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了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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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了个咪-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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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僵持不下。
 “行了!”克凡一把举高猫先生,让它绿色的眼与自己对视,“你这个小气鬼!和孩子们较什么真?人家孩子都来认错了!你倒矫情了!这事听我的!你们两个!和好!”
 猫先生吃惊地看着克凡,一时忘记反抗。
 克凡一把掉转了猫先生,把黑猫举到小崂山面前,说道:“握手!”
 花小莲抓住小崂山的手,强制地让他握住猫先生的爪子。
 克凡大笑,“建交成功!双方从今往后要维持睦邻友好的同盟国关系!”
 猫先生说:“哼!”
 小崂山说:“喂!”
 “好了!”克凡放下猫先生,说道:“现在,我就把这只黑猫凄惨悲苦的身世告诉你们!”
 如此……那样……因为……所以……而且……于是……
 十分钟后,克凡抹了抹嘴角的唾沫星子,涩着喉咙问道:“听懂了吗?”
 两个少年一起点头。
 克凡说:“事情是你们搞砸的!现在你们说说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小崂山一头雾水地看着克凡,讷讷地问道:“该怎么办?”
 花小莲“呼”地站起身,拉着小崂山一同站起来。
 克凡抬头问他们,“诶?去哪?”
 花小莲面无表情地说:“线索断在那个男鬼身上,我们去找徐小楠。” 
 
  22
 克凡顶着家访的名义,领着小崂山和花小莲往徐小楠家赶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她将要面对的不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徐小姑娘,而是小姑娘背后那不怒自威的公安局局长父亲。
 克凡呆站在门口,伸出的手仍然僵硬在门铃上方一厘米的位置。
 门里头,一位五十上下年纪的中年男人挡在门口,魁梧的身体将门洞堵得严严实实。
 克凡身后,小崂山扯了扯花小莲的衣服,悄声问:“老师怎么了?”
 花小莲面无表情地说:“大概是中了赫敏的统统石化咒。”
 小崂山嘴角抽动,直觉想远离这个冷面笑匠。
 中年男人抬了抬下巴,说:“嗯哼!”
 克凡“啪”得收回手,五官扭曲地迎向中年男人的视线。
 中年男人说:“克凡,我女儿承蒙你照顾了。”
 克凡的脸上一阵鸡飞狗跳,她痛苦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苦涩地吞咽着口水,说道:“徐……徐叔叔……好久不见……您在家啊?啊……啊哈哈哈……”
 徐昌阳挑着眉,问:“唯心最近怎么样?”
 唯心,这是一个久远的带着青春年华所特有的酸甜气息的名字,是过去岁月里年轻的男人在年轻的女人耳旁呢喃的情话。
 它是薛老太太的闺名。
 “妈妈很好!”克凡一面恭敬回答,一面在内心大骂薛老太太年轻时候心慈手软,嫁给父亲之前没有对所有的旧情人斩草除根,以至于留下这么个祸害!
 当然,日理万机的薛老太太根本不记得这回事。
 徐昌阳挑剔地审视了一会儿克凡,刚毅的脸上露出厌烦的神色。
 克凡痛苦地悲叹:又来了!
 果然,徐昌阳下句话就是:“你和克济申越长越像了!”眼神凌厉语调威严,好像克凡长得像她父亲简直天理难容一般。
 每次见面必定要说的一句话,克凡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她只是退后一步,想要离开,“嗯……叔叔……要不……”
 徐昌阳严厉命令道:“进来!”
 克凡欲哭无泪,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徐家客厅里。
 徐昌阳坐在沙发上,克凡和另外两个孩子并排坐在长条沙发上,徐小楠坐在另一头的单人沙发上。
 徐昌阳说:“小楠这孩子不懂事,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拖到昨晚才给我打电话。刚才她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了,那个跟踪恐吓她的人我会继续调查,家里的安全装置也会重新换过。”顿了一下,他说:“总之,在这件事上她能全身而退,多亏了你的帮忙,我在这里代表我们一家,感谢你。”
 也不知道徐小楠是怎么在她父亲面前把这个灵异事件给圆过去的,克凡怕多说多错,只慌得连连摆手,“您千万别跟我客气!”她心底里暗暗腹诽:我还指望着从您老这儿全身而退呢!
 徐昌阳说:“那行,改天有空,我亲自登门拜谢,反正你们家,我也是熟门熟路的。”
 克凡心里暗骂:坏家伙!
 一旁的花小莲突然开口,问徐小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徐小楠被突然问到,略有些不知所措,“挺好的……”
 花小莲这一问,只是为了把克凡的注意力转移回他们此行的目的,倒也不在乎徐小楠说了些什么。
 克凡心中叫苦连天,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小楠,你初一同桌后来是去了市一中读书吗?”
 徐小楠紧张地偷瞄一眼她父亲,点点头。
 克凡转头对徐昌阳说:“徐叔叔,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徐昌阳点头,“你问。”
 克凡说:“我有个朋友的同学的邻居的老乡,几年前失踪了,他家人都找不着他,怎么办呢?”
 徐昌阳问:“男的女的?户籍哪里?年龄?什么时候失踪?失踪时候的相貌衣着特征还记得吗?”
 克凡忍不住想冲回家大骂猫先生,转念一想,又同情起这个失忆的不人不鬼的男人。她说:“是个男人,失踪时候差不多二十五上下年纪,长得……挺好看的……可能是市里的人!不知道失踪多少年了!”
 徐昌阳说:“线索太少了!这样根本找不到!”
 克凡刚要开口,徐昌阳又说:“克凡,你知道单是我们这个县城,一年的走失人口就有多少吗?”
 克凡摇摇头。
 因为明白事实,所以更加失望。
 徐昌阳紧盯着克凡,问道:“失踪的是你什么人?”
 克凡一惊,支吾道:“朋……朋友!”
 徐昌阳忍不住笑,“你不是说是你朋友的同学的邻居的老乡吗?”
 “啊?”克凡呆了呆。
 徐昌阳说:“行了!我帮你查!你知道他大概是多少年前失踪的吗?”
 克凡忙说:“十年钱?要不……二十年前?”
 徐昌阳骂道:“到底多少年前?!”
 克凡铿锵有力地回答:“二十年前!”
 “……”徐昌阳问:“克凡,二十年前你几岁?”
 “……”克凡苦着脸答:“四岁……”
 徐昌阳说:“好一个忘年交。”
 克凡嘀咕:“我不是怕漏掉吗?”
 徐昌阳对徐小楠说:“女儿,去把我手机拿来,给小王打一个电话。”
 徐小楠蹦起来,一溜烟卷了个手机回来。
 徐昌阳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你把过去二十年市里的男性失踪人口档案调出来,整理好以后发给我。”
 小崂山偷偷问克凡,“老师,您怎么知道猫先生是市里的人?”
 克凡说:“我瞎猜的。”
 小崂山刚想问您不怕猫先生骂您先斩后奏,花小莲已经开口了。
 他说:“白小白在市里上学,他认识猫先生,却没说在哪认识,我们只能先从最小的区域里着手,希望能查出最大的可能性。”
 
 半小时后,档案发送过来。
 徐小楠把厚厚的一叠打印件递给克凡。
 克凡目测了一下纸堆的厚度,有种急欲昏厥的冲动。
 目测好几十厘米的厚度啊啊啊!
 克凡像僵尸一样僵硬地扭转脖子,阴森森地看向身后的小崂山和花小莲。
 花小莲极其懂事地接过了档案,“老师,没关系的,来日方长。” 
 
  23
 小县城最大的糕饼店在临街的玻璃墙后摆出了中秋月饼专柜。
 街上人流穿梭,每个人在路过这堵被各种豪华月饼盒映衬得富丽堂皇的玻璃墙时都忍不住暂缓脚步。
 正午时分,糕饼店的导购小姐斜倚着墙面,低垂了脑袋偷偷打着瞌睡。
 墙外,一个穿着暗红色黑蓝绣线衬衫的年轻女人抱着一只体形偏大的黑猫,她稍微俯低身体,黑色的披肩卷发倾斜下来,柔柔软软地抚荡在黑猫的耳朵上。
 黑猫抖抖耳朵尖,明亮的瞳孔一一扫过橱窗里的礼盒。
 导购小姐突然惊醒,眨着眼看了看墙外的一人一猫,这才懒洋洋地替他们拉开了门,职业性地问道:“您想买什么样的月饼呢?”
 克凡抱着黑猫,眼神在各种月饼盒上扫过,似是自言自语一般问道:“你到底要吃哪一种?”
 她怀里的黑猫爬到她肩头,猫脸紧贴着她的耳朵——她怕痒似的微微避开了一些距离。
 导购小姐得不到回应,又问了一句,“或者,您可以先从价位考虑,您打算买什么价位的月饼呢?”
 “什么都不喜欢?!猫先生你怎么比老太太还挑剔?”克凡抚着黑猫的背,先是苦着张白白净净的脸,转头看到导购小姐不耐烦的脸后,抱歉地笑了,“嗯,我先看看,你不用招待我。”
 导购小姐不说话了,只是站在克凡身后。
 克凡又在自言自语,她说:“蛋黄的吃不吃?”
 “又是随便!”
 “那你直接告诉我你不吃什么味道的嘛!”
 “水果?那东西给我我也不吃谢谢!”
 “豆沙馅的吃不吃……这个还可以哦?豆沙的我才不吃呢……哎呀!你干嘛咬我耳朵?!”
 克凡拽下黑猫,把它用力扣在怀里,腾出一只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右耳。
 导购小姐面露狐疑地退后了一步,可怜的姑娘以为自己遇见了精神病患者,心里快速地计较着该不该进去找店长。
 克凡已经把小小的耳朵揉得通红,黑猫又扑上去咬她的手,似是想要阻止她继续揉捏耳朵的动作,她终于停下动作,改为两手抱着黑猫,转头想请导购小姐给自己挑一盒没有水果馅的月饼。
 “啊呀?人呢?”克凡找不到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导购小姐了。
 糕饼店里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个人。
 蜷在女人怀里的黑猫“扑哧”一笑,说道:“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她一定是进去找帮手了。”
 “找什么帮手?我又不是来抢劫的。”克凡拉开玻璃门往外走,嘴里唠叨道:“我说我一个人出来买就可以了,你看你跟出来也就算了,还非得和我对话,小县城就这么豆丁点儿大,要是被人家误会我真的神经不正常,这精神损失我还得先帮你找回身体才能讨得到……”
 “克凡,”黑猫打断年轻女人的话,说道:“你真聒噪。”
 克凡瞪圆眼睛,鼓着腮帮子就要反驳,黑猫又说:“况且我怎么知道你买的合不合我口味?好好一个中秋节,总不能因为月饼而糟蹋掉吧。”
 “……”克凡半晌后回嘴道:“真不知道你的真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太挑剔啦!你是处女座吗?!”
 黑猫说:“闭嘴,快点买完快点回家,这太阳照得我眼晕。”
 “哦。”克凡答应了一声,抱着黑猫往街边的另一家糕饼店走去。
 
 一回到家,克凡立刻放下猫先生,她边活动着双臂边抱怨道:“猫先生,我真心觉得您可以考虑一下燃脂瘦身,我这有半个月迅速瘦下十斤的减肥秘方哦!要不……您体验体验?”
 猫先生懒得理她,自己往房间里去了。
 薛老太太接过克凡手里的月饼礼袋,说道:“去喝口水吧……诶,这个多少钱?”
 “50块钱!”克凡边说边往房间里躲。
 薛老太太追在后头问:“你骗谁呢?这烧钱的东西到底多少钱?!”
 猫先生从房间里出来,嘴里叼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月饼收据,克凡忙去拦,薛老太太却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500块?!”勤俭持家的薛老太太爆炸了。
 克凡揪着猫先生的胡须,骂道:“叛徒!叛徒!革命事业还没遇到挫折呢你就先叛变了!”
 猫先生一脸正义地看着克凡。
 薛老太太的脑袋上还在“咻咻”冒着白烟,她说:“去!洗手吃饭!”
 克凡如蒙大赦,抱起猫先生一溜烟往厕所里跑。
 克凡洗手,猫先生洗脚。
 克凡问:“怎么样,那些资料里有你吗?”
 猫先生说:“只看了三分之一,目前还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克凡说:“大部分的资料都是残缺的,既没照片也没详细信息……我会不会把时间说的太早了?说十年前的话会不会比较有效率?”
 猫先生摇摇头,说道:“没关系,比起遗漏,不如扩大范围,慢慢来总能找到的。”
 克凡轻笑,说道:“你倒是不急。”
 猫先生提起一只脚,让克凡帮它擦干净,它说:“虽然我失忆了,但我可以感觉得出来,我应该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那么,再等几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克凡轻轻捏着猫先生的脚,边擦边说:“你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但你的肉身说不定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
 猫先生不满道:“我只是长得显幼稚而已,我的心智年龄是随着我的真实年纪逐年递增的。”
 “哼!”克凡忍不住揶揄道:“一个成熟的男人会揭发我的收据嘛?!”
 猫先生“嘿嘿”一笑,说道:“我觉得这样很有趣啊。”
 克凡也忍不住笑,“你今天心情很好呢。”
 “有吗?”猫先生跳下盥洗台,往浴室外走。
 “有啊。”克凡迈步就要跟上。
 猫先生在厕所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克凡,墨绿的眼里有淡淡的笑意流动,它说:“可能是太多年没有过中秋的缘故吧?”
 克凡一怔,既而失笑,“原来如此。”
 
 晚饭后,薛老太太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阳台上找月亮。
 小县城里楼房四起,夜空在多年前便已被分割成碎片,薛老太太找了许多年,依然找不到月亮的踪迹。
 猫先生蜷缩在薛老太太膝头,任由老太太轻柔地抚摸自己的肚皮。
 克凡端着盘子走进阳台,盘子上是切好的各味月饼,她将月饼盘搁到阳台的石栏上,站在老太太身后轻轻捏着她的肩,她说:“妈妈,想看月亮的话去顶楼看吧。”
 薛老太太拈起一小块月饼,塞进嘴里慢悠悠地嚼着,“不去,没人背我,累。”
 克凡家住四楼,露天的顶楼在六楼,不过两层楼的距离,老太太爬山的劲头可是远远赶过克凡的,但老太太就是不爱在中秋节这一天上顶楼看月亮,一问起原因便推搪说要人背,有一年克凡真的蹲下身要背她,她却沉默着进屋睡了一整天,弄得克凡此后再不敢提背她上楼看月亮的事情。
 克凡知道这其中必有缘由,只是老太太不说,她也不舍得问。
 她总觉得,有些事自己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薛老太太捡了块肉馅喂进猫先生嘴里,猫先生“喵呜”一声,细细地嚼开了。
 克凡说:“您不要贪嘴多吃,否则这个月的胆固醇和血糖又该上去了。”
 薛老太太乖顺地点点头,把刚拈起来的一块月饼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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