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殿下，你最终还是走了这条路吗。其实弄玉已经给了你退路了，但你却没有珍惜……”远在大阵之外控制着阵法的张良闭目一叹，随即整个人都转过了身影。
他知道，自从赤练拔出剑的那刻，她就注定无法摆脱属于她的宿命。
弄玉的剑并不怎么快，但却在片刻之后就一剑穿过了赤练的心口。而后者，却只能痴痴地看着穿心而过的宝剑流下了泪水。似乎这里就是路的尽头了，而她，却永远也无法看到未来和脚下的路。
“玉儿，你长大了。如果你能够见到庄，你替我给他带句话吧。就说我…已经无法等到他所说的那天了…答应我一件事吧，如果他也死了，就将我们葬在一起，葬在我们最初相见的地方…”赤练手中的赤练剑悄然落下尘埃，而她整个眼眸也突然化作了一片无尽黑暗。
路的尽头，真的很黑暗。她看到了很多人，很多曾经的朋友和敌人，但这些人，都是已经死亡的人。能够看到死人，那么她恐怕也死了吧。
赤练痴痴一笑，随即整个人就脱离了弄玉的宝剑跌落向了星空的最深处。
就在赤练陨落的那一刻，远在另一个空间里和盖聂战斗的卫庄骤然感觉心中一痛。紧接着他整个人都喷出了大口鲜血，然而接下来他的眼里就出现了一抹雪白的剑光。
“师哥，原来我没有败给你，而是败给了她。似乎这，也是我的命数吧……”卫庄的心中暗自一笑，随即他整个眼眸就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原来生与死的距离，竟然如此遥远。
“今天注定会有很多人会死，但死了的人请活着的人记住。真正无法割舍的，是心中的爱。”卫庄的双眸滴落了片片猩红的血痕，他的双眼已经被盖聂措手不及的一剑给刺瞎。似乎这就是他的归宿吧，看不到人世间的丑恶对于他来说或许会是另一个开始。
但他却不想再留恋尘世，因为这里已经没有能够让他留恋的人和事。
“小庄，回头吧。”盖聂看着双眼滴血的卫庄淡淡道。他知道，刚刚只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卫庄突然心痛吐血，那么他肯定能够躲过这一剑。
但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如果。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师哥，答应我最后一个恳求吧。把我和她葬在一起，葬在韩国……”卫庄淡淡一笑，随后盖聂就看到一抹快绝的剑光骤然出现穿透了卫庄的心口。而这把剑，就是鲨齿。
叮！鲨齿有灵，断剑归心。跟随了卫庄半生的鲨齿剑就那么在穿透了它主人的心口后悄然崩裂。
他已经无法回头，也不能回头。就像他手中已经断裂的宝剑，依旧无法回头。
“小庄！！！！”
第330章得失
这是一个乱世，无法改变的乱世。或许很多人能够掌握别人的命运，却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究竟怎样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呢？或许需要快到能够超越生命的流逝吧。
众人之间的战斗结束得很快，尤其是弄玉和盖聂。当她们带着赤练和卫庄的尸体出现之后，顿时让外面的很多人都心中一惊。尤其是曾经知道他们那些往事的人们，都觉得这事是如此地不可思议。
盖聂看着弄玉抱出赤练之后，随即就向着她走了过去。他答应了卫庄，要将他和赤练葬在一起。
在和弄玉回合了之后，他和弄玉都得到了赤练和卫庄的同样恳求。原来这两个从来没有在一起的人，居然如此在意彼此。这或许就是人世间的真情吧，盖聂突然有些伤感。此时此刻，他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后悔和怀念。如果他能够回到决战前的那一刻，他也许永远也不会拔出自己手中的剑。
“走吧，去韩国。”弄玉望着盖聂点点头，随即一剑破开空间迈步走了进去。
她答应赤练的事，她必须做到。
盖聂和弄玉抱着卫庄与赤练的尸体离开后，其他高手也陆陆续续地从失却之阵中走了出来。他们已经解决了自己的敌人，这其中也有大阵的功劳。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已经在失却之阵里彻底化作了云烟，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悄然终结。
众人都离开了大阵，唯独没有白云和雪女的身影。他们不知道白云两人有没有解决对手，但他们却并不觉得白云和雪女会失败。因为他们对失却之阵的信心十足，哪怕是蚩尤也无法抵御这种天地之力。
此时此刻，失却之阵的中心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众人看着眼前这片光幕好奇道。或许战斗非常惨烈吧，不知道白云和雪女联手之后对上蚩尤究竟能否成功击破呢。
其实在大阵之中，白云三人依旧没有动手。他和蚩尤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而雪女却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轩辕老儿，动手吧。我知道今天无法幸免，所以我一直等着你的出手。”
蚩尤抬头看了眼这片恒古不变星空之后，他骤然觉得自己一直所追求的权力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整个世界原本就没有意义，生与死，不过是天地万物的轮转。如果看不破这一条，他又如何超越苍生。只可惜他明白得有些晚了，白云不会再给他机会。
看着虚空飘过的八十一道微弱的魔气，他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兄弟们。看起来这次，他们受的伤太重太重了。如果没有天材地宝的话，恐怕得很多年才能恢复。只可惜，他已经没有了可以恢复他们的时间。
蚩尤收起这些魔气，随后整个人都落寞了很多。
“蚩尤，如果你发誓永远不踏足人间，我就放过你。我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人间的和平。其实杀了你，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白云抬头看着星空顶端，而他的心却早已经穿破了层层叠叠的空间来到了仙界。
他知道，属于他的舞台永远都不是人间。而是那无尽的穹苍之上，而他的敌人，也在那里。
“怎么，你不杀我？”蚩尤颇感意外。他不觉得白云这是计策，因为现在白云根本就没有使用计策的必要。他如果想杀他，不过举手之劳。
“我说过，你的命不值钱。如果你发誓永远不踏足人间，我就放了你。你是个强者，仙界才是属于你的舞台。希望在未来的某天，我们能够在那里相遇。倒时候如果我们不是敌人的话，我请你喝酒。”
白云微微一笑，随即淡淡地看着蚩尤。他原本想杀了这个对手的，但现在却改变了主意。蚩尤的力量如果使用得当，那么就是他进军仙界最好的契机。
“好！我欠你一条命！我蚩尤以心魔发誓，没有你的同意，我绝不踏足人间！我知道你这个家伙，已经不是曾经轩辕老儿了。这点，老子很喜欢！”
蚩尤淡淡地看了看白云之后，顿时闭上了眼睛。他知道白云不想杀他，亦或者不愿意杀他。
无论如何，他始终欠白云一条命。蚩尤话音落下之后，随即就等待着白云的抉择。
而白云并没有什么话要对蚩尤说，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后，随即伸手利用权力宝典控制了整个失却之阵的核心。瞬间将轩辕剑换成了昆仑镜，紧接着他右手一挥，蚩尤的头顶就出现了一个恒古黑暗的黑洞。
蚩尤知道，黑洞的尽头就是仙界，也是他以后生活的地方。虽然那里有满天仙神的威胁，但他却不后悔。
“祝你好运，因为我也不知道通道的尽头会是哪里。希望是北俱芦洲才好，因为那里是妖域。”白云淡淡一笑，随即挥手让黑洞完全笼罩了蚩尤。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可不想放蚩尤出去让他自己上仙界，只有偷渡才能让蚩尤顺利到达。因为泰山玉皇顶上的仙界通道另一端就在昆仑山中，那里可是元始天尊的地盘。蚩尤去了那里，和找死没有区别。
“好运个屁！这是什么鬼地方！白小子，别让老子再看到你！吼！…”蚩尤愤怒的声音从黑洞深处传来，随后白云就听到了声类似于蛟龙的吼声。
看起来蚩尤降落的地方并不怎么好呢。白云和雪女相视而笑，顿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蚩尤这个狂人，终究得给他点压力才好。
雪女看着渐渐消失的黑洞，顿时伸手捂着额头无奈道：“你就这么吧他丟到了仙界，你这不是给东西方圣人找不自在吗？你啊你！”
雪女冰雪聪明，自然知道白云这么做的用意。她只是不明白，白云原本已经是半个圣人了，为何还要和圣人作对？先是西方佛徒，杀了他们也就是和如来以及西方圣人作对。这原本无可厚非，就是得罪的西方圣人白云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东方圣人巴不得西方多死几个，白云要是杀得多了，他们都可能出来替他出头。
这也正是雪女对西方佛徒下手的原因，因为她也是东方仙人，自然看不惯西方那一套。
但白云现在却走了步怪棋，他居然让蚩尤去仙界。以蚩尤那个狂人和九黎族的影响，恐怕他会变成又一个魔神。这不但对西方不利，对东方也不利。
如果天上的神仙知道蚩尤是白云放上去的，那么肯定会恨死白云。因为蚩尤就是个战争狂人，他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和平。
“圣人？呵，圣人也是人。他们虽然是人，但却做着吃人的事。你可还记得那句话，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我之所以重生，就是为了结束这一切……”
白云看着幽暗的星空冷冷一笑，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自己以及人皇的夙愿。
圣人偷天窃运，无数年来制造了多少天地杀劫。这些杀劫的起因是什么？完善天地万物吗？屁！还不是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圣人窃取了太多天地气运，所以才导致天地不稳定。如果不用生灵的全身灵气来完善天地灵气，那么这个世界就会越来越危险。
到了最后就会出现无量量劫，毁天灭地。
圣人也是人，自然怕死。所以他们为了自己和门下的安危，不惜制造出一个个杀劫。除了上古第一劫，其他的每场劫难哪个不是人族倒霉。
无论是逐鹿还是封神，几乎都是人族九死一生。但那些圣人呢，依旧高高在上，做着蒲团窃取着天地。这种圣人，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白云挥手一招，失却之阵刹那间就变化。而原本正在和人战斗的鬼谷子也在瞬间出现在了白云面前。看着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白云真的不想再说什么。
“你自裁吧。”白云一挥手，上古十大神器的虚影骤然出现在他四周。
他给了鬼谷子一个体面的死法，如果鬼谷子不愿意，他就帮他。因为这是个危险的人，他不愿意让他活在世上。哪怕是灵魂，他也不能让他活。
“你不用杀我，我对你还有用处。我看你做的这些事，你肯定想对付强大的敌人吧。不如这样，你留下老夫。老夫给你当一个军师如何？”鬼谷子淡淡一笑，他觉得自己这个条件很优厚。如果白云不是傻子，那么他肯定会手下他。等着吧，如果老夫有朝一日可以脱困，必杀你全族！鬼谷子心中一片冰冷。
“军师？我好像不缺吧？可笑你鬼谷子，居然为了活路也可以卑躬屈膝。师父啊师父，你真是交友不慎呢…”白云嘴角一撇，随即神器虚影之中的轩辕剑就骤然穿过了鬼谷子的心口。刹那之间，鬼谷子整个人都化作了飞灰。
魂飞魄散，不留余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从多愁善感的白云变成了曾经执掌生死的人皇。亦或者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吧。
处理了最后一个麻烦，白云挥手收起了权力宝典和三件至宝。如今他修为太低，根本无法发挥出失却之阵的力量。如果他能够恢复到曾经的修为，那么布下失却之阵未必对付不了圣人。
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他现在需要面对的下一个敌人就是嬴政还有可能复活的东皇太一。而且这方天地间，还有很多别的敌人未曾出现。他所要面对的，或许比他预料的还会多很多。
这，或许就是命数。
第331章西方的敌人
失却之阵在白云的挥手间悄然撤去，而权力宝典和命运宝典也各自回归了主人紫府。
独自一人伫立在楼兰女神像的高台上，白云看着脚下的众人默默无语。而六女，却各自拿着属于她们的上古神器站立在白云身后看着他。
蚩尤的事解决了，但接下来的事却很麻烦。无论是嬴政还是东皇太一都不是很难对付，但问题是杀他们的牵扯实在太大。嬴政这边，广成子这位他曾经名义上的师傅站在了嬴政那边，想杀嬴政估计得过他那关。还有那些失去了主人控制的魔徒，肯定已经造成了混乱。这是他造成的麻烦，必须得他亲自动手去解决。
而东皇太一，倾城和高渐离这三个问题很难办。尤其是现在的高渐离已经武功全失，白云真不想让他痛苦。如果要杀倾城，那么高渐离怎么办？如果不杀，他肯定还会和自己这些人为敌。就算她放得下，未见得东皇太一放得下。东皇太一那个家伙，很难缠。
或许可以试试另一种方式，白云眸子一动，他想到了一个可以代他出手的人选。
借刀杀人，他也会。
“天地无常，无论东西。人间仙界界的修士且听好，今有西方异族即将来袭，尔等必须守护我东方世界。从即刻开始，东西方修士需精诚团结，摒弃过往。尊天令，仙凡两界暂时封印。已到凡界之仙不得回归，今降下天地五方令旗与天地灵宝助尔等守护凡界，有缘着可得……”
正当白云无奈的时候，他的脑海突然传来了声浩然如渊的意念。这股苍老的意念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但这次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是圣人的气息？不！绝不是！圣人的气息虽然强大，但却没有如此让人感到无力。白云知道，这不是圣人的气息。更加不是仙神的气息。
“道祖！是道祖！道祖既然出面。仙凡有难了……”雪女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随后众人就看到了原本的蓝天白云骤然翻滚起无尽的紫色云朵，随后他们就感觉到整个天地都为之一凝。而透过意念，白云也看到了泰山玉皇顶上的仙凡通道骤然被一座怪异大阵封印，而无尽高天之上的天幕也骤然变成了一片黑暗的宇宙星空。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