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与海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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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与海淀-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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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更希望它是在我手中越变越好。就像是喜欢的人,一定要由我来保护一样。二叔,你能明白吗?”
汤子海脸色微变,“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灵堂设在了汤铭最喜居住的宅子里,郭朝阳应邀也来了。
她穿了提前准备好的黑衣黑裤,内搭了一件高领黑色羊绒衫,长发高高梳了个马尾,整个人合宜又利落。
她比一般的唁客来的早,提前见了欧阳芸和汤子海,连着汤嘉盛一起,四个人吃了简单的早餐。
没有人多问她什么,待她自如,面色也未曾变过,这让郭朝阳很坦然,虽然汤家是在办丧事,却没让她有预想中的自己是外人叨扰主人的尴尬。
饭毕,汤家的人都各自去忙了,汤嘉盛抱歉地看着她,郭朝阳笑笑,“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去花园里转转坐会儿。”
“嗯,也好。”汤嘉盛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下。

汤家的花园不大,但是能看出主人是很有品位的人,在方寸间布置得别致舒服,景色颇有诗意。
郭朝阳拣了个有阳光晒着的地方坐下,抬头看去,有一枝古藤盘错着,韵味盎然,远远的高空正有一架飞机飞过。
明明背对着阳光,郭朝阳却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低下头,不知道刚刚飞过的那架飞机上有没有周海淀呀。

前一天凌晨的时候,郭朝阳被电话给吵醒了。
原本想索性按掉的,但一看是周海淀的电话,她犹豫了下,还是接了。一方面是担心他自己在上海遇见什么事情,另一方面也因为自己刚刚拒绝了他的告白反而不好太绝情地挂他的电话。
“喂,是郭……小姐吗?”电话里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
郭朝阳迟疑地说:“嗯,是,我是姓郭。”
“哦,那您认不认识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这样的,他现在醉倒在我们酒吧这里,怎么都叫不醒,我按照他手机的最后通话记录打给了你。郭小姐,如果你方便的话,请过来把你朋友带走吧。”

郭朝阳到了酒吧,看见醉到不省人事的周海淀,真是又气又无奈。
由酒吧里的服务生帮忙,他们两个人搀着周海淀,就近找了一家宾馆,开了间房,把他放到在了床上。
郭朝阳给服务生一些小费后,他就离开了。
她叉腰看着床上的周海淀,忍来忍去,还是没忍住,扑到床边,怒气冲冲地揪过周海淀的衣领,用力晃了几下,“你没事来什么上海呀?!你来上海就来上海,你表的什么白呀?!你有本事表白,有本事喝醉了,你别让我来给你擦屁股呀!你不知道刚做完手术不能喝酒这个常识吗?你给我起来!不许醉!起来起来!”
这样还不够解气,反正这人醉得这么死,她索性两只手一左一右掐着他的脸颊,又拽又扭。

如果这样周海淀还不醒,那他真的就是醉到家了。
脸被拧得生疼,周海淀迷糊地睁开眼睛,正看见郭朝阳的脸。
郭朝阳原本还边掐边骂咧咧的,骤然对上他的一双眼,手停下了,嘴巴也停下了。

两个人对峙了几秒钟,周海淀忽然轻笑了下,然后飞快地搂住郭朝阳,准准地吻住了她的唇。
郭朝阳在姿势上占劣势,整个人被他圈着,反抗不得,只能用身子来回拧蹭,想逃离他的怀里。
周海淀的吻霸道依然,郭朝阳死咬牙关,他便惩罚似的啃咬她的唇瓣,他本就喝了酒,不懂得把握吮吸的力道,忽重忽浅的,吻得她很不舒服。
郭朝阳身段玲珑凹凸,被她这样一蹭,周海淀身体里的火迅速地窜了起来,一个翻身就把郭朝阳压在了身下。
她一惊,牙关就放松了,周海淀的舌头灵巧地钻了进去,迫切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种感觉太极致了,整个人完全被掠夺走了,没有思考的时间,也没有思考的空气,郭朝阳感到自己的心在不停地收缩、放开,一下一下,有力地、紊乱地跳动着。

周海淀用一只手捉住她的双手,向上举过她的头,牢牢握紧;另一只手则捏住她的下巴,吻得愈加缠绵。
郭朝阳闭上了眼睛,她清楚地感觉到腰下周海淀紧贴着自己的那份欲望。她无比害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是却无力反抗,她不敢再动,只怕越动越危险。

适才还有些不清醒的周海淀此时完全明白了,他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抱着谁吻着谁,在强迫着谁。
停不了,明知道是伤害,他却停不了,停不下这份爱。
周海淀离开她的双唇,向下吻去,一点点地,极耐心地吻,只希望这份温柔能融化她。

似是到了台风的风眼,暴风骤雨初歇,可接下来必然会有更激烈的风雨袭来。
郭朝阳大口地喘着粗气,张开眼望着天花板,茫然地说:“周海淀,你能完全忘了卓心同吗?”
她再闭眼的时候,一行泪顺着左眼角滑了下来,正滑进周海淀的唇角。

周海淀停住了,这滴泪又苦又咸,进到了他的心里,浇灭了那丛火。
他把头伏在她的颈窝处许久,眨眼时郭朝阳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眼睫毛。终于,他缓缓放开了钳制她的手,轻吻了下她,便从她身上下来了。
周海淀不想说对不起,他想了下,说:“我明天回北京。”
“嗯。一路顺风。”说完郭朝阳就匆匆整理好衣服,抓起包就走了。

“郭小姐,吃点甜点吧。”这时,一个女声打断了郭朝阳的思绪。


是汤家的佣人来给她送茶点,郭朝阳理了下自己毛衫的领子。不远处,站着欧阳芸,她微笑着走了过来,说:“郭小姐,陪我坐会儿,好不好?”
035  派派【酸了个奶奶】

 欧阳芸保养得很好,虽然还是可以看出年龄来,却有种玉润风华的气质,郭朝阳欣赏这样的女性。
欧阳芸领她到一处花房,虽然是寒冬,但是这间阳光温室却如春天般温暖。
“郭小姐,随便坐。”说完,欧阳芸选了张软椅坐了下来。
佣人放下茶点也出去了,郭朝阳坐在离点心近的椅子上,正对着欧阳芸。

“郭小姐……”她才一开口却自己先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和你聊些什么,之前嘉盛这孩子一直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郭朝阳也被她这话逗笑了,说:“伯母,您叫我朝阳或者阳阳都可以。”
“好,那我叫你阳阳吧,记得你小时候就叫这个名。”
“嗯,是,嘉盛也总是叫我这个名儿。”郭朝阳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汤嘉盛。
欧阳芸品了口茶,又说:“去了北京之后为什么改叫‘朝阳’了呢?这名字很……很北京。”
“呵呵,因为当时姥姥家就住在北京朝阳区,姥姥觉得这名字挺有朝气的,也好记,就改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呀,阳阳现在完全是北京姑娘的模样了。”
“这些年是回来的时间比较短。”
“那……以后呢?”欧阳芸问完后就看着郭朝阳,认真地等她的回答。
郭朝阳瞬间明白了她问题背后的意思,但她不想接这么模糊的问题,于是,她笑说:“顺其自然吧。”
“阳阳,我把你看做自家人,所以我想问你一句:你对你们的未来是怎么打算的呢?在北京还是上海?”
这回,郭朝阳清清嗓子,说:“到目前为止,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北京渡过,那算得上是我的故乡了,我的朋友和人脉都在那里,我熟悉北京这个城市。如果我能说离开北京就离开北京,一点儿不舍都没有,那是不尽情理的,相信嘉盛也不会欣赏这样绝情的做法。我是个重感情的人,对人对事都是这样。”
欧阳芸目光中透出满意的神色来,“阳阳,你别看嘉盛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很没底的。因为他太追求完美了,太怕输了。”
果然,知子莫如母,她这几句话一下子就说中了汤嘉盛性格不足的地方。郭朝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完美主义者很容易受伤。”
欧阳芸笑着抿了口茶,郭朝阳发现汤嘉盛在行为举止方面很肖他的母亲。
“嘉盛原本的性子是很随性的,从小就很淘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去做什么。而自从他父亲……”欧阳芸顿了顿,“自从那以后,嘉盛就开始收着自己的性格,带着整个家族的期望在成长。他做的好了,大家只会说这是他的本分,他出了一点差错,就会有人明着暗着讲他,说他名不符实。”
“嗯,是,我懂。”郭朝阳适时地表态。
“我是他妈妈,我的心愿很简单,只想他开开心心地过日子,衣食无忧就好。”
“我父母也说过类似的话。”
欧阳芸站起来,走到小桌旁,“阳阳,能遇见你,是嘉盛的福气。你们能走到最后,就是我们整个汤家的福气。”
郭朝阳受宠若惊,“伯母,你太客气了。嘉盛对我很好的,我们都很珍惜对方。”
欧阳芸把手轻轻搭在郭朝阳肩上,郭朝阳原以为她要再说点什么,但欧阳芸只给自己续了杯茶,开始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郭朝阳在温室坐了很久,直到汤嘉盛来找她吃饭。
“你下午回去休息吧,不要在这边陪我耗着了。”吃饭的时候汤嘉盛说。
“我不累的。”
“会无聊的吧?我刚刚看见你整个人都在发呆。”
郭朝阳顺从地点点头,接受了他的体贴好意。
汤嘉盛又说:“那等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我那里。”
“不用,我还是回酒店吧。”
“还是住我那吧,总比酒店舒服的。”汤嘉盛坚持。
郭朝阳想了下,笑着摇摇头,“东庭也算是我的家的。”
汤嘉盛默默地端过她的碗,帮她加了汤,说:“好,依你。”

郭朝阳的脾气秉性也算是古怪的,汤嘉盛这么低眉地答应了她,她心里反而不好受了。
郭朝阳性子很随和,衣食住行都是小事,舒服即可,住汤嘉盛的公寓和住五星酒店不都是睡嘛,她委实是不挑剔的。
而她要住东庭酒店主要是想在两个人关系中表明一种立场,她也有自己的事业和空间,适才和汤伯母的一番对话,愈发让她觉得在这段关系中坚持独立原则的重要性。
可她想到自己的这点小心思难为的是汤嘉盛,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接下来的几天里,想必他就要在公寓、酒店、老屋三个地方折腾了。

郭朝阳叹了口气,说:“嘉盛,如果我……”
电话铃打断了她的话,汤嘉盛礼貌地示意让她先接电话。
是叶锦和打来的,他打电话到杭州吴家,才知道郭朝阳去了上海。虽然他没什么责怪的话,但是话里话外,叶锦和还是认为郭朝阳这样在过年的时候离开家不太稳妥。
“嗯,知道了……好……没有,住在东庭……放心吧……我会记得的……好,你也多注意身体……嗯,再见。”当着汤嘉盛的面,郭朝阳回答得很技巧。

汤嘉盛已经吃好了,他淡淡地笑笑,说:“走吧,送你回东庭。”
036

周海涵生气地叉着腰,站在医院走廊的一头训姚远。
“姚远啊,我哥不懂事、胡闹,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呢?先不说他身上有伤,需要静养,就说现在正是上边讨论怎么处理他违规操作的紧要关头,你帮着他订机票去上海,你这不是坑他呢嘛!”
姚远张张嘴要反驳,又被海涵的话给堵了回去。
“看他现在躺在医院里这副样子,怪难受的,等他们局里的处理决定下来,还有比这更难受的!你知道他这个时候离开北京算什么吗?往小了说是无组织无纪律,往大了说,都可以安给他一个违命叛逃的帽子!”
姚远咋舌:“我靠,这么严重?”
周海涵深深叹口气:“我听张尚说,我哥这次接的这个案子比较棘手,牵扯的人很复杂,但是又必须做,他夹在中间,工作是做好了,可也得罪了不少人。”
“嚯!我怎么都不知道呢?这丫瞒得这够深的。”
“他当然不会把这些事儿和你说了,说了还怎么让你给他帮凶呀?哼!”
姚远好脾气,他呵呵笑着挠挠头,说:“这是大还是小,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嘛。都不用你们家老爷子出马,让海淀他爸或者你爸打个招呼,这点儿事也就过去了。又不是真的要怎么着,他就是去上海看个人,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海涵用眼睛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他要是真愿意和我大伯说这些事儿,他早就不会还当这么个主任啊队长啊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那些事,自从他继母进门开始,他就和家里不对付。”
“唉,他就是这么个驴脾气……”姚远跟着发愁。
“哎,不对啊,你刚才说我哥去上海是要去见一个人?见谁?”海涵问道。
姚远露出一副“你很识货”的表情说:“嘿,说起来,这女的和你哥还真是绝配!叫……”
“郭朝阳?”周海涵飞快地接上了他的话。
“嗯,是,是这个名。怎么?你也认识?”
周海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识,简丰的青梅竹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我哥搅在一起了,之前还去过我家老宅吃饭。”
“你够可以的呀,连她和你老公之前的关系你都弄明白了?”
“青梅竹马有什么了不起?我和你不还是青梅竹马吗?既然简丰和我坦白了,那我就更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周海涵靠在走廊的窗口说道。
“我真是躺着都挨枪子儿呀!”姚远无辜地说,他也挨着海涵靠窗站着,“不过,不是我咒海淀,我看呀,他还没搞定那个郭朝阳。”
“啊?”
“你想呀,要是两个人感情稳定的话,你哥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跑去上海找她吗?她会不知道你哥做手术吗?知道了的话会不回北京来照顾他吗?就算是两个人不在热恋期,那女的看见你哥这伤残人士的样子,千里寻妻的,能不感动?就算不感动,也不至于让我们海淀喝酒喝到内伤吧?”姚远分析起来一套一套地,“所以说呀,你哥现在属于为情所困中,不仅没抱得美人归,还赔了自己又折兵。”
海涵听得一乐,反手轻碰了下他肩头,“行呀你,能当情感专家了。”
“嘿嘿,纸上谈兵,纸上而已。”
海涵又叹气,“唉,看来我哥这次惨了。”
“嗯?”
“实话和你说,他挨处分这事儿,和郭朝阳也有点关系,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不清楚,可绝对错不了。”海涵望着窗外灰蓝色的天空,“而且,我哥喜欢卓心同这么多年,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最后还是没走到一起去。卓心同前脚订了婚,我哥后脚就领着郭朝阳来家里吃饭,原也只当他是赌气罢了,经过这次这一出……看来,我哥是动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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