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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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风流-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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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8日,张学良接受蒋通电发表“和平罢兵”, 阎锡山因败局已定,乃发表“退避三舍”通电,然后,遣散汪精卫等中央扩大会议成员。是年10月8日,冯、阎见面,共决下野。虽然此次反蒋历经六个月而彻底败亡,但为今后各派保存实力奠定了基础,中央军也忌于再战,而未对各派老牌军队进行彻底整编,所以在蒋介石以后的统治中,一直存在着中央军与地方军之别。

  民国十八年4月,曾在武汉国民政府获重用的李汉如,流亡在日本,生活无着落,飞莹则返回衡阳,暂在仙姬巷十一号陪着桂花。飞莹整天哭哭啼啼:汉如在外,盘缠不多,能熬到几时?桂花说:世耀曾在日本,认识一些江湖朋友,可代为照顾。邓世耀回来,桂花就跟他说了。邓世耀即给浪人协会去电。浪人协会找到了李汉如,李正为前途不明而忧心忡忡。田中说:先生于北伐时期,为民国建树良多,应考虑重出政坛才是。李说:军事上,暂不是蒋的对手,但是政治上可以相互利用,前孙文总理逝世前,曾嘱西山人士,联合民国有功人士,共同建国,或可一博。田中就说:先生何不给蒋致信,称愿服从领导,以取荫蔽?李汉如即书致蒋信,托田中代为转达,同时给邓世耀致密电:若返国,愿为湖南各部编遣出人头第。不久,蒋复信,谓放却成见,以同属北伐之师和孙先生之追随者而共谋大业,李汉如接受了南京军委的任命,任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院长、第五路军总指挥,参加蒋介石与桂系军阀的战争, 10月参加蒋冯战争。

  可惜,虽然李汉如为蒋如此卖力,以蒋为首的中央军还是容不下李。 民国18年12月即将编遣的李汉如得知自己不在中央军编遣名单内,王建光也通过政治部告之李:国民党的中央委员名单中,已经排除投靠蒋的李,要想不作蒋的炮灰,唯有抗争,或可得党内###派支持,重出国民党政局。十一月十六日,张发奎再一次于广西恭城通电,自称“护党救国军第八路军”总司令,声言要攻取广东。广西省主席吕焕炎及李宗仁残部竞相从之。国民政府乃命何应钦为广西行营主任,于是年十二月将叛乱削平。 十二月二日,原驻安徽的石友三,自封“护党救国军第五路军”总司令,拒绝协防广东,谋图袭击南京。十二月五日,重被起用并受命对冯叛军作战的李汉如,在钟奎等策反下,拒绝南下断叛将张发奎后路,于郑州通电称叛,自称“护党救国军第四路军”总司令,以响应石友三,同时标举“拥汪联张”口号,企图沿平汉路南下夺取武汉,后兵败于河南大雪之中。 

  李汉如战败后于次年初下野,早在事前预料中。虽然军事上,中央军南征北战,形成了事实上的统一,但是中党内对于蒋系这种排除异已这行为,已形成了反对的声音,故冯、李等人虽然下野,却并未被国民党开除党籍,更迅速上升为国民党###派与蒋介石搞衡的政治筹码。

  在这些事件中,司徒华、钟奎等腿都跑断了,纷纷从长沙回来跟香长和唐皆能诉苦。对于王建光的举动,唐皆能有不同的看法,这天在仙姬巷十一号,邓世耀向他要点花费,送与司徒与钟,以作进一步打算。唐皆能说:以冯玉祥之骁勇,尚不足为我等所虑,国民党自此一乱,蒋介石之威信大打折扣。,即便是中国同盟会 —— 中国国民党发动了辛亥革命,推翻了满清王朝,推倒了袁、张的公然复辟,击败了北洋军阀的长期混战与统治,已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民主革命政党,但宁汉合流这一事实证明,国民党缺乏一个坚定而又彻底的民主革命派。随着中国国民革命的成功和失败,高潮与低潮的不等与不同,加之民主革命与民族革命又交相并作或交相一体,其革命队伍、尤其是领导集团自身发生分化,分裂,甚至党争,也就史所不鲜。同时,革命成功以后,为旧有的专制权力意识所影响的某些民主革命家们,如蒋介石为争名夺势,而使自己丧尽一个民主革命家的风采;如汪精卫则为争夺党和国家的最高权力,而不惜背叛孙文之“三大政策”,这也就丧失了民主革命本来面目。邓世耀苦笑着说:看来唐大哥是不愿掺和李汉如、黄天明、冯玉祥之政事啰?你要知道国民党 —— 这个在辛亥之后以统一战线形式组成的政党,出现党争乃是难以避免的问题。

  唐皆能严肃地说:并非唐某吝啬钱财,只是以阴谋手段而求发展,不足以立于江湖。中华民国南京政权,早有日本东三省利益密约,更有与中共反脸之仇,在北伐军中,原就有一些旧军人和旧军阀,他们有的是因为略知共和而参加了北伐,甚至成为北伐的功臣,如李宗仁、白崇禧等;有的则因北伐的节节胜利和即将告成,才投机国民革命而参加了北伐,如冯玉祥和阎锡山等。他们既深受辛亥之后十数年军阀混战的影响,甚至亦是参加者之一,如果东北不能保持现状,这两个问题都将成为中华民国爆发内乱和内战的祸胎。由李宗仁所挑起的桂乱,和由阎、冯为主体,联合李、白等其它新旧大小军阀共同反叛的中原大战,表面上看被平息了,实为中华民国领袖之争,给国民党造成了极大的混乱与恶果。东北的张学良,四川的刘湘、刘文辉,云南的龙云,广东的陈济棠,新疆的盛世才,陕西的杨虎城以及一切大大小小的地方封建军事势力莫不如是失去了主义而陷于内乱。因此和平统一与以“和平手段得来的统一”,便不能完全划上等号,则可能埋伏着朝附夕叛的危机。邓世耀笑着说:此种情况都在建光兄与堂主掌握之中,未足为虑。唐皆能摇头:虽近年来,我专注于商务,仍痛感民国无英雄人物;即使得军情保密之便,以中央军之拨扈,洪福堂子弟,仍不足以保全,当急之要务,乃求新兴之力量,莫如中共之武装。邓世耀吓了一跳:这可是要吹头的大罪,弄不好可要满堂抄斩的呀。唐皆能正色道:险中求胜,乃至于死地而后生,切不可一昧流于内争。邓世耀说:祖元、祖威等人,经此次大变,仍在湖南,乃是建光韬光养晦结果,没有他们撑腰,恐怕洪福堂早已被五贤社所灭。唐皆能说:当前形势,中央军咄咄逼人,洪福堂对手早已不是五贤社了,要找靠山,非中共之红军不可。邓世耀叹气说:既然如此,想来唐大哥是不想在建光、司徒和钟奎这边花费了,他们现在可正是扩大队伍的时候啊。唐皆能说:绝不可使李汉如及祖元、祖威等与红军战,冤家宜解不宜结,以中共之动员,足可胜国民党之无能。司徒华与钟奎听了,觉得也是:如果不知足而行,恐连累王建光,成为骄横拨扈的中央军之靶的。便不再向洪福堂索要资助,而且将政治分部之密议告之李汉如。李汉如当即表态:以一介武夫,能有今天,多得洪福兄弟提醒,今后将严加注意,俗话说求人莫如求已嘛。

  民国十九年9月22日赵云病逝于南京,终前,黄天明、李汉如等前去探访,赵云当着亲信,气息奄奄地说:我的人马就托付给你们了。至此湖南一代枭雄,永远地离开了湖南政局,其地方势力渐渐被李汉如尽入囊中,而高层手下则追随黄天明。

  民国十九年夏,如意、吉祥在厦门大学金融系度过四年学期,顺利毕业。随母亲梅子结束了在厦门的生活,返回衡阳,被安排在洪福银行作祖荣秘书。此时的世面,因中原大战及蒋桂之争,米价颇有波动,但因洪福银行早有炒作安排,未有损失。在衡阳警备司令部及县长眼中,洪福堂的发迹俨然已成为眼中钉,惜洪福堂子弟在警备部多有安排,也奈何不得。只有密报省府称洪福堂似有与中央对抗之意,唐家龙将此事告与邓世耀及唐皆能,邓世耀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洪福堂所为将不止于此。唐家龙细问,他只是笑而不答。

  民国十七年,泰记电灯公司李俊因原有发电设备运行日久,不断老化,经过一度的波折及与股东等组织维护电灯公司,办理数月,仍然亏损,可又不能停产,只得艰难维持运转。显德作为技术总工程师,多次提出更换新设备,唐皆能都说:现在洪福堂正有内忧外患,何苦因此事而树靶于人,未允。显德便问岳父:是否有退隐之意?唐皆能说观天下形势,正所谓军阀当政,虽北伐成功皆未能出其左右,无功一身轻,是应考虑退隐之事了。直到民国十九年年5月,民国湖南省建设厅发出限该公司在定期内整理扩充布告,唐皆能也未有表示,对此显德是颇有怨言。而唐皆能则安慰女婿说:洪福堂自开埠以来,从未有过大闪失,归隐江湖,当选择一光荣办法,作到退隐江湖,而不留遗憾。显德听了,不明白所以,回家跟堂客百合说了,百合说:爸肯定是想趁退之前,给堂里留下点大事吧,免得族人说三道四,说未曾照顾周全吧。显德想来想去仍没头绪,就想起忠义该上小学了,百合说:改天送他去唐文那里吧。

  谁知第二天,还没去找唐文,便传来唐文给人暗杀的消息。消息是小燕从报社带回来的,菊灵急急地问她:前一向还好好的,到这里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小燕说,死的时候是被枪打中太阳穴的,从一边进,另一边出,右手还给砍下来了,据说是拿去领赏。菊灵的眼泪,一下子就刷刷地流下来了,便去找表哥商量此事怎么办,唐皆能说:汉如、天明现在中央,无事可作,正好可以命司法部,撤查此案,此事若不得以清白,无疑是对大家的一个警告。李汉如和黄天明,很快就找到了司法部,上面即派人来查,衡阳公安局也很卖力地追查起来。可是查来查去,发现凶手的枪弹原来来自中央军系统。于是大家都不再查了,唐皆能就问唐家龙,所为何事,要下此杀手。唐家龙说:可能是是跟唐校长写了篇什么日本与南京政府东北密约的文章有关吧,小燕说:唐校长死得好冤枉啊!总统不都是说了,各报纸于党务、政治、军事、财政、外交、司法心情批评吗。唐家龙笑着说:这样的话,你也信,老虎屁股上的屎是摸不得的。唐皆能于是答话道:莫如咱们也作回老虎,看他们能怎么地。把唐家龙吓了一跳,只是无论他怎么追问,唐皆能都笑而不答:于此可笑之局谋事,当有了断之时了。
第二十五章张辉瓒死于苏区洪福商行被抄家
唐皆能自邓世耀政治分部开始正常运作后,即派唐祖荣赴苏区。祖荣说:红军那边没有熟络之人。唐皆能说:祖圣或可帮你,据称拘押私盐者多来往苏区。祖荣仍有顾虑:值此国民政府剿匪之际,若被查为通匪,是否置洪福堂二百人生计于不顾?唐皆能叹息道:自民国二十年,汉如任广州国民政府及军事委员会常委。广州国民政府宣告撤销,乃受国民党之邀重回南京政府,复任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院长。以中央军之骁勇善战,获此任用,亦算万全之策。祖荣说:汉如与天明身处高位,洪福堂自当全力支持,为何出此下策,惹此通共之名?唐皆能开导他:湘军中,以汉如天明旧部心属者,多不愿战,若以两人为上,恐恰得其反。祖荣会意:洪福堂不欲图战而争名,是故牺牲。唐皆能说:自古图外战而内胜者,鲜有闻也,不可以汉如、天明战而剿共。祖荣虽然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师出有名,值此内乱,实为中央军剪除异已之时膛,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自当了结。谁知唐祖荣还未去苏区,南京政府即派湘军十八师前往苏区剿共。十八师师长张辉瓒曾在李汉如与越恒惕争夺湘军中,与洪福堂有过交道,这年46岁。唐皆能一打听,张辉瓒这次剿匪的对象毛泽东都是同属长沙人,自与洪福堂脱离关系后,曾在任湖南省警务处长,四年后调任国民革命军第四师师长,参加了北伐。后受到了蒋介石的器重,于民国十八年3月被任命为南昌卫戍司令,不久其部队即被整编为第九路军第十八师,本人授中将军衔。

  唐皆能即派司徒华前去游说张,念其曾在洪福堂旧友份上。好不容易找到了张,张说:此次剿匪,责任重大,不可不去。司徒将唐皆能原话告诉张:以湘人子弟,同室操戈,未免给人笑柄,再说将军资历不在蒋之下,当以它由称病免战。张却说:红军不过是一群土匪罢了,不值得忧虑。司徒华笑了:虽然红军曾经上山,但其为主义而战,更何况孙先生在世,曾有联共之说;现其军容整齐,不可谓土匪。张仍固直己见:灭匪乃易如反掌,不必多虑。司徒于是叹息:前苏联之援助,共产党多有藏匿,恐将军此行,凶多吉少。

  这次作为第一次大“围剿”的前线总指挥,张辉瓒踌躇满志,压根就没把穿草鞋、扛土枪的朱毛红军放到眼里。谁料一个交锋就被红军生生拿下。临近黄昏的时候,红一方面军前委总书记毛泽东也从前线匆匆赶回了龙冈。张辉瓒与毛泽东是湖南同乡,过去也曾有过一些交往。然而这次相见与以往则大大不同了,这次是政见不同兵戎相向后的囚室相见。囚室的门一开,张辉瓒就认出了毛泽东。他不好意思正视,低着的头过了好一会才抬起来:“润之先生,好久不见了,你……”没等张辉瓒说完,毛泽东就严厉而又幽默地说道:“总指挥先生,你率部从湖南剿到江西,从南昌杀到龙冈,今天就这样停止了吗?你在沿途的路上到处写标语、撒传单,说是要‘拔朱毛’,而现在究竟是你剃了朱毛的头,还是朱毛剃了你的头呢?” 张辉瓒一脸尴尬地苦笑,说道:“还是你们剃了辉瓒的头。毛先生,辉瓒还求你饶我一命。”

  “嗯”,毛泽东把大手一挥:“我们不杀你。但是你要知道,红军不杀你,并不是你没有可杀之罪,也不是害怕蒋介石会来报复。不杀你,是因为我们宽大为怀。”随后,毛泽东又向张辉瓒问了一些军情,张辉瓒把他所知的都讲了出来。离开张辉瓒后,毛泽东对陪同他前往的红军军长何长工说:跟战士们讲,这个张辉瓒要好好看着,不要杀他。杀他没有什么益处。留着他反而对我们有用,对革命有用。起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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