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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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相逢-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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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名,还是因为华陀曾用它制过麻沸散。
没走多久,唐瑀惊喜地发现离自己几丈远的地方,立着一株白中略带紫色的花。
“溪儿看,这株就是曼陀罗花!”
丁溪看着它,不禁感叹道:“挺漂亮的一朵花,只可惜它有剧毒。”
唐瑀道:“找到它,李大哥或许就有救了。”
“对了,瑀哥。听你说过,你那位结拜兄弟中了这种花的毒。可这种花根本不是长在京城那儿的,那肯定是有人专程来这里采了花,然而回去炼制毒药害人。这家伙真是罪大恶极。”
唐瑀沉思了一会儿,道:“你说得有道理。华佗的医术失传后,由于对曼陀罗花的药性不是太清楚,一般的大夫是不敢用这种药的,自然曼陀罗花的药用功效也不那么受落。如此看来,京城里应该有高手,暗中配制曼陀罗花的毒药,供给东厂杀人之用。不过今天暂时别管那么多,找到曼陀罗花的解药才是最重要的。”
丁溪道:“那怎样才能找到曼陀罗花的解毒药?”
“你看!”
唐瑀指着长在曼陀罗花周围的杂草道:“这些杂草能够生长在曼陀罗花旁边,就一定能够抵御它的毒性。说不定这些杂草当中就有曼陀罗花毒的解药呢!”他拿着镰刀,小心翼翼地割下那些围着曼陀罗花的杂草,放进竹篓里。天气炎热,唐瑀很快整个额头都是汗珠。丁溪拿出手绢,轻轻地为他拭去汗水。唐瑀抬头望着丁溪,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起初他不愿丁溪跟着自己来这里受苦,可现在突然又觉得,能够天天与她相对,总比在京城的时候,要隔着一堵高高的围墙,自己一个人在墙的另一头痴痴地想着她要好得多。他的傻笑,也许是在享受着这意想不到的幸福的同时,由心底里萌发出来的一股喜悦吧。
丁溪脸红了,道:“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色迷迷地盯着一个姑娘家。这样的话人家会害羞的。”
“如果你会害羞,又怎么会三番四次地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你……”
“哎哎哎,可别生气嘛!是我先喜欢上你的,那你满意了吗?”
“不是!”
“那是你先喜欢上我的,满意了吗?”
“啊?这——当然不是啦!”丁溪一时口快,知道输了嘴巴亏。
“好啦!好啦!”唐瑀突然亲了她脸颊一下,道:“别再为谁先喜欢谁争持下去了。你对我的心意,我怎么会不明白呢?这里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采完药就得马上离开。你不要再淘气了,还是先解决正经事再说吧。”
唐瑀收集完各种杂草,正想离开,旁边的草堆里有东西在窜动。丁溪吓了一跳,马上伏在唐瑀怀里。过了一会儿,草堆里慢慢爬出一只小兔子。
“哎呀,好可爱的小兔啊!”丁溪高兴地叫起来。
可小兔子竟然朝着曼陀罗花的方向走去,并且咬了花茎几口,细细咀嚼起来。丁溪急了,嚷着唐瑀道:“瑀哥,你快去救救小兔子。它吃了曼陀罗花。它要死啦!它要死啦!”
唐瑀松开搂住丁溪的手,捡起一根树枝上前驱赶那只兔子。兔子一惊,向周围逃窜。唐瑀看准方向,扔掉树枝,两手朝前一扑,兔子就乖乖地落在他的掌心窝里。他小心地抱起小兔子走到丁溪面前说道:“溪儿,我捉来小兔子送给你了。”
谁料丁溪竟然哭了起来。
“瑀哥,小兔子快要死了。它中了曼陀罗花的毒,快要死了。呜……”
唐瑀看着这只乖巧的小兔子,不久就要告别人世,心里也开始难过起来。
“我们还是带上它吧。就让我们照顾它这段最后的时光吧!”
丁溪含着泪点点头。
两人下山找回了马车,便赶紧离开。丁溪伤心地抚摸着小兔子的毛,自言自语道:“小兔子,姐姐唱一首歌给你听好么?你听着歌儿,慢慢地睡吧!”她用颤抖的声音,哼起了一首山东民谣。唐瑀拉住缰绳,转过脸看着她。
“溪儿——”
丁溪没有理会唐瑀,只是专心致志地继续哼着她的歌谣。
还是不要打扰她吧——唐瑀这样想着。
“驾——”马车又继续前进了。
马车里头,丁溪抱着小兔子哭了一遍又一遍,小兔子的毛几乎都被她的眼泪弄湿了。也许是药性发作了,小兔子不停地拽着脚。她看到小兔子痛苦的样子,哭得更厉害了。虽说小兔子让丁溪伤心,其实唐瑀一直听着丁溪接连不断的哭泣声,更伤心的还是他。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小兔子拽了一阵子脚后,居然活泼起来,把头在丁溪的怀里探来探去。丁溪惊呼起来:“瑀哥,小兔子没事啦!”
唐瑀收住马缰,到车里一看,小兔子果真安然无恙,看样子像是肚子饿了,在到处找东西吃。
“怎么会这样呢?”唐瑀不禁自己说起话来。“曼陀罗花的毒性峻猛,中毒者一个时辰就足以毙命。刚才小兔子把花茎咬下来吃掉,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这太不可思议了。”
丁溪道:“莫非曼陀罗花的茎本身就是解毒药?”
唐瑀摇头道:“不会的。曼陀罗花全株各部分毒性相仿,解毒药哪有可能在花茎上?而且小兔子只咬了花茎,如果花茎上的是解毒药,那么小兔子从来就没有中过毒,哪谈得上解毒?从现在小兔子的状况来看,好像它体内的曼陀罗花毒已经完全化解。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花茎之上,而是小兔子自己本身。或许小兔子天生就不怕曼陀罗花的毒!”
丁溪眼睛一亮,用手擦了擦眼泪,兴奋地说道:“那小兔子身上会不会就有曼陀罗花毒的解药呢?”
“这一点或许有可能。曼陀罗花毒能溶入血液之中,解毒药有可能是小兔子的血。又或者如果将来找到解毒的配方,那么小兔子的血很可能是药引。总之,现在让人最感到高兴的是此毒并非无药可解。”

唐瑀心里不停地叫唤着:李大哥,我们终于找到一线希望了。
然而,秦铁心曾经说过,坐拿草就是曼陀罗花毒的解药。可李凡服了坐拿草,却一点好转都没有。想到这里,唐瑀回头看看竹篓子里采来的草药,其中没有一样是坐拿草。这些都是他之前从没有见过的野草,能否解除李凡身上的毒,理想和现实还有着一段距离。秦铁心为了解毒,自己也费尽苦心,这一点或多或少又打击了唐瑀的自信心。
“瑀哥,我有点饿了。咱们不如去找点东西吃吧。”经丁溪这么一说,唐瑀倒也觉得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响。
“好吧,咱们这就去摘些果子吃。小兔子就由它待在马车里吧。”
唐瑀和丁溪走进了路旁的一片树林里。这里野果倒是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哪种能吃,哪种不能吃。唐瑀道:“溪儿,你自己别乱摘果子。待我辨得哪种能吃的,你才去摘。”丁溪点点头。正说着,一株挂满褐色果子的树出现在眼前。
“溪儿,快来这边。这果子好吃!”
丁溪看着这些陌生的果子,一时叫不出名字,便问唐瑀。唐瑀笑道:“这种果子叫做猕猴桃,在京城很难见到,因为它只长在南方,要想运到京城里就得劳师动众,恐怕只有皇帝才吃得了。你再想想看,你们丁家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有钱人家,连你都没吃过,足见它珍贵了吧。”
丁溪见这猕猴桃表皮粗糙,摸着又十分扎手,有点儿不相信这东西能吃,便说道:“瑀哥,这果子真能吃吗?”
“来!”唐瑀用随身带着的小匕首,轻轻挑开猕猴桃的一层皮,当即露出鲜绿色的果肉,让人垂涎三尺。丁溪叫了起来:“哗,原来里头是这副模样。”
唐瑀把一只去了皮的猕猴桃递给丁溪。丁溪一咬,那酸中带甜的滋味乐得她连连叫道:“好吃!好吃!”
唐瑀自己也摘了一只,一边吃一边说道:“这猕猴桃不仅好吃,而且还可以入药,有清热利水的功效呢。咱们多摘一些留在路上吃!”
纵使猕猴桃有千般美味,也难比丁溪此时心中的甘甜。她想:自己饱读诗书,可说到见多识广,就远远比不上瑀哥。最初一直担心着,这漫长而又艰辛的历程会很难熬,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趣味盎然。吃野果虽然比不上家里的山珍海味,但是却有着山珍海味所不能带给她的温存和幸福。
附近传来“滋——滋——”的声响,丁溪听了有点害怕,对唐瑀道:“瑀哥,这声音好怪,让人毛发都竖起来。”
唐瑀也觉得势头有点不妙,道:“溪儿,咱们快走吧。”
“啊……”丁溪尖叫起来。原来一条大蟒在树枝上盘着,头朝着下方不停地吐着舌头。一听见丁溪的叫声,立刻向她扑了过来。大蟒体形虽大,可动作是十分灵敏的。说时迟那时快,大蟒已经把丁溪的双腿紧紧地缠住,并不停地收紧。
“瑀哥,快救我啊!”
唐瑀心里其实十分害怕,但现实不给他害怕的机会。他鼓起勇气,使劲向丁溪招手,叫她不要呼叫,也不要动来动去。被一条大蟒缠住,试问有谁会不怕的。可丁溪却因为害怕,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倒在地上。唐瑀拔出匕首,轻着脚步走近丁溪,看准大蟒头部靠下几寸的地方,猛然扎了下去。那大蟒痛得死去活来,因为受到攻击,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丁溪肩膀咬过来。唐瑀没有料到它会有此一着,原本是想拔出匕首准备再插一刀的,虽见大蟒向丁溪咬去,但出刀的势头已经止不住了。结果,大蟒一口咬在丁溪的肩膀上,唐瑀的匕首也插在大蟒的身上。大蟒的头虽小,可一张开口,足可以将一只活鸡吞下肚子里去。它的嘴里长着一种倒钩子模样的牙齿,只要被它咬住,一般很难逃脱。顿时,丁溪的肩膀上血如泉涌,鲜血把她的衣服都染红了。
疼痛加上恐惧,教丁溪的眼泪哗哗直流。唐瑀挥着匕首不停地往大蟒的要害处猛扎。过了一会儿,大蟒好像不怎么动了。
“瑀哥啊……瑀哥……”丁溪一边哭一边不停叫唤着。唐瑀松了一口气,道:“呵——,它大概死了。”
“可它怎么还不放开我啊?”
“它在垂死的时候把身体绷紧了,当然不会把你放开。”
唐瑀用匕首把大蟒割开一段一段,这才把丁溪解救出来。偶尔大蟒的身体动了一下,都吓得两人身体一震。看着被割成一段一段的大蟒,唐瑀不禁用手盖住眼睛,一下子坐到地上,真不敢相信刚不久之前,他和丁溪还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着。
“瑀哥,我的手流血了!”
唐瑀拿来一些猕猴桃的叶子,将它撕成一片一片,再用手揉烂,敷在丁溪的伤口处。又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给她包扎好。
“瑀哥,这能行吗?”她的眼睛眨了一下,眼泪顿时又像断线珠子一样往下掉。
唐瑀用手轻轻拭去她脸庞上的眼泪,安慰道:“不用怕。刚才我还忘了告诉你,猕猴桃的叶子可以止血呢!很快你的伤口就不疼了。”
丁溪把头埋在唐瑀怀里,道:“瑀哥,我好害怕!你要保护我啊!”
唐瑀抚着她的背,道:“溪儿不要怕,没事儿了。你的眼泪可真多呀。瞧,才一眨眼功夫,就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咱们出来这么多天,你数数自己哭了多少遍。女孩子家爱哭这是平常的事,可也不能老是哭啊。你的眼睛这么大这么漂亮,如果哭得眼睛瞎了,可多可惜呀!”丁溪伏在唐瑀怀里,又听了他的安慰,慢慢就止住了哭泣。
“好了,咱们也别在这里待太久了。”唐瑀扶起丁溪,一步一步地往大路方向走去。可事情好像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围又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唐瑀一手握住匕首,一手搂紧丁溪,两个人屏住呼吸,静静地凝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刷!刷!刷!
四周霎时跳出三个形容丑陋,□的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铁叉或石杖。他们看见地上被砍成一段一段的大蟒,纷纷伏倒在地,对着尸体号啕大哭;又用手蘸起地面上的血,往自己的脸上涂抹。丁溪看着这些人奇怪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唐瑀突然意会到形势不妙,拉起丁溪的手叫道:“溪儿快走!”
怪人看见他俩想逃跑,像疯了一般向他们扑来。唐瑀手里只有一把短匕首,根本没法抵得住怪人手里的长兵器。就在此刻,一根石杖已朝着唐瑀左肩砸下来。唐瑀连忙往旁边一闪。怪人使出石杖时花上了浑身的劲头,这一杖虽打空了,却径直砸到地上,发出一声打雷般的巨响。唐瑀迅速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朝怪人脸上打去。怪人想用石杖抵挡,但为时已晚,唐瑀的树枝已经打来,正中他的眼睛,痛得他蹲在地上呱呱地叫。
唐瑀回头,却发现不见了丁溪,只听见她的呼喊声。他朝着声音的来向追去。原来另外两个怪人把丁溪抓走了。那两个怪人看见唐瑀追来,便把丁溪扔到一边,恶狠狠地向唐瑀杀来。
唐瑀曾经和于谦的部下一起操练过,虽学不到什么好武艺,但基本的搏击之术还是学会了一两手。怪人手里拿着刀,而唐瑀纵使有小匕首,也形同赤手空拳。从力量来看,唐瑀也敌不过他们,只好这里一躲,那里一闪,应付怪人的攻击。两个怪人一连攻击唐瑀十数次,都一一落空,觉得有被耍的感觉,于是恼羞成怒,扯开嗓门大声哮叫,再次挥起大刀呼啸而来。两个怪人夹住唐瑀厮杀,唐瑀渐渐难以招架。不过由于怪人求胜心切,每出一刀都用力迅猛,反而给了唐瑀一线生机。其中一个怪人举刀砍来,让唐瑀躲过,竟砍到另外一个怪人身上。那人当场伤口喷血,摔倒在地。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怪人要对付了。他与唐瑀纠缠了好一阵子都取胜不了,转而把目标瞄准丁溪,举起大刀向她砍去。丁溪慌忙躲闪,可她毕竟是个弱女子,躲得一下躲不了第二下。怪人的刀砍不中,立即踹出一脚,踢中丁溪小腹。丁溪倒在地上,怪人随即举刀砍下来。丁溪料想这次死定,可定神一看,唐瑀正从怪人背后制住他的双臂。怪人左右猛拽,想甩开唐瑀。渐渐地,唐瑀体力有所不支,心想:如果继续和怪人消耗力量,肯定是自己先倒下的,那么丁溪就危险了。他顺着怪人使力的方向一推,两股力合成一股力,竟将怪人甩出几丈远,撞在一棵树上。
“溪儿,你没事吧,咱们快走!”唐瑀扶起丁溪,正想转身逃走。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丁溪的眼睛突然闪出恐惧的目光,大声呼道:“瑀哥小心!”
唐瑀回头一看,只见怪人举起刀正从空中劈下来。这千钧一发之间,已经容不得有任何考虑。他紧紧搂住丁溪,毅然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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