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禛心在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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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禛心在玉壶-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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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舒一口气,低低道:“容容,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是怕皇阿玛怪罪我,才答应离开的,是不是?”

从容的呼吸骤紧,她忘不了康熙的话,忘不了她的承诺,她奋力挣扎,想要推开胤禛,可惜,越推,有人抱得越紧,几乎令她不能呼吸,“容容,你是我的的妻子,是弘历与弘昼的额娘,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弘历与弘昼……从容想到那一天,昏昏沉沉的她只看到两个小小的襁褓,没有看见孩子的脸,也没有尽过为娘的心……她心下酸痛,可抬头看着胤禛时,脸上分明冷硬,“我是弘历与弘昼的额娘,可我也是惜儿的娘。他们没有我,一样有人疼爱;惜儿若没有我,又有谁能来照管她?”顿一顿,从容深吸一口气道:“胤禛,走出的路再也回不了头,三年也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我已有了相公、有了孩子,你也有你的路要走,我们……我们是不能在一起了。”

胤禛不动,也不说话,从容挣一挣,道:“回去吧,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唔……”胤禛以吻封缄,有些粗暴地掠取她的甜蜜,“容容,你骗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来骗我第二次么?”“我没有骗……”唇瓣再次被他攥住,从容无法呼吸,脑中一片空白,她狠命地想要推开他,却被胤禛捉住双手背在背后,抵到墙边。他吻她的眉心、她的眼、她的鼻、吞噬她的呼喊,一切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少年,从来容不得人拒绝,“不许你走,永远也不许走!”

砰!

胤禛回过头,是高高扬起小下巴的惜儿,还有一个高举着木棍的布衣男子,目瞪口呆地望住他。胤禛转过身,有一丝腻滑从后脑渗出,沿着发丝蜿蜒而下。从容惊呼,胤禛用手触了触伤口,那男子丢了木棍,跪在地上道:“四爷恕罪,奴才不知……”他磕下头去,“咚”地一声,胤禛应声而倒。

从容绞干湿巾子,轻轻地拭着胤禛的伤口,心疼不已,“你下手太重了。”

小叶子抓了抓脑袋,懊恼道:“我怎么知道会是四爷?还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想强要……那个欺负你呢。”

从容也知不能怪他,为胤禛包好伤口后,她有些忧心道:“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还不醒?”

小叶子也是焦急,“不如我去请个大夫来。”

从容沉吟片刻,摇一摇头道:“再等等吧,天黑前要是还不醒,你再去请。”

小叶子点头,惜儿趴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胤禛道:“娘,为什么要让这个坏人躺在我们的床上,他对你那么坏!”

从容将食指放在唇前,轻声道:“小声些,他还睡着呢。”

惜儿扁了扁嘴,又拉小叶子道:“爹,为什么你打了这个坏人,还要给他磕头?”

小叶子愁眉苦脸道:“他可不是坏人。”

“他欺负娘,怎么不是坏人?”

惜儿稚嫩的童音又拔高了少许,小叶子的脸拧成了苦瓜,心想你爹欺负你娘,这能叫欺负吗?这时他也不好说破,只得道:“他虽然做了坏事,可爹也打伤了他,这下两相扯平,谁也别怪谁了。”

惜儿嘟着嘴咕哝道:“可他还欺负惜儿,把惜儿关在门外,这个可怎么扯平?”

从容本已心烦意乱,这时听见她在那儿纠缠不清,便对小叶子道:“你带她出去玩一会儿吧,今日总是她的生日。”

小叶子应承一声后,就去牵惜儿的手,惜儿望着从容道:“娘不陪惜儿玩吗?”

从容垂目看着胤禛,“你先跟着爹去玩吧,娘过会再来。”

屋里总算安静了下来,从容为胤禛掖一掖被角,又伸手抚平他在梦中也紧紧蹙起的眉头。他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恨她骗他?恨她已嫁了别人?他的唇角抿得这样紧,现出深深的法令,他一定很生气,很生气……

从容的唇已被她自己咬得泛白,可她全然不知,只不断回想着康熙的话语,那不疾不徐的语声,却能令人一生翻覆。“或许有一日,朕是会忘记老四玩的花样,不过,若是你在他的身边,时时刻刻提醒朕,他对朕的欺瞒,那么,朕一定不会忘记,反而会记得更深。朕的儿子罪犯欺君,对父不孝,对君不忠,往后即便他能做一百件好事来补救,朕也只会记住这一件。你懂么?一件,足以改变全局!”

从容垂下了手,无力的指尖滑过胤禛的脸颊。胤禛皱了皱眉,动一动身子后睁开了眼,从容看他醒来,急忙站起身退到床边。胤禛没有看她,只扶着头起来,嘟囔一句,“痛!”从容也不知该对他说什么,闷头半日后道:“你该回去了。”

胤禛这才抬头看她,目光中带着些许茫然,“回去?”

从容颔首,“我们之间,该说的都已说完,你还不回去么?”

胤禛眨着眼,一副想不通的模样,“回哪儿去?”

“回你的家,雍王府。”

胤禛揉了揉额头,“雍王府……雍王府是什么地方?”

从容大愕,张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胤禛,你……”

胤禛睁大无辜的眼,傻愣愣地看着从容道:“胤禛?是我么?”

76活宝
从容心急火燎地去请了大夫;大夫诊脉半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开了些活血化淤的药聊以慰籍。小叶子望着胤禛有些呆滞的眼;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把四爷给打成这样了;要是过两天被人知道;非把我拉出去砍了不成。”从容忧心忡忡;听见这话也不得不耐下心肠,宽慰他道:“不知者不罪,何况这会儿又没定论,说不定休息一晚就会好了呢?”

小叶子看胤禛躺着一动不动;越发烦躁道:“我看是不会好了;若按四爷从前;早就一眼横过来吓得人腿肚子哆嗦呢,你看这会儿,人也不动了,眼也直了,话也不说了。”他话音刚落,胤禛忽然直挺挺地坐起身要下床,从容吓了一跳,赶忙拦住他道:“你要做什么去?”胤禛扶着她的手,带着十分的不满,“饿!”

今日是惜儿三岁的生日,小叶子做了她最喜欢吃的叫化鸡、桂花鱼、还有百宝豆腐。这几样菜放在一起好看,闻着也是喷香,可坐在桌边的人,除了惜儿和胤禛,别的似乎都没有什么食欲。香羽吃了几筷后便拉着小叶子去下面条,从容为惜儿挑出鸡腿肉,一筷筷地喂她吃。

惜儿边吃,边转着乌溜溜的眼珠道:“娘,为什么这个大坏人还在这儿,你不赶他走了么?”

从容为她夹一筷鱼,小心挑去鱼刺道:“小孩子家,不要老是坏人前、坏人后的,你要叫他……叫他叔叔。”

“噢,我知道了,”惜儿乖巧地点点头,“可娘还没回答我,坏人叔叔为什么还能在我们家,吃惜儿的叫化鸡?”

从容听她叫胤禛坏人叔叔,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嗔她一眼道:“叔叔生了病,要留在我们家治病。”

惜儿看胤禛又夹起桂花鱼,咂巴着小嘴道:“娘,坏人叔叔哪里病了,他还在吃惜儿的鱼。”

从容看胤禛总算肯吃东西,心里还算安定少许,“吃便吃吧,今日你是寿星公,人家吃的越多,你该越高兴才是,可不能这么小气。”

惜儿想了又想,吃上一勺从容舀过的百宝豆腐,道:“好吧,惜儿就让他吃吧。”说着话,她又侧首对着胤禛道:“坏叔叔,你要多吃点噢,吃得越多,惜儿越高兴。”

胤禛看了看她,伸筷夹起一大块焖得酥烂的鸡腿肉,惜儿开怀笑道:“娘,坏人叔叔也爱吃大鸡腿!”从容柔和地望了胤禛一眼,回过头继续喂惜儿时,胤禛却放下筷子,发起呆来。香羽正同小叶子送上刚下好的面,见胤禛盯着鸡腿肉不动,小声问从容道:“四爷这又是怎么了?”

从容也不知胤禛这是怎么了,她端着惜儿的小碗,回过头问道:“胤禛,你怎么不吃了?”胤禛偏过头,一脸不太乐意的模样,小叶子为他送上面碗道:“四爷,吃面吧,胀干了可不好吃。”胤禛瞥了一眼,仍是偏过头,“不吃!”

从容蹙眉,“你刚才不是说饿了么,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就饱了?”

胤禛看向小嘴不停的惜儿,“饿!”

“饿怎么不吃?”

胤禛又开始不说话,目光转悠着就到了从容拿着小碗的手上,小叶子揣摩着他的意思道:“爷是要吃这只碗里的?”

惜儿一听,立即抢过自己的小饭碗,“不给,不给!这个是惜儿的,不能给他吃。”

香羽看着胤禛的神气,小心翼翼道:“别是要人喂着吃吧?”

胤禛听见,似乎高兴了一些,两眼随即又紧紧盯着从容,这回,小叶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哦,这是要从容喂呀。”

从容不顾惜儿大吵大闹的反对,将她交给香羽后,自己端过碗来喂胤禛。刚下好的面很烫,从容小心吹凉一些,才举筷送到胤禛嘴边。胤禛低头大口吃了,嚼巴嚼巴,几口吞下道:“还要。”从容怕他光吃面腻味,又夹了筷腿肉给他,胤禛吃了,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好吃。”

有万种滋味涌上心头,从容端着面碗的手直颤,胤禛似乎毫无所觉,看着百宝豆腐道:“要那个。”从容抖着勺子送到他嘴边,胤禛这次却不吃了,看着她泛红双目道:“你哭了?”“没有。”从容咬牙强抑,胤禛伸出手,温暖的指尖拂过从容的眼角,“你看。”有一滴晶莹在他的指上,颤颤似要滑落,胤禛顺势放进嘴里一吮,慢慢地,绽出一抹清澈笑容,“甜的,好吃。”

从容再也克制不住,放下碗筷就冲进了里屋。惜儿一见着了慌,面也顾不上吃了,蹬蹬几步冲过去拍门道:“娘,娘,你怎么了?”回答她的只有从容压抑着的哭声,惜儿回过头,指着胤禛大叫道:“你这个坏人,又欺负我娘了,坏人!”

胤禛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小小的惜儿长得与从容极为肖似,乍一看,就如变小了的从容在对他赌气喊叫,只不过,她那双眼,还有那看人的神气……胤禛笑了,笑得极为满足。惜儿看他莫名其妙地对着她笑,心里反倒有些害怕起来,于是一边虎着脸,一边挪动脚步躲到小叶子背后,扯一扯他的布衫道:“爹,我们快把这个坏人赶走吧。”小叶子与香羽对视一眼,一同叹了口气,这……又怎么赶得走?

从容哭了一场,心里反倒平静了少许,她肿着眼睛出来时,胤禛的那碗面早已胀干,成了一团面糊。从容看胤禛紧紧地盯着那碗面,心里又起了几分酸涩,去厨房替他下了一碗后,她重又慢慢地喂他吃了。惜儿吃完了东西,窝在香羽怀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胤禛道:“香香姨,娘为什么要喂这个大坏人吃,为什么不让他自己吃?”

香羽摸摸她的头道:“他病了,所以才要你娘喂他吃。”

惜儿歪着脑袋想了想,“那爹和香香姨病了的时候,娘怎么不喂你们吃?”

“这个……”香羽看向小叶子,小叶子咳嗽一声道:“因为爹和你香香姨病得不重,所以不要你娘喂。”

“是吗?”惜儿扁着嘴,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可不一会儿,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摇晃着小脑袋道:“不对,不对,刚才爹和香香姨都说要喂他吃来着,可是他就是不肯,这个坏人,为什么非要娘喂他吃?”

这回连小叶子也回答不出来了,摸着头想了半天才道:“你娘喂得好,他吃了,病就好得快。”惜儿半信不信时,从容已放下碗,取出帕子递给胤禛。胤禛不接,抬起下颚,道:“擦擦。”

从容无可奈何地替他抹了,刚回过头,惜儿已站过来道:“娘,我也要抹。”

从容皱了皱眉头,“你香香姨刚才不是替你抹了么,还要抹什么?不抹。”

“不嘛,就要娘抹,”惜儿抱着从容的腿撒娇,小脸如蜜,声音也甜得能拧出水来,“香香姨抹一遍,娘再抹一遍,惜儿就是最香的啦。”

哪里是要做最香的,分明是要做最重要的。从容虽然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在想什么,可也拗不过她这小孩心思,用帕子替她仔细抹了抹。惜儿得意看了胤禛一眼,又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来,“娘,我还要抹手。”

从容又替她抹了手,道:“这回好了吧。”

惜儿打了个呵欠,小手攀上从容,“娘,抱抱。”

从容抱她入怀,“去睡了,好不好?”

惜儿揉着眼点头,与香羽和小叶子打了招呼后,便趴在了从容的肩头。

从容抱她进去,刚放她上床,为她盖上被子,胤禛便从外进来道:“我也要睡。”从容还未及反应,惜儿先就从被窝里一骨碌爬了起来,“这是惜儿和娘的床,不许你睡。”胤禛置若罔闻,只管坐上床躺了下来,惜儿气得哇哇乱叫,香羽和小叶子赶进来,看着这一锅粥,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从容道:“叶生,今晚让他睡你那儿罢,明日再想办法。”

小叶子答应着想去扶胤禛起来,胤禛不理他,拿过枕头就要去抢被子,惜儿又要保住自己的被子,又要抢枕头,一大一小闹得不可开交。从容费尽心力,总算哄着胤禛下了床,又将他送去了小叶子哪儿,等回去时,看顾惜儿的香羽便问:“四爷怎么样了?”从容疲极,“在那儿睡下了。”香羽脸上也是愁云满布,“四爷若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像个孩子似的,可怎么是好啊?”

是啊,若一直如此,该如何是好?从容送走香羽后,便一直坐在镜前梳发,发丝虽顺服,愁思却难解,一下一下的,似乎越结越紧……从容放下梳子走至床边,惜儿已入梦,翻一个身,露出大半个身子。从容摇摇头,为她盖上被子,又在她红润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她的孩子,得来十分不易,这个女儿,更可以说是失而复得,因此她十分珍惜,小名惜儿,也是由此而来。惜儿得她全心照顾,纵然没有她的阿玛,没有锦衣玉食,可她有小叶子、有香羽,也算是得尽宠爱。惜儿一向过得快活自在,可她那两个孩子呢?虽然她对胤禛说他们没有她,一样有人疼爱,只是天下间做娘的,又有谁能真正放下自己的孩子?她虽然身在江南,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们,想着他……

外间忽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一声连着一声,打断了从容的沉思。从容收敛心神,急忙过去开门,“谁啊——”伴着她那一声“啊”字,胤禛已径直而入,后面跟着的,是脸如菜色的小叶子,叉着腰,直喘粗气,“四……四爷醒了没见你,好悬没把我的房子给拆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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