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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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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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江公子关心……”又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只要我不死,就一定想法给你解毒”

她美眸圆睁,嘴唇轻抿,竟是别有风情,江贤莞尔一笑,道:“……我听说太后得了一种怪病”

怪病?

云初皱皱眉,陆轩不是说太后好好的吗?

“这事儿很隐秘,连徐太医也未必知道……”见她皱眉,江贤解释道,“听说大后身上长满了白癍,或大或小,形如蝴蝶,不痒不痛,不影响行动……”

白癜风

太后八成是得了白癜风,这种病很缠手,易诊断,难治疗,而且极易复发。云初疑惑地看着江贤,“……为什么不找太医院的人治疗?”

他说徐太医未必知道,就是说太后八成没找过太医,一国之后,有病不求医,她忌讳什么?

“都说这是妖像……”江贤语气中透着股少有的轻快,“太后身上的白癍一直在不断地蔓延,已经长到了颈,说是一旦上了脸,她就会变成妖……”想起太后驾临相府的情形,“……都快入夏了,还把脖子围得严严实实”又低沉地笑起来,“……才四月天,相府屋里就摆了冰块,冻得前去祝寿的命妇们直打颤……”

云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古人可是够愚,不过是种难缠的皮肤病,因为无知,竟被视为妖看着她笑颜如花,江贤眼睛也闪闪地亮起来,候然一黯,正色道:“……虽不敢惊动太医院,一年来,太后却秘密找了许多民间有名的大夫。”

“那……”云初一怔,“竟没有一个人能治?”

“都说是妖像,不是病……”江贤摇摇头,声音忽然变的低沉,“……一年多了,看过太子身子的大夫,没一个能活着出宫的。”他定定地看着云初,“……栾姑娘听说过这种病吗?有没有把握?”

这老太婆可是够毒的,听了这话,云初霎时起了一身鸡皮。

她想起了陆轩先前说的,后位之争。

如果姚贵妃难产死了,太后再被视为妖孽缠身,那么姚家顷刻间便会倾覆姚相爷一定知道太后的病情,所以才把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办的这么隆重,所以太后才会亲自驾临助威。

这一切都是相府向世人昭告,相府的荣宠依然盛极一时,利用这也许就是最后的一次机会来收买人心。

怕是姚家早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白斑不治,太后就在白斑蔓延到脸部之前“驾薨”,太后没了,姚家想要保住世代荣宠,那就得不惜任何代价把姚贵妃推上后位。

那么姚贵妃就绝不能难产死了

那怕她生个女儿,太后也可以偷龙转凤,但这难产却不是有权有势就能决定的,在古代,生孩子是过大关,过不去的比比皆是。栾国不重医,更没女大夫,又不是寻常人家,夫妻恩爱,万不得已,还可以偷偷请个男大夫,但皇家不同,墨帝是绝不会允许让个男人给姚贵妃接生的,于是她这个少见的女大夫就得到了相府空前的重视。

难怪姚相爷竟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违,安排她和陆轩私会,又给陆轩画了一个巨大的饼,口口声声要成全他们。

想通了这节,云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白癜风不是一般的缠手,如果她看了太后的身子,又治不好,姚贵妃却顺利诞下龙子,相府会如何处置她?

她是旷世才女,是国公府明媒正娶的奶奶,太后不敢像处置民间大夫那般处置她,那时,她和陆轩的私情便成了致命的绞索

第一百三十六章怪病(下)

可是,她医好了太后,又帮姚贵妃顺利诞下龙子,夺了后位,帮姚家保住了世代的荣华,姚家势力壮大后,她又拿什么和姚阑斗?

原以为可以攀上太后这跟线,不想太后竟是姚家的人。

她和姚阑水火不容。

姚阑会因她对姚家的大恩和她握手言和吗?

姚家会因她的大恩而舍弃嫡亲女儿吗?

“……栾姑娘如果没把握,就想法躲过去,千万别出手”见她脸色苍白,江贤心便一沉,目光落道她微显粗壮的腰身上,“……实在不行,栾姑娘就装晕……总之,不能留给太后和你单独说话的机会……”

听说女人害喜也有严重的,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应该懂他的意思。

手下意识的按向小腹,云初一阵发窘,随即心也一动,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就像上次学规矩,见事不好,干脆让如烟点了她的穴,左右她是个“孕妇”,随时会晕会吐,能躲过给太后瞧病,她活命的机会就多了一层。

只要躲过这一劫,哪怕给她半年的时间也好。

此时的她,实在没力量单飞,如果有,她今夜就会毫不犹豫地卷铺盖卷跑路,她才不会去觐见那个被喻为妖孽缠身的太后呢心里赞成,云初却不肯点头承认,只低头不语。

见她面色潮红,江贤也知她发窘,只轻轻一笑,想起姚贵妃生产在即,转而说道:“……见你身体不好,兴许太后不会强迫你给她瞧病,但给姚贵妃接生你怕是拖不过的……”想起宫里暗蝶传出的消息,“……听说孩子是腿朝下头朝上的。”面色发红,江贤轻咳一声,“……这个我也不太懂,只听人说,后宫中这种胎位的孩子从没有顺利出生的,宫里的记载不是剖腹取子最后丧母,就是母子尽失,最成功的一次虽然母子平安,可孩子却折了两臂,是个先天残疾,你……”江贤语气异样的沉重,“要有心里准备……”

云初瞬间明白过来,姚贵妃的孩子是个站位。

婴儿的头比身子大,正常胎位是头朝下,生产时,只要孩子的头出来,身子就出来了。

站位却不同,身子全出来了,因头太大却很难出来,往往是下颌被骨盆卡住,硬拽的话,会把颈椎拽断,孩子肯定活不了,不拽,最后孩子也会被憋死,就算凑巧拽出来,但用力不当,也可能会折断两臂,落个天生残疾,就像江贤刚刚说的。

这种胎位拿到现代,早已不足为奇,但在医术极度落后的栾国,却是没人能顺利把孩子接生出来的,难怪那些稳婆要四处求人了。

想到这儿,云初反舒了口气,微微笑道:“谢谢江公子提醒,这个我或许可以试试……”

“真的?”江贤有些意外,“你有几层把握?”

“我没给姚贵妃瞧过,现在还不好说……”云初道,“如果没别的突发症,仅仅是胎位不正,我把握很大……”

“世事难料……”江贤摇摇头,“如果不行,你千万不要逞强,后宫不比别处,都是皇家血脉,因为妃子难产,稳婆被抄家的事情屡见不鲜……”

语气中掩不住的关心,云初心头一热,点点头,语气也难得的柔顺:“嗯,到时我会见机行事,绝不会罔丢了性命……”

“这样就好,栾姑娘没别的……”她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江贤暗舒了口气,正要告辞,忽然想起陆轩让她参加牡丹会的事儿,转而说道:“墨帝荒yin无道,为人暴戾无常,栾姑娘此次进宫,最好不见,就算避免不了,也一定要低调些……”

一瞬间,云初也想起陆轩的话,他这明明就是和陆轩唱反调放在平时,云初一定会理性地思考一番,但今日江贤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又三番两次地拿陆轩揶揄她,便有些心惊,不觉脸色一变,道:“……难道墨帝比黎国皇帝还荒yin?”又冷冷一笑,“二主之臣,怎可轻笑别国之君?”

啪的一声,江贤手中一把象骨扇生生地折成了两断。

感觉空气一冷,如烟一个箭步将云初死死地护在身后,抬眼大胆地瞪着江贤。

江贤冷冷一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望着他桀骜的背影,云初有些后悔,这浪子虽说为人不耻,直觉却极其敏锐,对事物的判断胜过陆轩十倍百倍,虽不是朋友,但他们有共同的利益,他需要她解毒,需要她的秘方赚钱,又是她的债主,如果她死了,他会人财两空。

不同于陆轩的憨直,江贤是个聪明的人,风雨飘摇之计,他更懂得如何选择对自己最有利也因此,今天他来,绝不是为了听壁角,是真心提醒她。

她不该一时冲动把他激走,她应该问问他,在廉淑妃和姚贵妃之间,她站哪队好?

姚相爷一心为姚家打算,陆轩憨直,对这些不敏感,董国公一切以国公府的利益为重,相对来说,她和江贤的利益最是趋同,也许他的判断对她最有利。

嘴唇翕动,终究没勇气叫住他,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云初黯然地转过身。

谈的好好的两个人,说散就散,如烟也有些无措,见云初脸色少有的沉郁,只静静地跟着。那夜江奎帮她报仇,如烟发现,江贤的手下都是训练有素的,她隐隐地觉得,他并非表面那么放浪,今日听他的话,也是在真心替云初打算,心里暗怨自家主子太不冷静。余光偷瞄了着云初,见她转过头,如烟迅速挪开目光,低头走了几步,又偷偷地瞄了过来。

云初就停下来,扑哧笑道:“你看什么?”

“奴婢……”如烟一时语塞,随即说道,“奴婢在想,江候到底可不可信?”

江贤到底可不可用?

眉头动了动,她忽然想起前世一个伟人说过的话,脱口说道:“……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她竟把江贤比做猫

扑哧一声,如烟掩袖而笑。

“四奶奶怎么才走到这儿?”

两人正说着,喜菊匆匆地打迎面走过来。

敛起笑容,云初问道:“什么事儿?”

“……太太传您过去说话”狐疑地看看两人,又看看四处,喜菊回道,“已有一阵子了,奴婢正是处找您?”

“太太传?”如烟一怔,“不是刚刚从隐院出来吗?”

“……奴婢也不知道,太太只是叫人传您速去隐院”

“老爷回府了?”

“回来了……”不知云初为何突然问这个,喜菊心中疑惑,嘴里却道:“听说有懿旨,老爷就匆匆赶了回来……”又看看不知何时沉下来的天,“要下雨了,四奶奶快随奴婢这边走,有轿子……”

云初一哂,不过一道懿旨,各路牛鬼蛇神就争相地来拜她这个冷庙了,朝中的事果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姚家和廉家同是国公府的亲家,不知董国公会让她站哪队?

起风了,云初紧了紧衣服,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

一道闪电,跟着一声炸雷,如锦缎撕裂,瞬间响彻寰宇,江参猛一哆嗦,快步上前,迅速地将里外的窗户都关严了。

回头看看江贤,他依然望着那把断扇出神,暗叹一声:公子这是怎么了,回来快半个时辰了,文书堆了一桌,他不闻不问,只坐那儿发呆,又不像是想问题,这可是从没有的事情,看着茶冷了,就换了一杯,递到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喝茶……”见江贤抬头看他,心下一轻,“四哥来信了,说是大将军初战告捷,已夺了瓦镇,他们目前正按公子的部署向潭州进发……”

“好……”回过神,江贤接过茶,“主上那边怎样?”

“黎将军已率部南下……”江参机灵地从公文中抽出两枚火漆信封,“……正在迂回向东,还没和赤军正面交锋。”见江贤接了信,又问道,“和栾军相比,我们是不是慢了些?”

“你说……”接过信,江贤又陷入沉思,“她在太后跟前装病,会有几层把握?”

“她?”江参一怔,他们正谈论前沿的战事,公子怎么突然冒出这么没头没脑的话?“……谁?”

“栾姑娘……”

江贤无意识地说着,蓦然语气一滞,手里的信窝成一团。

她此次进宫,太后一定会留她到姚贵妃生产,一次她可以装晕,如果两天、三天或者半个月呢?

太后宣她进宫,虽以给姚贵妃接生为重,但死亡面前,每个人都会做垂死挣扎,太后也不例外,如果她能顺利地给贵妃接生,看着她如此高超的医术,太后会放弃让她瞧病的机会吗?

她天天装晕,太后会信吗?

就算她再聪明,一旦入了宫,在强势之下,她又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一念至此,江贤心里一阵发紧,转头招呼江参:

“江参”

“奴才在……”

“给胃传信,让他无论如何要保护栾姑娘周全。”

“给胃传信?”江参一怔,有些语无轮次,“您只让他专心诱惑墨帝荒yin无道、他不传递情报、不听命做事的”感觉屋里静得吓人,江参也冷静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三哥身处险境,又在是非圈中,如果他保护栾姑娘的手段太过明显……”声音弱下去,“奴才担心……担心……毕竟他不是在太后身边做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进宫(上)

听了这话,江贤也打了个寒战,他煞费苦心,才在墨帝身边按插了胃,东征刚刚开始,果真暴露了,怕是他的统一大计真就要满盘皆输了。

可是,想到一旦她死去,就再活不过来了,江贤的心没由来的一阵抽搐。

“栾姑娘要给您疗毒,奴才知道她对您的重要……”见江贤神色矛盾,江参试探着劝道,“要不,奴才让宫中其他暗蝶保护她?”见江贤不语,又道,“要不,奴才亲自潜进宫去?”

江贤眼睛候的一亮,随即淡了下来,沉吟片刻,不动声色道:“栾姑娘医术高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要给我解毒,还要配制军中用药,她绝不能有事……”又道,“胃儿难得取得墨帝信任,他也不能动,你只传信给他,如墨帝召见栾姑娘,让他尽力保护她就好,别的不用他管。”

“这也不可……”江参急得脸色发红,“三哥一直以来都是鼓动墨帝吃喝玩乐的,他喜欢有夫之妇,三哥就四处牵线搭桥,一旦他对栾姑娘起了色心,按常理三哥只有鼓动的份,怎可说情?”

“也是……”想起那个蠢陆轩竟鼓动云初接近墨帝,而她也跟着执迷不悟,江贤就皱皱眉,“你只让他想法提醒栾姑娘就行,她是个聪明人,一旦看清形势,一定会想法自保的……”

“是,奴才这就去传信……”

“还有……”江参走到门口,又被江贤叫住,“传话给奎,这几日,让他把收集栾国后宫的情报列为重中之重……”

江参应了声是,匆匆地出去传话。傍晚时分返回来,见江贤正在绘地图,就凑上前,一边看,一边嘻嘻笑道:“如烟姑娘让奴才问您,廉淑妃和姚贵妃之争,栾姑娘站哪边好?”

笔锋一滞,江贤随即轻笑起来,他认真地想了想,道:“你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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