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千千岁之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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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千千岁之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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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还能从官员的性格中分辨这人的建议是好是坏,可现在全都忘个精光,一不小心误信小人的谏言,那可会替皇朝带来极大的灾难。

刹那间,他像领悟了什麽,不等师父替他把好脉,直接对站在一旁的谢元道:「谢公公,你昨晚陪皇上回宫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了谁?或是在回来的路上,让皇上喝了什麽东西?」

闻言,谢元偏头认真地想了下,想起昨夜子时入宫时,在来长岁宫的路上好像遇见了一名小太监,之後则没再遇见谁。

那太监看来极不起眼,所以当时他也就没思考太多,由著那太监主动上前和皇上说话,还允了他端参汤给皇上饮用,以补补皇上近日过劳的身子。

参汤!

像被电给触及到一般,谢元连忙对著他比手画脚道:「汤!皇上昨晚喝了参汤!他平日不随便喝其他人送来的东西,可昨晚或许是累到了,没拒绝地直接让那名太监送参汤到长岁宫。」一顿,他突地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怪奴才!若奴才能彻底做到戒备的话,也不至於让皇上喝下那参汤。」现在皇上可能是因为汤而忘了一切,这过错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卢公公在死前就已千交代,万嘱咐要自己务必小心皇上的伙食,以免让有心人士在里头下手,现在可好,他不仅没能做好守护的工作,还让皇上因自己的失误而失明,这错误就算让他死了千百次,也都无法弥补。

谢元既懊恼且痛苦地在嘴里不停低喊著,常千岁先是因他的话而愣住,而後想起他说的参汤,连忙道:「皇上在这喝下汤,那装汤的杯子呢?还在这吗?」

闻言,谢元转头看向位於寝房内正中央的圆桌上,果真看见一只空杯子就放在那。

「有!在这!」他冲上前拿起杯子,在直奔至常千岁身旁。「皇后,杯子还在这。」说著,轻拉起他空著的右手欲抚碰自己拿在手上的杯子,可还没碰上,就已先让石靖秋给一把拿过。

不仅仅是他,房内的所有人都在听著他们两的对话,在一听见皇上昨晚喝了参汤时,就已先放下龙雁行的手,拿过杯子仔细闻著残留在里头的味道。

杯子里明显有人参的味道,且极为强烈,但他仍清楚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甘甜香味。

甘甜味……有太多药草与这味道相同,若要准确找出是什麽东西,只怕得亲自把那草药给找出,闻上一次後才能确认。

「师父,是参茶有问题?」常千岁等了好一会儿,没能听见再有人开口说话,遂心急问道。

如果真是茶出了问题,或许事情会比较好办,至少还能去找是什麽东西害得他忘了一切,不像他,完全不知毒瞎自己双眼的东西是什麽,想找出要来救治也完全没办法。

「对,参茶有问题。」许久,石靖秋下了这定论,抬头看了正在他前方的常千岁一眼,而後再转身面向龙雁行。「皇上,微臣目前仅能查出是参茶出问题,不过既然闻出了另外一种草药味,要找出解药也就不怎麽难了。」

草药……皇上真让人给下毒了!

房内的人全在心里下了这结论,还没来得及多想暂时的对应方法,反让屋外传来的急促呼唤声给拉住了思绪。

「千岁!是我,快开门啊!」




万岁爷千千岁之寻【十九】

从远处传来且还算不小的呼唤声再次引起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可仅有两人认出这声音发自於谁。

常千岁同时想起人突然出现的原因,随即转身欲奔出卧房,想亲自替来者开门。可就在他才旋身之际,身旁的石靖秋蓦地一把抓住他。

「喜乐,去替邵弦开门吧。」冷静沉著的嗓音一字字道出,双眼直看著眼前的人。「千岁,你知道邵弦来此是为了何事吧?」

带点冷然且严肃的语调让常千岁蓦地一愣,而後对著他点点头。「徒儿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就该做好心理准备,对吧?」

准备……他抿了抿双唇,不语地再点了点头。

他早做好心理准备了,在常家的这几天,他除了日夜安慰娘亲之外,也不停想著回来的是具尸体,他该如何是好?

身为儿子的他,就算再怎麽难过也许表现出来,如果他难过得崩溃了,娘该怎麽办?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忍著悲痛的情绪,至少在娘伤心欲绝的时候,还有他可依靠。

他在心理这麽想著,脸上也有抹坚强的神情,像是他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听见什麽消息都无法让他有太大的情绪反应。

见状,石靖秋放心地松开了手,可冷峻的神情依旧,内心紧张的情绪也在不动声色下不断高涨。

已是花甲之年的他早遇过无数个大风大浪,可唯独相交多年的好友可能死去一事,让他是怎麽也接受不了,直至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这事情是真的,夏洛国真把人给杀了。

早知会如此,那时他就该强硬把人给留下才是,不该由著他去见那名学生,那名他认定不怀好心的学生。

犹如坐针毡一般,常千岁紧抱著怀里的孩子,全神贯注地聆听著门外的动静,没一会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朝此处奔来,他略带心急地往门旁的方向走了几步,让走在最前方的石邵弦一眼就看见他。

「千……」踏入寝房,欲说的话才到嘴边,就瞧见自己的爹亲,还来不及诧异人怎在这,就再见到皇上龙雁行也在此处。

一连串的发现,令他不假思索地就朝龙雁行拱手跪地。「微臣参见皇上。」

半刻,意外地等不到皇上说出起身的话,常千岁主动上前来到他身旁,揪住他衣袖将他拉站起。「他现在什麽也不记得,这些礼节就先暂时免了吧。」一顿,下意识咽下喉口的唾液,对著他再道出他最在意的事。「我爹呢?你把他接回来了吧?」

顺著拉扯的力量站直身子,石邵弦一脸不解地看向同在一旁的爹亲,瞧见他示意先说的眼神,遂把视线落到常千岁身上。

「人我带回来了。」只是……绝非是他们所期待的那样。

「带回来了?那人呢?在家里吗?」他激动地揪住他衣袖,神情显得更为不安。

石邵弦眉头深锁,深深凝视著他。「千岁,那些传言……你都知道了吧?」外界传得纷乱,直说夏洛国为了自家实力,才动念杀了天龙皇朝的重臣,可是否真是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凝重的语气,让常千岁的心不自觉在揪紧了下,已能猜测出他想说的是什麽。

半刻,他微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你别担心我会怎麽想,你直接告诉我吧,是好是坏我总是要知道的。」

抿紧双唇,石邵弦眉头再皱了皱,伸手握住他垂下的右手。「虽不同家,但咱们俩的关系早好到密不可分,所以我愿意为你做许多事,包括替你去接你爹回来。」

「……」接人,是接活人还是死人?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担心自己会承受不了打击,可一直说得这麽迂回,反让他更难受啊。

他皱皱鼻子,深吸口气後反手握住他。「你就直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死了。」

话说完的瞬间,他面色倏地刷白,脑袋空白成一片,无法再做任何的思考。

死了……他爹死了?真死了?

「我去到那的时候,仅剩一名随伺护卫活著,日焰王为了表示杀人之事与他无关,便找了个上好的棺木安置伯父,回程时还派了几名随侍者将棺木一路抬回至此,现在,伯父算是回到常家了。」

常千岁惨白著脸,听著如针刺的话刺入自己的心,已不知该作何回应。

人真的死了……虽然早知道活下的机率微乎其微,但他仍无时无刻去想著,乞求著能给他一线机会,别让人死去,没想到……人早在他们出发前就死了……

也是,人若没死,夏洛国的王又怎会在先前派大使来此告知这事与他无关?就算他说完全不知此事,也不知杀人和被杀者现在在哪,不知是死是活,可如果人没死,他压根没必要特地来此一趟,那些大使说过的话也在此时变得格外矫情。

在如此受打击之下,常千岁脚下一个虚软,几乎要滑落在地,还是石邵弦连忙搀扶住他,才不至於让他带著孩子一块倒地。

「千岁,你振作啊。」石邵弦一手扶著他,一手顾著他怀里仅一岁的孩子,就怕他沮丧之下会不小心松开双手,让孩子摔落在地。

振作二字,奇异地钻入他脑海里,他循声往前方望去,像是在确认一般,重复再问:「我爹真的死了?」

石邵弦凝视著他,对上他明亮却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双眼,抬手抹去他脸上滑落却不自知的泪水。「我和你一样,不只一次期望著这件事是假的,可常伯父真的死了,我亲眼确认,也看过是他本人,我才敢这麽告诉你。」

泪水再度滑落,他微低著头,不在问也不再多说什麽,由著心里的痛不断蔓延到全身。

「爹爹……」稚嫩的童音轻声发出,两只小手顺势贴上他的脸,摸著他温热的泪水。

软软的声音一发出,顿时让处在悲痛情绪下的他回神。

对,他真的该振作,不只为了与同样伤心地娘亲,也为了还需要人照顾的两个儿子。

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再放下手时,他直接抓住石邵弦的手臂。「带我回去吧。」除了看看刚回到家的爹,也该著手处理些後事了。




万岁爷千千岁之寻【二十】

短短两个时辰,常家人就已替常奎典布好灵堂,并告知所有的亲朋好友人已逝世的消息,让他们能来见人最後一面。

虽说是最後一面,但在石邵弦的建议下,他们决定不开棺,只让人在灵前祭拜。

会做出这决定除了是因为不想让人看见开始腐烂的尸体,另一方面也是不愿让人发现他身中多刀,且刀刀致命。

爹亲死去已够让常千岁感到备受打击,若再让他知道这残忍的事,肯定会嚷著去夏洛国报仇。

他的身分可不同於其他人,若贸然闯去非友国的地方,会发生什麽事可没人能知,所以在几经商讨过後,石家父子决定不对外说,仅他们两知道。

确定人真的死去後,常千岁已无法再去思考皇帝丧失记忆的事,虽说这件事一样重要,但现在的他只想安葬好爹亲的後事,其馀的,之後再说。

一整个下午,不少人来来往往穿梭在常家,祭拜和吊念已死的常奎典,常千岁虽已是皇上的人,且还有著皇后头衔,但也因他是常奎典的独生儿,遂由他来接下常家的一切。

一身白衣的常千岁就静坐在灵堂旁,怀里抱著与他同样一身白的龙昀然,常善尧则坐在他身旁,一手紧抓著他衣袖,一手不停抹著小脸上的泪水,难过疼爱他的爷爷已不在。

或许是年岁还小的关系,龙昀然躺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偶尔睁著水亮的大眼,天真无邪地看著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不知这些人为了何事出现在这。

常千岁下意识望向放置棺木的地方,脑海里尽是他与爹亲相处时的画面,且大部分都是在他尚未失明前。

他不只一次在想著,如果当初他毫无顾忌地说出酒有毒,是不是就能免去今天这件事发生?

就算不行,至少他还能保住双眼,不会因失明而让爹亲感到难受,还能尽些孝道,不像现在,连爹的身後事都由旁人来帮忙处理,他到底还能做什麽?

他揪著心难过地想著,突然想起当年龙雁行下旨带他回宫封妃一事,意外地扯动他几乎遗忘的恨意。

入宫的前几个月,他其实是很恨龙雁行的,恨他强迫自己入宫当妃,也恨他举办迎娶仪式,让他受到不少屈辱,但不知是否因他的同情心作祟,在得知他这皇帝当得很窝囊时,对他的恨也就越来越削减,直至最後,还赔上自己的心。

爱上他其实没甚麽不好,除了被骗被拐了几次,他待自己还算不错,甚至还因为他多了善尧和昀然这两个儿子,让爹开心了好些时间,可不知为何,他内心就是有股说不出来的气。

「皇上驾到!」

一声呼唤,引得厅内所有的人来到大门旁,见人进入後纷纷跪地敬身,唯独常千岁动也不动地静坐在原地,失神地想著与爹亲有关的事。

走进布置成灵堂的大厅,龙雁行一眼就瞧见坐在一旁的常千岁,凝视著他半刻,目光随即落在眼前跪地的人身上。「都起来吧,朕只是想前来祭拜太傅,无需太多礼。」

闻言,众人一一站起,他再看了常千岁一眼,举步上前来到他身旁。

「你还好吗?」低声问道,俊眸不自觉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他一直忘不了他备受打击时的模样,这才让让他兴起来此祭拜的念头。但他可没忘他对自己的叮咛,丧失记忆的事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为此,他向谢元问了许多他该知道的事,自己的身份、常家的事,与常千岁的关系,虽算不上了解透彻,但至少该知道的他一个也没露。

静坐在椅子上的常千岁依旧不回应他,双紧抱著怀里的孩子,难过地想著已死的爹。

「千岁?」龙雁行再唤了他一声,任凭感情驱策,微弯著身抚上他的颊面。「千岁,你──」

话未说完,石靖秋已拿著三炷香来到他身旁。「皇上。」低声唤著,并把箱拿给他。

龙雁行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香,伸手接过,再随著他来到灵堂前,简单地祭拜著,事後,他再回到常千岁身旁,顿时发现本低垂著头的他抬头望向灵堂的方向,神情看来极度悲伤。

「千岁……」

「虽然没再提过,但我知道,我爹一直在意著我失明的事,从没放弃过寻找名医的机会。」只可惜,没人能成功治愈他的双眼,甚至到最後,他变得已不在意自己是能否看见东西,而是在意爹得知没效後会是何种心情。

凝视著他无暇的美颜,龙雁行双手轻捧住他的脸,让他明亮的美眸对著自己。「你的眼是因为我而失明,为了替我挡毒酒。」

他闻言一怔,眨眨双眼,往他的方向望去。「你想起来了?」想起所有的事了?

「还没,是谢元告诉我的,我总得知道关於自己的深刻记忆,说不定能顺利想起什麽。」

这答案,他听了有些失望,却也不太意外。他肯定是被人下了毒药,才会什麽事都记不得,这就跟他瞎了的双眼一样,没吃下解药,永远不会有复原的一天。

思及此,他忽然轻笑出声,抱著怀里的龙昀然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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