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邪尊- 第904部分

周衍顿时浑身一震，而那黑龙无尽冷傲绝情的双眼的眸光，也发生了一丝莫名的变化。

之后，周衍心中凛然，惊醒了几分，却发现，河水依然平静，虚空也不再有生灵出现，而飞舞着的言灵，并不被河水影响。

黑龙，恍若没有出现一样。

周衍在这没有情感的世界里，第一次心中显出了几分莫名悲伤之色。

这悲伤色彩出现的瞬息之间，天地间陡然黑暗了起来，像是回到了过去的黑暗天幕里一样，周衍身边，也多了一个中年的苍老妇人。

她目光平静的看着周衍，道：“不论何时，记得要坚守自己的本心，知道吗？”

“将来，或者未来，很多变化都会发生，但是我，不论是以什么形式存在，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苍老的妇人平静的说着这些话语，这些话语，是以言灵的形态出现，出现在周衍的心中，在周衍的永生之灵的记忆深处。

周衍感觉，自己被封锁的七情六欲，终于不受控制的要呈现出来了，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也即将远去，像是黑夜里的光明，即便是呈现了一丝一毫，那都会变得无比的美丽动人，无比的璀璨夺目。

周衍渐渐的摒弃了那未知的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感觉之后，心中渐渐清明了起来，随即，一点点的记忆开始苏醒。

而这一次，天地间的黑暗也渐渐的离去，虚空剧烈的飞驰了起来。

随着周衍恢复的记忆越来越多，周衍所在的世界变化也越发快捷。

最终，当世界发生了本源性质的变化，而周衍，终于静静的站在了镇域魔源的天路的尽头。

天路的尽头，是一座古城。

一座美丽的古城，比之精灵领域的美丽，不遑多让。

甚至，更胜一筹也不为过。

周衍看着那一座美丽的古城，随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道：“看来，我还真的是通过了那言灵君王境的考验，不过，那言灵君王境看似没有什么凶险，实际上处处存在令生灵沉沦的困逆之地。”

周衍喃喃自语，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但是他知道，言灵天女，必定就在附近。

因为在言灵古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隐瞒到言灵天女。

而周衍也在曾经和言灵天女有过明显的接触，知晓这个女子足智多谋——如果那种投影都是真的话，那么言灵天女本身的智慧，将不容小觑。

而一个智慧的女人，绝对是一个让周衍极为难以对付的女人。

伏菀灵，便是这样的接近君王境的生灵，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周衍的话语说完，身边便流转着一股股淡然的自然气息与幻灵言灵的韵意，随后，便有一个女子自然显化，站在了周衍身前五米左右的地方。

“没有想到，这一次，你重新活出了下一世，却依然来到了这里。”

言灵天女伏菀灵语气淡然的说道。

这种淡然的语气，更近乎于是一种麻木。

这语气一出，周衍便也知道，他和伏菀灵在葬魂星空的那一点儿事情，根本已经不算事情了。

第1410章　天道之地

因为，看情况，伏菀灵是根本不会在意这点事情的，毕竟投影过去的投影，终究仅仅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分身，并不是那么重要。

像是鸿域乔四名女子的分身一样，即便是在镇域魔源的天路上死了，她们都没有太多的可惜，觉得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连死都不在乎，又何必在乎已经死去的一个分身的那份贞洁？

毕竟，只要本体是贞洁的，其余，也就无所谓了。

正常而言，周衍就言灵天女伏菀灵的变化，推衍出这种结果。

而这也是最为符合规则和推衍规律的结果。

这种结果，也让周衍的心中颇为有些遗憾与失落。

“我以前来过这里的事情，我知道，但是却已经记不得了，因为关于无情的过往，都被抹除了记忆。或者是，根本没有获得对应记忆的资格。”

周衍微微苦笑，说道。

随后，他的模样化作了周衍的模样，而是没有再以安如风的模样存在。

如今，安如风的存在，似乎也已经失去了作用，在伏菀灵面前，便毫无用处了。

见周衍的模样发生了一些变化，言灵天女果然没有表现出半分异常，甚至于连一缕的变化都没有。

她淡淡的看了周衍一眼，道：“不错，你的确应该记不得过去，因为过去，你是因为在镇域魔源的天路上沦落了之后，强行脱离才受创的，然后才会被罪恶之主镇压毁灭，近乎于万劫不复。”

伏菀灵说出了一件事，一件让周衍颇为唏嘘苦笑的事情。

周衍闻言，不由苦笑道：“过去的，便已经过去了，毕竟，如今我们这种存在，也已经不如过去那么随意。言灵天女，这次我来，其实是有件事情想你帮我。”

“不用说了，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帮你的。雷炎君王李易，有些事情，话不需多说你也该知道，那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言灵天女几乎不等周衍说完，就立刻完全拒绝了。

周衍虽然知道事情必定会是这样，但是如今真的这么发生，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人生最无力的，或许也莫过于曾经的恋人，如今形容陌路吧。

这种萧索的心境，一时间竟是让周衍有些感慨。

“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当然，关于言灵种族的事情，其实也牵累不到太多，毕竟言灵种族的强大已经呈现了出来，无论是精灵领域一方，还是冰雪之主那一方，都——”

“你说这些，毫无意义。雷炎君王，你如今也不是纯粹的雷炎君王，在我眼中，你弱小得可以被我一道言灵言出法随击毙在此地！

尽管你领悟出了言灵的本源，甚至于掌握了掌控言灵创道者同样的力量，但是你终究不是君王，即便是你能秒杀永生九则大圆满的生灵，在半步君王面前，依然是那么的弱小。”

“这世间，弱者是没有资格提条件的。你凭什么？所以，哪里来，回哪里去！”

言灵天女挥手说道。

随后，她的身影就要消失。

而周衍，则是在言灵天女的话语之中，不由想到了白虎圣灵的交代——你找到她，让她以言灵天赋，开启君王之路，打开通道通往道德君王的天道祭台就行了，不过，这一点上，伏菀灵的损耗会比较大。

这句话，回响在了周衍心中。

周衍看着伏菀灵远去，终究还是没有阻拦，实际上，只要提及一件事情，周衍知道，他是有把握说服伏菀灵的。

但是，白虎圣灵说的损耗有点大，真的只是有点大吗？

或许，言灵天女要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一个曾经凌。辱了女人的男人，还要恬不知耻的要求那个女人为了男人的目的而去做一个巨大的牺牲，这，还是男人吗？

周衍是君王，曾经的君王，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提出要求，是白虎圣灵的劝解，也是他的责任，而不让伏菀灵受损，则是周衍心中的希望。

不可能因为一个目的，就去牺牲自己曾经的女人——哪怕是伏菀灵不觉得，周衍却也这么觉得。

周衍看着伏菀灵远去，而没有什么遗憾。

反而，有些莫名的舒缓了几分的感觉。

不过，离去的伏菀灵，竟是忽然又转身来到了周衍不远的地方。

“我很好奇，你如何掌握我们言灵种族的创道者的能力的？而且，作为曾经高傲无比的雷炎君王，如今竟是被如此侮辱而没有半点桀骜不羁之意？”

“莫非，因为弱小，你连自己的威凛都没了吗？”

伏菀灵开口询问。

语气依然冰冷淡漠。

甚至于有一种如命令一般的语气，要周衍回答她。

对于对方这么强势，周衍反而不以为意。

想了想，周衍认真的看着伏菀灵，道：“因为，雷炎君王已经是过去，而我，已经不是李易，而是周衍了。”

周衍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这个答案，让伏菀灵莫名的看了周衍一眼。

这一眼的目光，很是怪异。

但，这一缕怪异的眼神，周衍并未深入去思考什么。

伏菀灵沉思了片刻，道：“你这次来，是想找寻道德君王的痕迹？寻找道德君王的传道之地？”

“不错。”

周衍点了点头，尽管不愿意伏菀灵真的动手，但是周衍的心情又是复杂的。

在大义和自我的方面，有些矛盾。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的心怀天下的人物，一个是自己女人的一部分牺牲，一个是永生种族未来的一缕希望，两者的取舍，的确是个难题。

但言灵天女询问了，周衍却也不想隐瞒。

“我很好奇，你如今如此卑微，甚至于连半步君王都没有出手对付你，觉得你还不够资格，你又凭什么去做那些半步君王都不愿意承当的事情？莫非绝情雷炎君王，真的活出了有情的一世？”

伏菀灵的询问，带着一丝特别的情绪。

这情绪很淡，但周衍已经有所感应。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言灵天女一眼。

这种眼神，让言灵天女伏菀灵的气质变得更加冷厉和拒人千里之外了。

“哼！”

言灵天女冷哼了一声，以示对周衍的警告。

“如果每个生灵都这么想，生灵就不会有未来。实际上，你知道我如何掌握言灵君王道的吗？那是因为，在言灵君王境之前，有一个大劫的预言，预言里，出现了大灾变，未知的生灵剧毒，如天河之水，自黑幕天空倒灌而下。生灵涂炭啊。”

“我无情或者有情，仅仅只是希望给予生灵的未来一个希望。我不伟大也不崇高，也没有大义之情，但是我有家人，有孩子，孩子又有孩子的未来。我的大义，仅仅是为了没有未来希望的身边的生灵们可以拥有美丽的未来，让孩子还可以有一些对于未来的向往。”

“另外，我也觉得，永生之灵，完全丧失了对应的意义，永生之灵这种破坏本源的蛀虫，就真的不该存在，因为永生就是亘古不灭，也是永恒的自我毁灭。”

“这君王则，并不完善，它使得永生之灵不断锐减，新的生灵难以孕育，破灭了时空的规则等等……所以我想改变这一切。

或许我暂时做不到，但在永恒的岁月里，只要我去做，终究会有一些希望。而不做，就彻底没有希望。”

周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或许，这才是周衍真正坚持的原因。

伏菀灵听闻之后，微微点头，道：“你这种说法，倒是真的能说明，你已经不同于雷炎君王了。这一次，我暂且信你一次，但你若是欺骗于我，我定会拿精灵领域的所有生灵开刀，会以言灵释放魔咒，让他们的永生之灵被邪灵元素时刻干扰，痛不欲生。”

伏菀灵非常冷厉的说道。

但，这话未免有些色厉内荏了。

不过，周衍并未介意，因为他已经察觉，伏菀灵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绝情。

这种情况，周衍如今已经有了极致的经验，无论是当初的伏菀灵、龙仙音，还是之后的乾洛水和妃雅，情况都差不多。

或许，伏菀灵，也绝非是不记得葬魂星空的过去。

而其之所以表现如此冷傲拒人千里之外，或许，也和鸿域乔等人的处理方式差不多？

毕竟，若是类似的场景，大多生灵的本能也会差不多处理的。

周衍有些希望自己的判断出错，因为他反而真的希望伏菀灵绝情一点，绝情一点，伏菀灵就会为她自己考虑。

而伏菀灵若是有情，或许付出就会惨重得太多。

周衍思虑的瞬间，伏菀灵又道：“实际上，关于道德君王的事情，我是知晓很多情况的，不过如今要知道他的天道祭台之地，却需要一些手段。锁定对应的地点。

地点，我历经了亲自的体验和参与感悟，锁定了一个地方——一个你熟悉的地方。”

言灵天女很肯定的说道。

周衍心中一凛，道：“你是说祖龙战船？”

周衍已经有些动容。

“不，那传道之地的天道祭台，正是在葬魂星空之中，为残缺的天道监狱之地。”

言灵天女给出了一个极为让周衍震撼的结论！

“竟然……在那里！”

周衍也是吃了一惊，但是他明显的相信了。

也只有这样，才符合葬魂星空成为布局之地的关键因素所在。

“至于相关之生灵和具体所在，需要锁定一个生灵，一个你同样熟悉的生灵——气运王贾永恒。”

言灵天女说道。

“以言灵天赋，锁定生灵？这损耗，未免太过巨大，你不能这么做！”

周衍神色一凛，知道了答案，再要去锁定如今毁灭的葬魂星空里的贾永恒，这损耗，将无比恐怖！

第1411章　伏菀灵

“我是否消耗，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言灵天女伏菀灵目光冷冷的看着周衍，说出的话格外的冷漠。

这般质问的话，让周衍也不由怔然了一下。

“这件事，实际上你不出面，我终究还是要做的，因为在我们言灵种族之中，也有着其余势力的生灵需要做这件事，实际上，因果大同小异而已，只是那些生灵，目的不是那么纯粹，也以为我很容易被欺骗，所以我并不愿意与他们一丝好处。”

言灵天女质问周衍之间，见周衍怔然，便又补充说道。

从始至终，周衍都感应不到言灵天女是什么态度，又是什么心思。

但周衍知道，越发这般，便也越发能说明言灵天女无法真正的淡然。

周衍目光凝视着伏菀灵，见她因为自己的注目而略微周衍，显出不喜乃至于一丝厌恶之色，周衍轻叹一声道：“对于言灵种族的部分言出法随的能力，我也是知晓的，甚至于因此而推衍出了创立者的道，所以言灵的部分能力，我也可以施展。

正是如此，像是你这么做的代价有多大，如今我也才算是明白。

尽管我知道代价一定很大，却想不到会大到这般地步。”

“我没有什么虚伪的想法，仅仅只是说出心中的一些感慨而已——因为如果知道需要付出如此的代价，那么这个地方，我绝不会来。”

“我来此地，乃是受白虎圣灵所托，当然也有着部分其它的原因，但终究只是为了一个亲人，甚至于为了其余的几名亲人。

但，如果因此而要伤害一个自己在乎的生灵的话，我又于心何忍？纵然各方面都圆满，心中终究也是不会开心的。”

周衍语气平静，但是情感真挚。

这句话，让伏菀灵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