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一座衣冠冢。
当时,虞方问了下人,得知解舒也是去了京外。
这些。的确还不足以确认解舒的身份。
晏锦想起前世解舒对谢相的恨意,提起谢相时会变脸的神色。才敢将一切连在一起……
提出诛杀宁王一族的人,便是谢相。
那会众人皆以为谢相因为痛失了唯一的孩子,才会如此心狠手辣。
在晏锦看来,谢相的做法却是正确的。
宁王是参与了造反,所以必须诛之!对于谢相的手段,晏锦不想做任何评价。
因为,谢相的手段的确狠毒,却也震慑住了那些一直野心勃勃的人。
只是淮安王一族的事情,她却不知道所谓的真相。
“晏小姐说的什么,我不太明白!”解舒面色不悦地站了起来,“只是我奉劝小姐一句,昔日的三王中无论是哪一位,你都没有必要去查探,也没有必要去知道所谓的真相!这些事情和你无关,也和虞家沈家无关!凡是掌握权力,又很想要走进权利最中心的人,你以为那一个是干净的呢?无非,是罪恶大小的区别罢了!”
解舒的话,显然有些激动。
晏锦垂下眼眸,“我并非想冒犯先生,只是,解先生其实不必这样累!”
“累?晏小姐认为我过的累吗?不,我不累!”解舒一改往日风流的神色,眉眼里全是锐利,“往后,不要再和我提这个字!天色已晚,若是没别的事情,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晏小姐,今晚的事情,我不希望还有别的人会知道!”
解舒说完,便从屋内走了出去。
与其说是走出去,不如说是匆忙的逃了出去。
有些事情,对解舒而言,是心结。
就如晏锦当年,认为父亲的死,是自己害的一般。
那个时候,简直生不如死,活着的每一日都是折磨。
昔日,是解舒陪着她,一点点从那个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走了出来。这些事情,她一直都记得。
人,应该学会感恩。
解舒易容帮了她,而且易容是是会减少寿命的。
她这一世,理应该帮解舒。
只是,解舒将自己封固的太牢,她想要帮,也是无从下手的。
晏锦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月色,一时无言。
彼时,解舒从晏锦的院子里几乎像是逃了出来似的,他脸色有些发白,一双细长的眼,此时里面装的全是恐慌。
他一直都知道晏锦聪明,也从未小看过她。只是解舒不知道,她居然能聪明成这样……
他揉了揉眉心,顿下了脚步,独自站在黑暗之中。
晏锦说,希望他不要这样累……是想帮他。
他方才的情绪太激动,说话的时候,似乎也太鲁莽没有顾虑会不会刺伤晏锦。
她是好意,而自己却显得……太冷漠,也太绝人于千里之外。
萧予恒……萧予恒……
解舒很久都没有再听过这个名字,原本也以为再也听不见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喃喃地说,“我要怎么走出来?”
解舒说完之后,整个人便蹲了下去。
回忆曾有多美好,那场大火带来的伤痛便有多深!每一日都折磨着他,每一日都让他睡不安稳。
解舒在夜色里蹲了很久,最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确是说话太重了。
晏锦待他,一直很好。
凡是她给虞方的东西,他也有。有时候虞方没有的珍贵东西,他还是有。
只是,她似乎太清楚自己的内心在想什么,他在她面前,总是太暴露。
解舒扶着一边的树木,缓缓地站了起来,又朝着晏锦的院子走去。
他得跟晏锦说一声对不住。
结果,他刚走到门外,脚又像是被什么很重的东西拖住了一般。
解舒咬了咬下唇,想了许久之后,转身又朝着虞方的院子方向走去……
第495章:表哥
虞方刚褪了外衣,正准备入睡的时候,屋门便被人从外被推开了。
他在内室,随意拿了一件衣衫披在身上,掌着灯便走了出去。
只见解舒站在昏暗的光线里,一脸疲惫,神色也有些倦怠。
似乎,是遇见了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
“解先生这么晚了你还没歇下吗?”虞方早已习惯了解舒的做事风格,但是却依旧意外,解舒今儿的神态和动作,“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解舒虽然油嘴滑舌,却很少不尊重人。
和他交谈过的女子,都表示解舒人很好。
甚至,还有人想要和解舒私奔……
他从容不迫,笑起的时候痞痞的,勾人心弦。
连虞方身边的小丫鬟,有时在看见解舒的时候,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冒出光来。
今夜,一向懂礼的解舒却没有让人来禀告,而是自己擅自推开门走了进来。
可见心情真的很糟糕。
解舒坐在虞方的对面,半响后才问,“有酒吗?”
“酒?”虞方拢了拢外衫,看着解舒说,“解先生,你的身体……”
解舒的身体,是不适合饮酒的。
他的身子,其实比虞方好不到哪里去。只是,解舒太会伪装,所以没有人能猜到,他其实是个身体虚弱的病人。解舒咳的难受的时候,却依旧可以和人谈笑风生,这是他做不到的。
解舒拧着眉头,“让我喝点酒吧,我不知道去哪里了!”
私下,解舒和虞方的关系很好。
连沈苍苍的事情。解舒也会帮虞方出谋划策。
虞方自己是个不擅长说情话的人,所以也曾问过解舒,要怎么做,才会博得沈苍苍喜欢。
结果,解舒闻言只是指着铜镜说,去,照照镜子。给自己点信心。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站她对面,她就很喜欢你了。
虞方:……
这会,解舒的神色的确不好。虞方无奈之下只好披着单薄的外衣,去了屋外吩咐小丫鬟送一些清淡的竹叶青进来。
虞家的果酒其实不少,但是果酒太容易醉人,他怕解舒会喝的太多。然后出事。
如今的解舒,喝一些竹叶青最好。
小丫鬟虽然惊讶虞方的吩咐。但是还是很快的将竹叶青从小厨房里取来,随便还送来了几个下酒的小菜。
酒一拿进来,解舒便接了过来。
他给自己满满地斟了一杯,接连喝下三杯后。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直到第四杯又倒好后,虞方才阻了他的动作,“解先生小心身子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触景伤情。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我的妹妹和家人!“解舒这次只是握着青花瓷酒杯。笑的苦涩,“只是他们都不在了!”
虞方闻言,有些惊讶。
他实在笨拙,这个时候竟不知道怎么安慰解舒。
他虽没有嫡亲妹妹,却有晏锦和晏绮宁两个表妹,现在还多了一个表弟。
过了许久,虞方才干憋憋地说了一句,“先生节哀!”
“早就习惯了,只是不知怎么会突然想起他们!你呢,你有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人吗?”解舒抬起酒杯,在问完之后,才露出好笑的神色,“我真的是,白问这个问题了,你怎么会有……”
“有的!”虞方打断了解舒的话,“我是感觉,有的!后来,也曾问起过父亲,父亲说,我曾和姨母家的表哥一起小住过一些日子!”
解舒闻言,好奇地问道,“姨母?”
“我祖母年轻的时候,曾有一个结拜姐妹,这个姐妹和祖母姓氏一样,处事来往也很让祖母喜欢。”虞方喃喃地说,“后来,祖母和她结拜了,还曾想成为儿女亲家!只是,她生下的是女儿,而我祖母也生下了二姑母,所以……没成。”
解舒倒是从虞非的嘴里,听过这个所谓表姐的事情。
据说,这个覃家小姐,长的很好,容貌也很出众,跟昔日的大虞氏有几分相似。
唯一不好的,便是她的脸上有一些痕迹。
昔日,小虞氏曾有一只烈性难驯的猫,差点抓伤了虞非,奈何小虞氏心软,又不舍得丢弃,便被覃云拿了过去。后来,这只猫抓伤了覃云,在她脸上留了痕迹。
小虞氏很内疚。
而覃云却一点也不在乎,她对小虞氏说,“没事,不过是伤了一点而已,你表姐我貌美如花,这点伤疤并不会影响我的容貌。”
她说的轻松,可右眼下的疤痕,到如今都能清楚的看见。
覃云的性子随和,做事也是随意。
后来,覃云尚未成亲,便有了孩子!这在大燕朝是十分忌讳的事情,覃家吓的六神无主,又不能擅自将覃云沉塘,最后只好无奈的搬家,一家人搬去了关外,等覃云生下孩子后,依旧不敢回来。
外人问起的时候,众人便说覃云已经成亲了,丈夫没了而已。
虽然漏洞百出,但是覃家经商多年,有些事情的确可以很快的抹平。
覃云的儿子覃隽,和虞方年纪差不多大,连外貌也有几分相似。
两个人站在一起,倒像是双生子一般。
虞方想到这里,不仅笑了笑,“我虽然记忆不全,可我总记得,有个和我相似的孩子一起长大。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没了……他没了之后,我便来了虞家!从前的事情,我有些记不太清了,只是他我却记得……他很喜欢大白!”
虞方说的肯定,却让解舒不仅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虞方。
“和你差不多的孩子?”解舒笑了笑,“虞家的孩子,长的花容月貌已经很稀罕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个!”
解舒明显在和虞方说笑,虞方也笑着接了一句,“不是覃隽,而是其他人。我总觉得和我一起生活的人,不是他,当然也不是虞家的孩子。而且,覃隽也没有虞家的血脉,他是我表哥!唔,只大我几个月的表哥!”
解舒闻言,眯了眯眼。
他狭长的眼,在烛火下显得十分的黝黑。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地说,“虞方,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你大姑母其实还有个孩子……是个男孩,按理,你也应该叫他一声表哥!”
虞方闻言,手里握住的酒杯,瞬间落地。
第496章:哥哥
酒杯落地摔碎后,发出刺耳的声音。
屋外的小丫鬟听见屋内的动静,立即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手滑了而已!”虞方垂下眼眸,掩盖了自己的情绪,“你不用进来!”
晏煦的事情,虞方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虞家人很少提起晏煦,这个名字在他们眼里,似乎也是忌讳。
私下,虞方更是顾及亲人们的感受,连同晏锦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
他大晏锦几岁,所以知道晏煦的事情,也比晏锦略多一些。
据说,晏煦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只是天不垂怜,早早的夭折了而已。
当真是可惜。
若是当年晏煦没有夭折,或许他的大姑母也不会强行有孕,甚至更不会明知会难产,还要执意生下晏锦和晏绮宁,最后落得了香消玉殒的结果。
如今,虞方在听闻晏煦的名字时,多少有些失态。
解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惊讶地说,“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虞方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疼,“是素素和你提起了他吗?”
“恩!”解舒没有隐瞒,而是继续看着虞方,苦笑,“一个和你生活过一段日子的人,你哪怕失忆了都还记得他的存在。而晏煦是大小姐的嫡亲哥哥,她又怎么可能不会去想?毕竟,血浓于水!”
虞方微微颔首,“先生说的是!先生,你以前是怎么陪你的妹妹的呢?”
虞方的话,让解舒不仅微微一愣。
他闭上眼。良久后才道,“我妹妹调皮,喜欢看我折纸,每次她生气,我都会折了小东西送她。她再怎么生气,在收下我的东西后,也会不再和我计较。只是。她……”
解舒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双手,“纵使我现在折纸再好,她却看不到了!”
虞方没有说话。而是擅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地啜了一口。
酒香清洌,只是小小的一口,入腹之后便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
虞方很少会饮酒。其一是因为他的身子不适合饮酒,其二他也不相信酒能解千愁。
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总是要对面的。
晏锦很懂事,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晏煦。
虞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晏锦在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晏煦。
解舒又拿起酒杯饮酒,而虞方也没有问下去。
过了许久,虞方才说了一句。“解先生,你也教教我吧。我想学折纸!”
“你学这个做什么?”解舒有些好笑的看着虞方,“郡主又为难你了?”
“苍苍很懂事,也很乖巧,怎么会为难我?”虞方不喜人说沈苍苍的不是,连解舒也不行,“我只是想学而已!”
这句话虞方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解舒却差点笑出了声。
沈苍苍那个脾气,又直接又暴躁,居然还有人说她乖巧懂事,这话也只有好脾气的虞方才能说出来了!不得不说,沉醉在感情里的人,都是如此的盲目。
解舒摆了摆手,笑着道,“好好好,我不说她!今儿我也是一醉解千愁,来,我现在就教你!”
解舒的收艺很巧,他折纸的时候,手灵活的不像是个男子。
虞方学的困难,等解舒醉的晕过去的时候,他也不过才学会了几个简单的东西。
虞方抬起手,看着自己修长的指,一时无言。
这双手不算难看,平日里也很灵活,为何学折纸却如此的困难。
……
彼时,晏锦已经睡下了,只是一直睁开眼,看着帐子。
屋内的墙角,放着一盏八角宫灯,周围也不会太过于黑暗。
突然,屋门被外被推开,一个人脚步蹒跚的走了进来,连一直守在屋外的小丫鬟,都没有被他惊动。
晏锦只觉不好,立即从床榻上坐起,想要唤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的身影,她很熟悉。
屋内的光线很暗,她只能看见虞方捏着衣摆,似乎捧着很多东西。
虞方眉目如画,一张俊美的容颜,此时更是放松,唯一格格不入的,便是他一双眼紧紧的闭着。
虞方的脚步很轻,若不是他进了屋子,晏锦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到来。
晏锦从前便听说过,虞方有心病,所以夜游症一直未曾治愈。从前,还吓到了府邸里的小丫鬟,甚至有人说虞方是疯子……
夜游症最怕的便是有人在梦中唤醒病人,从而病人会被活活的吓出毛病。
晏锦不动声色,看着虞方将衣摆里装着的东西,放在离她床头很近的小桌上。
此时,因为距离很近,晏锦终于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