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禛心在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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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禛心在玉壶-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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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一听这话,立时站起身道:“这怎么行,她和你……”

“儿子没动过她,以后也不会动她,额娘若真是喜欢她,往后可以给她找个好人家。”说完胤禛转身就走,留下德妃扶着桌沿,兀自气恼不已。

正是百花争艳之际。

胤禛下了学,带着从容和福喜穿过御花园,欣赏一路芳菲。

“高些,再高些!”

“再高你要摔了。”

“我不怕,你快推!”

胤禛本在看一株海棠,听见声音,便抬头循声望去。紫藤花架下,胤禩、胤禟各站一边,胤礻我则站在中间用力推一架秋千。

秋千架上站着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女,着一身象牙白的纱衣、外衬织金桃红色的比甲,面若芙蓉,声若莺啼,配上她少女初成的窈窕身姿,十分俏丽怡人。

“再高些,我都能看见储秀宫了!”

胤礻我擦一把汗,“没力了,九哥,你来。”

胤禟一撇嘴角,“我手坏了。”

胤礻我侧首看向胤禩,胤禩即刻道:“骑了半日的马,我也没力了。”

那少女自己荡了几下,慢慢缓下来后,她不待胤禩扶稳她,便跳下来对胤礻我道:“你真没用,就差那么一点儿了。”

胤礻我鼓起腮帮子不说话,胤禟道:“你又说不让带人,自个又没本事上去,埋怨老十做什么?”

少女正整理鬓发,听见如此一说便扬眉负气道:“谁说我自个上不去的?你看着。”

说着话,她扶着秋千又想上去,胤礻我拦住她道:“别!别!我们都知道你能,还不成嘛。”

少女不听,抬脚仍要上去,胤禟拉住阻拦的胤礻我道:“你拦她做什么,让她上去。快上!快上!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少女经他一激,赶着就要站上秋千,胤禩怕出事,忙出声阻止。

胤禛看着他们几个吵吵嚷嚷的,回头问福喜道:“她是谁?”

福喜凑上前道:“安亲王的外孙女,锦绣格格。”

“锦绣……”胤禛沉吟着道,“是不是小时候问我要糖吃,我没给,她就硬抢的那个?”

福喜点头道:“就是她,爷的记性真好。”

胤禛遥遥看了锦绣一眼,“这么久没来,性子可没改。”

从容顺着胤禛的目光看过去,锦绣正与胤禟争成一团,“这位锦绣格格,一定很受宠吧?”福喜道:“安亲王在世时,念着她幼年丧父丧母,可宠着哩;后来进宫,皇上见了喜欢,宜妃娘娘也疼她,从不让人拘着她。”从容赞叹着点头道:“怪不得敢和九爷闹,原来有这么多靠山。”胤禛斜睨她一眼,“有靠山又有什么用,她可不如你。”

从容从没听见胤禛赞她一句好来,这回听说,心里乐滋滋的,脸上也就带着笑意,“格格怎么会不如奴才?”胤禛一勾嘴角,“她有这么多靠山,才敢跟老九、老十他们闹;你一个靠山都没有,却敢同我横,你说说,她是不是不如你?”

从容原本弯弯的唇角立时成了直线,他怎么逮着个机会就要损她一顿呢?福喜垂首偷乐,胤禛带着笑意正要往前走时,观战的胤禩正巧回头看见,忙扯一扯胤禟让他止了吵闹,齐齐过来行礼道:“四哥。”

“禛哥哥!”

三声“四哥”之后的这一声“禛哥哥”,让从容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其余人等似乎也存了相同的心思,纷纷看向锦绣。锦绣不顾他们的异样眼光,看着胤禛亲亲热热道:“禛哥哥,好久不见。”

胤禛淡淡一笑,锦绣又道:“禛哥哥,这回进宫,我带了许多洋糖来,过会儿让人拿过来,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胤禛还没说话,胤礻我就抢先道:“你带了糖来么,刚才怎么不拿出来?”

锦绣横他一眼道:“为什么要拿出来?这是我自个带来的,爱给谁吃就给谁吃。”

胤礻我嘟囔着扁起嘴,胤禟哼了一声,侧首对着胤禛道:“四哥,你可千万别吃她的糖,肯定又酸又臭。”

“你说什么?”锦绣涨红着脸道:“谁的糖又酸又臭?”

“反正你的糖就是不好吃,好吃的糖呀,”胤禟环抱双手,一脸回味地看着从容道,“在小瞎子那儿。”

从容一头冷汗,垂目避过那一道道射来的目光,可惜她能不看,却不能不听,胤礻我先就道:“小瞎子,那是什么糖?拿出来给我们都尝尝。”

锦绣不满道:“奴才的东西怎么能吃?”

胤禟道:“你想吃也没得吃,早给我和额娘吃完了。”

胤礻我大失所望,“小瞎子,你怎么都给九哥吃了,也不给我和八哥留点。”

胤禛的眼风扫过从容,“她也没给我和胤祥留点,真是个好奴才!”

从容一路哆哆嗦嗦的回到了永和宫。为胤禛更完衣后,她在包里翻捡了半日,终于找到了那块变形已久的巧克力,“奴才……奴才给爷留着呢,只不过……只不过一直没机会拿出来。”

胤禛看也没看,“我不吃,你给老十他们送去。”

从容支吾道:“这个……放了太久,不知道会不会吃坏肚子。”

“那就给你自个留着,”胤禛瞥一眼从容的手中之物,“反正你就爱吃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从容恹恹收回了手,她对着巧克力叹一口气,唉,这事又不能怪她,怪只怪胤禟瞎显摆,这下好,触动胤禛的小心眼了。

过了没几日,胤禟便说要邀约胤禛与从容一同喝酒。因着是暗地里偷得的酒,他不敢让宜妃知道,只捡了宜妃给翻牌子的一晚,看着她走了,才忙忙地派人去请。很快,胤禛便应约带着从容进了延禧宫。

在现代时,从容并没有去参观过延禧宫。一来是因为对延禧宫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二来也是因为那天游玩的时间不够,而且那时的她认为,这许多宫殿除了名字、结构略有不同之外,其中摆放着的物品都是大同小异,看多了难免产生雷同的感觉。

可此时,陪衬着那些繁复的家具、水晶琉璃的摆设、还有那些织锦幔帐,从容已深深感受到宫殿的主人带给它们的不同,尤其是进了胤禟的屋子后,那种张扬与华丽,与胤禛屋中的简单素净相比,更是截然。

胤禟本已与胤禩入了座,见胤禛进来,忙都站起身招呼,胤禛坐下后,胤禟看一眼站在他身后的从容道:“四哥,今晚上也没什么外人,不如让小瞎子坐下伺候吧。”

胤禛想了想,道:“也好。”

胤禟听说,忙拉一把还呆呆愣着的从容,“四哥都让你坐了,你还不坐?”

从容小心翼翼地坐在下首后,看一眼胤禛反应。

胤禛却没看她,只问胤禟道:“老十呢?怎么还不来?”

胤禟也是皱起眉头,“就他最爱磨叽,干脆别等他了。”

胤禩道:“等是要等的,不过待会儿别让小瞎子斟酒了,让他斟。”

胤禟拍手笑道:“八哥好主意,等老十来了,先不让他喝,让他给我们每人斟一杯再说。”

话音刚落,门帘一挑,胤礻我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见过礼后,胤禟看他边擦汗边不停地往门口瞧,便问道:“你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老往外面看?”胤禟看他神色慌张,越发起了疑,“快说,不然今晚上都是你斟酒。”

“好,我斟酒。”

胤礻我拿过酒壶,一一满上后他一举酒杯,“先敬各位哥哥一杯。”

三人举杯同他喝了酒后,他又执意为从容满上,“小瞎子,来,咱们也喝一杯。”

从容起身一饮而尽。

因酒香清冽,回味时又带着一丝甘甜,从容不由道了声,“好酒。”胤禟听见她赞,喜笑颜开,胤礻我顺势道:“好喝就再来一杯,来,我再给你满上。”胤禩看他们俩喝完,淡淡笑道:“老九,今儿老十聪明了。这不,我们就喝了一杯,他已喝了三杯了。”胤禟应声而起,伸手就抢胤礻我手中的酒壶,“去去去,不要你斟了,把我的好酒都给喝完了。来,四哥,八哥,我们喝!”

从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兄弟争壶,正伸手夹一筷子菜时,门帘一动,闪进一抹淡碧色的身影,“什么好酒?我也要喝。”从容看清来人,急忙站起身,胤禟不悦地大声道:“小春子,你是怎么把门的,怎么把她给放进来了?”

门外小春子躬身进来道:“九爷,奴才已经同格格说了,可格格硬是要进来,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是十爷让她一起来的。”

38海棠
胤礻我用来挡脸的酒壶被胤禟一把抢过,“好小子,怪不得老看着外面呢,原来是等她。”

胤礻我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也是在路上遇见她,给她逼得没辙才说的,谁想到她就真来了。”

胤禟听说,瞪了锦绣一眼,锦绣也毫不示弱,回瞪他道:“怎么,我就不能来喝吗?”

“不能!”胤禟扬起下颚,“不请自来,我这儿可没备你的份。”

锦绣看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众目睽睽下,她有些下不来台,遂恼怒道:“你偷酒喝,小心我去告诉娘娘,看娘娘怎么罚你。”

胤禟回头瞪一眼已然缩成一团的胤礻我,“好,你去告诉,这会儿就去!”

胤禩看他们俩个的情形似要闹僵,于是站起身拉一把胤禟道:“锦绣要喝便让她喝吧,多一个人也热闹些。”说着他让锦绣去坐,锦绣忿忿走到桌边,一下坐在从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胤禟看见,又不干道:“这是小瞎子坐的,你边上去。”

“我爱坐哪儿便坐哪儿,再说了,”锦绣傲慢地看了从容一眼,“奴才怎能与主子同坐?”胤禟挽一挽袖子,似要动手将她强行拉开,胤禛拿过酒杯,站起身道:“今日高兴,不如我们学二哥办舞会的样儿,一起站着喝?”

说完他一口饮尽杯中之物。胤禟看着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他取过桌上酒杯也是一仰脖道:“好,站着喝。”胤禩和胤礻我见他们两人都站着,便也站起身喝了一杯。锦绣坐在椅上皱眉撇嘴,看胤禛的目光扫过自己时,她才不清不愿地站起身道:“既然你们都爱站着,那我也站着罢。”

从容一时感动,晕晕乎乎地喝了胤禟递给她的几杯酒后,就觉屋里到处都是人影。有四个胤禟、五个胤禩、一侧首,两个头的锦绣正挨着胤禛。从容不可自抑地打了个酒嗝,锦绣……郭罗洛锦绣……郭罗洛家的人不是应该嫁给八阿哥吗,怎么老是粘着四魔王呢?从容摇摇摆摆地想去隔开胤禛与锦绣,胤禟看她虚浮的脚步,忙扶她一把道:“小瞎子,你还好么?”

“好……好……呕……”

从容醒来时,胤禛恰巧在她的身边躺下。她稍稍往边上靠了靠,揉一揉发胀的额角,发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层,“这个……我……奴才怎么回来了?”

胤禛瞥了她一眼,“你想留在那儿?”

从容赶忙摇头,“不是,奴才是在想,自个是怎么回来的?”

“走回来的。”

从容侧首看胤禛道:“自个走回来的?”

胤禛给了她一个肯定无比的眼神,从容挠了挠头,她竟然还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她自己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胤禛看她发懵的神情,翻身抱住她道。

“不记得,”从容瞥了眼身上的衣裳,“连怎么换的衣服都不记得了。”

胤禛没有搭腔,眼中笑意却是渐浓,从容没有发觉,只兀自纳闷道:“奴才就记得喝酒来着,然后……然后奴才好像还吐了?”

胤禛这回开了口,“嗯,吐了锦绣一身。”

从容张大了嘴,回头看他道:“吐了她一身?”

胤禛点头,“你吐的很准。”

“这个……”从容脸上发烧,“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奴才不是吐在锦绣格格身上了么?后来呢?”

“后来我就带着你回来了。”

“那锦绣格格……”

“她自有人帮她料理。”

“可是……她会这么轻易放过奴才?”

胤禛似在回想当时情景,“闹是闹了一回,不过哄一哄也就好了。”

从容咬了咬唇,“是四爷哄她的吧?”

“她还算听我的话。”

从容闷闷道:“爷该不是又拿糖哄人了吧?”

胤禛一挑眉尖,“她不像人嘴馋,不用给糖,说几句话就好。”

从容一听之下更加郁闷,她嘴馋?那他这个整天带着糖的人又是什么?

春光渐去,夏日渐长。

从那日始,从容便时常看到锦绣的身影,或是路上偶遇;或是随着三兄弟一起来玩;更多的却是她自己过来,或借一本书,或问一幅字。

这天趁着胤禛独自去赴锦绣的约,从容打了一盆水,躲在他房里擦了擦身。正束那条长长的白布时,外头忽然传出响动,紧接着就是香羽的声音,“请四爷安。”从容吓了一跳,四魔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手忙脚乱地将白布束好后,从容匆匆穿上里衣外袍,还没等她转出来,胤禛已一路进来道:“小瞎子呢?又去哪儿闲逛了?”

从容赶忙探出头,“四爷,奴才在这儿呢。”

胤禛看着她一愣,“你在里面做什么?”

“奴才……奴才给爷打扫打扫。”

胤禛神色不善,“自有人收拾屋子,要你拿什么耗子?”

从容转出来,讪讪道:“奴才不做活,爷觉得奴才清闲;奴才做了活,爷又说奴才拿耗子,奴才可实在难做啊。”

“难做也得做。”胤禛轻哼一声,展开了双臂,从容为他换过身上夹纱袍子,正抖一抖想去放好时,里面忽然掉下一样东西。从容急忙捡起,却是一个精巧的香囊。她抬头看胤禛道:“四爷,这……”胤禛看了一眼,“你喜欢的话,就给你。”

从容垂首看了看,这香囊针脚细密,蟹青色的底上绣着一朵春睡海棠,令从容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一次见到锦绣时,她乌黑的发上簪着的那朵娇艳海棠。

“这是锦绣格格送给爷的吧?”

胤禛没吱声。

从容见他默认,便道:“这是格格给爷的心意,奴才怎好要?”说着她将香囊又送到胤禛面前,“爷若是要用,奴才便放在外头;若是不用,奴才就去收着。”

胤禛没有接过,“绣的是海棠,我怎好用?”从容撇了撇嘴角,这傻缺,这么有意义的海棠花,竟然还不明白?“不好用,奴才就去收起来吧。”胤禛点点头,看着从容将它放进柜子里后,才道:“锦绣真是古怪,小时候抢我的糖,今儿又硬塞给我一个香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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