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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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的朱砂痣-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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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条横梁在大火中掉了下来,直直的落在我的脚前,火苗并没有变小的趋势,我在惊吓之中来不及躲开,一滴火星弹在手背上的痛感才让我稍稍退后,心里想到屋内的日旭和娘,更是一颗心悬到了嗓子口。

“梁夫人,你那样太过危险了。”听苻清流的声音好像就在我的身后,“白大人,火势在不止住,恐怕别的院落也要遭殃了。白府上下就只有这些下人这些水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马上让我府上的下人或者让地方府衙的衙役过来。”

“苻大人,你不用操心。”白松诚没有料到苻清流的插手,急忙行动了起来:“管家,还不让下人利落些?梁大人也在屋中,那是我们武朝的顶梁之柱,你难道不要脑袋了?”

下人们一见形势变了,手脚立刻麻利了起来,不一会,不知从何处又来了五六个下人,水桶也多了十来个,排着队型的下人互相传递水桶,火势显然小去。

“谢谢。”我接过身旁人递来的水桶,往书房的方向浇去,把水桶递回的时候才发现身旁之人是苻清流,他对着我微微一点头笑了笑,我却僵硬地别过头去重新张望着书房。

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我下意识的知道是日旭,便跟了上去,瞧见日旭小心地从怀中放下一个人,我连忙跑了上去。只见日旭转过头看着我,眼中的神色让我的心往下沉。

“娘……娘……你醒醒,我是月华。”我托起娘的头,紧紧地抱在怀中呼喊着。用手中的丝帕抹着耿氏脸上的烟尘,耿氏柔和的脸部线条渐渐清晰,只是双眼却紧紧闭着不曾睁开,“快去叫大夫,快去。”我抬头对着身旁的下人吼道,“娘,你坚持一会,大夫很快就来了。”

“月华,我进去的时候,岳母已经咽气了。”日旭在背后搂住我的身子,清晰地说道。

我转过头,看着日旭,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你瞧,娘的身子是热的,大夫一定可以救治的。是不是?”乞求地看着日旭,希望他可以告诉我,娘还有的救。

日旭无奈的摇了摇头,抱住我温和的说道:“月华,难过的话就哭出来。让岳母安静的去吧。”

我挣脱开日旭的怀抱,抱着娘的身体,推开聚拢的人,大声的喊道:“胡说!娘还好好的,她还要和我一同做梅花糕,娘还要和我一同过以后的每一个生辰,娘还要做寿面……”我用尽全力一边拖着母亲的身体一边往后退去。

“月华,把岳母放下,好不好?不是还要看大夫吗?”日旭试探地问道,渐渐向我走来。

我另一只手胡乱挥着,大声地说道:“走开,都走开。娘是我一个人的……一个人的……呜呜……是你们,是你们害死我娘的,为什么不灭火?为什么我娘会在书房?”我指着站在远处的白家的每一个人,痛斥着他们的不仁,述说着心中的怨恨。

“月华,别伤了自己。乖……过来好吗?”日旭安抚着失去理智的我,渐渐走近,突然拉住了我的双手,被日旭困住的我不再能动弹。

日旭大声地说道:“快把夫人接过去,你们都在干嘛?”

“不要……夫君,放开我,好不好?”我苦苦哀求着,白松诚终于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连忙上前从我的手中接过了母亲的身体,“你这个凶手,不要碰娘。拿开你的手……”

日旭把我圈在他的怀中,任由我的拳头落在他的背上也不松开,只是抚着我的背脊说道:“心痛的话就哭出来,月华,不要憋在心里。”



第六十二章 火殇(二) 







“呜……呜……”我慢慢安静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娘为什么把自己锁在书房中?”

日旭轻轻推开我的身子,抹掉我脸上的泪痕,说道:“别想太多了,现在冷静下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岳母。”我点了点头,日旭拉着我往母亲的房间走去。这才发现苻清流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我们。

“苻大人真是为官热心,半夜三更也亲自赶到白大人这边。”日旭不知为何出言讥讽着苻清流,言语中似乎夹杂着什么。

苻清流一脸平静,随着我们一同走着,“白大人与在下私交甚好,而且如今赈灾的事情白大人一力承担,我这个尚书令亲自赶来探望也不为过吧?”

日旭现在也许更是担心我的状况,不再与苻清流多说什么,与我快步走着。母亲的房前站满了白松诚的妻妾,正交头接耳地看着房中不知说着什么,没有见到的白松诚应该正守在母亲身边。一些下人也往这边走来,想来书房那里的火已经灭了。

眼前晃过我今天送给母亲的玉镯,我不可思议的找着目标,以为自己晃了眼,却真真实实的看到那个镯子此刻正套在了大娘的手上。娘的镯子怎么一个下午就到了大娘的手上?还有娘为什么会在书房?娘的手为什么最近粗糙了许多?一个个念头从脑中闪过,好像一切真相就在眼前揭开,娘是被人害死的。

我走到大娘的身边,斜着眼从头打量着她,大娘有些心虚地咽着口水,避开我的眼神看像别处。我不留情面地抓起大娘的手,高声问道:“这个镯子大娘从何处得来?”

大娘甩开我的手,不情愿地说道:“我从珠宝楼里买的,不可以吗?你这是干什么?”

“哼!皇上赏赐的镯子什么时候珠宝楼里也有的卖了?是哪家珠宝楼?让将军去查查是哪个人那么大胆把皇上赏赐的拿去卖?”我抓住关键把大娘问得有些懵。

日旭听到我这么说,仔细地问道:“月华,这个不能乱说。你怎么知道这是皇上赏赐的?”

“这是我们成亲的时候,皇上赏给我们的。”我笃定地说道:“而这个镯子我也是今天喝茶的时候刚刚送给娘带的。不知什么时候变到大娘的手上去了。”

“月华,这个你可不能胡说。镯子相似得多了。”大娘一脸尴尬的看着我,涨红着脸说道。

我一把拉过大娘,把她往屋里拖,“我们去娘那里看看她的镯子在不在?你亲口对她说,这镯子不是我娘的。”我老远就看见娘的手腕上空荡荡的。

“月华,你怎么那么不懂规矩?梁大人,你怎么也不管她?”大娘害怕得不肯与我一同进屋,一双眼睛瞧了瞧屋中的白松诚后,对着日旭说道。

“知道害怕了?怕见我娘了?”我怨恨地大叫道,也不知何处来的勇气和冲动,抬手扇了大娘一个耳光。

“啪——”大娘一脸委屈得捂着脸颊,哭喊着:“反了,反了,哪有晚辈打长辈的,老爷,你来管管月华,替我主持公道。”

“你还有脸说?这是我替我娘打的。”我冷冷地说着,“你一直欺负她,对不对?是不是让她干府中的粗活?是不是你让她去书房的?”大娘显然被我道中了心事,哭声也止住了。“把镯子还给我。”我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去扒大娘手上的镯子。

“你这是干什么?痛啊!”大娘尖声叫道,可是我却还是用尽了全力把镯子抢了回来。

白松诚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前,似乎要抬手教训我这个女儿,可是看到一旁的日旭,还是放下了手,轻咳了几声,说道:“月华,不要放肆了。你母亲现在还躺在里面,难道你现在还不让她安静地去?是我让你母亲到书房照顾我的。”

我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流着,心里替母亲不值,为何母亲要嫁给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并不理睬白松诚的说教,我一双眼睛扫过其他的妾室,狠狠地说道:“这些日子,我给了母亲不少首饰,如果有哪位借去了,请即刻还来。”那些妾室没有想到我会追究这些,站在原地看着白松诚却没有去取来的打算。

“各位夫人,月华很珍惜送给岳母的首饰,那些都是岳母留给的记忆。如果各位借去了,就请归还。如果各位喜欢的话,我他日他人在送些别的过来。”日旭倒是给足面子地说道。

苻清流轻咳了几声,公道地说道:“本来白大人的家务事我不方便插言。但是梁夫人送的那些首饰都是皇上赏赐的,在礼部都记录在案,如果闹到了传到皇上耳中便是欺君大罪,还望白大人和各位夫人不要因小失大。”白松诚眼睛扫过几个妾室,她们神色紧张地从门前走开,显然是去取那些首饰。

我不依不饶的责问道:“我娘也是白家的五夫人,为何让她做下人的事情?如果不去书房的话,他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说着说着,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在书房整理赈灾的账册,倩华在一旁端茶送水很正常,我后来走开一下,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书房着火了。也许是意外,月华,你要放宽心。”白松诚一脸哀伤地看着我解释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和倩华在一起那么久了,因为习惯她的服侍,才让她来书房的。现在出了这个事情,最难过的人是我。”白松诚说着便抬手抹着泪,果然是很会演戏。我知道过多争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让母亲不能安心的离开。虽然我对书房的门从里锁着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如今也没有追究的办法了。

我静静地走到床边,看着安详得躺在那里的母亲,忍不住抬手抚着她的脸颊,眼角已有着岁月的痕迹,只是嘴角却微微的上扬好像十分安心。我心中默默的哀痛着,娘是因为可以摆脱痛苦的生活,所以笑着离开吗?可是,娘,你的月华怎么办?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支撑下去?

苻清流什么时候离开我并不知道,日旭一直陪着我到第二天的早晨,因为早朝不得不离开,走之前再三叮咛让我不要和白府的妻妾再起冲突。已经拿回母亲东西的我,自然也不想让母亲走得不安心,顺从地答应了日旭让他放心。

跪在灵堂中的我穿着一身孝衣,机械的把冥纸扔到面前的火盆中。前来拜祭的人并不多,因为我不想过多的人来打扰母亲。听到那些客人对着我说节哀,我只会习惯的点头,心已经没有感觉了。也许,每承受的一次打击和失望,在心的外面就会长出一层茧,经历得多了,那层茧也越来越厚,直到最后,心就慢慢的感觉不到痛了。

下葬的那天,看见母亲安详得躺在棺材中,一拨拨的土洒在母亲的身上,最后钉棺,我都已经不哭了,因为心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刚回到旭日园的第一天,日旭感到我的不正常,有些担心地一直守着我,我却笑着让他放心。

母亲下葬后的半个月,我的生活好像一切如旧,日旭也渐渐相信我已经从悲痛中走出,恢复了之前他的忙碌。

“心儿,你坐在这里干嘛?”我和梅兰逛到烟雨楼前,看到心儿瘫坐在台阶上,问道:“不是让你准备好点心送过去吗?”心儿一双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让梅兰看着心儿,轻声地走入了烟雨楼。

刚踏到一半的楼梯,赵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那个白松诚真不是东西,眼看我们就要查到证据了,就这样断了。真是不甘心。”

日旭呵斥道:“闭嘴。当初我就不同意那样做,如果你们不派那个人去,月华的母亲会出事情吗?你知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第六十三章 真相(一) 







我的脚就像被钉在楼梯上,不能进也不能退,母亲的死和日旭有关吗?又是什么证据呢?

“将军,我们派去的人不过是想找白松诚私吞灾款的证据,事情到这个地步谁也不想的。”是严丹的声音,“而且那场火太过蹊跷,我们派去的人不可能那么做。”

“哎……火有可能使白松诚放的。”日旭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冲进去救人的时候,看到了我们派去的那个人,他的脑后又被人重击过的痕迹,而且不止一个人。”

“这白松诚还是人吗?那可是他的妻子。”赵勇火冒三丈地说着,“派去的人多数也是他杀的。”我的脚步往上迈去,全身不停地颤抖着。

严丹振振有词地说道:“将军,依我的分析,我们派去的人被白松诚发现后可能被打晕了,而这事情正巧被耿氏看到,而白松诚怕侵吞灾款的事情泄露,而发火连着所有的证据和知情者一同少去。”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我的眼前。

“可是,书房的门是锁着的。”日旭不解地说道,“白松诚怎么出来的?怎么看也像是月华的母亲把自己锁在书房中。”

“可能是因为夫人的关系,所以耿氏才这么做的。”严丹大胆的猜测却险些让我从楼梯上摔下,我紧紧抓住扶手才稳住了身子,可是少许的声响却惊动了警觉的日旭三人。我知道自己无法也不屑于隐藏,并慢慢地走了上去,脑中盘算着三人之前的对话,拼凑事情的真相。

“月华?你……”循着日旭诧异的声音望去,是三人都大惊失色的脸孔。

我倒是勉强挤出一笑,说道:“商量那么重要的事情,就应该让下人守着门。”眼神扫过,严丹倒是十分镇定,只是赵勇倒是涨红了脸看着日旭,日旭一脸苦闷往我这边走来。

习惯的倒退了两步,我安静地说道:“是不是想杀了我灭口?”

“月华,听我解释好不好?”日旭停住了脚步,犹如对着一支惊弓之鸟般抚慰道:“我们都是有苦衷的。如今的灾情肆虐,你身在梁家,见到的不过是万分之一。”

严丹踱着步子向我走来,一作揖道:“严某和夫人之间有过信诺,夫人还相信在下吗?”

“军师舌生莲花,月华可以相信吗?”我侧过身子反问了一句,“我还可以相信谁?”

严丹制止了日旭,继续说道:“夫人深明大义,听过严某的话,一定能明白事情的利害。此次皇上拨款三十万两赈灾,可是为何武朝内外还有那么多忍饥挨饿的灾民?将军心中不忍,派人追查,得到的结果却是用来赈灾的款项可能少了二十万两?请问夫人,您觉得这二十万两的灾银去了何处?”

我不得不暗叹严丹的厉害,把话从我母亲的身上转到了灾款,草草答了一句:“军师请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恕月华目光浅薄,只看到自己母亲的妄死。”

“白大人主管赈灾,所有款项的支出必须经过他的审核,如今要查这二十万的亏空,我们不得不从白大人着手。”严丹的话果然如我所料,得到了证实后,我更是痛恨白松诚的胆大妄为和泯灭人性,“我们和将军商量了许久,觉得有必要去获取证据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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