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同人]宜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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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同人]宜修传-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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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心园……呵呵,清心园……”柔则的泪水随着笑容滑落,“是啊,一切都是繁花空梦,是我自作多情以为能抓住帝王之心……”
  
  “宜修……”柔则第一次叫了朱宜修的名字,后者应声回头,她继续道,“我当时想过和你和平相处,一同侍奉皇上……”
  
  “事已至此,过去如何,不重要了……”朱宜修答道。
  
  柔则愣了愣,点头道,“是啊,不重要了,你是皇后,我是罪人。云泥之别,是我输了……”
  
  李长前来传旨,见到朱宜修忙行礼,道,“娘娘,您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本宫来送送她,到底是姐妹一场,以后想见也见不着了。”朱宜修慢慢道,“皇上若问起,你只管如实回答。”
  
  “娘娘宅心仁厚,奴才要宣读皇上旨意,您……”李长恭敬道。
  
  朱宜修撩起裙摆转身道,“本宫已经把告别的话都和她说了,李总管自便。”语毕,带着染冬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甘泉宫。
  
  “娘娘,罪人天黑就会送出宫了,您不必担忧。”染冬见朱宜修神情怅然,安慰道。
  
  “本宫还有什么担忧的……”朱宜修轻笑一声,夕阳笼罩着身后的甘泉宫,过去宠冠六宫的富丽堂皇已变得坟墓一般的荒凉。
  
  第二日李长来报,说昨日朱宜修走后不久,柔则因不愿离宫便吞下了鸳鸯佩触柱而亡,玄凌得知此事只命令按妃礼下葬。没有任何追封谥号,也不设神牌,死后亦无祭享,似乎一心想要将柔则存在过得痕迹尽数抹去。
  
  柔则的前半生阅尽浮华风光,后半生饱尝倾颓苍凉。她的死堙没在宫闱角落,再无人问津。
  
  玄凌以汤静言谋逆为由问罪其母家。汤家原就靠着二等子爵的爵位吃老本,族中子弟平庸无为,朝中也没有说得话的人,往日倚靠着汤静言在宫里的地位在外行事亦有不检点。
  
  御史们见皇帝发了雷霆之怒纷纷上折参奏。之前尚算兴旺的汤氏一族瞬间土崩瓦解,成年男子一律斩首,未满十四的流放漳州,妻女一律没为官奴,连前两年已辞世的汤静言之父也未能幸免,以教女不善的罪名被追夺官位。
  
  寿祺宫里的宫人被玄凌下令全部杖毙。当夜整个紫奥城沉浸在呼号哀求的声音中,太监婢女们四散奔逃,如同惊弓之鸟被内廷侍卫悉数斩杀。据说鲜血流满了殿前的台阶,泼水洒扫忙乎到天亮。
  
  期盼多时的大雨在“巫蛊之祸”尘埃落定的三日后降下,“哗哗”的雨水冲尽了紫奥城积郁数月的闷热,也坐实了汤氏行厌胜之术的罪名,再难翻案。
  
  予漓被送到仁安殿由甘氏抚养,骤然失母令只有六岁的他惶恐无措。面对陌生的环境他忍不住哇哇大哭,甘氏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也有一些不知所措。
  
  玄凌到底还顾念这个儿子有他的一丝血脉,遂前往仁安殿看望,顺便也给肃妃提个醒儿。未料到一进门就见到这样的场面,他对汤静言已是厌弃之极,看到予漓哭泣的模样更加不悦,斥道,“擦干眼泪,不许再哭了!朕最不喜欢,看到男孩子掉眼泪!”
  
  予漓对父皇一贯是敬三分,怕七分,猛然被喝止,吓得泪水倒灌拼命咳嗽起来。甘氏急忙上前为他拍背,还叫人端了热茶给他定神,同时对玄凌道,“皇上,二皇子才六岁,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玄凌略平了平怒意,瞧见予漓红着眼睛,抽噎着喝水的胆小模样,更觉得这个儿子懦弱不成器,眉头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予漓被甘氏擦了面上的泪水,怯怯的看向玄凌,道,“父皇,儿臣,儿臣想去看看母妃……”
  
  玄凌刚压下的火气又被勾上来,怒道,“从你来仁安殿开始,肃妃就是你的母妃。你记清楚!”
  
  予漓看了看身边神情左右为难的甘氏,再看向怒意正盛的玄凌,委屈道,“可这里是肃母妃的寝殿,儿臣的母妃不在这里……”
  
  “你以后就是肃妃的儿子,原来的那个女人再不是你的母妃了!”玄凌喝道,“你再提起她就不是朕的儿子!”
  
  “父皇,儿臣……”予漓被玄凌吓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母妃不见了,为什么肃妃变成了他的母妃。玄凌的疾言厉色和连日来偶尔从宫人那儿听到的窃窃私语都让他感觉到母妃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则她怎会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来看他呢?
  
  玄凌不耐烦继续听稚子的吞吐,对甘氏道,“肃妃,朕将予漓交给你,你好生照顾他。别叫他学了那些下三滥的东西!”说完,拂袖而去。
  
  “臣妾遵旨,恭送皇上。”甘氏屈膝道,身边的墨竹见皇帝走了扶起她道,“娘娘,皇上走了。”
  
  甘氏呼出一大口气,如释重负,摇了摇头对心腹道,“皇上可真是给了本宫一个烫手山芋。”
  
  “娘娘,那二皇子怎么办?”墨竹对主子得了这么个儿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明摆着不受皇上喜爱的罪人之子。娘娘若是有半点疏漏,指不定外头的风言风语会变成什么样呢。
  
  “也是可怜人,他娘做了蠢事连累孩子……”甘氏见予漓畏缩的躲在角落,柔声唤道,“漓儿,你过来。”
  
  “肃母妃,为什么我母妃到现在也不来看我?”
  
  甘氏帮他擦泪,哄道,“你母妃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没办法再回来看你了。”
  
  “那她就不要我了吗?”予漓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下。
  
  “她去的地方很远,想回来很难。以后就由肃母妃照顾你,好吗?”甘氏没办法把话一时间说得太透,含糊道。
  
  予漓看着甘氏温和的眼眸,良久才点点头道,“儿臣明白了,母妃。”
  
  后宫重新恢复平静。但对朱宜修而言,不到予沣长成,她是一刻也不能放松的。




☆、风波

  
  一晃眼,又是三年。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后宫女人起起落落:容华冯氏晋了婕妤,惠嫔沈氏晋了德仪,娘子赵氏晋了韵贵人,选侍汪氏晋了才人。有升也有降,梁才人得罪了华妃被降为选侍;仰娘子在侍奉玄凌时出言不慎,直接打入冷宫。至于陆顺仪,煦嫔李氏等老人,早已隐没于花红柳绿之中。
  
  名位固然重要,但还是要有自己的骨血作为依靠。慎嫔刘令娴于入宫两年后的十月初三产下一女,封号庆善帝姬,取名徽妍。刘氏也母凭女贵,晋位从三品婕妤,成为乾元十二年同批秀女中位分最高者。
  
  眼瞅着又到选秀的时候,新人换旧人,宫中的女人总逃不开这样的宿命。
  
  朱宜修正翻阅着内务府呈递上来的名册,里头有不少熟人,管文鸳,倪氏,洛临真,黎萦。前世的祺祥福瑞四贵人,今生没有汝南王作乱的平叛之功,她们的家族也无大作为。
  
  凭着对她四人的印象,朱宜修拿起笔直接把容貌最次的倪氏划去,她连殿选都不必参加,复选中直接撂牌子。管文鸳艳如桃李的娇媚,玄凌必定中意。以她浅薄张扬的个性,若是入宫给华妃添添堵也不错,真要斗起来,朱宜修坐收渔翁之利。
  
  再往后翻,杨梦笙、周佩、傅如吟的名字跳入眼中,朱宜修记得杨氏个性温顺,前生为安陵容构陷吞金自尽;周佩则是甄嬛的人。剩下的傅氏,朱宜修忘了谁也不会忘记她。她与柔则还有甄嬛活脱脱的孪生三姊妹,玄凌早逝,她的五石散功不可没。今生柔则遭玄凌厌恶,甄嬛沦落风尘,她的长相大约也引不起皇帝的兴趣了。为防万一,朱宜修还是决定勾掉傅如吟。
  
  正欲提笔,剪秋进来道,“娘娘,六王妃来了。”
  
  “哦?她来做什么……”朱宜修放下册子,沉吟片刻道,“快请。”
  
  尤静娴绉绸外袍,打扮得宜,举止不失大家风范,“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康泰长春。”
  
  “不必多礼,赐坐。”朱宜修亲切可掬道,“今天是哪阵风把弟妹吹来了?往日你可少来本宫这里走动。”
  
  尤静娴露出一丝愧色,道,“还请娘娘恕罪,臣妾冒昧来见娘娘实有一事相求。”
  
  “愿闻其详。”朱宜修手搁在靠枕上,显得惬意随和。
  
  “臣妾知道选秀之期将近,想请娘娘垂怜,挑选几名知书达理的闺秀与臣妾一道侍奉王爷,也不致使王爷子嗣单薄。”尤静娴说这话时眼中闪过泪光,说话的声调显得有些不稳。
  
  “你是六王正妃,想要多些人为六王开枝散叶是你的贤惠,本宫自然应允。太后可知道你的心意?”朱宜修心知定有内情,尤静娴不是那等唐突冒失的人,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主动要替丈夫纳妾。
  
  尤静娴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片刻,才道,“臣妾不敢为小事去叨扰太后。”
  
  “本宫虽久在深宫,也听闻你们夫妇是京中少有的恩爱夫妻,何况弟妹你又为六弟生下了世子。你若是不说实话,本宫这个忙帮得岂不糊涂?”朱宜修看了她一眼道。
  
  尤静娴听后抬眸,眼中是被人点破的尴尬与忧愁,道,“不敢隐瞒皇后,六王他在外头有……有了中意的女子……”
  
  “既然六弟已经有自己中意的人,可弟妹你却要本宫指人……本宫被你闹糊涂了。”朱宜修为难道,“你是六弟的正妃,即便那女子进门也越不过你去,你大可不必介意啊……”
  
  尤静娴听后急忙辩白道,“娘娘,臣妾并非是吃醋容不下她。臣妾自幼蒙父母教导女子三从四德,出嫁从夫。何况六王对臣妾不薄,若他真有看的中的姑娘,臣妾自然会与她和睦相处,一道尽心陪伴王爷。”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弟妹,你还是快些与本宫说个明白。”朱宜修催促道。
  
  尤静娴叹了一声,道,“娘娘不知,那女子不是清白人家出身,乃是……”她难以启齿的表情令朱宜修不由得好奇,莫非是烟花之地的姑娘?玄清一贯放荡不羁,随性洒脱,真要做了谁的入幕之宾也不是怪事。
  
  “实不相瞒,那女子是教坊司的舞伎。”尤静娴满面羞惭,“若只是个舞伎还罢了,大不了赎身做个侍妾丫头,可她偏偏还是罪籍。臣妾劝了王爷好几回,可他就是不听,天天去和那女子相见,还说要纳为侧妃。臣妾气急了就和王爷争执了起来,他拂袖而去至今已有一个月多不曾回府了……”尤静娴的泪水夺眶而出,忙拿了帕子擦去。
  
  朱宜修默然听了许久,心中警铃大作,难不成又是甄嬛?若真是,那甄嬛招蜂引蝶的本事更甚从前了。不禁摇头道,“六弟也太不像话了!不过是个低贱的伎子,逢场作戏就算了,怎么还认真了呢!”
  
  尤静娴闻言悲不自禁,泪水又涌出,道,“娘娘,臣妾请娘娘做主。臣妾无能,劝不动王爷。这才想出个法子,王府中久无新人,王爷难免厌倦。兴许有了新人进门,王爷的心也就能收回来了。”说完,起身朝朱宜修跪地行大礼。
  
  “剪秋,快扶六王妃起来!”朱宜修命心腹扶起尤静娴,道,“你是个识大体的人,当初你和六王的婚事也是本宫牵线,原以为是桩再匹配不过的美满姻缘。谁料想半途竟生出这种事,真是天意难料啊……”
  
  “臣妾能嫁于六王是今生最大的幸事,也感念娘娘的恩德。只怪自己无德无福,不能让王爷满意……”尤静娴拭了泪,切切道。
  
  朱宜修安慰道,“先别伤心了。既然出了事总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本宫自会和皇上,太后商量,你也不要太着急。先入内洗漱整齐,否则哭得双眼红肿出去后叫奴才们笑话。”
  
  “是,臣妾失态了。还请娘娘恕罪。”尤静娴敛眉肃容道。
  
  “对了,那女子叫什么?”朱宜修问道。
  
  尤静娴止了哭泣,说话尚带着鼻音,道,“听说是叫甄嬛,人称‘舞倾城’。”
  
  “‘舞倾城’,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正经人。”朱宜修冷笑道,转而安抚尤静娴道,“弟妹先放宽心,别忘了你还有予澈呢。”
  
  送走尤静娴,剪秋道,“娘娘,六王做事如此不知分寸,为个烟花女子竟然把王妃气哭了,真是闻所未闻啊。”
  
  “谁叫人家是‘自在王爷’呢,自然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倒是那个甄嬛,你可还有印象?”朱宜修对心腹轻笑道。
  
  剪秋思索了一会儿,道,“听着很是耳熟……”忽然轻叫出一声,“可不就是那甄远道的长女么?她就叫这个名字!没想到进了教坊司还不安分,果真是天生的狐狸精!”
  
  “你去准备好轿撵,一会儿本宫要去给太后请安,先听听太后怎么说吧。六王是太后抚养,出了这样的事本宫也不能隐瞒,总要叫她老人家知道,免得以为本宫一手遮天。”
  
  朱宜修拿起秀女的名册,看着上头傅如吟的名字,勾起唇角。将这一摞看完的名册交给剪秋道,“还给内务府,叫他们按我的意思发下去。殿选在十日之后,这段日子里让他们仔细当差。”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小小的荷包,璎珞飘飘。月白缎底上的绣图,碧绿的莲叶从水中托出粉红的并蒂荷花,一对文彩绚丽的鸳鸯,在花下相依相傍。甄嬛端详着手中的信物,眼波中荡漾出一丝柔情。
  
  原以为六王是个乖张轻浮之徒,未曾想深交之后方知晓他是个难得的有情有义的翩翩君子。俗语说,人不可貌相,果然是极有道理的。
  
  若非曾经误会他,现在也不会如此情意深重。玄清说要娶她进王府为侧妃,只等和皇上说过后就可以定下来。甄嬛日思夜想改变自己的身份终于要成为现实了,她又一次暗暗发誓:决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她既要成为玄清最钟爱的女人,也要帮甄家东山再起!”
  
  “甄姑娘!甄姑娘,你在吗?”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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