儿埋头吃,我楞是没听进去,林述面色微黑,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倒是可惜了这一手好琴。

可尹可眉间淡然,好似与她无关。

倒让我觉得是自己过于矫情做作了,担心他人做什么。眼下事情一堆,我添什么乱子。沈隽如分明笃定我与林述不如面上那般和气,可她却说要去安庆寺给她未出生的“小侄子”祈什么福,这未免也太假了。骗骗不知情的林述的娘亲也就罢了,只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即可,她也不会去深究,可我是晓得这事端的,总觉得她这做法出了一个那么大的漏子。

回去途中,林述几次张口欲言,都被我绕到其他的地方去了。我虽是想知道他与尹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却依旧不敢去触及,就像林述也从不过问点明我与韩之繁之间的事情一般,各自给各自留有一份余地。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与林述不再是两个各不相关的人了。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羁绊,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何如眉眼在黛水鼻山中隐去,如若那春风看似无足轻重却是细密充实了每一个角落,恐怕就是这样。

“夫人。”林述唤。

“那尹可与我倒是也有几分缘分,我和她有三分相像?”我却是偏过头去问林述,寻了他的目光。

“若说相见多次便是缘,想来还是我与夫人较之来得多。”林述顿了顿,眼下微微有青黛之色,“可夫人何来相像之说?”

我低头瞧着自己的裙裾,“哦,饼儿说我与她像呢,我觉得好像是有那么几分,更何况她也叫绪言不是么。”

“尹琴师不是说那是她胡诌的,夫人又何必放在心上。”林述却是硬生生地将我的目光与他的对上。

我望着他眼中的光斑迢迢而至,轻笑道:“或是我孤陋浅鄙了。”

林述眸光浅浅,眼中蛰伏这缱绻不息的墨色暗涌,忽明忽灭,我瞥过他按在我肩膀的俊如玉石般隽秀的手,闻他言:“你分明是想知道,却又不开口。我晓得你并非是试探我,只是对自己对我的不信任。我本是想耐着性子一直等你先一步说的,起先是怕你不愿,而我若是紧逼则是让你勉强,可没想到让你误会了。但今我们分明是通晓了彼此的心意,且你我为夫妻,于公于私都是在一起的。往者不可谏,更何况我也从未要有谏的意思。”

大概是林述平日不多言,而如今与我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脑中忽的感到有一处水洼倾泻,一眼泉水,一条河流,许多河流,无止无歇,注入我心头干涸却被一瞬间沁湿的深渊。

我往下咽了咽,睁着眼定定地看着林述,“那你能否与我说,你书画中的那幅女子可是尹琴师?”

“是。”他回答地干脆。

我的眼在这暮色之中,被徐徐落下的幽深光线笼罩起来。

“你与她……”我终究还是问不下去,而他却先我而言:

“并无什么,几年前因她才情甚佳而相识,尹可画功与琴技皆为上等,”他略略一停滞,似是想起了什么,说:“原先我见你善于丹青,好像还与你说过我认识一个画得不错的人儿想要介绍与你认识。料想你那时说的画了我的卷轴,前些日子方问了她,确是尹可画的。”

我的眼角跳了一下,心里却说:你无意,可若襄王无梦,神女却有心呢。

“此外再无瓜葛。”林述终是落下这么一句话来,我望进他的眼睛,说不准现下是什么滋味,便还是颔首点头以回应他的旦旦与灼灼。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福利嘻嘻嘻嘻嘻

什么叫做……爱A!




34

34、第三十四章 轻一点? 。。。 
 
 

大概是这月色极好,而恰巧端午将至,无论是府内还是街上,都点起了小小的挂灯,衬托得他的眼睛中有熠熠的光晕,而他的身周也萦绕着轻轻爽爽的艾草香。

我瞅着他的眼中有个我,不知这从眼底能否瞧出他的心里头有否个我。微微一低头,拉他进府,一路荡到后院的池边。

什么烦心事都不愿去想。

清风徐来,将话语吹散得几乎不可闻,我拉着林述的手,转过身对着他,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那水波倒映着月色的粼粼里说:“子循,我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法子。”

林述眼中的疑惑恰似那波光寂寂。

“廖夫人与薛太医笃定了我有孕,而我与你的爹娘心里都是喜着,我也不愿让他们伤神伤心,无论今后有什么变故,肚子里的孩子也并非你我的累赘,为何我们要瞒骗他们……十个月后若是有一个小林述呱呱坠地,那也是极好的,不如我们……”

林述的眼色忽的幽深了起来,像是吸纳了这周围的夜色,将他此人在月影之下显得尤为光华。

——不如我们就此要一个孩子,我也想尝尝这鱼水之欢闺阁之乐。

借着这澄清吐纳着夜的水色,他好似将我看得很清楚,或许比我自己更清楚,就像是已经看透我心头的那一片混沌,却是要就这团雾将我洗涤清澈。

我无法说明他的眼光是如何复杂,似忧似喜似黯然似豁然开朗,夹杂在这迷迷糊糊看不真切的树影斑驳之下,我看着他前襟的素白衣带,嗅着那股艾草叶子的味道,闻着他如清朗如琮的声音似夜华浓稠,却不容置喙,落在我磐石一般的心上。

“好。”

随即随着这声音落下的同时,他有些凉的吻也落下。我闭着眼睛,听闻这夜里的风声寡淡,啾啾虫鸣,以及他的温热的气息。

他的左手牢牢地按着我的肩胛将我贴近他,我的脚微微向前踮,却好似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我的心跳得极快,而他的唇舌摸寻着我的,却是突破了那一层齿壁硬是要挤到我这方来,舌根微酸却又抵不过他的力道,想来我与他也皆是文弱的书生,可为何他的气力总是要大上我这么一番的,这都是因为他是男子而我是女子的缘故罢。

话本里谈到那闺房之趣时,总是以极其旖旎缠绵的词句来形容。我自幼读的书广,淫词艳曲实则也看了不少,春宫房中术等等也颇有研究,可家中无兄弟姊妹调趣此事。我即便是有这个兴致也无处排解。

少时百里皙算是纨绔,对此事还颇为精通,我还曾同他一道去观赏这些折子戏如何演,可惜他倒脸红地很,我记得当时我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讲,“少年郎,未经人事,害羞也是难怪。”指指洞里的春光道,“这叫时雨茶臼,方才那女上姿势是观音坐莲。”

“你你你究竟看了什么书?!”

“《修真演义》、《黄帝内经》、《黄庭经》……”我一边说一边数着手指,“太多,记不清了。”

稍微走了会神,眼睛细密地睁开眯成一条线,想去看他现下是否也是那么一个意乱情迷的神色,他却偏头稍稍一离,说了一声:“专心。”继续攻略我的城池。他的舌尖在进军之时恰好掠过我的唇畔,我嘴角一湿,不由得脑向后退了些,可他却不容我的半分挣脱,一进一退之间,我又被他含住。

而他嘴里的味道也极其好尝,将顺将引之间,我似是尝到了那么一点甜头,便是想要更多。

我大概是个溃不成军的寇角吧,分明是输得彻底却心甘情愿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胜者为王,我怎的也没觉察到他的为王之喜,不是大刀阔斧,却是十分细致轻柔,一步一步步步为营。他的吻已经寻至我的耳根,气息喷涌,让我不由得浑身一颤,含着我的耳垂轻咬,我推了他两下,却被更牢得禁锢在他的臂膀里。

谁晓得谁的眼波含水含春,分明已经过了立夏,却是一派的春意盎然,我暗道这春未免来的忒晚了些,真真是不合时宜得很。

可林述哪有觉得不合时宜,恰是觉得这应景得很,春末夏初的衫子轻薄,哪里比得上冬日的棉袄深衣繁复。

他将我后背揽起,而我脚下一空,我被弄得不知云里雾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倒是让路过的丫鬟们以手拢嘴,哧哧而笑也有,惊异万分的也有,害羞遁走的也有。

他将我放在了床上,我枕着他的右手,拉住了他的左手不放。林述眼底似是宠溺似是无奈,亮亮的极为好看。

我听闻他的呼息缓慢而又清晰,衣衫在夜月的流光里轻轻地在我眼前浮动。

他欺身上来,而我被他这么压着,便是全然不能够反抗。脑子里总是想着这林述看上去单薄可也怪重的。他气息沉重,却是没了先前那么的弛缓,倒似有些急促了起来。那唇舌在我脖颈间缓缓游走,痒痒湿湿,我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而他小小地啃咬我薄衫被褪至的肩头,我心想着这人怎的如同小兽,还学会了咬人什么的,我倒也并非疼痛,只是那肩头传来的丝丝缱绻让我心头一跳一跳地起伏。好似有莫名的情绪隐约涌上我的脑海,那是极度的渴望与怯懦,飘飘渺渺的,我后来都既不真切了,还想要好好思酌一番,却是肩膀一痛,被他这尖牙利齿地真的咬上了。

我有些忿忿地一推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别以为我欠你的你便要欺负回来。”

隔着远山万水,脑海中没头没尾地冒出了那么一句话来:“我要的,便是你这辈子都欠与我。”记忆中人的眉眼如雅墨,我的心也因此一颤。

复对上身前人的那双眼,我总觉的一切都好像不那么真实。林述眉峰微挑,似笑非笑,喑喑哑哑的声线划过我的胸口:“那子循便由夫人欺负。”

一只手带领着我的的手,将他的前襟一层一层打开,而我欲起身流连,却被他封住用那滚烫的唇从脖颈一路移下至锁骨,直到心口处。我趁他低着头将他的外衫一并去了,露出白皙的胸背,他肩下锁骨线条柔和,我指尖所接触到的肌肤温暖柔润。他埋着的头一侧,右手从我肩下环过我,慢条斯理地恰好将我的亵衣解开。我感到身上忽的一凉,羞得想挡住这片光景,却被他将我的手臂挪开,再度压了上来。

“你你胡说,说话不算数。”我抗议出声,手脚却不得力,他嘴唇一遍又一遍滑过我心口,让我微微起了一身栗,我仰起头来闷哼了一声,却闻他的笑声呢喃。

“可夫人欠了我一辈子,是不是便应该将这后半生交给为夫了呢?”林述的声音有些哑意,而他的吻依旧细致,即便我心中有百转千回的胡乱想法,也被他一一耐心地消磨殆尽了。

他伏在我身上,一双手穿入我身下的衣衫,轻柔地按在我的腰上,将我扶起来稍许,我后背微微出汗,可身前却是一下子没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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