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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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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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偏方,不过一字之差

有必要那么较真吗?

长长地透出一口气,晁雪哭笑不得:“妹妹下次可别这么唬人……”

“不是唬人,我的确没有偏方……”云初就开口念道,“……柴胡2钱,黄芩炭2钱,当归3钱,赤芍2钱,玄胡2钱,丹皮2钱,泽兰2钱,大黄1钱,五灵脂2钱……”念完反问,“你看看,这是偏方吗?”

“这……”

晁雪讪讪地笑,她也不知道这和偏方有什么区别

“二嫂是因肝郁化热,气滞血瘀导致月信不调,以至于不孕,治疗主要以疏肝理气,养血调经为主……”云初继续解释道,“二嫂按这个方子,于月信来的前两天至干净后三天服用,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即可痊愈……”

“真的?”晁雪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心扑扑地跳着,二爷再有一月就回来了,她希望这次能一举得男“用了这个方子,二嫂就不能再乱用偏方了……”见晁雪神色古怪,云初又补充道,“一定要用,二嫂也要先让我看看……”

想起她给董和医病时,就当着太太的面霸道地提出,不许董和乱用药,晁雪忙连连点头:“妹妹放心,我再不会乱用偏方的……”

用了饭从阙院出来,已经快末时了,晁雪亲热地拉着云初的手,一直送到大门,才目送着她离开。

“二奶奶衣服的颜色质地都和今儿……”

感觉晁雪一直在背后站着,直到快拐弯了,如烟才说话,刚开口,一拐弯,就瞧见迎春和一个小丫鬟正蹲在路边玩石头子,忙咽下后面的话,看向云初。

两人换了个眼色,也不言语,只加重了脚步。

听到脚步声,迎春一抬头,见是云初,慌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上前见礼道:“四奶奶安,您总算出来了,让奴婢好等。”

“……奴婢和迎春姐姐已等了近一个时辰。”小丫鬟也上前见礼。

“……一个时辰?”云初诧异地看着迎春,“大嫂有什么事儿,怎么不去阙院叫一声,在这儿等着?”

“大*奶不让打扰您,只让奴婢在这儿等着,您什么时候出来,再请您过去逸院……”

姚澜可是从没这么谦恭过,原本一句话的事儿,竟让个丫鬟等了近一个时辰,难道她也和晁雪一般,有什么难言的隐疾,想到这儿,云初失笑:“大嫂客气了,没说什么事儿?”

“大*奶只让奴婢在这儿等着,请您过去……”迎春恭敬地回道,“知道您没乘轿子,大*奶特意让奴婢备了,您去就知道了……”

说着,迎春冲前面啪、啪、啪、拍了几掌。

云初抬眼望去,不远处的树阴下,两个婆子坐在石墩上假寐;旁边耸着一顶兰呢小轿。

这哪是请,和劫持有什么区别?

见迎春打起轿帘,云初一阵反感,有心拒绝,转念一想,也该去看看国公府里这位太太之下第一人了,想到这,冲迎春点点头,躬身上了轿子。

一下轿,云初眼前就是一亮。好个姚澜,可是够别出心裁的了,只见比露院大了近一倍的院子里,西面一条幽深曲折的回廊直通正房,东面依墙而建一座土石假山,半坡上藤萝环绕着一支石峰奇秀峭拔,恍如天然,不远处一颗一抱粗的千年桐,古老而苍翠,浓密的枝叶中,偶尔露出几颗乳白色的蓓蕾,散发出一股淡雅的香气。

假山与古树掩映,遮住了云初的视线,恍如置身于古木参天的山林,虽站在门口,却看不到正房的情景。

触目所及,云初就想起了“**”两字,这么幽深,藏几个情人在里面,可是进退得夷正胡思乱想着,一阵低低的说话声飘入耳中。云初凝神细听,却是姚澜的声音:“……你确准了,当时看到的是四奶奶?”

“奴婢敢保证,绝没看错……”一个小丫鬟清脆的声音,“奴婢去落雁湖找郑嬷嬷,恰巧和她们擦肩而过,奴婢还请了安,当时瞧着如烟好似很惊慌,也没在意,后来拾到了这块丝绢,又看到陆公子,才起了疑……”

听到这儿,云初的心就扑扑地跳起来,昨天她的确和陆轩在银杏树下逗留了很久。

仔细想了想,她并没丢什么帕子、丝绢之类得啊,难道是如烟的?

转脸看向如烟,她神色如常,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处,显然是没听到,悄悄拽了下她,正要询问,迎春发现她们没跟上,回头喊道:“四奶奶,这边走”

声音很高,姚阑好似听到了,云初只听她匆匆嘱咐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记得,这事儿千万不许传出去。”

听了最后一句,云初暗松了口气,姚阑不想捅开就好,至于她想要什么,那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缓步撵上迎春:“听说大嫂非常喜欢兰花,怎么这院里竟一株也没种?”

“这里原也栽满了兰花的”迎春眼睛环顾了一圈,“是大*奶嫌和阙院雷同,没新鲜感了,索性就将兰花都送给了二奶奶,她想看的时候,就去阙院……”

“妹妹来了,快进屋里……”正说着,姚阑已迎了出来。

“大嫂这里修的可真是别致……”在姚阑跟前站住,云初指着那座山,“尤其这颗古树和那个土石山,浑然天成,竟不像是人工造的。”

云初没过门前就快把这门槛踩平了,怎么听这话竟像是第一次来她不会真失忆的这么厉害吧?

姚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没纠正,顺着她说道:“妹妹说的不错,这树还真是天然长的,已经上百年了,你看我的院大,就是因为它,伐了可惜,不伐吧,放在院里又遮阴,放在外面吧,院又太小了,最后就把房子向后坐了几丈,院子扩大了一倍……”见云初不停地四处打量,姚澜就拽着她,“瞧我,光顾说话了,妹妹快屋里坐……”

本想好好勘察一番,见姚澜如此热情,云初也不好坚持,随着她说说笑笑地进了屋。

两人手拉手,亲亲密密地来到厅上,云初四处扫了一圈,一眼瞥见案上凌乱地放着块白色的丝绢,上面隐隐透着斑驳的墨迹,心一动,姚澜这么讲究的人,为何把屋子弄的这样凌乱,难道这丝绢……

一闪念,她是故意试探自己

联想起在门口听到的话,心思电转,云初立时明白了姚澜的意图,只是她也有些糊涂,她不会写字,这丝绢绝不是她的,那会是谁的?

感觉到一束锐利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云初更确信了她的猜想,神色不动地看回去,姚澜慌忙躲闪开来,云初一哂,只作不见,笑着埋怨道:“大嫂有事儿,直接传就是,竟让迎春等了一个多时辰,真是太客气了”

边说,边在客位上坐了下来,姚澜也跟着坐下,一边挥手示意迎春上茶,一边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妹妹难得去趟阙院,我怎好就急巴巴地拽你来……”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二妹一早请妹妹去做什么?”

看了姚澜一眼,云初还真没发现她好奇心这么强,抢看晁雪的情书也就罢了,竟对她的一举一动都这么关心,想起府里的人常说,姚澜凡事都要敬晁雪三分,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接过迎春递上的茶,云初打开盖,吹了吹,轻轻呷了一口,这才说道:“还不是为了三姑娘到嫁妆,问我一些针法……”又转向姚阑,“对了,大嫂叫我来什么事儿?”

见她说的云淡风轻,脸上没一丝异样,姚澜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笑道:“叫你来,还真不是为了我的事情,是因为三……”姚澜边说,边将手里的茶杯向桌上放去,一转眼恍然才发现凌乱的桌案,扭头看向迎夏,脸色一沉,“……不是早吩咐收起来吗?怎么还摆在这儿”

第八十五章斗智(上)

“是奴婢见忘,奴婢该死……”

嘴里连连认错,迎夏也不上前收拾,眼巴巴地望着云初。

云初悠闲地喝着茶,不言不语地看热闹。

见她只瞟了眼丝绢,眉头都没动一下,即不说情,也没接话的意思,姚澜脸色变了变,训斥了几句,挥打发了众人,只留了迎春迎夏。

“让妹妹见笑了,都是我平日太纵容,这帮小蹄子竟没了怕劲。”看着云初的双眼,姚阑话题一转,“不瞒妹妹说,我这么紧张,是因为这个是见不得人的……”伸手拿起丝绢,清清一抖,在云初面前展开,“妹妹是才女,见识广博,既然撞上了,就认认看,这字迹出自谁的手笔……”

嘴里说着,姚阑却并不放手,云初放下茶杯,就着她的手里,低声念道:昨日再缝佳人面,

纤镐素,羞无言。

争奈别嫁,愁恨又依然

……

这意境,怎么恁熟悉?

虽不懂诗文,但念着念着,云初心一动,这诗的意境让她想起和陆轩第二次偶遇,她一身纤镐,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被喜菊的一声呵斥冲散了……

这字里行间满满的相思,不用猜,一定是陆轩

“……辗转锦衾空思念,天易见,见卿难”见云初住了嘴,姚阑接着念道,“怎么,妹妹也认不出吗?”

怎么办,承不承认这是陆轩的手笔?

回过神来,对上姚澜咄咄逼人的目光,云初的心思瞬间转了几个来回,说是陆轩的吧,连董爱都知她爱陆轩,何况姚澜,他们在相府频频私会,怕是也瞒不过她,如今抓住了这个证据,那还不得……

可不说吧,都知道她没出嫁前,陆轩是祭酒府的常客,栾城著名才子,她又是旷世才女,怎么能没有诗词往来,竟认不出他的笔迹?

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妹妹……”姚阑敛心静气地看着她。

云初眉头微蹙,淡淡地说道:

“这以后不动笔墨,对这些东西都生疏了……”云初又歪着头看了半晌,“……怎么看都像是翰林院陆学士的笔迹。”

感觉如烟身子一震,云初清咳一声,淡然地看着姚澜:“怎么……这是陆学士送大嫂的?”

还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对上那云淡风轻的双眸,姚阑僵偶般傻在那儿。

“前次我应邀去相府,就住在大嫂从前的闺房,竟在后院见到陆学士……”恶人先告状,云初轻笑着端起茶,“……怎么,大嫂还常和他来往?”

陆轩是她父亲的首徒,她又常回娘家,果真爆出陆轩能自由出入她从前的闺房,她还真洗不清让她们在相府私会,都是她父亲的主意,想籍此控制云初,为相府所用,原本准备了客房,但那儿离颐寿堂太远,姚夫人便临时把云初安排到了她以前的闺房。

心系老夫人安慰,她和父亲都没多想就同意了,不料这竟成了致命的把柄,被云初倒打一耙。

可惜了,她父亲的精心谋划和一番心血,名副其实地替人作了嫁坐在那里,姚澜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绿,好半天,才收回丝绢,口中说道:“妹妹误会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仔细传出去会要了命的”又转向迎春迎夏,“今儿这话,要是传出去半句,仔细你们的皮”

知道这是要命的大事,还当着奴才试探她

心如炉火煮茶,翻滚不息,云初脸色却异常的平静,和姚澜目光相对,她轻笑道:“大嫂也别紧张,因他是相爷的首席弟子,您又常回相府,以为你们……我才随口问问”又一拍手,“看来是我误会了……”扭头对如烟道:“你听好了,今儿我只是和大嫂说笑,出了这门,就都给我忘了”

如烟面色滑稽地应了声:“是,奴婢什么也没听见。”

这哪是解释误会,分明是火上浇油,硬将这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嘛。

云初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姚澜险些吐血,攥紧的拳头指甲都抠到了肉里慢慢地将丝绢折好,良久,姚阑才恢复平静。

“这是我屋里人在落雁湖拾到的,拿回来给我看,说是还看到了陆公子和妹妹……”

说着,姚阑就住了嘴,低头喝茶。

“……看到我和陆公子?”云初眉头一挑,“是说我们在一起吗?”她脸色一变,“这话可乱说不得,是要死人的”一把抓住姚阑,“是谁乱嚼舌头,我们去太太那儿对质”

说着,云初已站起身,要拽一直不吭声的姚阑往外走。

“妹妹别恼……”姚阑一把按住她,“我话不是还没说完嘛……”

真去太太那对质,云初反咬她一口,她也一样不好过话没说完?

为什么她连连追问,她不言语

立在那不依不饶地看着姚阑,云初心里冷冷地笑。

“是说捡到丝绢前后分别看到了你们……”姚阑强把她按在椅子上,讪讪笑道,“我一看就唬一跳,董族是最容不得这种事情的,这才紧忙地封了口,想暗中再查查,赶巧让妹妹撞见了,妹妹不说,我还真不认识这是陆学士的字……”又喃喃低吟,“纤镐素,羞无言……不愧是栾城才子,竟能写出这么贴切的意境”

仿佛沉浸在诗的意境中,姚阑久久无语。

“也罢……”良久,她忽然抬头,“陆学士终是一代才子,又曾是祭酒府的常客,这事儿到这就结了吧,谁也不要再提。”

“纤镐素,羞无言……”云初也喃喃地念着,“……要说穿孝服的,就那几个,可以掰着指头数一数,四爷新丧,除了我,就三小姐、四小姐了,在就是……”倪了眼姚澜的一身雪衣,话锋一转,“……一个个排除,也能找出来。”又道,“他毕竟是相爷的高徒,总不能冤枉了……”

有意送个人情,云初不但不领,竟拉出一堆垫背的,尤其看她的那一眼,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就差没明说了,赶巧她偏偏就今天穿了一身素白,看着云初一本正经地数着手指头,姚澜坐在那儿神色不动,心里却苦不堪言。

画虎不成,反类其犬。

真追究起来,找陆轩对质,他因爱惜云初,死也不会供出她的,倒把她和几位姑娘都牵涉进来,太太不暴怒才怪约好了般,两人同时端茶喝了起来,虽都是一脸的悠闲,可连如烟都感觉到空气的沉闷、窒息,迎春、迎夏已是一脸的苍白,鼻尖上都渗出了汗珠……

当、当、当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沉寂,迎夏一哆嗦,手里的帕子险些掉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没敢说话,转头看姚澜。

姚澜暗舒了口气,冲门口喊道:

“进来”

一个蓝衣小丫鬟迈步进来,一探头,便感到气氛不同寻常,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僵立在那儿,有心想退出去,慑于姚澜的威严,硬着头皮走进来,颤声回道:“……三奶奶来了,在门外候着。”

潘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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