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寒正要起身过去救场，杨思远身边已经有人先她一步了，她比林雨寒反应更快，更加及时。
“我和杨总唱一首吧。”兰馨提议道。
“好的。”杨思远本身就是音癌晚期，这时候他自然不在意和谁唱，只要能蒙混过关就行了。
……
包间里灯光略昏暗，大家基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恐怕这里只有林雨寒觉得自己刚才站起来的举动特别没趣吧，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看着杨思远和兰馨肩并肩的坐在一起对着大荧幕，荧幕上放出了mv的片头，曲子响起。
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点的是那首《明明白白我的心》，美其名曰以杨总的岁数只能唱那个年代的歌曲。其实对杨思远来说哪个年代的歌曲都一样，都找不着调子，他自然不会独唱男声部，全程都是兰馨在带着他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唱的时候尽量眼神上投入一点，这是作为音癌晚期患者最后的尊严了。
在唱到那句经典歌词“你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双大眼睛”的时候，杨思远和兰馨会有眼神交汇，在光影中，那氛围很是甜美。林雨寒在后面尽收眼底，看的一清二楚。
认识了十年，林雨寒第一次看见杨思远和别的女人靠在一起唱歌，以往那个位置上都应该是她的，也许他们也曾经在旋律中有眼神的交汇，现在看来，那彼此的眼神是那么美。
歌曲没多长，也就四分钟吧，林雨寒却觉得过去了好久，一段一段的音乐没完没了的，她甚至连成龙和陈淑桦都开始烦了。好不容易音乐进入尾声了，年轻的同事再次掀起了聚会的热浪，大家高喊着：“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就像是精心策划的，在好多同事的心中，杨思远和兰馨才是最该在一起的一对璧人，他们工作上那么有默契，私下里也关心彼此，认识的时间也长，年龄又合适，完全符合爱情故事里的所有条件。
他们不在一起，天理难容！所有人的欢呼都给到林雨寒这种感觉，他们不在一起，天理难容！
“别闹了。”虽然今天大家是为了高兴，但牵扯到这种私人事情，杨思远还是及时喊停了。
“不行！杨总您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您到底对我们兰姐有没有想法！”
群众们都很激动，终于有机会把领导堵在墙角狠狠的八卦了，团伙作案，事后就算杨思远翻旧账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兰馨这次没有出声去解围，她在这一刻选择了保持沉默。
杨思远已经无奈的苦笑了，是不是自己平时对这些人太狠了，现在他们往死里八卦他？他试图看看林雨寒的位置，但很可惜被围观的群众挡住了。
“唉。”杨思远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也不能太驳兰馨的面子。
“我会考虑的。”
人群再次炸了，大家欢呼雀跃，天知道这些员工在能挤兑领导的时候有多开心了。
包厢里响起伴奏，这些人又唱了一会后终于不再扯他和兰馨的八卦了，杨思远赶紧寻找林雨寒的确切位置，他看到那位美丽的女人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拿着那杯柳橙汁的杯子，只是里面都喝光了，她对包间里的所有人都保持微笑，可就是看不出她的心情。
杨思远皱起眉头，第二次要起身的时候又被人叫住了，这次叫住他的人是股东身边的中高层，对方拿着一瓶洋酒强烈要求和他喝一杯。
“老隋，今天真不喝了，一会我还开车呢。”杨思远婉拒了。
隋经理一听就不高兴了：“老杨，你不会是准备要走吧！”
“是啊，一会还去吃饭呢。”杨思远也不掩饰，直接看向林雨寒。
意思太明显了，是个人就看明白了，他一会要单独和林雨寒出去吃饭。隋经理眯起眼睛，半真半假的说着：“你把这瓶都喝了，我帮你保密。”
“我有什么可保密的。”杨思远挑起眉角。
就在两个人男人明里暗里较劲的时候，隋经理手上的酒瓶被夺走了，兰馨特别好爽的举着酒：“杨总一会得开车，这些我来喝了。”
说完不管三七二一就把酒一饮而尽，她喝得太快了，明显脸上刷的就红了，那个酒很烈，酒精上头她一瞬间有点打晃。
“你，你喝不了酒的！”杨思远赶紧扶了兰馨一把，她的酒量本来就是奇差，所以杨思远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应酬根本就不带着她，喝一点就会醉到不行了。
“呕……”胃里胀气，再加上酒精上头，兰馨感觉想吐，她一下子扒住了杨思远的胳膊才站稳。
“我带她出去醒醒酒。”杨思远对隋经理说着，兰馨这么一难受，隋经理也不再说什么了，他拿着酒杯去另一边和人喝去了。
杨思远扶着兰馨往包厢外面走，她的表情显得很难受，林雨寒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准备上前帮忙的，杨思远却说不用了，让林雨寒再稍微的等一会。
两个人出了包间留下了林雨寒在原地等待着，她开始和周围的人聊天，大家寒暄下拉拢关系，聊一聊最近热门的话题，哪里打折，哪里做的指甲款式好看，女人之间只要想聊还怕没话题吗？这点本事林雨寒还是有的，只是天南海北的聊了半天后，林雨寒觉得自己越来越心不在焉。
杨思远和兰馨出去有一会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提前结束了和一位小姑娘的聊天内容，林雨寒独自从包厢里走了出去，她先去洗手间附近找了一圈，还问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确定他们没有到洗手间这里，于是林雨寒又下楼直接走出了ktv。
她试图找到杨思远和兰馨，可看了一圈以后又觉得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至于这么紧张吗？于是林雨寒又往回走了。
就在她往回走了数步之后，她看到在ktv旁边的小巷里有人影在轻微晃动，那里没有明显的光照，只有路灯的余晖瞥过了一角，林雨寒的眼神不能算好，但是也能勉强看的清楚。
靠在小巷的墙上的人影是杨思远和兰馨，他们紧紧的贴在一起，他们在——接吻。
动作的角度不会有错，兰馨的嘴唇吸附在杨思远的嘴唇上热烈的亲吻着，光线虽差，但林雨寒还是仿佛看到她急促又热烈的呼吸起伏，还有把舌头伸到了杨思远的口中舔允的陶醉。
……
默不作声，林雨寒扭头就走，可她的鞋跟还是出卖了她的行踪。
“雨寒！”
身后传来了呼喊。
☆、第55章 她想象着杨思远的吻
杨思远是在接吻。
女人柔软的双唇贴在他的唇瓣上，大口舔弄着他；林雨寒甚至可以想象那个女人的舌尖划过杨思远的牙床；直接去触碰他的口腔上膛。
三十多岁的单身男人拥有私人生活的权力，何况又是杨思远这样优质的男性，围绕在优质男性周围的女人肯定不在少数，就算和秘书有情史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林雨寒心里想的真真儿的清楚，脚上却走的毫不留情。
连回ktv包间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嘴里呼出白气，双手粗暴的塞在大衣兜里；低着头朝着马路口快步走过去；就像是刚才喝的柳橙汁过期了是的；她感觉莫名其妙的酸涩发苦。
刚才那一幕实在太陌生了；很难想象接吻的当事人是认识了十多年的杨思远！林雨寒突然放慢了脚步；她意识到了一件以前都没在意的事情；原来这十多年间，她和杨思远都在不约而同的遵守一则规则；他们从来都没有在彼此面前和异性过分亲热过。
没错，林雨寒不曾在杨思远面前和别的男性亲热；就连她和刘影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在杨思远面前过分秀恩爱，而杨思远就更彻底了，他不曾带任何亲密的异性出现在林雨寒面前，就算他曾经说过他有女朋友了。
第一次看见杨思远和异性就是这么刺激的画面，林雨寒觉得意识有些混沌，她有点喘不过气了。
夜空下，今天的平安夜依旧雾霾笼罩，连圣诞老公公恐怕都要带口罩出行了，一辆出租车放缓速度停在林雨寒的面前，她才意识到自己正伸着手焦急的在打车。
该说是运气太好了吧，平安夜的日子口这么快就有空车经过，林雨寒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呆不下去了就不要硬挺着，她伸手去开出租车的后车门，车门刚拉开一条缝，后面的人冲上来把车门又关上了。
“雨寒！你去哪！”
杨思远单手拍在车门上，把车门死死的顶住了。动静有点大，连司机师傅都放下车窗，探出头一看究竟，然后对着已经告别他年龄层好远的偶像剧场景狠狠的撇了下嘴。
林雨寒又掰了几下车门把手，有杨思远顶着她根本开不开车门，她调整呼吸，调整口中呼出的白气频率。
“思远抱歉了，我，我想起了点事情，所以想先回去了。”虽然语气已经控制着缓和下来，但林雨寒口中的理由却毫无说服力。
“雨寒，你能转过来看着我说话吗？”杨思远要求着。
依旧是固执的面对着计程车车门，林雨寒对他的要求无动于衷，并且嘴上再次重复着：“我有点事情要回去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杨思远的眉头已经锁死了，他强压着气息用力按着车门，而林雨寒不放弃的往外拉着车门，无辜的不仅仅是车门，还有在一旁强力围观的司机师傅。
“你们……到底……走不走……”师傅实在不能忍了，今天是平安夜啊，多少人打不到车呢，你们俩也想想别人的感受啊。
杨思远别过头，颇认真的和司机师傅说着：“不好意思了，她不走了，而且现在她身上也没钱。”
“思远！”林雨寒摸了下衣兜，里面只有一部手机，钱包在ktv包房的手袋里呢。
料到自己猜中了，杨思远眯起眼睛，带着笑意的和司机师傅说着：“她身上没钱，而且我不会给她掏一毛钱的。”
数秒后，他们迎来了司机师傅的一句“呵呵”，车子头也不回的开走。
……
林雨寒目送着出租车离去也是无奈了，她感觉到肩膀上的触碰，感觉到后背压过来的温暖胸膛，还有头顶发丝间微热的气息。
“雨寒，我们继续过圣诞节吧。”
**
林雨寒的话变的很少，杨思远也只是默默的开着车，两个人就像是在去上班的路上，完全没有了圣诞节的气氛。原计划是去烛光晚餐，但是两个人均表示没什么胃口了，计划也随之都取消了。林雨寒知道杨思远预约的餐厅，那里今晚还会有知名乐队演奏，能在那里过圣诞节一定会特别美妙，杨思远是下了不少心思安排的。
气息很微弱，林雨寒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又开过了一条街，前面就是购物广场，那段路禁止机动车通行，如果想过去就得绕行了。杨思远的手指敲着方向盘，他问着。
“雨寒，这里的圣诞节气氛不错，咱们要不要下车去走走。”
杨思远说的也对，总开着车子绕来绕去耽误时间，现在又堵车的厉害，林雨寒点点头，也许去个热闹点的地方转转，两个人的情绪就都缓和了。
购物广场上彩灯闪烁，大大小小的彩灯拼写着“as”，临时搭建的圣诞树上挂着装饰礼品，在地灯的装饰下显得五彩斑斓，广场上到处都是人，情侣们互相拥抱在一起，今天是及其宽容的一天，就算是未成年的学生情侣也可以享受到圣诞老公公的祝福。
人们笑着，闹着，在圣诞树前合影，写下心愿，写下爱人的名字，将心意挂在圣诞树的枝叶上，他们笑容满面，就好像一张纸片的愿望真的能实现。
在欢天喜地的气氛中，人们的心情都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林雨寒和杨思远漫步在广场上，林雨寒被各种有趣的小装饰所吸引，之前略冷淡的态度也开始回升了，商家在店门口摆了一支冰雕的玫瑰花，虽然能被游客摸到的地方已经损坏了，但灯光的映射下，玫瑰花还是很绚丽夺目。
林雨寒伸手触碰了下冰雕，然后赶紧把手缩回到了口袋里，在口袋里磨搓着。
“手冷吧。”
杨思远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林雨寒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期间就看到过一次林雨寒在搓手。他记得林雨寒是有带手套的，恐怕是放在包里一起扔在ktv吧，他们俩之后也没有再回ktv包厢里，杨思远安排同事帮着把林雨寒的包包先收起来了。
他把一双男款手套塞到林雨寒的手里，笑着说：“好在我带手套了，快套上吧。”
“谢谢了思远。”
林雨寒把手套带上，在眼前摆弄了下，原来杨思远的手有那么大啊，她只要甩一甩手套可能就会飞出去了。
两个人在广场上又呆了一会了，杨思远见林雨寒鼻头有些发红，就建议着去室内坐坐，林雨寒却表示还想再走一会，杨思远没有说什么，只是耐着性子陪着她。
终于走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店铺区，林雨寒显得随意的问着：“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后来怎么样了？”杨思远反问着。
“你不去陪她，真的行吗？”林雨寒也不想和他玩兜圈子的游戏了，何况杨思远还是个兜圈子的高手。从她和杨思远继续圣诞约会开始，林雨寒就一直在意着兰馨的情况。
“噢。”杨思远应了声，“她喝醉了，我安排同事去照顾她了，现在应该也把她送回家了，你就放心吧。”
……
然后林雨寒在等待的下文就没有了，她觉得杨思远怎么也应该再解释下，而杨思远似乎不打算多说点什么。
刚才一路上她都没有和杨思远对视，现在看着对方眼睛说话，身后的路灯很亮堂，她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对方的面庞，表情也随之冷了下去。
“你的嘴上现在都是口红印。”林雨寒冷冰冰的说着，语气和室外温度差不多了。
“啊？”杨思远也愣了，他之前也没照镜子，赶紧抬手抹着嘴唇周围，但是室外温度低，手面又冰凉又干燥，谁想他那么一抹情况变得更糟糕了，整个滑出一道红印去。
林雨寒看着杨思远有些笨拙的样子，她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把杨思远的手从脸上扒拉开，揪住他胸口的衣料，微微踮起脚。
柔软的纸巾在杨思远的嘴唇边轻蹭着，纸巾一直在林雨寒贴身的位置上，还带着一点点温热，纸巾沿着杨思远的唇形蹭去多余的口红，再在他的嘴唇上沾过，然后滑到他嘴唇上方的肌肤上，男人刮去的胡茬隐隐的长出来一些，隔着纸巾也能感觉出有些扎扎的感觉。
林雨寒擦的很仔细，她甚至将身体凑的很近，确保杨思远的脸上不再有任何口红的痕迹。
擦拭的过程在持续着，其实杨思远的嘴唇早就擦干净了，只是林雨寒不想停止，她的脑子里全是杨思远接吻的画面，一部分是她看到的，还有一部分是她想象的，她想象着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