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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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萍-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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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席慕容心惊不已:“还有什么?我们只是淋了场雨而已!”
“穷困!”宫拾屿淡淡一笑:“你不能不承认,穷苦是很可怕的病,它会加速你姐妹的死亡。”
“你……”席慕容被人一语说中要害,顿时语塞:是的,如果不是穷困,芊子的病早就好了,又哪儿会拖到今天呢?
可这种被人当面戳穿的感觉太难受,太难堪……
“前天你在这个房里,接受了一个男人的馈赠,却不知,你打算怎么还他呢,在下倒是想不到,姑娘可以为了她,做到这一步。”
“那是我的事!”宫拾屿到底知道多少事,这是席慕容永远也不会弄明白的,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要知道这么多,席慕容也是许久以后,才想到:那只是宫拾屿办事滴水不漏的原因。
大唐景龙年间的国运国事并不好,路有饿死骨是常有的事儿。
可能真的是运气不好,席慕容和欧阳芊子二人自打来到这儿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这个时候……杀手与官兵、强盗,或许真的是没什么俩样了吧!席慕容想通一半的时候,芊子也被宫拾屿治愈了,然后席慕容就全想通了。
但是……怎么与芊子说呢?这是一大难题。
因为到目前为止,她仍然不知道宫拾屿的背景、身份,甚至于除了姓名,别的是一无所知。
暂时不用担忧生活琐事,不用出去找活干,不用去捕鱼,不用……去想苦闷的一切一切。
坐在湖边欣赏荷花是一件让人很惬意的事儿。何况欧阳芊子又是大病初愈,席慕容与她二人能这么安心地坐下来就更是件享受的事了。
“阿霞,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宫拾屿?”欧阳芊子觉得好生奇怪,这回的阿霞,对待这个宫拾屿真的是太不一样了。
“没有的事儿。”席慕容也不知自己的心虚从何而来;“芊子啊,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男人在荒郊野岭看到一个女人在洗澡,又四下无人,那个男人又武功高强,你说……”
“那女人漂亮不?”欧阳芊子一本正经地道。
见席慕容犹豫,欧阳芊子道:“行了,别装了。我要是个男人,看见你在荒郊野岭洗澡,我不扑上去就怪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呀!”席慕容被说的脸红:“你不知道,上次我丢脸丢大了。”
“是危险大了吧!”芊子气不打一处来:“阿霞,这么说,你是要告诉我那个宫拾屿是个正人君子喽!”
“才不是……”
“才不是什么?”
“才不是他……看……看见我……”洗澡俩字被席慕容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芊子的眼神最易看懂人心,又何必说这毫无意义的谎言呢?
“如果是这样,那这宫拾屿不是心理有问题就是是真的不近女色。”欧阳芊子理所当然地道;“这就怪了,看他那样子,不像有身体和心理上的毛病的人呀,而且如果他不近女色,他刻意接近你干什么?”这确实是个难题。欧阳芊子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毫无武功的她们二人,会成为这江湖数一数二的杀手的眼中之宝——对付李健的宝。
宫拾屿的善心不只是救了芊子,还提供她们游乐的薪金,让她们一路挥霍,直往北上……
香山在今陕西境内,离汾河不远。
揽月宫矗立在香山半山腰,海拔有三千余米,直冲云霄。
在宫拾屿、席慕容和欧阳芊子到达香山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出发后的第十八天了,这就到了景龙三年七月二十四日。
这一路上的十多天,席慕容与欧阳芊子皆学会了骑马。一路上风土人情各异,但有宫拾屿这个走遍大江南北的武林高手在,也皆能一一知道。
只是宫拾屿这一辈子也就头一回这么迁就别人。他向来有迁怒于人的资本,但也知道抓住人的弱点以攻之:也就不知何故,这回他就是认定了欧阳与慕容二人能够完成他们兄弟要做的事儿!
所以他耐住性子一一道来,连他不屑一顾的某某大官、某某大侠、某处某人大孝、某人至情至性……等等他不耻的人与物也讲得头头是道,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恶来……
可这一路上欧阳芊子的沉默让人不解:席慕容不解,宫拾屿也不解。


 
 
 

  雨打萍  
 
初入揽月

 

 初入揽月
“会不会出事了呢?”宫邪沐在房中显得有些焦躁。
自从上次拾屿出门说要半个月才回来后,距现在都有一个多月了。
拾屿一向准时的。
但宫邪沐转念一想,又觉得以拾屿的身手应该不会出事。
况且他脾气虽不好,但一向不爱管闲事:定是有别的事儿耽搁了!
听到宫人说拾屿带了俩个女人回来却直往大殿,宫邪沐忍不住当场就笑开来:宫拾屿一向嫌女人是麻烦,从不会与女人主动套近乎,更别说把外面的女人带回来——他只会把这里的女人弄出去。
但是:直往大殿?
这时的宫邪沐根本不会知道:正是这俩个女人,改变了他们兄弟的一生。
宫邪沐出门时遇到了夫校,他不加以理会,继续朝大殿走去,他急于知道宫拾屿这回卖得什么关子:不是说有对付李健的法子了吗?难道他真的没有将办法实施?可惜夫校偏偏不放过他:“少主,老夫听说,拾屿回来了?”
“夫校,你不要不知死活。”宫邪沐抽了原典的剑抵在夫校的脖子上:“你听好:少假惺惺的,不然,我早晚杀了你!”
“你不会!”夫校用一根手指拨开剑尖:“老夫来了有近二十天了,你不也还留着我的命?你待会儿告诉拾屿一声我来了就行了,告辞!”双手一揖,夫校飘飘然而去,心道:杀了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但是,夫校很快就不因这件小事而不愉快了,因为拾屿要回来了。
这宫家老二可比老大顺他老头的意多了!
宫邪沐直到走近大殿才平息掉心中的怒气:毕竟是自己的老师,何必太认真呢?况且,除了“他”和自己,便只有夫校与拾屿走得近些……然后,他看到了那俩个女人;俩个不懂礼数,目空一切的女人。
在她们跟着这个叫宫拾屿的白衣男子到达这座香山山脚时,欧阳芊子的心一直在问自己:“我们这样做对了吗?”席慕容一直要她向她保证她不会去当杀手,她的回答总是一定不会。
可是……宫拾屿,他装得再好,再淡然,他眼里的冷漠是骗不了人的啊!
他就是个杀手!
记得路上有俩父女乞讨,芊子没有伸出援手,慕容便去帮他们……结果三人皆被人抢了东西,那俩父女摔得很惨,阿霞也摔了一跤,倒是宫拾屿假惺惺地区扶了阿霞一把,欧阳芊子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一切的发生:这儿,就是个弱肉强食的野蛮社会,我——欧阳芊子再也不要做被人欺凌的那一个。
宫拾屿冰冷的眼神刺进了她的心底……他说:那一刻的欧阳芊子,有主宰那些抢那俩父女钱财的气势。但是可惜:“即使去抢,能力却不够,就会像那些抢那俩父女钱财的混混一样,又或许会更惨。”
就是这句话,坚定了她上山的信念。
她决定: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她也要去闯上一闯!
而欧阳芊子唯一庆幸的是,经历过了这么多事,她的阿霞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单纯可爱——如初!
她是她所要保护的人。
一个人一辈子总要有个奋斗目标才好。
大唐对欧阳芊子而言是如此地陌生,除了阿霞,她不知道自己要奋斗些什么……
香山很高,也很大。
光是从石阶上爬上去就花费了近三个时辰(六个小时)。
累得她们将近虚脱。
大门上,挂着气势磅礴的三个大字“揽月宫”。
但没想到只里面竟会有如大型礼堂那般大小的大殿……阴森空洞……
宫拾屿一直没说过他是谁,而这时欧阳芊子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低估他了。
如此大型的组织、宫殿、门徒,他们一行三人却畅行无阻!
就像戏里拍的一样:前面是台阶,上头有一主座,还有一个旁座。
眼看着宫拾屿一步步拾级而上……直到走向离最高位还有两级时转向了旁坐——落座!
只见一下子,大殿的四周“腾”地十几声,冒出许多燃烧的火盆来——那些燃烧旺盛的火盆,用三根木棍支撑着,火花四溅……但是揉着眼睛还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些火盆……是银的?
她们站的地方周围一下子出现了俩三百人——齐跪于地。
那个台子那么高,她们看不清宫拾屿的脸,也忘记了来时的路……
愣愣地看着众人对不知何时上了主座的人参拜,然后各自交差领命,再退出大殿,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似乎没有人意识到宫拾屿的存在。又或许是意识到了却无人理会罢了。而主座上的人,年轻到令人惊讶:不到三十岁!
末了便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主座上的人也没有离开。
“主君”二字太狂妄,又是“主”又是“君”,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里,未免过于猖獗。又或者:是他们本事太好,天高皇帝远,无人能管罢!
宫拾屿缓缓地站起来,毫无感情地道:“大哥。”说罢一揖。
主座上的人也缓缓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道:“拾屿,她们,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俩个女人?”
席慕容对于这句话的反应是皱起眉来: “俩位大哥,你们站那么高,不冷不?”
“这会儿知道叫大哥了?”宫拾屿失笑:“慕容,你倒是很识时务!”
“不当我大哥,难不成当我小弟?反正你说过会照顾我们姐妹的。”席慕容巧笑嫣然。
宫拾屿笑而不语。
主座上的宫邪沐生出了好奇之心:“拾屿,怎么,不介绍下吗?”
“有人建议我们下去。”宫拾屿一步步走到她们面前:“慕容,现在我们下来了,你有什么话要说。”
“第一件事当然是介绍了,你好,我叫席慕容,这是我师姐:欧阳芊子,以后,请多多关照。”席慕容郑重地向刚才坐上头的人道。
接着又道“宫拾屿,这个,是你大哥?”她明媚的笑脸,是别人抵挡不住的诱惑,而欧阳芊子只是躲在她的身后,在这个灰暗的角落里等待她将她介绍给别人,或者将别人介绍给我,然后她才会去与之发生交集……
“我大哥,宫邪沐。”宫拾屿似乎有些冷淡,对宫邪沐也不算敬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那宫邪沐一直在浅笑,达不到眼底的浅笑,远比宫拾屿用冷漠装扮自己来的难以琢磨,是个深沉的人。
欧阳芊子叹了口气,坐在石阶上抱怨道:“阿霞,好累。”是的,好累,这些人情世故,这些与人的相处之道,如此难!
他们兄弟,轮廓长得有些像,只是宫邪沐长得更成熟老练罢了。
这下她们终于知道宫拾屿是谁了:江湖神秘地下杀手组织揽月宫主君宫邪沐唯一的弟弟。
“拾屿难得有朋友,本座叫人安排俩位姑娘去休息。”宫邪沐自始自终都是这样居高临下却恰到好处地友好着。
“要先洗澡。”席慕容开心地要求着。
“当然。”宫邪沐笑言:“慕容姑娘好生活泼的性子,可要赖得住寒舍的寒酸才好。”
“不会不会,怎么会寒酸呢!”席慕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走吧!”宫拾屿扬起手。
“干什么?”好奇。
“不是要洗澡休息吗?”宫拾屿淡淡地。
“哦,好啊,走。”体贴地拉起芊子的手,慕容友好地对宫邪沐一笑:“他大哥,我们走了,再见!”
 
作者有话说: 这话很真实了,本人学的就是国画
 
 
 

  雨打萍  
 
揽月另有他人在

 

 揽月另有他人在
当宫拾屿忙完一切回到卧房时,夫校已经备好酒菜在等着他了。
“少主!”夫校笑道。
“先生?”宫拾屿难得真诚地开笑脸:“你来了?对了,我爹怎么样?”
“少主放心,主君一切都好,就是挂念着少主。”
“爹挂念我是有的,但我保证,他更担心大哥,只是他们俩一样的臭脾气,都像驴一样倔罢了。”宫拾屿坐了下来:“对了,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老夫就不能是想念少主?”夫校半真半假地道。
“先生玩笑了!”宫拾屿淡淡答道:“先生,是爹有什么话带给我吗?”
“是的。”夫校别开眼:“主君要你早些回去,不要管你大哥的死活,他这是咎由自取,你也帮不到什么忙!”夫校见宫拾屿脸色变得难看,便道:“这是主君的原话!”
“住口!”宫拾屿厌烦地道:“这种口信,你也带?”要不是你是夫校,我就一剑结束你……
“好好好,不说这事儿了。”夫校做了个安抚他的动作:“你带回来那俩个丫头,是准备干嘛?”
“那还用说?当然是让她们去杀李健,杀了李健,让大哥早点回家,省得你们老拿这些话来激我!”
“你呀,就是不开窍!”见宫拾屿的怒气消了些,夫校也不想再提:“好了,来,我叫人准备了几样你爱吃的菜,吃点吧!”
宫拾屿无奈地瞪着夫校良久:“好,吃菜,喝酒,不醉不归!”
“老夫舍命陪君子!”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宫拾屿嘀咕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宫邪沐看着阮美璐忙碌的身影:整理床铺、准备衣物、收拾茶具……宫邪沐将手中的书放下,左手的五指开始轮着敲击着桌面,轮着轮着次序也乱了……
“美璐。”宫邪沐开口道。
阮美璐心里一惊,放下手中的被子:“您是否要安歇了?”
“嗯!”宫邪沐走到床边:“是要安歇了,而且!”他突然地将阮美璐搂在怀里:“今晚,你也留下吧!”宫邪沐紧紧地搂住她。
他很少与她在一起,有时候一个月也不会有一次,却天天见面。他总是想:为什么不是潇书呢?如果她是潇书,他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也不会去看别的女人一眼……可她不是……
但尽管如此,宫邪沐对阮美璐也是十分温柔的。
可他发现:今天的阮美璐与平常不大一样:每一次,她都会很紧张,可是今天,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任由他抱着!
“怎么了?”宫邪沐轻声道。
“没有。”阮美璐欲言又止。
白天,主君竟然叫自己亲自去招呼那俩个女孩子。
二爷更离谱:竟然任由她们胡乱地叫他——宫拾屿的全名,还亲自领着她们四处参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明白。
只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种一成不变的日子可能要到头了。
不由得,阮美璐竟从心底感到一阵欣喜。
但是自己千万不能表露出来,否则主君肯定会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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