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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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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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无意间发现他腰间鼓鼓,想来是盘新华身边的随从。
  原来只须照直走两三分钟就能看见水库,我却拐弯抹角。水库边上有一片别墅区,领路的车在一幢古堡式别墅外停下。
  “文先生,你进去就见盘先生了。”那人下车和我说了一声,很快消失在树林里。我从后座拿出渔具,在别墅外欣赏了一下才进门。
  15
  盘新华和帕蒂的老总洋民在别墅后面的草坪上聊天,边上有十几个我不认识的男女,各人手里拿着酒和饮料,像个野外派对。盘新华一袭白衣,戴副时髦的墨镜,我想象中的雅皮就他这模样,真后悔自己没刻意打扮一下,以为是单单来钓鱼呢!
  “先喝一杯,待会儿跟洋民先生比试比试。”盘新华不提我迷路的事,我准备好的词用不上了。
  接过他递来的酒,我说:“开派对还是钓鱼?”盘新华笑道:“兼而有之,看我们三人钓鱼的水平如何了,要不你可得做东!”这话让我不安,我这个冒充雅皮,请一大群真正的雅皮可不是闹做玩的。
  不熟悉人,不敢乱讲话,只对一个身材比帕蒂还要火爆的洋妞多看了几眼。盘新华跑到没人的地方,又是对讲机又是手机忙了好一阵,过来说:“开始吧!”我早就等不住了。
  老天有眼,两个多小时后,我钓上了五条一斤多的鲤鱼,三条两斤以上的鲢鱼。五头这家伙做米粉人爱吃,做鱼饵鱼爱吃,幸亏我英明,昨晚叫他帮做鱼饵,不然今天惨了。
  “有收获吗?”盘新华来看我的鱼篓,“哇!你不是带鱼来的吧?我和洋民一条没钓上,这里的鱼莫非是你家的?”洋民听他大呼小叫也跑过来看,他不看鱼,只看鱼饵,“你用什么鱼饵?”他的普通话讲得比我还好。蛮懂行的,一看就知道是鱼饵不对头。我说:“你拿点去试试。”
  盘新华干脆坐在我旁边看,没多久抽上一条比原先的更大。他直摇头,“服你了,这种老头的玩意儿你也会?想吃你一次真不容易。”我说:“我这号人,背井离乡,无依无靠,不学好找吃的本领,迟早挨饿死。”
  “你饿死?酒厂就破产了。”他说完手机又响,刚才他也是不停地听手机,根本无心钓鱼。
  洋民在那边大喊大叫:“我也钓上啦!他奶奶的,我就不信,鱼儿也会认老外,这不上来了吗?”老外和我学英语一样,骂人话最记得牢讲得好。我和盘新华过去祝贺。“老文,你的鱼饵哪买的?”洋民异常兴奋。我告诉他实情,他说要去找五头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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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新华和我走回放钓的地方,问道:“你的美人钓上手了吗?”我叹口气答道:“追女人和钓鱼一样容易就好啦。”
  “还不是一样?放对鱼饵就行了。”他说着给我开一罐饮料。我说:“就怕吃光鱼饵也不上钩。女人虽然重要,也得保证自己吃饱了再追。”
全市最大的警察(15)
“你搞什么鬼的,跟我哭穷,不会……”他说到一半手机再次响起。这时,水库迎面开来一辆摩托艇,他听着手机站直立,两眼直盯水面,表情又恢复到他穿制服时的威严。摩托艇在另一处别墅后停下,有四个男人上岸。
  洋民换鱼饵后大有收获,几乎赶上我。盘新华却不见了,日头西沉时,他满面春风出现。“该收工啦,渔翁们!女士们已经等不住了。”洋民意犹末尽,盘新华说:“再不走,我叫人开船来给你们捣乱,看你们怎么钓。快点!我有一瓶58年的茅台。”
  说是鱼宴,其他的菜可不少。我是钓鱼不吃鱼的人,加上老外做的菜不对胃口,我更是挑食。不过,那瓶58年的茅台酒是不拒绝的,可惜只有一瓶。
  16
  回家路上,皓月当空,我多看几眼的那个洋妞坐在我车上,看情形是我的奖品。麻烦的是,她只会讲几句英语,东欧来的。我问得满头大汗,才知道她叫什么什么“科娃”,我干脆不跟她交谈,任由她的媚眼多勾人。
  刚进市区,盘新华来电说:“选择题,一,酒。二,美女。十秒考虑。”
  “选一。”我马上答,“我害怕爱滋病,宁可得肝癌。”他大笑。洋妞似乎很不甘心,下车时给我一张名片,一半手势一半语言叮嘱我要找她,又搂住我亲个不停,我去到和盘新华约好的餐馆还在擦口红。
  “今晚、明、后天我都有空,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样和我玩。不是喝酒厉害吗?先让你见识什么叫厉害,一小时内,让你醉个心服口服。”盘新华坐在榻榻米上,叫穿和服的服务员端来四瓶啤酒。
  我讨厌日本人,从不到日式餐厅吃饭,强打精神说:“我也很想看看公安局长醉起来是什么样子?先声明,打架可以,不能动枪。”他大笑朝外喊;“张立荣!”接我进度假村的壮汉无声无息地钻到他身后。“你先回去,把我的家伙拿走,不用来接我了。”壮汉接过他解下的手枪又消失了。
  我说:“你的保镖走了,看你怎么回去?”
  “你关心你自己吧!到派出所做客的话,我交待他们给你留个单间。”盘新华满满地倒了两杯酒,“来,少废话,比赛开始。”
  十瓶啤酒只花一小时,他比我想象的厉害,我已有晕头的感觉,他面不改色。我说:“喝啤酒到天亮你也弄不醉我,除非换白的。”他犹豫了一下,“行,听你的。”
  喝一杯白酒,盘新华的脸变红了,看样子白酒不是他的强项。
  “我今天要喝个痛快,换大杯。”他豪迈地叫道,这是醉酒的前兆。我暗自高兴,换大杯倒满,心想这杯过后,可以回家睡觉了,但愿他的保镖会来接他。
  盘新华一仰脖子,把空杯重重地放回桌上:“你叫文革,你知道什么叫文革吗?”喝得急,我压住往上涌的酒开口说话:“我只知道我叫文革。”
  “你不懂!”他抢酒瓶倒酒,“我也不懂。我讨厌文革,不是说你,你不错的,没……没找我办事。我说的那个文、文革,害我成孤儿。不过,我感激文革,不是感激你。来!再干。”他已语无伦次,居然还能喝下去!我喝完后和他也差不多了。
  “你知道吗?”盘新华接着说,“哈哈,我、我十五岁失身,是我们学校的女校长,他妈的,好丑陋的女人。”我说:“我二十岁看女人还脸红,第一次碰女人才开始就结束。”
  “我当过律师,你知道吗?我当过法官,我到今天容易吗?”
  “我卖过羊肉串,到今天也不容易。”
  “我要当大官,我不用贪污受贿,我有钱,你要钱吗?我给你。”
  “要!我想钱快想疯了,我不要你的,我不当你的狗。”
  “我不要狗,狗我多的是,我要你跟我玩,他妈的,个个都不把我当人看,不跟我玩。”
  “我跟你玩,我当你是人,你、你也不是我……我的狗。”
  
检察官之死(1)
1
  我买了一辆自行车,既能锻炼又可当交通工具,当然最主要是能省钱。


  “我这里很吵,你大声点,说什么?谁打官司?我?我几时打官司了?你在哪儿?怎么这么吵?公共汽车上,在公共汽车上你打什么电话呀?下车再说。”放下手机,想起叫高仕明打的官司,一定是有什么结果,要不他不会在公共汽车上给我打电话。
  “五头!你他妈你躲哪去了?我问你话呢?”五头从“早一轩”匆匆跑出。“来了来了,文哥,你不正打电话吗?”我一把揪住他衣领说:“那晚上你跑哪去了?他妈的,害得我给人扒光也不知道。”
  “喂!喂!你先放手,你是说哪一晚?是、是去KK的那晚呀!你、你忘了?是你自己把我赶走的,打了我一巴掌呢!”
  我确实忘得一干二净,过去几个月才想起问他。只记得我吸了一些白粉,吐得半死。我放开手说:“你那晚是不是和阿曼勾搭上啦?”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的手机又响,这回声音清晰了,还是高仕明。
  “好消息!想让你知道早一点,你没福气。那家大公司同意私了,赔偿一切损失,再加百分之三十,你说怎么样?”高仕明非常兴奋,我已语无伦次:“你是说全赔?再加百分之三十?我把单车送你,不对,你拿多少了?我好像那个说过三人分的,是吗?三人分就三人分,强过没有分。几时兑现,我等不急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有点后悔答应给高仕明那么多,事到如今,不充好汉也不行了。
  放下电话我对五头说:“今晚请你泡洋妞,我出钱!”没想这家伙不领情,笑而不答。好事不说二遍,我上单车离开。
  和盘新华玩了三个月,开始玩些斯诺克、保龄球之类的小玩意,后来发展到潜水、滑水,再到高尔夫、网球,能想出的花样玩得差不多了。怪我嘴臭瞎吹,说是上香港买马,澳门赌钱都行。哪料这人居然当真,说他五年没请公休了,真要去,我只好硬头皮。回来一算,银行里只剩几百块。每天不在五头的米粉店混吃,就去老曾那里白食,难怪五头不信我请他。
  今天第三次来婚纱影楼,还是不见艳艳的影子,耻于问人,跨上单车要走,却猛地被什么撞到,差点儿摔出去。我摇摇晃晃地掌稳车头,总算没摔倒。扭头想大骂,张口骂不出。
  劳剑笑嘻嘻打开宝马车门,艳艳从车里钻出。我话也不说,跳上单车踩得飞快。
  2
  满腹心事来到修车店,向东居然也在。
  “怎么啦?刚从澳门赌钱回来的大款,居然踩单车?”向东和老曾在喝酒。我有些时日没看见他了,在他身边坐下。
  小云给我放好餐具嚷道:“你拿去打官司的两万块没报账呢!这么久了,贪污了是不是?”我本想把好消息告诉他们的,心灰意懒,干脆一言不发喝闷酒。
  “一边去,再拿瓶酒来,大人讲话,少插嘴。”老曾朝小云挥手,小云不服气地噘嘴走了。向东冷笑道:“跟公安局长玩得热火朝天,和我们在一起就像死老妈一样,你小子不是搞同性恋吧!”我说:“搞同性恋你也管不着,强过你怕老婆。”
  “那不一定,”向东端起杯喝酒,“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别进了不该进的圈子里去。”他又要教育我。
  “先把你自己的事管好!”我说,向东大笑。
  这时,小云伸头进门,“文革,有人找,女的!”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点名道姓的,一点礼貌也没有。霸气书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检察官之死(2)
哪个女的会到这里找我?莫非是她?我以为是刘卫红,出门一看竟然是艳艳。小云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望了一下我,远远走开。
  “生气啦?这么小器,叫你也不理。”艳艳的笑脸像在可怜我。
  我说:“我简直生气得不能再生气了。不过,现在生气不是坏事。找到一条中意的狗,很开心、很幸福,谁知狗恋旧主,没几天就跑回旧主人那里去了,但是,强过它跟你过了几年才离开你,那样会更伤心、更难过!”我实在恼怒她的朝三暮四,有点口不择言。
  她的脸变得很红润,挺拔的胸脯急促地起伏,良久才吐出几个字:“原来我是条狗。”说完飘然而去,我也不追。
  “你当真搞同性恋呀?对女人这么刻簿。喂!老曾,你有伴了,这小子自以为了不得,没人嫁的。”向东偷听我在外面说的话。老曾说:“我不要他陪,我也不陪他,我是要讨老婆的。”
  我苦笑和他们每人干了一杯,抹嘴说:“聊点别的好不好?向东,上回你说的那个捡到领导五万美元的案子呢?后来怎么样了?这么久了,也该破案了。”
  向东听我说完,翻眼瞪我,老曾问是什么案,我简单地和他讲后,他也来了兴趣。“一定是个大官吧?我说呢!喂!向东,查得出吗?讲点来听,我不乱说的。”
  向东又瞪我一眼说:“你想乱说,我也没什么好讲的,人家照升官,随你查,工作上无可挑剔,经济上清清白白,连我也佩服这个人,老实讲我比不上他。”这家伙从小是头犟牛,对谁都不服气,能让他讲好话的人不多。
  心情不佳,喝了几杯吞不下了。向东和老曾讲起足球没完没了,我插了两句中国队的坏话,被他们张牙舞爪地吼,气不过我就开溜。
  3
  我现在突然专注本市新闻了,可能是跟盘新华玩在一起后有这种习惯,画面上出现他,我的虚荣心有所满足。看到新闻结束,今天不见盘新华露脸,在家里走来走去一阵子,出门敲对面的门。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早回来,香港好玩吗?”刘卫红开了门,又继续进厨房洗碗,我各房间看了看,问:“就你一人?”


  “你想我几人?”她应道。一人就好,我冲进厨房一把扯她的睡裤,她笑着嚷道:“从香港回来要消毒,轻点,呀……”我裤子也不脱从后面进入她体内,她自觉地躬下身趴在洗碗池上,让我畅通无阻。我从不管她是否得到满足,总是想尽快地使自己达到兴奋的顶点,而且几乎都能如我所愿。
  和往常一样,我在她身上趴到呼吸顺畅,拉好裤子,点支烟横躺在沙发上。越是不想去想,艳艳的影子好像越在屋里,我想马上离开。
  刘卫红从卫生间出来,抢过我的烟说:“你来这里就会干那事呀?”她叼烟的姿势蛮有型的,我不好再走。她找出那盒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录相带,她前夫不让她见女儿,录相带是请人偷拍的,往常她一看我就睡觉,今天耐着性子看她女儿从晃动的画面上出现。
  “怎么搞的?你女儿穿这么单簿,你看旁边的小孩穿皮袄棉袄呢!”我忍不住讲了几句。她长长的叹息算是回答。我越看越恼火,“喂!你前夫是虐待狂呀?小孩脚趾露啦,你还能看下去?”
  “我有什么办法?”她的声音大得把我吓一跳,“我连家都不敢回去,谁也不愿意帮我,想找个人讲都没有,你还不是一样?你以为我想看呀!看一次像给刀扎。”她歇斯底里起来。
检察官之死(3)
我接上一支烟,冷漠地说:“谁也帮不了你,你要么想办法把你女儿接来,要么就这样看下去,等发疯吧!”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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