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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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圈真乱-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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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夏天的北京热得有些不正常。我打算出门时,刚走到楼下,就觉得一阵滚烫的风吹过来,这种风好像冲击波,我一个没站稳就差点倒了下去。

    陈默看得很是震惊,他说你还是上楼休息去吧……还在贫血?

    我脸色苍白,三步并作两步地迅速冲回楼上,在空调房里坐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稍微好了一些。大强哥还在工作,工作的内容必然是屏蔽敏感词敏感词和敏感词。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还是忙得脚不沾地。

    我把头埋到空调被里去,同时仰头看着天花板说:我还是在网上买个笔记本算了,太热了,完全出不了门。

    半天没什么回音。我转头看着他,他还是把衬衫穿得整整齐齐的。有的男人就是能做到这么神奇,春夏秋冬都是一整套衬衫,那衣服似乎还是上面特制的,领子内侧绣有姓氏的字母。他总是把那些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连挽起来的袖子都是这样。然而,即使是他这样每天都呆在空调房里的人,我仍然能看到他中午回来的那一刹那鬓角有汗珠。

    他的眉头彻底粥成了一个疙瘩。良久,他盯着电脑屏幕,说了一句:你觉得一个电脑比老公重要?

    我恍然大悟。这个月他忙得每天顶着黑眼圈进进出出,所以一个月都没看文……

    今天他突然看了……

    他把兰兰的那一章看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2010。7。5

    我们就这么闹翻了。一天没说话。

    2010。7。6

    今天也没说话。

    2010。7。7

    嗯……热。真热。热得难受。

    2010。7。10

    我被自己搞得精神恍惚。七月是最令人恍惚的一个时节,只有热,无穷无尽的热,热得你做任何事情都慢了一拍,想问题也想不清楚了。我想,在这样热得扭曲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敏感词事件呢?完全不可能。所以大强哥和他部门的所有同事都应该放下紧张和焦虑才对。

    陈默倒是离开北京了。他那部电视剧的全国宣传期开始了,正在各地做活动。但是他晚上提前发了短信给我:呵呵,生日快乐啊。

    我回复道,谢谢。你过几天也是啊。

    他回了一个笑哈哈的表情。

    我看着那个表情觉得很难受。再过几个小时我就26岁了……26,听起来真可怕,四舍五入一下你就30了。

    大强哥吗?不知道。他可能在另一间房间工作,也可能不在家吧。我们这几天很难见到,见到也没怎么讲过话。

    2010。7。11

    26岁的早晨,一觉睡到十二点。

    我本来还想再睡一会儿,因为完全不想睁眼。可是我再也睡不着了,你们也一定有过这种感觉。躺在床上,阳光射进来——躺得格外绝望。把手遮在眼前也没用,光线的热度也已经在提醒你,时间过去了,你又老了一岁。

    我还是充满颓丧情绪地起来了。家里没人,什么都没有,安安静静的。我只好颓丧地打开电脑,那电脑还是他找他们门口的老大爷借的。现在想起来,这话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网络总是那样虚幻。当我打开QQ、微博、作者后台时,那一刹那我被大量的鲜花淹没了;以百合子为首的姑娘们纷纷丢过来一个个魔法表情的庆生炸弹,论坛上刷出了大量贺生帖尤其是同人区……在微博上,我被所有发祝贺的同学们@ 得晕头转向。

    我打开每一个群表示感谢。大家都非常欢乐,男作者们每个人都用语言TX我几句,女作者们每个人都抽打我几下,读者们则集体喊爆菊——只有孙大千一个人是好少年,笑眯眯地说要发生日贺文。

    我感动得泪流满面。贺文这种东西!我以为在2006年的网文界以后,贵圈已经没有了这种古早气息的东西了!孙大千不愧是大陆武侠至今还在坚持的阵地,颇有清韵风采……

    豹豹看起来像不在线,但他发了短信给我,先是祝贺生日,然后问我上不上游戏。

    我想了一下,狠心决定不回复。

    我无聊地刷着网页,想了想实在没什么事情做,就倒头继续睡。生在七月其实相当不好,因为从小到大你都是暑假过生日,从来没礼物。

    睡觉的时候我又做了个噩梦,梦到我在大学校园里爬那栋六层高的教学楼。那楼可真高啊,爬了一层又是一层,每一层都是层层的黑雾,我爬得怕的要命……但我又非爬不可,我知道自己得去找一个什么东西,什么人。当我爬到最顶层时,我的恐惧也达到了顶峰——我终于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一个伤痕累累的尸体躺在那里,是韩笑的……空气中响起一个声音对我说:“我终于要消失了,从今以后,你就代替我活下去吧。”然后一阵强大的力量把我往那具尸体里一推——

    我吓醒了。满身冷汗。

    我觉得不太对头,今天太心神不宁了。看看时钟,大强哥还没回来——已经是傍晚了。

    我打开微博,当时就被吓坏了……

    微博上到处都在传北京有人上街了!擦!

    不是个这吧!之前一点影子都没有啊!

    我惊恐地顺着每条信息追踪下去,但是很快,微博上“北京”“上街”等等词汇就都被屏蔽了。有人传得有鼻子有眼,说开动了武警,过一会儿也许四驱车就要上街。当然大部分人是笑着转发的,他们纷纷表示不信,同时嘲笑着说是不是SJ的粉丝打算继续袭击武警啊?这个消息就和全国限电一样傻逼;另外有人表示微博也太能造谣了,以为这是二十年前呐?如今这中国人的素质,大规模冲击武警的群众性运动只可能是为了某些韩国明星罢了。

    过了不到五分钟。那些信息全部被删了。

    我的右眼皮跳得好像抽筋了那么快。我什么都没说,关上电脑就冲了出去。

    街上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真的戒严了?我跑了一路才找到一个街边小店,丢下十块钱拿了一大块巧克力就跑了。看店的老大爷还坐在暗影里,看上去动作迟缓。

    地铁里竟然也空无一人,空调风冷飕飕的,令人恐惧得有些可怕。

    我打了一路他的电话,没人接。但我必须找到他……好吧,那就凭直觉。如果真的有人上街了,那是不是和他有关?如果他们真的上街了,那地点一定就是……

    太阳在我从地铁里出来的那一秒,彻底沉落下去了。夜幕下的北京中心,笼罩在一片红茫茫的色调里,看上去有些无端的悲壮。这是黄金时间的北京,这是全国政治的中心,平时在这广场上充满了欢声笑语,随处都是游客、便衣、扛着摄像机的电视台节目组、妄图示威而不能者、各种小贩,平均密度可谓十步踩一人……但是!今天这马路两边看起来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我在这广场上四处看了看,终于在靠近礼堂的栏杆前看到了有晃动的影子……我匆匆地穿过马路跑过去,那个影子还在那里晃,我对他喊了一声喂,他迟缓地转过头来,慢慢地走进了——就在这时我的心脏彻底吓停了!他的脸埋在夜幕里,那眼睛——他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就是那种电视里才会有的……夜里狼的眼睛!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力量把我往后一抓,我一个跄踉,一阵巨响,还没来得及抬头,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沉沉地问:“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叫你这几天一定要留在家里吗!”

    我听着这个声音,那一刻觉得世界都不重要了。我紧紧地抱住了他。那一刻我非常想哭。

    他身上还是满满的两美元雪茄的气息。他慢慢地摸了摸我的脊背,说:走吧。这里不是呆的地方。

    我把头抬起来说:怎么了这是?

    还没说完,又几个影子扑过来了。这回我彻底看清楚了。那些沉重的、迟缓的、彻底被夜幕模糊了的躯体,他们每一个都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眼睛泛着幽幽绿光,嘴巴张得老大,流出发着腐臭气味的口水——大强哥这回身手敏捷,他迅速地把我往身后一推,手中那根巨大的类似棒球棒的东西快准狠地朝它们脑袋上砸去——他真是好身手!不到半分钟,它们就全额地一声倒下了,脑袋被爆成了浆。

    我看着那些被砸碎的脑袋,开口说——

    是的。大强哥阴沉沉地看着我说:是尸变。北京尸变了。这些都是僵尸。

    我脑中迅速穿过了无数个可能和不可能的念头,包括疑问自己是不是身处于一部奇幻小说中……但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说。这一刻我对他充满了信任,他无论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们还在一起。

    我恍惚地对他说:怎么办?你带了枪吗?

    他说:枪对他们没用,非要打碎脑袋。你跟着我跑……走。

    我们迅速地穿过夜幕下的广场。空气中旗帜被吹得猎猎飘扬,明明是七月,却冷得发寒,路灯的影子打在地面上,这场景简直如同某些恐怖片的录像,或者是某些朝鲜电影……我被他那样拽着跑着,他一直牵着我的手,他的手有点冷,我也是。但我心里奇异的一点也不害怕。

    我们穿过广场,一直跑到巷角那里,气喘吁吁。我对他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会突然尸变了?你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他也在气喘吁吁:我不知道……我们都要留下来待命的。本来我可以走……可是我爸好像困在了会场里。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礼堂。

    我有些惊恐:你爸不会有事的吧……那是礼堂内部啊。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这次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因为可能是病毒传染的,还有被咬了以后也会尸变,你知道的。我不知道礼堂里面有没有病毒……他们好像还在开会。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把手放在兜里,慢慢地掏出了那个巧克力,它有点快要化了——我对他说:你饿不饿?是不是从中午起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这个给你吃。

    他看了我一眼,很苦涩地说:我不吃。你吃吧。

    我说:这是我刚才跑出来时在路上买的……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慢慢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我说我情绪不好总是容易乱发脾气,一旦心情不好我就会去买巧克力吃……虽然这个就是普通的大德芙你可能吃不习惯,但是巧克力好歹能补充一点体力你就吃一点吧……吃了以后你的心情也会好一点吧。

    他的神情更黯淡了。但是这黯淡中又带着一种温柔。他把巧克力掐成两段,虽然它快化了;他把另一半递到我嘴里,指甲上都是巧克力味儿。

    这情境太温馨,路灯那么昏暗,简直凝住眼泪才敢细看。我吃得都有些哽咽了。

    然后情况就又突变了。他猛一下变了脸色,我转头看去也不禁魂都丢了大半——迎面朝我们走过来一大队一大队整整齐齐的僵尸!它们看上去就像真正的打算上街游行的人,步子踏得那么大那么重,每一个眼睛都在泛绿光。他们走过我们对面的马路,随时都可能冲过来!——

    我们隐藏在阴影的墙角里,周围满是腐臭的气息,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完了。我想,它们是要过来咬我们的。即使大强哥身手再好,也打不过这么多僵尸。我们是要一起被吃掉的吧。

    我们手拉着手,手心是湿的。那一刻我们都充满了绝望的情绪。突然,他不再看向僵尸游行队,而是一把拉住我,翻身把我摁在墙上,带着血腥味重重地吻了下来。

    我忘了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现在想起来,那无谓的冷战有什么意义呢?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这个吻带着浓重的思念和痛苦,是我们共同的绝望和**,在夜色的墙角下开出浓艳的花来。他把舌头重重地搅进来,汁液四溅,我脑中一片空白,所升腾起的只有漫长的爱……那些声音都好像不存在了。等我们断气般分开时,我已经不自觉地揽上了他的腰。

    路灯静静的。而我们旁边,同样静悄悄的。那些游行的僵尸队伍,全部都整齐地走开了。

    我愣了。他笑了一下,轻声说:它们没见过人Kiss吧,所以被吓跑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我刚才真的以为我们会被吃掉。

    他说:不一定。说不定我们也会变成它们的一员。

    我说:如果是那样还好了……反正你必须适应环境。如果世界上只有僵尸了,我们还是都变成僵尸比较好。

    他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知道这次尸变的原因了——你看了我的电脑?

    没有!我矢口否认——同时我敏锐地看着他:怎么了?难道你们知道这次尸变的原因?!

    他沉沉地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语气沉重地说:跟我走……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们回车里,车里安全。

    他拉着我一路小跑到停车场,路上又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僵尸盯着我们看,但并未试图扑上来。我们终于钻进了他那辆温暖的车里——很奇怪的是,他今天开的是加长豪华跑车的那种。我奇怪地问他:你怎么开这种车上班。

    他没说话,直接打开灯,拿出了一个大盒子。

    我看到那个的一刹那就泪目了。

    他打开那个盒子,那蛋糕足有三四层高。他声音沙哑地说:吃吧……我记得今天是你生日。本来想下班了带你出去玩的,餐厅地方都订好了,为这个我加了一个月的班……谁知道今天……

    蛋糕的最上面立着一只白白的小兔子。然后用很拙劣的字写着“林可生日快乐”,我看着它觉得格外想哭。

    我把蛋糕盖上,说:把灯关了吧。

    他炯炯有神地看了我一眼。

    我转过头说: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怕把那些僵尸引过来了……

    然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看着他把电话拿起来说了几句嗯嗯啊啊,然后他关上电话说:我爸说重要领导人都已经安全转移了,叫我留在北京待命,但是叫我注意安全。我们现在先回去吧。

    我说:嗯……

    他说:是啊,车里也太小了。

    我真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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