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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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第5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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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杀了养母萧菩萨哥心生恨意,竟然密谋要立自己的小儿子耶律重元为皇帝,而要废了耶律宗真的皇位。

这位耶律重元当年才十二岁,也许是被耶律宗真这位兄长平日给的小恩小惠迷惑了脑子,他将此事竟然告知了兄长耶律宗真,辽兴宗当然大怒,立刻废生母萧耨斤至庆陵守陵,为了表示感激,兴宗当即封重元为皇太弟。并在一次酒醉时答应死後传位给他,对他也极为的恩宠。

耶律重元成人之后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当日的决定,但他有皇太弟的身份,便俨然以未来皇位的继承者自居,行事说话也颇为出格,但皇上却从来没怪罪过他。

此刻皇太弟的一番责骂之后,众臣自然无人愿意开口招惹他,只大眼瞪小眼等待皇上发话。

张俭拱手道:“额殿下,话不能那么说,两国交战的胜负干系国体社稷安危,乃是天大之事,岂能因面子的大小而轻易的舍弃根本。小不忍则乱大谋,若夏人主力真的在北方,我大军轻易冒进,一旦战败精锐尽失,岂不给了夏人乘势而进的机会么?到时候我们便处于被动了。六万大军虽死伤的有些不明不白,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及时的退兵也许会带来更大的好处。”

“张太师,尚父大人,您老了,您的胆色已经被磨砺的丝毫不剩了,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塞翁失马’什么的本殿下一概不懂,汉人那些唧唧歪歪的大道理到我这里全然行不通,概括起来无非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之后捂着脸像只可怜的小羊羔一样缩回去罢了,我大辽契丹人岂能容得下这般耻辱?退兵之后有什么好处?除了屈辱我看不出什么好处。”

张俭老脸涨红,胡子吹得飞起道:“殿下,退兵之后,夏国北方压力减轻,而南方宋人攻击正急,夏人必会调兵南下救援,到那时再进兵突进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一进一退之间乃是运筹帷幄之道,硬拼岂是上策。”

耶律重元哈哈大笑,指着张俭对周围众人道:“你们听听,张老大人这是在大谈兵法了,还一进一退运筹帷幄,脸都被人打肿了,还谈什么运筹帷幄?叫我说,这次完全是夏人的运气遇到了萧惠,若是遇到本殿下,便是再加上十五万,我麾下之兵也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群臣咂舌,有人暗中嘀咕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耶律重元的耳朵很灵,立刻指着群臣喝道:“谁说的?有本事当面说出来!”

张俭等一干老臣摇头咂嘴不已,耶律宗真也看不下去了,低低喝道:“孛吉只,收敛些,在座都是大辽重臣,不得放肆无礼。”

耶律宗真发话,耶律重元倒也不敢顶撞,只道:“请皇兄下令,以臣弟为先锋,臣弟定替您踏平夏国北地,直捣兴庆府!我大军尚有十七万,怕他何来?夏国军队连饭都吃不饱,一帮乌合之众如何抵挡?帐外那十万只耳朵正是赤裸裸的羞辱,如果这都能忍的话,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将士,如何面对先皇及列祖列宗?”

第九二三章驱狼吞虎(十一)

耶律重元拿先皇和祖宗说话,将耶律宗真逼入绝地,身为皇帝,他当然不能让人说闲话,说自己畏敌倒也罢了,若是说对不住先皇对不住祖宗,那便是关乎自己胜任与否的问题了。

“也罢,皇太弟之言也有道理,朕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目标依旧是夏都兴庆府,但因形势有变,故而需要谨慎行事;即日起,耶律重元所率之左路南下之军即刻向中军靠拢,集中优势兵力形成重拳,让夏军无迎击骚扰之望;其次,北院枢密使萧惠即刻归国调集援军十万随后跟进,目前看来,夏军并非弱不禁风,兵力要保持绝对优势;另外请尚父张俭即刻派人调查夏军突然增多的原因,若是前番探报失职,需严惩当事之人;又或者又或者别有隐情,总之朕要个明明白白的结果,而且要明明白白的知道,从此地到兴庆府途中到底会有多少夏军阻击。”

耶律宗真命令一下,众人即刻行动,耶律重元还想争辩希望皇上能让他率本部作为先锋部队迅速推进,但被耶律宗真言辞拒绝;耶律宗真退帐后群臣也一哄而散,剩下个耶律重元孤零零的站在大帐中大叫:都是胆小鬼。

数日间,大辽军营中派出了数百斥候小队,深入渗透至夏国腹地,最远的甚是抵达夏国中部数百里远,这些小队乔装成普通的牧民,有的虽然被识破抓获,但有的却成功的探听到了消息。

在通往北方的两条官道左近的党项牧民,无意间透露了十几天前驻扎在南方诸城的夏国大军沿途北上的消息,斥候们如获至宝,赶紧赶回辽军驻扎在贺兰山下的大营禀报。精于分析的臣子们立刻便根据这些消息得出了惊人的推断。

首先,很显然在大辽三路铁骑尚未进入夏国境内之时,夏人便做了针对性的部署,很明显是行动泄密;对夏国用兵的消息是及其秘密的行动,便是在开动之前,朝中大臣知道的也只是寥寥,夏人能提前得知不得不说令人疑惑。

有可能是朝中有内奸,且身处中枢,了解事情的始末;这个猜测让耶律宗真寒毛倒竖,不过很快他便排除了这种可能,知道此事的都是几位朝中老臣,纵观他们的过往,没有一样是跟夏人扯得上关系的,相反还都是些夏国最痛恨的死敌,在对夏事务上也出过很多让夏国咬牙切齿的狠招;更重要的是,在过往与夏国的交道中,从未有消息败露之事,所以这一点当可排除。

那么便有可能是国内的有夏国的耳目和细作,不排除在军队集结之时,身在辽国的夏国细作通过军队的大规模集结猜到了辽人的军事意图,从而像夏国发出警告,让夏人有了应对。

不过这一点有点牵强,即便是夏国细作可以通过军队的集结猜出意图,夏国也不会这么毅然的调动十几万大军来配合这次猜测,成本未免太大了些;万一判断失误,岂不是劳师动众徒费财力物力?对于夏国目前什么都缺的状况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在张俭等人提出这个假设的时候,耶律宗真扪心自问了一下,身为国家决策者,自己会不会这么做,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

剩下的只有最后一种可能,知道消息的不仅是辽人,而且还有宋人,自己这边没有泄露确切消息,宋人那边会不会透露出两国共同攻夏的消息?

可问题是,即便知道两国共同攻击的消息,夏人抽调南方诸城的军队北进御敌,这明显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挡住了辽人,南方的宋国大军怎么办?难道说党项人对辽人的仇恨远远大过宋人?宁愿死也要拖着大辽一起死?

诚然党项人的心思无从揣摩,但萧惠的一句话让众人隐隐有了一种不灭顶的不安。

“夏人主力既然已经调往北面,南方诸城应该已经兵力薄弱,以大宋二十万大军的兵力,应该很快便攻破会州和宥州防线;前方的消息飞鸽传来只需两日,如今战事已经进行了十余日,为何昨日战报还说宋军正和夏军在宥州会州两地战的如火如荼,还说死伤甚大,夏军防御顽强人数众多云云,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萧惠的话就像是拨开满天迷雾的大手,露出来的真相是那么的不能让人接受,教人恶心的想吐。

“不至于吧,宋人不会如此卑鄙吧,宋人和党项人之间有解不开的芥蒂,有什么理由帮助党项人来对付我大辽呢?”有人提出疑问道。

萧惠冷笑道:“为什么不可能?我大辽联合宋人攻夏不也是为了大辽的利益?灭了党项人便可直接从整个北方威胁宋国边境,为以后伐宋提供便利条件,宋人完全有可能意识到这一点,宋都汴梁依托西北为缓冲,而夏国原本是威胁,现在已经丝毫构不成威胁,正好用来保全夏国作为对付我大辽的缓冲;我们能想到这一点,宋人并非蠢若猪狗,难道便没人识破?”

辽兴宗耶律宗真眼皮乱跳,手心全是汗,蹙眉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便上了宋人的当了,宋人实际上根本就是在做戏,夏军主力已经尽数调集往北方,数量不是十五万,也不是二十万,而是三十万了。”

群臣顿时默然不语,眼巴巴的相互瞪视,心中简直不是滋味,算计来算计去,本来是个绝好的一石二鸟之计既能灭了夏国占据大片土地,有能直接威胁宋国西北都城,猛然间恍若一梦,现状无情的打碎了梦想,五彩的梦幻碎落一地,变成条条毒蛇择人而噬。

“皇上,先不要过早下结论,证实咱们判断再说;现在首要要做的便是打探南方宋夏战场的真实情形,最好是派人潜入宥州和会州两城,看看城中是否有夏军主力在守城,消息确实之后再做计较。

耶律宗真道:“说的对,即刻命人探听确切消息,速速报于朕知晓。”

大宋西北,会州和宥州两地的战场上依旧战事如火如荼,每日上午下午,宋军雷打不动的先是一番投石抛射,借着是一番箭雨洗礼,紧跟着便是步兵冲锋架起云梯攻城,最后败下阵来偃旗息鼓,次日再将这些程序重新演练一遍。

看上去热热闹闹打得激烈异常,城头上的夏军每日也成排的倒下,但第二日攻击之时总是有成排的夏军再次矗立城头傻子般的等候被投石机砸倒,大家心知肚明,那都是些穿着盔甲的假人;城中的百姓都被集中到某个区域,那是宋军绝对不会攻击的区域,他们每日的任务便是吃饭睡觉扎草人,然后再吃饭睡觉扎草人。

苏锦的日子过的很是无聊,十几天来每天千篇一律的演练看的都要吐了,军中又不能带妻妾前来,连这年头仅有的娱乐失去了,白天还可以到处转转,跟将士们插科打诨一番,或者亲手操纵投石机将石块抛上城头,一到晚上大伙儿累的够呛个个睡得呼呼的,苏锦便是无聊加无聊双倍的无聊了。

两天前苏锦得到了萧惠前锋军被全歼的好消息,苏锦高兴不已,计策奏效了,狼咬了老虎一块肉,接下来老虎会怎么办呢?夹着尾巴逃走?不,那是狗;辽国人信心爆棚,个个自大,这回怎么着也要咬回来,好戏开锣了,可惜的是自己不能亲自去看看虎狼互咬,只能在此地继续无聊。

苏锦也明白,夏军的主力现了形,定然会引起辽军的怀疑,也许自己这场无聊的攻城大戏演不了几天了,但是苏锦却绝不害怕露陷,因为此事根本就不会成为永久的秘密,迟早会有被辽人发现的一天;而自己所要做的便是在辽人发觉之后依旧能让辽夏两国打个不可开交,绝对不能让辽人抽身而退。

为此苏锦花费了好几个晚上躺在床上思索对策,最终他摒除了数条委婉的做法,定下了一条直接粗暴的计谋。

第九二四章驱狼吞虎(十二)

苏锦下令停止攻城,全军原地扎营休整,同时派人邀野利太后在宥州北八十里的一处小镇见面议事。

野利太后自然不敢怠慢,从兴庆府急忙赶来来见这个大救星一般的毛脚女婿。

小集镇中心的一间简易的宅院里,两个秘密的盟友气氛融洽的开始了交谈。

野利太后不失礼数,见了苏锦自然是要感激一番大宋的无私援助:“苏大人仗义援手,哀家代表大夏国数百万子民感谢苏大人的大恩大德,待战事平息,哀家将亲自去汴梁向贵国皇帝陛下道谢。”

苏锦呵呵笑道:“太后客气了,你们也没辜负我们的期望,首仗打得漂亮,六万辽军骑兵就这么生生的被吞了,本以为你们没这么大的能力,确实教人意外。”

野利都兰道:“小看我大夏军力之人必然付出代价,辽人想趁火打劫,哀家烧了他的狗爪子。”

苏锦道:“辽人经此重创,估计吓得屁滚尿流了,但此战之后的局势太后想过没有?”

野利都兰道:“哀家估计他们应该会掂量掂量身份,也许会退兵,也许会报复,总之退兵最好,若是还敢进犯,大夏雄师也不惧他们。”

苏锦嘿嘿而笑,凝神不语。

野利都兰觉察苏锦似乎有话要讲,于是道:“苏大人这次邀哀家见面,说是有紧急之事,但不知是何事呢?”

苏锦想了想道:“太后有没有想过,首战失利之后,突然冒出来的贵国十几万大军让辽人会怎么想?”

野利都兰抿了抿嘴唇道:“哀家想过,怕是辽人要怀疑到你们头上,也许你的佯攻之计要被识破了,辽人但凡头脑清醒,便会派人来会州宥州探查虚实。”

苏锦点头道:“太后明鉴,我也是这么想,也许你我两国之间的秘密盟约便要为辽人所知了,不过这不要紧,辽人即便是气炸了肺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辽人发现上当之后,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这倒是我所关心的。”

野利太后道:“哀家估计他们会立即退兵,明显是以一国敌对夏宋两国,耶律宗真没那么蠢。”

苏锦道:“太后,如果辽人选择退兵,你们有什么打算?”

野利都兰道:“那是我们求之不得之事,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你想啊,辽人劳师远征,耗费粮草物资不说,还失去六万主力大军,最后什么便宜没捞到便灰溜溜的回去,耶律宗真怕是要生个几年闷气了;辽人的国力和士气大受打击,估计三年内再不敢动兴兵之心。”

苏锦淡淡道:“可是辽人跑了主力尚存,你们夏国保住了,而且大胜;我们大宋得到了什么呢?我花了近九百万贯的巨款支持你们夏国,又带了二十万大军兴师动众的佯攻,最后我什么都没捞到,你说我在朝廷上该如何交代?”

野利都兰蹙眉道:“苏大人,你们赢得了我们党项人的友谊,并且可以获得西北的永久安宁,哀家将会亲自承诺,在哀家有生之年,决不许大夏与宋国为敌,而且你们援助的物资和钱粮我们也将逐年归还,或者苏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但凡我大夏能做到而不伤国体,哀家一定答应你。”

苏锦微笑道:“援助的物资和钱粮我可以一文不要,你们党项人的友谊对我来说也不是必要之物,至于和不和我大宋为敌,请原谅我的直率,那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恐怕即便在您有生之年,便是有想法也不敢实施,因为那是要靠国力军力说话的,而不是拿鸡蛋砸石头。”

野利都兰色变道:“苏大人,我党项人的友谊便如此被你践踏?哀家的一片示好之意在你眼中便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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