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生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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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生存计划-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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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魅颜见秦风扬为人洒脱,且不太喜欢官场上的某些做派,心中钦佩,立刻盈盈笑道:“好,那就依着秦大人,待会儿魅颜叫人把酒给您送来,魅颜先行告退。”

二楼的堂屋,县太爷已经端坐客位,他身材矮胖,面色白净,两撇八字小胡子自然地翘起,显得嘴角似乎总带着点笑意,更兼眉目低顺流露出一团和气。穿着簇新的七品官服,熨的平平整整,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听到脚步声,原本低垂的眉角缓缓扬起,注视着庄魅颜。庄魅颜不慌不忙上前福了一礼,道:“民女庄魅颜参见父母官苏大人。”

县太爷立刻满脸堆笑,抬手道:“哎!今日你是‘酒仙’,不必拘这些虚礼。”

两人客套一番,按主次位置分别落座,春菊随后进来奉茶,完事后悄悄站在庄魅颜身后。

县太爷扯东扯西,说起了酿酒的一些琐事。庄魅颜心中暗暗纳闷,按时间来说,秦风扬早就来到绸缎庄,而这位县太爷却没有与他一同过来,显然是不合常理的,这说明他们俩之前已经分手,而这位县太爷多半是打道回府,现在又突然想起到她府上来拜会,分明是有备而来,必有所求。

果然,县太爷寒暄了几句客套话,忽然不露声色地问了一句。

“三姑娘,本官听说你跟刘掌柜这次比酒下了大赌注,输了的人不但要拿出一万两银子,还要输掉全部家产,只身赶出祁阳镇,可有此事?”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庄魅颜是个通透的人,心里即刻明白这位县太爷此行的来意。

“不敢隐瞒苏大人,确有此事。原本只说一万两银子,输了的人拿银子出来修缮山路,却是刘掌柜硬要押上全部身家,已经写了契约,镇子上诸位长辈都是见证。”

听庄魅颜说得滴水不漏,县太爷摸了摸自己的八字小胡须,沉思片刻道:“三姑娘,本官想问你,真的要对刘掌柜斩尽杀绝么?”

最后这句话言辞凝重,颇有分量。

庄魅颜斟酌着答道:“魅颜从无害人之意,奈何人心难测。”

“防人之心不可有,害人之心不可无,三姑娘果然是坦荡之人。”县太爷捋须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多言一句,低头不见抬头见,得饶人处且饶人。”

庄魅颜吁了口气,蹙眉道:“大人,不是魅颜不肯心存宽恕,只是放虎容易捉虎难,恐怕日后再来找魅颜的麻烦,魅颜一个弱女子实在难以应对。”

县太爷点头道:“三姑娘的意思本官明白了,那算一只什么虎呢?最多就是一只顽皮的大猫,已经让三姑娘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日后若是再不肯服服帖帖,那本官第一个不饶他。”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眼睛却一直瞄着庄魅颜的神情,见她面生不豫,知道她已经被自己的话打动,于是继续说道:“三姑娘是否愿意网开一面?”

庄魅颜心中思忖,刘胖子到底是有些手段的人物,竟然把父母官都抬了出来为自己说情,若真是把他逼得急了,说不定还会生出无限烦恼,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留人一条生路,也是给自己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庄魅颜嫣然笑道:“既然苏大人开口,小女子怎敢不应,一切听苏大人安排。”

县太爷没想到庄魅颜如此爽快,心中大喜,抚掌道:“三姑娘果然女中豪杰,颇有容人之量。那明日我就让刘飞鹤过来登门赔罪,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县太爷说妥了此事,又端起茶杯小饮一口,忽然又想起一事。

他放下杯子,压低声音问道:“三姑娘,本官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庄魅颜一愣,道:“大人请讲。”

“本官看,三姑娘与国舅爷交情匪浅,不知你二人是如何认识的?”

庄魅颜动容道:“国舅爷?谁?谁是国舅爷?”

 第六十六章 私藏蜜意

国舅爷,这三个字好像三块大石头,砰砰砰在庄魅颜的心头重重砸下。

庄魅颜不禁眉头微挑,动容道:“国舅爷?谁?谁是国舅爷?”

县太爷有些诧异,看着庄魅颜脸上的震惊之意,并非做作。他干笑两声道:“三姑娘,那位秦大人可是当今万岁爷最宠爱的秦妃娘娘的亲弟弟,却不是国舅爷是什么?”

庄魅颜并没有想到那位平易近人的少年才俊,竟然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因为当今圣上后宫未设主位,秦妃娘娘又是最得宠的妃子,更兼家世显赫,京城早有传闻皇帝有意将她扶上正宫主位,因此说秦风扬是国舅爷倒也是并非有意奉承。

庄魅颜只是觉得惊奇,连面前这位七品芝麻官都知道逞逞威风,再想一想那个躲在自己自家后院老槐树上歪着身体悠哉乐哉喝酒的男人,心中对他的印象又添了几分好感。

“魅颜与秦大人并无特别的交情,若不是上次那件案子,魅颜根本就不认识秦大人。”

县太爷疑惑地看了看她,皱眉道:“那却奇了,秦大人对三姑娘似乎颇为特别。上次三姑娘出的那件事情,按说人命重案必须关押在牢,并且要带回京城受审才行,不知道为什么秦大人把姑娘带回来之后竟然很快就又放了。”

县太爷意味深长地看她了一眼,庄魅颜不禁脱口而出道:“难道不是楚大哥为我作保么?”

县太爷摇头道:“你是说楚统领,其实楚统领过来为你求情之前,秦大人已经下令放了您的。”

县太爷双目微眯,神情越发暧昧,他心里显然认定庄魅颜与秦飞扬之间可能有点特别的关系,或许是男女之情。庄魅颜实在没法跟他解释清楚,她只是觉得奇怪,这位秦大人为什么要把她放了呢?

最初她以为是楚大哥为自己出面求情,而听县太爷这番解释,却是另有原因,自己与秦飞扬的确从不相识,那么搭救自己的人,会是谁呢?此人能说动秦飞扬立刻放人,必然是极有灵通之人。

庄魅颜忽然想到一个人,那位神秘的拥有皇族姓氏的男子,虽然隔了半年的时光,而那张俊美如嫡仙般的面容还是一下子在脑海里显现出来。她不禁面生红霞,灿若桃花。

县太爷观察入微,见她忽然露出羞涩的神情,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拱手道:“三姑娘,本官身为祁阳的父母官,有些事情或许疏漏些,还请三姑娘见谅。日后三姑娘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只管跟本官明言,本官一定尽力而为。烦请三姑娘也在秦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日后本官定不忘提携之恩。”

庄魅颜此时脑海混成一团浆糊,落满了一树桃花,还有桃树下谪仙般衣带飘然的男子,面如冠玉,身子俊逸,鲜红的唇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而县太爷说了些什么,庄魅颜压根就不知道,只觉得一颗心儿按耐不住地扑通乱跳,跳的人心惶躁乱,跳的人面红耳赤,她连县太爷何时告辞都未不知晓。

春菊过来收拾茶杯,看到她的模样,不禁担心地碰了碰她。

“小姐,您怎么啦?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庄魅颜像喝了陈年的佳酿,唇角扬起笑意,低声念了一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一边念着这句话一边往门外走去,春菊纳闷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哎!大家都喝醉了么?怎么小姐没喝酒也跟醉了一样。”

微风轻轻吹过草坡,半人高的茅草摇摆着,顺服的叶尖低垂着,绿色的波浪连绵起伏。躺在草坡中央的两个人就像是飘在这片绿色海洋中的两条小船,绿草在他们脚下微波荡漾。庄魅颜铺开的白色裙裾像百合花一样在草丛中怒放盛开,她一会儿摊开双臂自由的伸展着身体,仰望天上朵朵白云从天的这一边慢悠悠爬向另一边;一会儿又把胳膊枕在头下,侧身而卧,折一片嫩叶在指尖来回绕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像黑色的缎子一样在身下铺开,更衬托得她的身姿纤细娆娆。小白就坐在她身旁,他双膝微微曲起,将下颌搁在膝盖上,歪着头百无聊赖地用嘴巴叼着一根草杆。

小白嘴里的草杆一上一下动来动去。下摆的草叶扫过庄魅颜的脸庞,她觉得有些酥痒,便抬手拂开,嗔道:“小白,别闹!”

小白撇嘴道:“娘子,你都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啦,老是动不动就笑。你到底看到什么这么好笑呀?天上的云,地上的草,还是小白?”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然后用力歪着头去看侧身而卧的庄魅颜。庄魅颜被他眼睛不眨盯着看得感觉吃不消,抬手推开那张快要凑到自己跟前的臭脸。

“没有笑,哪里笑了?”

庄魅颜翻身坐起,嘴里喃喃辩解着。

“娘子的脸都红了。”小白刮着自己的脸皮嘻嘻笑了起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促狭地望着庄魅颜。

庄魅颜蹙眉微窘,只觉得两颊火热,她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捂住脸颊,暗想自己此时必是面生红霞,眉目含情。这姿态若是独处闺中,对镜端详也就罢了,却偏偏被身边这傻小子一语道破,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心中由窘生羞,由羞生恼。

“私心藏蜜意,却不觉流于颜色。吾心之爱恋,奈何人人皆探问,为谁而若有所思。”小白在一旁还摇头晃脑地念起一首诗,却是她从未听说过的格式。然词里行行句句字字从那家伙嘴里蹦出来,都像是顽皮的孩子一样,手舞足蹈,捂着嘴儿在笑她。

“迷恋伊人矣,我只自如常。日行风声传万里,此情才萌发心头,但望人人都不知。”那家伙还在念念有词。

庄魅颜气恼地抓起一把茅草用力掷向他,小白坐在逆风的上风源头,因此,草沫反被吹了回来,一下子迷了庄魅颜的眼睛。庄魅颜立刻垂下头,双手捂住眼睛,长发披在两侧,看样子像是哭了一样。

小白笑嘻嘻地闪身躲避,偏头瞧见庄魅颜如此这般,面色讪然,轻咬下唇,伸长脖子围着庄魅颜直打转。最后,小白搔了搔头皮,道:“娘子别哭啦,小白错了。”

庄魅颜仍旧垂着头,雪白的手指轻轻绕着身下的青草叶片,鲜嫩的草汁将她的指腹染成葱绿色。

“你说,小白,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么?”贝齿轻轻含著下唇,慢慢儿揉着,鲜红的唇瓣快要被咬破了,庄魅颜低声问道,而她似乎并没指望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回答,于是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能够跟他站在同一个高度。若他身在高高的云端,那么我就要打造一副天梯登上雪山之巅,与他共同俯瞰万物众生。”

“若他低在淤泥呢?”

“若他低在淤泥之间挣扎,我便抛却一切身外之物,与他同生死,共患难。”

“共患难易,共富贵难!”

庄魅颜仰起脸,斜阳渐渐西下,碎金般的阳光打在那个男人身上,他双手负在身后,颀长的身影给人一种傲然挺拔的感觉。方才这几句对答,简单而蕴含深意,并不像那家伙平时一贯荒诞的口吻。

“小白?”庄魅颜忽然生出一种错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小白,而是另外一个人,她的内心骤然之间被一种巨大的恐慌感紧紧笼罩,越缩越紧,几近窒息。

小白回过头,顽皮的笑容仍旧挂在脸上,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庄魅颜的心忽地又落回远处,吁了口气,嗔道:“你真是越来越顽皮了,从哪里学来这些混话。”

小白搔搔头皮,嘿嘿笑了,抬手指了指不远处。

庄魅颜站起身一瞧,不远处的草地上斜躺着一名衣衫破烂的老道士,满脸胡茬,脸腮通红,双目微微眯起似在酣梦之中。他手里抱着一个小酒坛子,坛口微斜对着他的脸,随着身体不规律的晃动,香醇的酒水偶尔会洒出来一点儿,那老道虽然闭着眼仍旧能张口接住,分毫不差。

庄魅颜见他离自己不过一箭之地,看他酣醉的样子显然已经过来有一段时间了,不知自己与小白说的话他是否听见--小白心智混沌未开,天真纯朴,并无私心杂念,说与他听也不打紧,这讨厌的老道士来凑什么热闹啊。

心中虽然微有不悦,但是庄魅颜也不好意思冲着老人家发火,只得冲着小白啐道:“好的你不学,这样的话儿倒记得牢。”

小白耸耸肩,撇了撇嘴。草丛里的老道士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们,咕哝道:“明明是醒世恒言,却被人当成过耳旁风,哀哉哀哉!”

庄魅颜知道这位老道士乃世外高人,这几句话是要点拨自己勿要痴迷,可是女孩子家心事被人道破,已经羞窘难当,如何经得住许多人调侃。她当下板起脸,道:“好端端被你们取笑,以后再也不送酒来了。”

她这趟来一是要谢谢小白把白狼借给她吓唬人,二是把小白平日穿的衣衫给他送来,顺便带了些好吃的,还有一小坛美酒。她背着着许多东西走得老远的山路,累得要命,快要走到温泉处时,就在山坡背面乘凉歇息,正好撞见小白。

此时她忽然恼了,便把衣衫包裹丢到小白怀里,气咻咻地拧身离去。

小白抱着衣衫包裹,迷迷糊糊地搔了搔头皮,好奇地翻看着衣服,一件一件全是簇新的,春夏秋冬全部置办齐备。

老道士一骨碌爬了起来,冲着小白喊道:“臭小子,你还不赶快去哄哄你媳妇儿,要是你媳妇儿恼了以后不来给我老头子送酒,我就把你拆了喂狼。”

庄魅颜气冲冲地在前面走,小白一声不吭跟在她身后,大概知道她这次是真心恼了,总与她保持一丈左右的距离。她停他也停,她走他也走,庄魅颜赌了一口气,翘着嘴巴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可是那家伙就像附骨之蛆一样始终跟在自己身后。

庄魅颜越想越恼,转过头就想骂他。可是当她转过身来时,却看到身后只有大片大片半人多高的茅草随风起伏着,给人一种空寂的感觉,庄魅颜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慌,伸长脖子四处探望。

这家伙,是在故意吓她吗?

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庄魅颜瞧见远处的草丛中似乎快速闪过一丝黑影,心中一喜,一跺脚正要骂他,嘴巴从身后被人紧紧捂住,整个身体被强力摁倒在地上。

庄魅颜心中惊惶,拼命挣扎,却被人紧紧搂在怀里,手脚受制根本挣扎不得,想喊嘴巴又被人捂住,只能勉强发出“呜呜”的声音。那人情急之下连她的小鼻子一块儿捏住了,这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更加害怕,就像落进陷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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