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划伤了我的青春》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谁划伤了我的青春-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里面。
蒲公英女孩像天空中的白云一样,飘过,停过。然后风一吹,又飘走了。
 
   神僧不神 '本章字数:242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05 10:18:33。0'
 
  不扶着墙,不扶着扶手,不能上楼;蹲着,不借助双手不能站起来;走完两公里的路所需时间从10岁前的二十来分钟增加到现在的四五十分钟;骨盆左边的髋骨,在走路的时候随着步调向外一凸一凸的,不协调也不自然;左腿比右腿小了一圈……
这些都是15岁那年夏天身体的最新状况!
夏天,一个容易使人冲动的季节。
每天两篇《暑假生活》的暑假作业快做完了时,奶奶告诉母亲一个好消息:庙子上来了个神医,修行的。都医好几个得怪病的人了!三石村那个得了羊角风的都被他治好了,这两天趁他还没走,带明明去看看,反正不要钱!碰碰运气!
奶奶说的那寺庙就是五年前和伙伴们去看《新白娘子传奇》的那座寺庙,在我家后山山顶,有和尚,有菩萨,有神话故事。奶奶的好消息不知道会不会带来我的传奇?我的奇迹会不会在那里诞生?
寺庙在很早以前就有,只是在文革时期被革了。90年代,在一个退休的乡长组织下,又把寺庙在一片废墟中复原了,那女乡长大家都亲切地称她罗乡长。修建寺庙的费用一部分是她自己多年的积蓄,一部分是她向政府申请的,还有的是她四处募捐的。
罗乡长说她修建寺庙既是为还原绮罗村的一处文化,也是希望每个人都相信世间有大慈大悲的菩萨,有善良的人,有个精神信仰。我在寺庙里呆了一个多月,吃住都在寺庙里,罗乡长没向母亲要一分钱。当母亲说要给点生活费什么的,罗乡长断然拒绝了,她说如果提钱,那么她所做的就被贬值了。
奶奶说,那神医是罗乡长请来的,就好比峨眉山万年寺主持请得道高僧来普度众生。母亲听后异常兴奋,眉飞色舞。奶奶的好消息让她一口气就把一天的活在一上午做完了。
下午,我们登上了寺庙。在庙里看见了和蔼的罗乡长,罗乡长给我们介绍了那个声名远扬的神医。络腮胡,可惜没留光头。罗乡长说他吃素,医病都是积功德,修行,免费治病,所以我认为神医是个神僧。
神僧说他医病不收钱,如果医治好了我的病,就让母亲给寺庙捐八十一斤蜡八十一斤香。他一语惊人:“你的脚,我在一个星期内治好,你跛着脚上的山,我会让你和正常人一样跑下山!”成功治愈病的条件是我必须和他好好地合作,每天黄昏时分给庙里81尊菩萨磕三个头。
神僧的话,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一个神话。回家后丝思听后,也信了,妹妹说他说的是真话:“那太好了,以后可以和哥哥一起到山上帮妈妈干活了,个人干活不好玩,又辛苦!”神话和真话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动脑,一个是动情。
神僧果然是个神,他用披在菩萨身上的红布,将我的脚缠起来,一端是左脚的五根脚趾头一端是左脚脚后跟,像一叶扁舟,船底是左脚脚背。缠得很紧,痛得我经常睡不着觉。神僧的话震惊了整个绮罗村,每天来寺庙围观的人很多。这样的纠正法让认识我的人看见了,都说我走路不甩了,脚有好转了。
缠脚、拜菩萨是神僧与众不同的治疗方法,其它的都和以前给我治病的医生方法类似:疏通经脉,活血化瘀。叫妈妈到山上找药草煎水给我泡脚;叫我压腿;叫我天不亮就起床练习步调。
最痛苦的是,他用他的大拇指刺激我左腿上的穴位。他那大拇指在蜡烛的火焰上烤了一分钟后重重地按在他认为的穴位上。大拇指温度又高,指甲又长,哇!掐着我的皮肤真的叫那个痛,痛得直冒冷汗。看着大腿、小腿、膝盖上左一处又一处的淤青,我笑了,神僧你真的是个神吗,火烤着你的大拇指不痛吗?
一个星期晕乎乎地被痛过了,我走路还是瘸的,母亲问是不是可以取下红布了,看看纠正的结果。神僧说不可以:“你的儿有点不配合我,我们的合作不是很愉快,所以一个星期好不了,需要一个月!”
接下来一个月里,我听了母亲的话,努力试着和他合作,配合他的医治。我知道他在那个月里绞尽脑汁,甚至把他的杀手锏也使了出来,他说我们家的后阴沟里埋着一颗钉我木人的铁钉。
神僧果然是个神,铁钉还真的被找到了,可是拔出来后,我的左脚依然下垂,脚趾头还是接收不到翘起的命令,我还是那个我,只不过多听了些神话故事。
神僧不是《天龙八部》里的扫地神僧,我那棘手的病把他打败了!
一个月后丝思的欢呼雀跃变成了佛前的一句虔诚的祈祷。最终我们的合作以神僧的不辞而别告终,连罗乡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寺庙的。
神僧也把他的儿子带走了,我在寺庙那些日子里幸好有这么个男孩陪伴,是他分解了我在寺庙里的孤独。他叫冰冰,比我小两岁,因为有一件T恤和我的一样,母亲常说,我和他像是两兄弟。冰冰给我端药,替我压腿,帮我在旁边计数,和我瞎聊,有什么好吃的拿来分给我。像亲兄弟一样每天陪伴在我左右。可惜走的时候没能和他说声再见。
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洗澡了,一身都是臭烘烘的。在寺庙,只洗脸,只洗右脚,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能动弹的住院病人。神僧说不能洗澡,不然会前功尽弃,至于为什么他没告诉我,我也不敢问。
虽是药水澡,但洗后,感觉那些都快闭塞的五脏六腑打通了!干干净净的感觉真舒服,真不知道那些一辈子只洗三次澡的藏族同胞是怎么过的。
洗了澡后,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多了个人,父亲从广州打工回来了。
那是普通的一天,我起床的时候,父母在准备凉糕的调料。凉糕,这种用米浆和石灰水高温搅拌融合再冷冻的一种消暑小吃,形同冰雪凝聚,洁白晶莹,加上红糖,吃起来绵扎细嫩,清凉可口!在炎热的夏天,吃凉糕,成了家乡人的一种饮食现象。
只可惜父母做的凉糕,没宜宾双河的葡萄井凉糕出名,所以在夏天,父母都是下乡去卖,没人慕名而来!虽然利润有七成,但只有在赤日炎炎,骄阳似火的天气才好卖。父亲在毒辣的太阳下跋山涉水一天,也只有三四十元的收入!
那天清晨,和平常一样我光着脚准备上楼去锻炼身体。刚走两步就感觉不对劲,在提右脚的时候,右脚大拇指刮着地面。我以为是错觉,于是停下脚步,伸起右脚活动脚趾头,不会吧??右脚的大拇指也翘不起来了!右脚拖着大拇指移动,走路时,垂下的大拇指自然会刮着地面。卡主了?用力猛甩右脚,大拇指依旧在沉睡!
看着下垂的大拇指,我顿时傻眼了,这可是我的右脚啊!卷发医生不是说过除了左脚,身体其他部位都是正常的吗?病变的左脚不会影响右脚,那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状况?

 
   父亲的眼泪 '本章字数:152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8 21:00:33。0'
 
  我怀着极度恐惧的心情走到父母面前,“爸妈,你们看我右脚怎么啦?”声音有点变味。
正在忙碌的父母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视线齐聚在我的右脚上。
“大拇指和左脚的脚趾头一样也不能翘起吗?”父亲用右手托起那沉睡的大拇指,轻轻地揉动着,试图把它唤醒。
“是啊!我刚刚发现的。爸,我的右脚是不是也坏了?”我有点想哭。
“别急,等会儿吃过早饭,我带你到张公公家问问,没事的!”父亲一边努力掩饰他恐慌的表情,一边安慰着他难受的的儿子。
吃饭时,我们一家人针对我的右脚激烈的讨论了起来,讨论的结果是我患的可能不是小儿麻痹症,鉴于我的四肢都有点偏瘦,尤其是左脚,可能是营养吸收不良的结果。
吃完饭后,父亲带着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出发了。雨后的乡村小路被摩托车撵过后,总是有很多很深的小水沟,沟壑纵横。行人走在路上要特别很小心,一不小心就会踩进水坑,踩在烂泥上。有的地方实在没法走过去,行人只好从农民的庄稼地里踩过去。
在路上,因为昨晚下了一场雨,我们要走的路也是又烂又滑,糟糕透了!我怕自己走在上面会滑倒,弄一身的泥不好意思去见张公公,况且我也是个15岁的大男孩了,一身脏兮兮的会被路人笑的,想到这些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父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微笑地对我说:“来,儿子,爸牵着你。路太烂了!”被父亲的手牵着刹那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几岁的孩童时期,小小的手被父亲宽大又厚的手牵着,既温暖又有安全感,父亲的手给了我用不尽的勇气。只可惜现在的手已不再是小小的了,父亲没法把我的手全全握在手心了。
见到张公公,他依然是那副慈爱的表情。听完父亲的描述后,意外的是张公公没像以往那样摸我的脚,只是叫我给他看沉睡的大拇指,然后表情凝重地对父亲说:“还是带你娃娃到成都大医院去做个彻底检查吧!我也说不出他患的是什么病,但可以肯定的是,绝非小儿麻痹症!”
从张公公家回来后,父母就开始为去成都治疗筹钱,去之前父母做了最坏的打算。母亲说能动手术就动次彻底的手术,父亲也赞同。即使锯掉左脚也接受,只要让病情不再向身体其他健康地方蔓延就好!
我不敢想象我的病会严重到“非锯腿不可”的地步,我祈祷那只是上苍给我开的一个玩笑。我希望自己是营养不良。我希望去成都大医院检查后,医生能开出一种加强营养吸收的药物,让失去生机的左脚、右脚大拇指苏醒过来!
我们家没有殷实的家庭背景,为了筹到一万元,父亲四处奔波,走遍了亲朋好友。
有一天,父亲很晚才回来,回来后满脸沮丧,什么话也没说就跑到厕所去了。刚开始以为是父亲闹肚子,直到从厕所里传来隐隐约约身体撞墙的声音,才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害怕极了。慌忙叫来母亲,当打开厕所门的那一霎那,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颓废坐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男人,脸颊上两行泪是那么引人注目,眼眶湿润,红得吓人。他重重地用拳头撞击土墙,想把右手废了一样地用力。我不敢相信他就是我的父亲。
“你是怎么了啊?儿子还在旁边呢?”母亲走上前去,把父亲扶了起来。
父亲看见我呆呆的,瑟瑟发抖的站在他面前,说话了。带着让人撕心裂肺的哭腔:“儿啊,不是爸不给你治病,是爸没能力,爸这两天到处去求人,好话都说尽了,才借到五千啊!”
父亲说话的时候,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有的亲戚明明有钱,他会说没钱;有的朋友平时总会爽快地说“有事找哥们!”可是开口给他借钱时,他就不再爽快了;有的人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你;有的人他没钱,他会借钱帮助你;有的人你认为和他不熟,沾不上什么亲,但他意外地给你把钱送来。
一个星期后,我们三个人还是坐上了去成都的大巴车,留下妹妹一个人由奶奶照看着。带了六千元,父亲说我的病不能再拖了,先去把病治着,钱不够就向银行贷款,还不行就把房子卖了。
父亲总是安慰我:“儿子别担心,办法总是有的,有爸妈在呢!”
 
   去甲等医院确诊 '本章字数:190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05 10:19:38。0'
 
  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才发现原来公路可以修得如此高级,可以逃脱坐车的颠簸之苦。我的内心也跟着车窗外的风景变换着,不断的出现又不断的消失。忽明忽暗,一会儿绿色一会儿灰色,层出不穷的变换着,翻滚着。
到了成都,我们去了五叔家。五叔,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在成都打工已十来年的光景,都可以算是半个成都人了。在成都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只好投靠他们,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大巴车进城的时候,车窗外城市的繁华把我看得眼花缭乱,我以为五叔就在那繁华的市区某个起眼处。没想到父亲带着我们辗转了好几路公交车,去了三环路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感觉又回到了乡下。
看到我期盼已久的出租屋时,眼前的一切让我错觉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五叔的出租屋是在家乡随处可见的砖瓦楼房,除了几百米远处一个红绿灯外,感觉不到任何城市的味道。
各种生活用品本来就快把一个几平方米的房间挤满了,还要在里面煮饭、吃饭、睡觉、休息。旁边住是他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大姑。他们做铝合金生意的,玻璃和铝合金堆满了每一个角落,像田间的杂草一样,有缝就钻。整个出租屋给我的感觉就一个字??挤,当然还有简陋。
村里的人都说他们姐弟俩找了钱,在大巴车上我还幻想他们住的,应该是和电视画面里有钱人住的一样,有着简约而不简单,时尚而又典雅的家居风格。于是我悄悄地把心中的不解告诉了父亲。父亲的回答,让我似懂非懂:“傻孩子,你叔叔他们是在成都打工,不是在成都过日子,在外打工都是这样过的!我们农民工挣钱有几个容易啊!?”
第二天,因为只有五娘没上班,所以就由她带我们去托康医院。托康医院是昨天晚上叔叔姑姑们和父母商量的结果,托康力排众家。由于知识闭塞,连父亲也不知道成都最权威最好的医院是托康。
怀着即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毫不费力地到了托康,如果不是有五娘,我们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城市太大了,我们乡巴佬太渺小了!走进医院,被医院豪华大气的建筑震撼了。听姑父说这所是全世界单点规模最大的医院,是中国西部疑难重症诊疗的国家级中心。看到挂号门前的人山人海的人群,我心里暗自兴奋,来到这种大医院,我有救了吧!
我们惯性地挂了骨科门诊,9点钟挂到了号,要下午四点左右才轮到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找我们要去的诊室又找得好辛苦,一会儿上楼一会儿下楼,被护士弄得晕头转向。护士总是不耐烦的给你手一指:“那边四楼”“那边右拐”,若你不解想再问问,她就会操着成都口音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