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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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恋-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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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莎想了好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了头,准备开口。可是,塔莎抬起了头,才发现,莫仁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那种眼神,很是柔和,没有一丝敌意,也没有一丝冷意。“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塔莎想躲开这种让人害羞的目光,但是,她又不敢躲开,她怕她躲开后,下次莫仁的眼神又会变得冰冷起来。

“昨天,为什么要救我?”莫仁的语气依然很冷,但是,塔莎却能感觉到一丝暖意。

“你是想谢谢我吗?”

“回答我!”

塔莎见莫仁依旧这样冷漠,便只好随着他的问题来了,“是因为瑷斯!”塔莎抿了抿嘴唇,回道。

“瑷斯?”

“对,是瑷斯!我猜得到那个躺棺椁里的人是瑷斯,是你的爱人。上次,在比武台上,你对我手下留情,也是因为她,对吗?”莫仁没有回答,但是,塔莎知道莫仁那是默认了。接着,塔莎又道:“我知道一个心里藏着深深的爱的人,一定不是坏人,即使是坏人,也坏不到哪里去。所以,我点了公主的穴道,拿了解药,去救你。”

“这么说,我是托了瑷斯的福了?”

“你是托了自己的福,如果你不是那么的爱着瑷斯,我想,我也不会冒犯公主,去救你!你能冲着我有心救你的份上,告诉我,你和我师姐有什么仇吗?”

其实,莫仁早就预料到塔莎会问这个问题,而他也早就预备好了来回答塔莎这个问题。可是,此时,莫仁却犹豫了,他没想到,真得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是这样的难以启齿。每当莫仁想起瑷斯死在自己面前的情景的时候,他的心都会很痛很痛。此时,莫仁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了瑷斯死前的画面,瑷斯的泪,瑷斯的血,瑷斯离别的眼神,恍如眼前之景。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想起瑷斯了?对不起呀,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不用向我说对不起。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你师姐的恩怨吗,我告诉你!”

“不会是我师姐害死瑷斯的吧?”

“不是!”

“不是就好!既然不是我师姐害死瑷斯的,其他的恩怨,应该好解决。”

“虽然不是你师姐害死瑷斯的,但是,是你师姐的娘亲害死瑷斯的!”

“是师母?”

“五年前,你师姐的娘亲为了抢夺我手中的剑谱,抓住了瑷斯来要挟我,瑷斯为了不连累我,在我的面前咬舌自尽了。不仅如此,她还杀了瑷斯的父亲,子还母债,天经地义!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你师姐报仇?”讲到这里,莫仁的情绪又禁不住激动起来。他的眼神迸发出了仇恨的烈火,紧攥的手掌,使他的胳膊都露出了青筋。

塔莎看着莫仁的心已经被仇恨占领了,于是她便想用仁爱来感化莫仁,“我知道你的仇意是伴随着你对瑷斯的爱而来的!但我也想给你讲一个故事,也是一个关于仇恨的故事。”

莫仁平心静气了一下,准备去听这个故事。

“你知不知道,从小我师姐就没了爹,她长大后,师母也不幸练功走火入魔,早早地离开了她。师母临死之前,交托我师姐去中原杀一个人,可师姐后来才知道,师母要她杀的人,竟是她的亲爹。当时,师姐痛不欲生,她没有想到,天下竟有这般狠心的母亲,要她的女儿去杀害自己的生身父亲。可是,师姐的痛苦才刚开始,她到中原的时候,她的父亲早死了,而害死他父亲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莫仁摇了摇头。

“是司徒罗英的爹司徒权!”

“什么?可是,我在私下探查过那几个中原人,我看得出来,你师姐和那个姓司徒的有感情。”

“我想对你说的重点就在这里!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波及下一代,我师姐懂这个道理,你为什么不懂?”

塔莎这样的质问,引起了莫仁的抵触,莫仁觉得塔莎没有亲身体会到失去爱人的痛苦,就不应该在这里一厢情愿的去劝解别人,于是,他向塔莎冷语道:“你知不知道,瑷斯是无辜的,她不应该死,我没你师姐那样伟大,我放不下这段仇恨!”

“你放不下,好,我再给你说一个故事!”

“我不听!”莫仁果断的拒绝了,他怕他再听下去,会动摇了自己报仇的决心。

“你非听不可!”塔莎的态度也变得蛮横起来,她的目光如炬,似有穿射力地让莫仁再次安静了下来,而塔莎也冷静了下来,接着又道:“我师姐在中原不仅找到了她的身世,而且找到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个人就是恋蝶姑娘。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司徒罗英也是恋蝶姑娘的仇人,可是,你不知道,司徒权害死的只是我师姐的爹,而对于恋蝶姑娘,司徒权害死的不仅只有她爹,还有她娘。这样的仇恨,不比你的仇恨大吗?可为什么她们姐妹能够放下仇恨,而你却不能?”

塔莎的话如当头棒喝一样,敲在莫仁的心里,他无话可说。

“我知道你爱瑷斯,你想为她报仇。但是,师母已经死了,你又为什么缠着我师姐不放呢?就算你杀了我师姐,那又怎样,瑷斯能活过来吗?不能!你与其在这里徒增罪孽,那为什么不去选择饶恕呢,就像我师姐和恋蝶姑娘一样,去饶恕,去宽恕。”

“求你不要再说了,你出去,请你出去!”

“好,我出去!我让你一个人想清楚,你到底是应该饶恕,还是继续造孽!”言毕,塔莎转过身就往门外走。

“你等一下!这是锁的钥匙,回去之后,不要逃走!”

“我等不到你放下仇恨,我是不会逃走的!”塔莎接过钥匙,便离开了莫仁的房间。

空洞洞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莫仁一个人。莫仁回想着刚才塔莎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动摇了,他开始质疑,这五年来,他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

也许,莫仁暂时还想不明白,于是,他又去了瑷斯的棺椁前。莫仁看着瑷斯,不由得流下了眼泪,这五年以来,莫仁从未流过泪,他以为他的心死了。可这一刻,莫仁突然感觉,他的心又活过来了,他感觉到了失落,感觉到了心酸,心中压抑已久的仇恨,好似瞬间被失落的情绪带走了。

莫仁抹了抹眼泪,他知道瑷斯给他的答复了。于是,莫仁忍着痛,打开了瑷斯的石晶棺椁。这次,莫仁没有隔着石晶抚摸瑷斯的脸颊,而是实实在在的碰触着瑷斯的肌肤。片刻的含情对视之后,莫仁把瑷斯从棺椁里抱了出来。

莫仁带着瑷斯来到了天葬山山顶,陪她看完了最后的日落。在萤火虫的照耀下,在月神的祝福下,在花丛的围绕下,莫仁终于让瑷斯入土为安了。莫仁把瑷斯葬在天葬山最大的一棵神树下,传说,葬在这里的人可以得到神灵的庇佑,来生能够大富大贵。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塔莎回到房间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贝丽。贝丽没有想到,莫仁会是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本来,贝丽一直都有逃走的心思,可是,现在,她也很想留下来陪塔莎一起等待着莫仁去忘记仇恨。

晚上的时候,莫仁没有出现,所以,塔莎和贝丽便早早地睡去了。第二天清早,莫仁依旧没有出现,塔莎和贝丽找遍了所有的屋子,都没有看见莫仁的影子。于是,两人又去了山洞,她们不仅没有看见莫仁,就连瑷斯也不见了。

心急之下,塔莎有些担心莫仁了。虽说莫仁是一个江湖浪子,本是豪气爽朗,不应该有轻生的念头,但是,塔莎知道莫仁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活着就是为了给瑷斯报仇。若是,莫仁听了塔莎的话,放弃报仇了,这不就意味着莫仁的生存目标没了吗,这样一来,莫仁岂不是要和瑷斯一起走了。

塔莎越想越担心,她不能就这样让莫仁死了,于是,她拉着贝丽开始满山的找莫仁。整个天葬山,到处回响着“莫仁”的名字,直到晌午,两人依旧没有找到莫仁,而现在的塔莎,已经被山上的荆棘划得遍体鳞伤了。可是,塔莎依旧没有放弃,她继续寻找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塔莎和贝丽在山顶上找到了莫仁。塔莎看到莫仁依偎在一棵大树旁,静心地吹着叶笛子,风吹佛着莫仁的一缕缕发丝,飘过那忧郁但又很释然的面颊,冷冷的面孔开始露出了新的生机。笛声轻柔而又动听,是天籁之音,更是莫仁此刻的心声。

塔莎又看到莫仁的旁边是一座花团锦簇的坟墓,虽然她没有看到墓碑上刻得是谁的名字,但是,她猜的出来,那一定是瑷斯的坟墓。因为,只有瑷斯的坟墓,才能被莫仁这般呵护,也只有瑷斯的坟墓,配享受莫仁至诚至意的笛音。还有那颗神树,上面挂满了祝福与相思,大概,莫仁是想让瑷斯在黄土中,不再孤单吧。

贝丽和塔莎静静地走到了莫仁的身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莫仁放下手中的叶笛,抬头看她们一眼。又过了许久,莫仁才站起身,正视贝丽与塔莎。让莫仁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女子竟是划痕累累,狼狈的可怜。

“你,怎么了?”莫仁看着塔莎浑身的伤痕,心里有些心疼,于是乎,他的表情不再冷漠,而是由衷的关心。

可是,塔莎还没来得及回答莫仁的话,忿忿不平的贝丽就已经先开了口,“怎么了,你说怎么了?难道你眼睛是瞎的吗,没看到塔莎浑身是伤吗?我们早上醒来,你就不见了踪影,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后来,我们去了山洞,连瑷斯也不见了。塔莎担心你会寻死,非要拉着我漫山遍野地找你,就算被荆棘划成了这样,她都没有放弃。我说,你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呀,让塔莎这样对你!”

塔莎听到贝丽这样露骨的说辞,害羞的如一朵沉睡的雪莲,垂头低眉,娇滴似水。然而莫仁心里却多了一分莫名的感动,他看着塔莎,有些拘谨,有些内敛,“是这样吗?”

塔莎又要回答,但又被贝丽抢了先,“莫仁,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呀?你不说句谢谢也就算了,还问‘是这样的吗’,你有没有良心呀?就冲着你这态度,刚才我和塔莎就应该抛下你不管!”

莫仁看着贝丽,眼珠子咕噜噜地直转,他真想点了贝丽的哑穴,让她消停一会儿。可是,莫仁又觉得贝丽说得也对,他是应该对塔莎说句谢谢,于是,莫仁把眼睛对准了塔莎,结结巴巴地回道:“对不起!其实,刚才我的话,就是想说句……谢谢!”

“我……”塔莎欲要说话,又被贝丽堵了回去。

“莫仁!我说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呀,塔莎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还有,我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没有吃,你是不是应该回去给我们做饭呀?”

“我又没锁着你,你为什么不自己回去做饭吃?”

“哎,是你把我们抓来的,好不好?你让我们自己去做饭,这成何体统!还有……”

还没等贝丽讲完,她就又被莫仁点了穴,“我现在开始后悔把你抓来了!”莫仁冷冷地看着贝丽,用手指着她回道。

“莫仁,你不能这样对待公主!”

“我再不点了她的穴,我就要被她烦死了!走,我们下山去。”

“可公主她……”

“你放心,她没事的!她身上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解开。”说完,莫仁便带着塔莎下了山,而贝丽则被晒在了太阳底下。再一次,贝丽被莫仁欺负了,而这一次,贝丽又在心里骂了莫仁一万遍。

回到屋中后,莫仁帮塔莎敷了药。看着莫仁释然的样子,塔莎开心的笑了,这样的笑容,也感染了莫仁,莫仁也笑了。莫仁告诉塔莎,他从未想过这三天内,他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他也没有想到,他会在外人的面前舒心一笑。莫仁由衷的感谢塔莎,是塔莎让他重新做回了自己,做回了那个潇洒走江湖的剑客莫仁。莫仁明白了,他给瑷斯最好的安慰,不是报仇,而是做好自己,让瑷斯在天上不用为他担惊受怕。

快傍晚的时候,贝丽狼狈地回来了。贝丽看到莫仁,心里就冒火,冲动支配着理智,于是,贝丽不顾一切地与莫仁动起了手。塔莎知道,以公主的性格,如果不让她打得爽快了,这股火是怎么也不会消去的。于是,塔莎就做了一个冷眼旁观着,看着两人在院子中斗得昏天暗地。

要说,贝丽是真得气坏了,她对莫仁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本来,莫仁是很快就能将贝丽制服的,可是,今天,贝丽使出了全身的功夫,要多毒有多毒,要多辣有多辣,这让莫仁有点儿吃不消。不仅如此,莫仁的家也被贝丽搞得鸡飞狗跳。两人就这样整整打了一个时辰,最后,贝丽终于熬不住了,才肯消停下来。

此时,塔莎已经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就等两人打完后,填一填他们的肚子。塔莎怕两人在饭桌上再动起手来,于是,在吃饭之前,给他们两个人约法三章:不准动手,不准吵嘴,不准下毒。如若他们不答应,塔莎就不让他们吃饭,因为两人实在是饿得慌,最后,两人都束手就擒了。

晚饭过后,贝丽与莫仁为了塔莎,暂时休战了。再想想明天,三人可能就要分开了,伤感的气氛立刻窜遍了屋里的个个角落。贝丽还好,她看不见莫仁,顶多就是少了一个欺负她的人。可是,塔莎和莫仁就不同了,虽然两人嘴上都没有表示过什么,但是,他们对对方都有一种好感,这种好感让两人舍不得分开。

贝丽看出了端倪,所以,她早早地回了房间,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和空间给塔莎和莫仁。可是,莫仁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怎样向塔莎表明自己的心思,毕竟,他刚把瑷斯从自己的身边送走,要让他这么快的去接受另一个人,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塔莎很是理解莫仁,她需要给莫仁时间。因为让塔莎爱上莫仁的原因,就在于莫仁对瑷斯的那份爱,而塔莎也愿意让莫仁保留着他对瑷斯的那份爱。

夜晚悄然而过,黎明的曙光瞬间到来。莫仁陪瑷斯看了最后一个日落,而他则陪塔莎看了最后的一个日出。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今天,是天葬山的三日之约,靖雪和莫仁也如期到了规定的地点。靖雪按照莫仁的要求,带来了十颗长生丸,可是,当靖雪把装有长生丸的玉瓶掷给莫仁的时候,莫仁却在半空中,一掌把玉瓶给击碎了。

靖雪看到莫仁竟把玉瓶打碎了,她以为莫仁要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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