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君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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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与君往-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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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嘿嘿笑着,回道:“回公主,奴才倒才给太子爷去办事,刚从宫外回来呢!方才在宫门口碰见良娣宫女,也说奴才一身汗。奴才这不是全力效忠主子嘛!这不,给您送东西来了。”
画晚道:“你就贫嘴吧,不过——你刚才说的人,是——苻郡王妃的宫女?”
小太监点点头,“是啊!不过现在是太子良娣啦!也是奴才的半个主子呢……出大事了!”小太监说到一半,忽然惊慌的哆嗦起来,画晚一皱眉,“好好说话!”
小太监一咕噜跪了下来,画晚看了一眼双双,让她退了下去,双双掩门下去了,她对小太监道:“说吧。”
小太监跪在地上,“现在想来,真是不对劲,说是让身边奴婢出去有事要办,奴才也就没怎么注意,可……那宫女镯上带的,分明是萧良娣之物啊!”
“什么!”画晚立刻站了起来,小九沉眉道:“阿姐,别激动。”又转向问那小太监,“这事还有谁知道?”
小太监想了下,摇头回道,“没,没……奴才进宫第一个就到宸阳宫来了,太子那都没去过。”
画晚点了点头,“做的好,你现在回去,不要声张,任何人都不要说,特别是太子妃,我会把她带回来的!”萧阮浣私自出宫,这可事关重大,自己出去,皇宫当真那么好回……画晚紧紧抿住了嘴角。
小太监磕着头,带着哭腔,“奴才这就回!”
画晚训斥道:“哭什么!给人家看吗!”
小太监擦着眼泪走了,画晚扭头一看,匆忙的视线对上从内室走出来的延歌,延歌拉起她的手就往里头走,一边跟小九吩咐,“宫里你照应着点,我和你阿姐速去速回!”
小九轻颔首,掩去眉目慎重,“明白。”
延歌朝他点了个头,拉了画晚走了。
画晚莫名,“你这是去哪儿?”
“去追人。”延歌推开内室水墨画,墙壁一转,诡异的出来一条黑漆漆的道来,画晚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延歌往前走了几步,在墙上取了火把,燃了火,漆黑的洞一下子亮了起来,台阶深不见底,画晚愣愣地道:“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还有暗道。”
“来就是了,应该还能赶上。”延歌往前走着,止了脚步,伸出修长骨感的手来,画晚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两人往暗道深处走去,身后的光亮消失了,那扇墙壁重新关了起来。
画晚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原来自己的卧室有暗道,还是通往宫外去的,那岂不是……会莫名奇妙有人出现,太恐怖了,画晚忍不住抖了一下,延歌回头斜了她一眼,“有时候胆小的像麻雀,放心吧,这个暗道只有我和孝宣帝知道,高欢也不知道。”
暗道很黑,只有延歌手里的火把,火光熊熊的照亮眼前,画晚下意识的把身子贴近他,另一只手也轻轻抱着他的胳膊,“这密道是谁设计的……该不是皇上想出去玩的时候……”
“有那么幼稚?不过,大概历代皇帝多有试过。但一开始的作用不在这,不然,棋都的机关师不会答应来此修建这条密道。来——往这边走。”延歌拉了一下她的手,又转了弯,画晚跌跌撞撞跟着他的脚步,心下思掠,也是,不会是真的为了玩而建造的……那么,难道?
她看着周围,这个密道,是给万不得已时,逃命用的?
可是……为什么会设在宸阳宫呢?
延歌先跳出的暗道,伸手一把拉了画晚出来,画晚看了看四周,已是晋阳城内,这个地方是,马场!
延歌拉了一头马出来,两人驾了马便行,路上,画晚看着颠簸的夜景,忽然问他。
“延歌。”
“恩?”他此刻眼光四方,面目见难有的沉凝。
“为什么你会愿意帮这个忙呢。”
身后的延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与苻怀瑜有些交情,断不能让他妻子再受人所害。”
画晚迟疑了一下,“……你是说苻郡王么?”
“恩,骁勇将军。苻怀瑜。”
画晚抿了抿唇,想起方才延歌在宸阳宫所说的话,不由得问:“可是,你怎么知道这次一定是陷阱?”
延歌嘴角一丝笑,“有什么能让萧阮浣不顾一切的出宫?毫不考虑前因后果?你该知道。”延歌看了画晚一眼,她果然双眸空明,早就明晰,听此话,眸中也黯然了几分,延歌继续道:“这次的战报来的很快,他活着的几率非常小,再者而言,就算碰上了什么事。苻怀瑜也绝不会是会让他的妻子以身犯险的人。”
苻怀瑜遗体运回晋阳之时,几乎没有人怀疑,认定了这便是苻郡王。会怀疑的,大概,也只有希冀他还活着的,因此才会受骗出宫,比如——萧阮浣。
“不如说大男子主义。”
“不如说你们女子傻,这样就被人骗了出去。”
画晚虽不服气,但也明白此中道理,这个当口,是最不该。可嘴里还是忍不住嘟囔了句:“那是因为……心里心心念念惦着啊。”
延歌没再说话,只是策马狂奔。

第一百九十一章 美人泪
他们在晋阳城找了一遍,都未找到萧阮浣,只听小太监口述萧阮浣穿的是宫女宫装,应是很明显的,却一路没有踪迹。若不是此事不能声张,早就让侍卫一起去找。如今只有他们二日及时找到萧阮浣,希望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两人驾马至了西郊,四处无人,延歌皱眉道:“再去前面看看。”
“等等延歌!你有没有听见!铃铛声!”画晚忽然叫起来,黑眸睁大,身后的延歌一夹马肚,马儿跑得更快了,他的琥珀眸在幽暗的夜色下似乎绷紧了一丝,“我听见!”
树林之中,轻轻的铃铛声随着微风络绎不绝,好像湖水,一波波的,如同涟漪一般,响起。眼前是一片废墟的景象。到处是被砍倒的,或是枯萎的树木。
延歌与画晚两人翻身下了马。
她快步往前走去,在那片废墟中,找到了一身宫女装束的萧阮浣,画晚看着那个身影,静静停下了脚步,那个女子弯着腰,那个被称为华云第一美人的闲淡女子,蹲在废墟之中,身影,这样的憔悴无助。
夜风将她的面纱和手中的铃铛随风吹起,吹响,画晚慢慢走过去,“郡王妃……”
萧阮浣愕然的抬起头,看见画晚,随即苦笑了一下,轻轻扭回头,闭上了眼眸。
画晚低了声音,“跟我们回去吧。”
萧阮浣摇了摇头,“怀瑜他,会来的。”
画晚轻轻的说,“苻郡王已经过世了,他不会来了。”
萧阮浣摊开手心紧握的铃铛,花絮随风飘荡,声音带着一点沙哑,“这是临行前,我送他的,他说,一定会带着这个,好好回来……”
那双眸里,有对以往无尽的怀念,画晚蹲下身,去握她的手,“苻郡王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也已经安葬了。姐姐,你如此聪慧之人,难道还不明白,这是陷阱吗?”
萧阮浣双肩发颤,眼泪滚烫的低落下来,“我不信他死了,怀瑜不会死的……”
她认真的看着画晚,说她的怀瑜不会死。画晚怔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说不出话来,她想起苻郡王葬礼之时,萧阮浣正值昏迷,高欢将她带入东宫之中,在夫君下葬之前,她都没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醒来,却变成了太子良娣……
画晚低头看她手心所握之物,抬眸,“这铃铛,是谁给你的?”
萧阮浣不语,只是无声流泪,画晚握着她的手,很缓慢的说:“我们带你去看苻郡王好吗?”
萧阮浣募得睁大眼,仓皇的看着画晚,画晚扶起她来,坚定的说:“我们带你去看苻郡王。”
林荫属下,月色当空,两个身影站在树下,看着不远处,宽广巨大的陵墓,萧阮浣的眼泪,在看见墓碑上一大堆赐号中苻怀瑜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绝的往下掉,那么的疾。她大声叫他的名字,“怀瑜!……怀瑜!”直到声嘶力竭,眼眶通红,画晚静静的看着,时光持久,那个睡在坟墓中的人,不会再醒来,再看他深爱的人一眼。
这,就是注定了的事实,他们谁也没有能力改变。
萧阮浣跟着画晚和延歌回宫的时候,已经没有声音了,欺静的好像晋阳郊区的夜空。
延歌将他们送到了密道口,他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萧阮浣,“做出这样的事情,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这何必呢?”
萧阮浣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延歌!”画晚皱眉,延歌扭头看他,琥珀瞳是深不见底的湖心,“我说错了吗?你们女人哪天不意气用事就谢天谢地了。”
画晚回嘴,“你们男人哪天不自以为是才是谢天谢地了!”说着看了几眼延歌,延歌没理她,画晚说,“我送她回去就好了。”
延歌点了点头,“自己小心。”走的时候丢了个火折子给画晚,便上马扬长而去了,延歌永远那么拽,行事独来独往,画晚带着萧阮浣进了暗道,用火折子点在火把上,小心翼翼往前走着。
萧阮浣对画晚说:“公主,谢谢你。”
画晚扭头看她,“我只是做我能做的,希望姐姐不要再受人蛊惑设计。苻郡王已经不在了……”
萧阮浣抬头朝她苦笑了一下,“我明白。”
“不知今日相助的那位少侠是何人?”
画晚愣了愣,“你不认识他吗?”
萧阮浣摇了摇头,忧愁的眉心丝毫不减,画晚弯了弯嘴角,“他……是苻郡王的故友。”
“怀瑜的故友!我从未曾听他提过……”
画晚笑了一下,声音偏高,“你没听他说吗!大抵男人都这样,大男子主义的很!”
萧阮浣看着她眼眸里的笑,那么璀璨和耀眼,这样的微笑,大概她不会再有。骄傲的,有生气的,灵动的,年轻未受波折的生命,才会有的微笑。萧阮浣的面色是白的,有些苦涩的说:“男子大多这般,只是……我却一直希望怀瑜能与我多说一些事,让我与他一起分担,而非只是倚靠着他这颗大树生存的蔓藤……”
画晚说:“郡王妃,我其实很钦佩你,”她深深的看了萧阮浣一眼,“有多少女子,无法振作,你,却熬了过来。”
萧阮浣愣了愣,画晚微笑着说,“你说的对,没有女子希望自己只是在家中,等着消息,等着丈夫,一切都毫无预知。可是,他们男子成亲以来,想的恐怕就是,要给妻子最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伤害。要把这个家撑起来……他们有了这样的动力,才会去外面义无反顾的闯,在外,铮铮铁骨,在家侠骨柔情。我也十分敬佩苻郡王的……只是姐姐,苦了些。”
萧阮浣微低了头,轻轻的笑,“你却是个明白人,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苦什么呢?这辈子,我有幸做了他的妻子,一生无悔。有时候,想想他们既然要这样,自己就安安静静在他身旁,在他回家的时候,看见自己最好的一面,恐怕也是唯一能做到的。父亲在时,总教大哥与三弟兵法奇书,对我却只让我学习女孩子的东西,他也是认为,姑娘家,不需要面对这一切都,都由他们来好了。”
画晚笑着点头,“定安侯是个好父亲。我的父亲……我是说我的亲生父亲,也是这样的人,太大男子主义了,对我,也是太好了,以前没什么感觉,离开了他身旁,发觉,这样的生活,这样被护在手心的日子,是我再怀恋没有的岁月了……可是,”画晚看着前方,“没法回头,我回不到父亲的身边,只有往前走,我只知道,没有人会陪你走一生,总有人会离开。可你却必须活下去,我觉得,一个人,是可以活下去的,尽管……有多少的辛酸和难受。”
萧阮浣怔怔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总想你这位公主是多么骄傲,多么有承担,不屑男子的。因为你总是走在最前方,什么都不怕,有女子没有的气魄,那么……那么的耀眼。却不知道,你也是想要被人疼的……”
画晚笑,“姐姐说笑,有哪个人喜欢自己拼自己闯?有人依靠,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无需一言真心为你的,谁愿意拼呢?”
正因为,没有啊。
萧阮浣说:“我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受过大哥和三弟他们受的苦。从小也都有人对我好,长大了,嫁了怀瑜,他也是拿了真心对我好……只可惜,他比我早去了,那么早……不过,你说的对,没有人会陪自己走一辈子,怀瑜不在了,以后的岁月尽管不会像以前那么好,可我还是要走下去。但有怀瑜的日子我不会忘……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萧阮浣说着,眼里又有了泪意,画晚静静的看着她,轻轻微笑起来。
萧阮浣扭头看画晚,眼里有真挚的希望,“公主,你一定也会遇到一个让你值得依靠的人的。”
“承你吉言。我们走吧。”
画晚对着她,安静的点了点头,宫人私自出宫是多大的罪责,这人恐怕是想让她出来了就别再回去吧……
萧阮浣能看开就好了,若看不开,在这宫中……如何能生存下去呢?
画晚带着萧阮浣从暗道出来,终于回到了她的内室,画晚静静的看着她说:“姐姐,我亲自送你回去,若有人发现,就说我拉你在我这说话,晚了。”
萧阮浣点了点头,真心诚意的握了握她的手,感激的情绪充斥在眼眸之中,画晚笑了一下,拉了萧阮浣刚想出去,外面就有人敲门,是双双,“什么事?进来吧。”画晚让萧阮浣在内室,自己走了出去,双双开了门进来,低声道:“公主,连公公来了。”
画晚愣了瞬,道:“请他进来。”
双双点了头,没一会儿连公公便进来了,给画晚行了礼,道:“皇上在陆玑娘娘宫中等着,让主子把萧姑娘带过去。”
意思点名要以,恐怕连公公也是孝宣帝暗中派来的,画晚咳了一声,萧阮浣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画晚与她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中思
“奴才先谢过公主了……皇上说了,今日,劳公主费心了。”连公公给画晚做了个揖,依旧老练的不卑不亢,却不得罪人的语气,“还请公主一起来,一会儿,送萧姑娘回去。”
“那是自然。”画晚微笑,点头,与他们一起去了。
连公公没叫双双,只是让画晚陪同着萧阮浣一起去了,他此番,画晚自然也不会叫了双双。双双是个明白人,半句话也不会多说的。
画晚陪着萧阮浣走了连公公的身后,这一路,皆是安静的,只有他们静悄悄的步伐声,都被压得极轻。
可连公公带的路,却不是去清河殿的,画晚心里有疑惑,却按下不多言。猜想孝宣帝大概是私下召见,所以不在清河殿中。
待连公公带着画晚与萧阮浣进了陆玑宫的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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