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最后在我脖子上留下一个明显的红痕之后，整理衣服去上班。我站在全身镜前面看着脖子上的痕迹，他该死的吻那么高，遮都遮不住。随意扯出一条丝巾绑好，正准备出门眼角余光看到秦晋忘记带走的文件。
秦晋很少带工作回来，可见这个文件都多重要。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小心打开塑料文件夹，刚刚看到题目就已经让我呆在那里。市里要征收东海的厂区么？那东海怎么办，东海周边的那些工人住宅该如何？
我听到有人走过来，连忙合上文件放回原来的地方，装作没事人一样从文件后面的书堆中抽出课本刚转身就撞上回来取文件的秦晋。我揉揉鼻子，然后抬头看他。秦晋直接取过刚才的的文件夹：“送你去？”
我摇摇头拒绝他，秦晋也不勉强拿了文件就走。我看着那辆车消失在小区大门之后，随意将课本放大车篮里就踩着单车去学校。开学第一天其实没有课，有的时候认不到场都可以。我把单车锁好之后，抱着书改搭的士去老屋找夏小天。
秦晋的文件里显示市里打算在东海那个厂区建设新的开发区，要征地建设新的观光区，而秦晋似乎有意思投资这个项目。东海的厂地和东海员工的公寓楼都在征地范围你。包括以前东海的退休员工所住的地方。
我到的时候，夏小天正在做早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做饭，我们两人都属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在以前是如此。我没想到两年不见他竟然会回做早餐：“你会做早餐？”什么时候学会的？
“嗯，会一点。”夏小天将七分熟的煎蛋放到盘子上，“吃早餐了么？”
我愣愣的点头，毫不反抗的被他牵着坐到餐桌前，看着他熟练的再做一份早餐给我：“尝尝看，应该会好吃。”
我在他期盼的目光下尝了一口，竟然还真很好吃，相比王妈做得不相上下呢。我抬头看向他含笑的眼，然后默默将早餐吃完。夏小天见我并不排斥，也将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吃完。他吃东西的样子还是和两年前一样优雅，我拖着下巴看他等到他完全吃完了这才说出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夏小天正在洗盘子，他听完我的话抬头看我的时候笑得开心：“在你心目中，你哥哥我就那么无能？”他一边用干抹布将盘子擦干净然后放回架子上，“我早就得到新闻了。政府征地的确是有些麻烦，但是我看了一下补偿还是不错的。而且也不是说现在就拆迁，东海的区域毕竟太大，所以是最后的项目，在这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那一刻我仿佛有看到了那个哥哥，总是宠溺的笑着对我说：“一切有我，我们家晓璇只需要玩。”
他洗碗盘子走过来揉揉我的脑袋：“哥要去上班了，你要上课么？”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将走到客厅里将一个航空快递的信件给我，“我的导师给你写的推荐信。”
“这么快？”
“哪里快了，我一个多月前就跟他谈好，这算慢的了。”
我将文件从信封里抽出来，听到他的话之后抬头看向他：“一个多月？”那时间大概就是东海股东大会之后么？那个时候我……
“我们家晓璇，值得最好的。”他伸手摸摸我的脸，“其实有了这个你也不用上课，就等着转学而已，至于学校那边我来帮你办理。你要是觉得闷就出去外面走走。”他一边说一遍出门，临出去了还回身过来跟我说，“对了，你那个朋友叫齐崇是吧，他经常来找你。”我静静的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这一回是真的离开了吗？
可是，可是我……我将文件放到桌子上，慢慢抚摸上小腹。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以前我都有吃药，美女医生说我体质偏寒很难怀孕。自从上次被抢之后我没有闲暇的时间再去补一瓶，我也一直没有在意，总是以为不可能那么准确。直到今天看到那个红圈，那个红圈不仅仅是提醒我开学了还是提醒我已经过了一个月而我的月事没有来。
齐崇按门铃的时候我还在发呆，我迅速将那个文件放到二楼我的房间。夏小天估计找人回来清理了一遍，我将信封放到梳妆台下面带锁的抽屉里这才下去开门：“齐崇？”
“嗨，我听你哥哥说你回来了。所以……”
“啊？”我怎么觉得这话里有着我不知道的含义。
齐崇微微一笑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我想了想跟他说：“我们出去吧。”我转身走进房里拿挂在玄关的包，“我刚好要出去买些东西。”不管结果是怎样的总是要知道才好。
我跟齐崇来到市中心的百货商店，齐崇之前在这里打工，现在还是留有很好的员工关系。我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大学毕业，不知道找到工作没有。我瞄向位于二楼的屈臣氏标志：“我要去买些生活用品，你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我丢他一个人在露天的甜品店里，迅速跑上二楼。幸而齐崇是一个温柔的人，他本想跟着我来的，不过在看到我迅速跑向屈臣氏之后估计以为我要买一些特殊的生活用品所以又坐了回去。
我迅速扫过所有的牌子，想了想挑了一个据说准确率百分之九十九的，然后结算付钱再出来。齐崇还是坐在那里等我，只不过旁边多出了一个人。茶茶？她在齐崇身上装了雷达么？我走水晶楼梯下去，茶茶原本缠着齐崇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我下来原本灿烂如花的笑容立刻凋谢下去：“嫂子。”
我没反驳她，茶茶对我的称呼一年变个两三次，从姐姐、到那个死女人、还有目前这个新多出来的嫂子，从来没有坚持过一个多月的。齐崇听到她那么唤我，瞬间有些僵硬，连带着缠在他身上的茶茶又开吃小吃醋。
我趁着茶茶还没爆发之前问她：“你怎么会来这？”茶茶自从上次被秦晋惩罚一番之后对我是敬而远之，如果不得不见面也不会特别来惹我。今天倒是很奇怪，我总感觉她有一种有人撑腰扬眉吐气的错觉。
果不其然，茶茶扬眉一笑越发精致的脸上看着我身后说：“我来工作啊，有一个化妆品代言。哥哥也在哦。”她指向楼上不知哪一处，“哥哥在谈生意。”
秦晋也在，怪不得她肆无忌惮了。秦晋如果在，那就表示我不会跟他抢齐崇。其实就算秦晋不在我也不会，只是这个事实她怎么都认不清。我看着茶茶的笑容，有些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不过我还是顺着她的阶梯说下去：“那我过去看看。”我转头转而想齐崇，“你帮我茶茶回去？”
虽然不是真的，但是茶茶刚才喊了我那么一声嫂子，我就勉强配合她演这么一出姑嫂和睦的戏码好了。我没等齐崇同意，茶茶已经兴奋的将齐崇拉起来，我看着齐崇被茶茶拉走又是一对纠结到什么时候的小情侣。
“你不是在学校？”身后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到握紧包包。生怕里面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倒了出来。我转头看向秦晋，他身后跟了好一些人，似乎真的是来谈生意的样子。秦晋的脸色不是很好，袁让在他身后跟我做了一个表情，让我知道他似乎又遇到一些心烦的事情。相对于早上他出门时，秦晋此时的表情的确不明朗，现在还抓到我骗他，估计这事没完。
“嗯，今天没课，我就想过来买些东西。”
秦晋扫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不过我还是乖乖的连走几步走到他旁边。我觉得我已经被他训练出来他只要一个动作我就知道他要我做什么，完全反射性行为。我们在一群人的陪同下将二层逛了一圈。
N市发展很快，附近已经多出了许多的购物广场，装修新潮气派吸引了顾客。加上现在正是中午并没有那么多的顾客，我拎着包站在玻璃围栏边上等秦晋跟旁边的人说话，刚好看到工作人员将新一季的电影海报挂上。
最近3D这个东西非常流行，连带着所有的影片都向3D靠拢，连恐怖片也不例外。许是我看得太入神，连他们移动了我都没注意，等到袁让过来叫我，秦晋已经走到观光电梯旁边了。
我走到他身边，非常自然的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里：“想要看电影？”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说时，一旁有个人就已经开口介绍道：“如果夏小姐想要看电影的话，我们可以为两人准备特别的情侣房间，没有人能够打扰到两位。”
情侣房间？我看着秦晋有些趣味的表情，坚定的摇头：“不用，我有些累了。”那种地方绝对不是用来看电影的，对于秦晋这个总是喜欢在奇怪地方发、情的人来说，在那里看电影绝对到了后半段我就不用看了。
“其实，还挺有趣的。”
秦晋停在一个巨幅的海报面前，我看到上面的带血的电锯，心中一颤。他不会是想要看这个吧。
二十八
袁让最后救了我，他走到秦晋身边说等会还有一个会议要开。秦晋盯着那张海报看一会，手指在我空荡荡的右手腕上来说滑动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他收回目光看我一眼：“陪我去吧。”
秦晋最近很奇怪啊，他很少让我接触他的工作，因为之前我在一旁等他开会完等到睡着。不过我没反对的跟着他走，秦晋这次要开会的地方是N市的发改委。N市作为南方第一大城市，是国家指定的自治地区。基本上只要在政治方面不要脱离轨道，N市是处于天高皇帝远的状态。
所以发改委对于N市来说地位是很重要的。我料想这一次的会议大概和东海新区的建设有关的。秦晋手头上有大量的现金，加上他本身的关系，使得他成为市里的第一号投资人。基本上在招标之前就会先找上他询问一下，如果秦晋没有意愿那么再进行招标。
到了地方我才知道秦晋为什么揪着我不放，一定要让我过来，因为夏小天也在。我们到地方的时候夏小天正在和N市的市长聊天，两人同时看向这边。作为N市最年轻的市长，蓝世兴和秦晋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一见到秦晋就先上来跟秦晋握手，我借着这个机会脱离秦晋的手默默站到一旁。
目光穿过人群跟夏小天的对上，他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我垂下眼帘什么都没说，毕竟现在秦晋还不知道我和他关系转好的事情，我得瞒着。秦晋那边跟蓝世兴寒暄完了，转身过来让我在这里等一会，我乖顺点头。
既然夏小天也在那么我就没有猜错，这次的会议就是为了东海的那块地开的。我看着那个朱红的大门，确定就算我去听墙角也听不到什么。包包里装着我刚才买了却还没用的东西，我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起身走出去。
我照着说明书上面做，将手机设定到十五分钟之后响，之后就是坐在马桶上等着。如果结果真的是怀孕了该怎么办？带着孩子去读书，别说我能不能瞒着秦晋这件事情，我自己本身都没有那个能力。秦晋既然已经过来，就表示他对这次的新区开发案有兴趣，如此一来真的是一个头比两个大。
我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时钟，发呆到它震动起来才回过神。抓起放在一旁抽纸台上的验孕棒看，一条红线比较明显，还有一条隐隐若现。其实，电视里常常演出来，女孩子发现自己怀孕之后那么激动，我只是抽出纸将那个东西包裹得好好的然后重新塞回盒子里再放回自己的包包中。
怀孕了，虽然还不确定，但应该是如此吧。我一边洗手一边想道，现在该怎么办？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有些苍白，我果然还是被吓到，不管怎么装，面色是骗不了人的。我捧起水泼道自己脸上，然后抽出纸擦干净。这件事情目前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我抓着包包静静的想道，就算是夏小天也不可以。至于秦晋，他知道之后会不会要这个孩子？我真的要生下他么？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直到它暗下来之后我都没有注意。秦晋他们开完会出来我都还保持着那个呆愣的状态。他走到我跟前摸摸我的脸：“怎么又呆了？”
面前这个男人，我从来琢磨不到他的心思是什么：“要回去了么？”
“嗯，市长请我们吃饭。”他揽着我转身，我对上夏小天的目光。哥，我该怎么办？
我和秦晋的关系，在N市有很多种说法，秦晋虽然很少带我出席那些宴会，而他每次出席宴会身旁的人总是换来换去的。大概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使得很多人都以正牌夫人的态度来对待我。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是在大学的厕所里，那个地方真的是八卦聚集地。听完后付之一笑，秦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只有一个女人。不过似乎不止那些个八卦的大学生，就连秦晋周圈的人都这么认为，我默默的听着都不表态。
吃饭的地方选在了一个有政府背景的饭店，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吃饭的人并不多，加上夏小天在内也不过是七个。点菜的时候我没吭声，一旁的服务员倒是很热情的介绍说：“今天新到的甲鱼很好呢，来个汤么？”
“很补哦。”蓝世兴应了一句，似乎是有那么个意愿。
“难得两家合作，这么好的事情，难道要‘吃瘪’么？”桌子底下，秦晋一只手玩着我的手指头，明面上还是一派俊雅风度。我被他话中的内容吸引过去。
合作？什么合作？我瞄向对面的夏小天，他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对上我的目光之后微微一笑。是秦晋和他合作了么，我收回目光看鼻尖，对于他们最后决定吃什么并没有太关注。这种官员吃饭一般都大鱼大肉，我已经决定回去路上喝粥了。不过还是有几个我比较喜欢吃的菜的，汤也很是养生而清淡的那种。
蓝世兴最后喝醉了，醉眼恍惚的一只手揽过秦晋被他挡掉。剩下的几个人看秦晋的脸色不好，驾着蓝世兴走掉，一时间整个包厢里只剩下我、夏小天还有秦晋。我咽下最后一口饭，端起一旁的汤完的小口喝着。
“难得我们能够合作，希望合作愉快。”这是今天唯一一次秦晋主动举起酒杯，夏小天扫一眼我也一同将酒杯举起来：“我一向喜欢双赢。”酒杯在空中碰触，发出清脆的响声。看来我真的猜中了，的确是他们两个人合作，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在合作什么。今天不是来讨论东海迁场的事情么？
秦晋一口将最后剩下的酒全部饮尽，他的酒量一向很好，除了和老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喝醉，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连微醺都没有过。但是我记得夏小天的胃不好，他不能一下子喝那么多。我看着他也将酒杯里七分满的酒喝完，不免皱起眉头，待会要发短信提醒他吃药。
“晓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