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南墙,请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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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南墙,请用力-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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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到公司,气场果然与平时大不一样。我总感觉有人在周围指指点点,我
也不想抬头逼大家装若无其事状,只是非常狗腿的买了一份早餐放在钟汶的办公桌上
,然后默默的等着命运的召唤。

果然,接近午饭大家开始例行磕牙的时分,钟汶从位子上站起来,远远冲我一勾
手,又冷冷的指了指楼梯间的方向。来了!我深吸一口气,迈着小碎步跟在她身后,
一前一后进了楼梯间。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我隔了一丈远瞧着钟汶的脸色,她却只是在出神发呆一般,
看不出喜怒。

沉默了五分钟,我的胃很不合时宜的呻吟了一声。这可是午饭点,平常这个时候
我早冲进食堂抢占有利地形去了,而且早上因为心不在焉早饭也没吃两口,所以我十
分理解胃部的无奈,但它在这个时候如此肆无忌惮,确实让我觉得有些窘迫。

“你饿了?”钟汶忽然淡淡的开口,语调平缓得没有一点高频扩音器的风格。

我这语调让我心中越发沉重,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饿的,其实我心里是以
无比严肃的态度来对待这次谈话……”话音未落,胃又叫了一声,悠扬而响亮。我无
比痛苦的低下头去,咒骂着认罪伏法的良好态度全被这声响给弄没了。

“你和林墨淙……”钟汶终于提出了今天的议题。我的心悬了起来,也不知道公
司的流言已经传成了什么样。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钟汶问。

我小声说:“其实就才两天……”我没说谎,感情的爆发确实是从前晚我知道林
墨淙受伤而开始的,之前我虽然屡有邪念,但总算还是经受住了考验,没想到因为一
条为别的女人留下的刀疤毁了清白。程曦啊程曦,在美色面前,你脑子确实不怎么好
使。

“进行到了哪一步?”

我想到昨晚那恬不知耻的长吻,脸微微有些发烫,含糊着说:“就两天,能到哪
一步?”

又沉默了一阵,钟汶忽然哀叹一声:“天意啊!”

我一惊:“你咋了?”

钟汶面带悲愤:“程曦你个没良心的!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吧,你那嘴还死紧,连
我都瞒着!害我这几天还一直在纠结……”

我本来还被一股深深的内疚折磨着,但听到话尾那几个字语调不对,一下便打了
鸡血般来了精神,“你纠结啥?”

钟汶没搭理我的问题,又问:“上次生日派对,林墨淙是不是跟你一块跑了?”

我惊觉又是一桩滔天大罪被翻了出来,嚅嗫着嗯了一声。

钟汶脸上的表情在以悬浮列车的速度高度变换着,忽然大吼:“程曦!你老丫的
!”我不忍的闭上双目,准备承受即将爆发的血腥口诛。

谁知那话头一转:“你丫给我好好的和林墨淙待着,要是看不住他,三天两头就
被人拐跑了,看我不灭你祖宗十八代我!”

我一愣,琢磨着钟汶的话里的意思,咋就是不对味儿呢?我疑惑的抬头,那张俏
脸上全是愤怒,哪儿有半点祝福的样子,我疑惑的小声问:“你……你不怪我?”

“你想得美!”钟汶哼了一声,“这么大个便宜眼睁睁的就被你捡了,你还想一
点骂名都不背啊?”

我心中忽然像死刑犯被改了死缓一般,虽然明知道此刑绵绵无绝期,却满眼都是
盎然生机。钟汶这么说,显然就是决定放我一马了,只是还不知道要付点啥代价。

我说:“行行,想怎么骂尽管的,回一句我是孙子!走,食堂边吃边骂。”说着
上去就要挽着钟汶的手。

钟汶嘴角一歪,“吃什么食堂?你以为一份早餐我就消气了吗?告诉你,隔壁楼
那家私房菜馆我觊觎很久了。嗯嗯,就看你诚意如何了。”

我两眼一黑,刚从周守那儿捡了顿便宜,牙缝还没刷干净呢,又栽在这个坑里了
。世上之事,果然都是冤冤相报,循环往复。

不过还算钟汶有点良心,杀去那私房菜馆之后,倒也没点什么鲍参翅肚之类让我
卖血才能付账的硬菜,捡了几个清单小菜,然后便自己坐在一边长吁短叹。

一顿饭的功夫,我便已经套出来钟汶如此不对劲的根源。原来钟汶之所以如此纠
结,全赖许久之前我和她在酒吧里遭遇的那场惊天地泣鬼神之一吐。我隐约还对那满
嘴秽物的醉鬼有些印象,不过他很快就被人抬走了,所以实在想不起来他到底是个啥
模样。

后来那醉鬼从林墨淙那里要到了钟汶的电话,非要请她吃饭。开始是对那晚的失
礼行径道歉兼自我惩罚,后来便将钟汶看对了眼,从此展开一段可歌可泣的死缠烂打
。据钟汶说,那醉鬼清醒的样子倒也算个俊秀书生,诸般行为也细心体贴,可在钟汶
心中,他到底还是和林墨淙差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距离。只是林墨淙越来越远在天边
,但那书生却总是随叫随到,渐渐的钟汶也有了些动摇。还在纠结惆怅之际,我却异
军突起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闻言我忽然对这顿饭钱有点冤枉,原来钟汶早就有了后路,我还在客观上推波助
澜了一把,结果她却装得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硬讹了我一顿午饭。但付钱的时候我异常
的轻松,昨晚设想的种种哀怨惆怅痛哭流涕切腹恕罪的戏码,竟然一个也没用上。我
尽量不去看账单之后那两个零,想着再狠狠从林墨淙那里讹几顿回来,心情便又好了
一些。

下午林墨淙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和钟汶八卦那酒鬼的三代身家,接起电话来语
调也是异常的轻快。

“你好像挺高兴啊?”林墨淙奇了,“昨天不还担心今天到公司没法交代么?这
么快就渡过难关了?”

我笑着说:“你不懂,我算是彻底感受到了,这人世间的缘分,妙不可言啊。”

林墨淙也笑了,“这不用你说,我早就领教过了。”

我说:“哦?难道你还有什么堪比戏文的艳遇没跟我交底?”

林墨淙说:“艳遇谈不上,时候对了我就会跟你说的。”

我刚想深度挖掘一番,他就说有事挂了电话。我想着一定别忘了,晚饭时候要问
清楚。结果却在收到人生第一束玫瑰花后,将八卦的念头忘得一干二净。

街头转角处,林墨淙抱着一束足有脸盆大小的玫瑰花,靠在车旁把玩着他的墨镜
。那飘逸不羁的模样,每一个细胞都在往外散发着欧美男模范儿。

我以前看偶像剧的时候最不齿的事情就是予人玫瑰,那东西除了浪费钱占地方难
保存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送的。但今天我才发现,偶像剧不亏是无数先烈
炮灰们的呕血之作,送玫瑰这种存续了上百年的古老手段,到今天还仍旧百试百灵,
的确是有相当一批贪图一时光鲜的女粉丝忠实拥护的。而惊觉自己也沦为其中一员时
,我颇有些恐慌。但等我把注意力拉回林墨淙脸上时,我就释然了。

玫瑰花的存在是为了突显送花男人们的魅力。但如果是眼前这样的男人,就算他
送的是一束只有刺没有花的玫瑰枝,女人们也会心神荡漾甘之如饴的。我再怎么彪悍
也是一女的,所以也就心安理得的荡漾一番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不立誓了,越立越卡……
本章没真相。关于后面的剧情童子们好像猜测颇多,其实本文确实很狗血,但我尽量
保证狗血里带着点鲜葡萄汁,应该还是会有点惊喜的。
我刚知道前面的章节被口口了许多,应为我自己写完了很少点进去阅读,所以要是亲
们发现有口口的地方,尽量跟我说一声,我回去改一下。
默默滚回去码字……
第25章(中)
活了这么大岁数,也许到今天我才明白,什么叫顺风顺水。

话说老爸有钱那阵,我也很要风得风了一段时间。不过年纪尚小,对物质那种事
看得比庄子还开。老爸上千银子买回的芭比,我就看上了那条裙子,拿到娃娃的第一
时间就将之剥了个精光,然后用那小衣服给我家阿花擦哈喇子去了。阿花是我最心爱
的斑点狗,看着阿花欢快的撕扯着它的小花手绢,我高兴的笑了。

十一岁那一年,一堆人忽然冲进我家,能拿就拿,能搬就搬,连那堆在墙角的一
堆luo体芭比都不知道被哪个不开眼的给顺走了。阿花饿了两天,实在受不了跑了出

,就再也没有回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将它的狗屋收拾干净,老爸就带着我和老妈从大
屋里搬了出来。走的时候我很伤心,因为阿花回来会找不到我们。但老妈跟我说,阿
花一天要吃掉半袋狗粮,作为一只食量如此惊人的狗,就算它回来我们也养不起,还
是要送人的。从此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养过宠物。倒不是因为多愁善感,而是因为我
的食量也越来越大,我很怕哪天老妈养不起我就将我也送人了,更别说养个宠物来与
我争食。但还好,虽然家里饭菜质量日渐低迷,数量上却保持了让我茁壮成长的态势


然后就开始过上了边讨债边读书的混乱生活。凭着老妈和我顽强不屈的毅力,总
算从几个还有些良心的旧识那里或还或借的弄了些钱,磕磕巴巴的支持到我高中。高
二那年我的人生出现过短暂的曙光,却让我头一次无比清醒的认识到,我可能把这辈
子的财运在十一岁之前糟践完了。

骗我们家钱的那个罪魁祸首终于现身,老妈激动无比的天天去蹲点讨账,我放学
负责给她送饭。但原来冤大头不止我们一家,那家门口堵得,跟周五下班时间的三环
似的,守了七天那坏蛋的影子都没见到。而我那时不知哪柱高香烧对了地方,被一个
什么知名律所的慈善基金看上,赞助了我一笔小钱。可还没等我把这钱捂热,我妈就
犯了一个冒进主义错误。

蹲点的第十天正好一个周末,我妈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那个坏蛋今天一
定会回家,早早就拉着我去抢占了最有利的地形。后来开过来一辆小破车停下,我只
听见老妈一声高呼“上”,她就已经冲了出去,扯着车上下来的人就开始声嘶力竭的
摇晃。我还没来得及上前助阵,我妈手中那人就瘫软在地。再一看原来车上下来的是
个孕妇,被我妈晃了两下就倒在地上作产妇状呻吟。吓得我俩赶紧吆喝众人一起将那
孕妇送去医院。医院扯着我妈要交住院费,我妈实在怕她那两下就晃出人命来,咬了
咬牙,让我把助学金拿去交了。后来才知道,那孕妇就是那骗钱坏蛋的老婆,他自己
不敢露面,就让老婆回家取东西。一听说老婆被围了,他自己又跑了。

我妈知道后很生气,杀去医院想找那刚生完孩子的产妇算账。结果刚迈进产房大
门,那产妇就冲我和我妈跪下了,一边痛苦流涕的怒骂没良心的老公,一边又哭又唱
的歌颂老妈和我是多么伟大的以德报怨,霎时间也不知从哪儿窜出无数媒体对着我和
我妈乱拍一气。等我两被那闪光灯弄得晕头转向的回家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的当地
报纸铺天盖地都是我和我妈的头版照片。标题清一色都是“贫困母女善心以德报怨,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因为此乌龙事件,我第一次在全校周一升旗朝会上被校长点名表扬。那时我还不
明白虚名如浮云的道理,很得意洋洋的虚荣了一把,并信誓旦旦的在记者采访时发言
说:我要竭尽所能帮助比我更困难的家庭,不记利益,不求回报。结果回家被老妈揍
了个半死,我那助学金就彻底打了水漂。

后来考上大学,顶着贫困生的头衔又莫名其妙得了些资助,加上学校减免的学费
和每次都有惊无险的奖学金,总算是混完了本科。本想赶紧找个工作缓和一下家里的
情况,可偏偏又遇上金融海啸,我一学经济的,到哪儿哪儿不待见。在求职路上沉浮
了几个月都不见天日,最后老爸一咬牙,“考得上公费就读研去吧,总比飘着好。”
于是我也一跺脚,还真混了个公费线。现在想想,要那时候就铁了心找工作,就不会
有机会淌苏唯和于青这趟浑水,但也就遇不上林墨淙,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我现在才知道,恋爱原来是这么个感觉。不是我在这边要死要活,他在那边辗转
反侧,而应该是要死要活一块,辗转反侧也要一块。我跟苏唯,就算曾经果然两情相
悦了,也只是在各自的时空哀叹着各自的命运,从没有过交集。但我跟林墨淙却是一
种从未体验过的相处,我可以感觉到他就在我旁边,尽管我们每天做着不一样的事情
,但却迈着一样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走在发展的道路上。我很享受这样的默契
,能让我感觉到我俩的感情像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一般的飞速前进。

另一个让我觉得顺风顺水的原因,就是我与刘觅的相处总算逐步迈入老吾老以及
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阶段。虽然他到目前为止都不叫我一声老师,整天只叫
姓,还总发不准后鼻音,把我姓都给改了:“陈,我想吃点心”、“陈,你读段故事
”、“陈,你别说那么快”……不过看在他越来越喜欢同我讲话,且小模样实在俊俏
粉嫩的份上,我也就忍了。

妖孽基本不怎么在家,要不是林墨淙言之凿凿的告诉我刘觅是她儿子,我真要以
为这就是寄宿在她们家的小孩罢了。就算有几个时候在家,也都是等待林墨淙的到来
。虽然我总是试图以外国宽泛的贞洁观念来看待他们俩之间的往事,时时安慰自己那
就是一场酒后乱性,但眼见着妖孽桃之夭夭含苞待放的样子,还是会偶尔不是滋味的
叹息一下。

我从没在林墨淙面前提起过我对妖孽的感想,谁又没点过去呢?而且苏唯给我打
过几个电话,虽然我从来没有接过,但总觉得有点底气不足。要算起旧账,我可能比
林墨淙罪孽更大些。人好歹早就表明了非我不追的态度,我却还迟疑了那么久才做半
推半就状的接纳了他,这么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该被拖出去枪毙个两三次。

那个遗产官司也许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林墨淙最近十分的忙碌。而我也终于
迎来了开学,除了偶尔觉得背后有人指指点点之外,我觉得那封邮件大致已经过期了
,大家开始忙碌于选课、实习、奖学金争夺大战。这个社会从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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