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了这一点，一时间，他只觉得极为欣慰和幸福。炎炎如今才五岁，却会有这样的眼神。他该骄傲、自豪！但此时，他依然觉得惭愧。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抱着炎炎，狠狠的在炎炎的还有些污迹的脸上亲了一口。炎炎被周衍淡淡的胡须挠到似乎有些痒痒，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动听。这个时候，周衍隐约觉得，在这紫炎虚空深处，有一个女子的虚影，隐约出现，默默的看了这里一眼，随后带着一丝笑容转身离去。尽管这一刹那很短暂，尽管周衍没有凝神，但这一刹那的变化，他忽然如捕捉到了一般。他的灵识陡然蔓延了开来，感应向了四方虚空，这紫炎虚空天地四方，却没有任何异常。“父王，炎炎终于不饿了，但炎炎还有事情没有做完，炎炎要先回去了。父王，炎炎爱你。”粉嫩嫩的小手，忽然勾住了周衍的脖子，然后，小小的嘴唇轻轻的在周衍的脸上亲吻了一下，之后，炎炎化为一道火焰，在周衍的身前虚浮着。火焰，有着一种炙热的气息，几乎可以焚灭万物，但这股气息，却无法给周衍半点伤害。“炎炎，你要回去哪里？父王去找你好吗？”“父王……”炎炎yù言又止。“炎炎，把这些都带着，饿了就直接吃，别再饿着了。放心，父王会为你找来更多的‘果子’的！”周衍知道，炎炎很懂事，但正是如此，他不想让炎炎为难。炎炎不说，那她所在的地方一定是一个特殊之地，那也一定是，他的实力真的不够。哪怕是面对炎炎，虽然炎炎从未出手，但周衍知道，论战力，他自己只怕是……真的远远不如。甚至，帝剑一脉的深不可测的后延，有可能都比不得炎炎的强大。这只是一份感觉，但周衍却无比相信这样的一份感觉——尽管，炎炎看起来都那么虚弱和瘦弱。“父王……炎炎以后再也不调皮了，炎炎一定会认真听话，做一个好孩子，做父王的好女儿……”炎炎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犹豫了片刻之后，化作火光，席卷了所有的符文。然后，她又消失了。至此，周衍所在的空间之外的这间藏书阁，所有的古籍，全部的灰飞烟灭。周衍自紫炎虚空退出，呆呆的有些出神。许久，他再次感应向紫炎虚空，里面依然如故，一片静谧。只有内部的空间，增大了许多。至于说那虚空之中的紫炎莲子，和过去一般无二，静静的生长着，如根本没有发生变化。但这里多出的大量的悟道本源气息，却证明，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第187章 乾坤少主，曾经的伊人
大量的本源气息，可以让不灭重生之术得以最好的发挥。有此手段，周衍可谓是多了很多后路。这本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周衍心中只有落寞，而无半点喜悦之意。炎炎的离开，终究是对于他的心有所影响。到了这个境界，周衍以为他可以对很多事情看淡，但实际上，他很多事情都无法看淡，这已经与境界无关。有情剑道，无生剑道。这两种剑道，不觉之间，已经在周衍的剑意之中，呈现出一种恢弘之势。“我若有情，紫炎虚空这片天地便是天堂，一念生而百花盛开，万物可生。”“我若无情，紫炎虚空这片天地，便是地狱，万劫不复之地。这里只有yīn风与寒气，终年枯寂，萧索而寂寥。”“舍不得，是情之所至。无情，也是情之所至。情之一道，原本也是至道。”……周衍心中喃喃自语，这瞬间，他似乎自对炎炎的那种不舍的情怀之中走出，然后，他先前所领悟的种种大道，如今便有了一个十分深刻的回放。他站在原地，呆呆出神，却一念之间，领悟了许多种道。他先前被大道震得血水横流的身体等，也都全部的恢复如初不说，他的肌肤，如重新生长出来的，如婴儿般柔嫩。他的头发，如绸缎一般乌黑亮丽，韧xìng十足。他的目光如星河一般深邃，深不可测。在这样的大道感悟之中，剑灵二重天的境界，自然的前进，很快，这个境界，自然而然的达到了一种巅峰的程度。只要一个念头，周衍便可以再次突破这个境界。但他压下了。达到剑灵三重天，必定需要面对凝聚剑魂的凶险。这种凶险，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成功。古老的天才，没有一个是废物，那都是绝世的机缘与逆天的命运造就的天地宠儿，这样的人物十之都失败了，周衍并不觉得自己可以成功。所以周衍没有冲动的进入剑灵三重天，在了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面对剑魂的压力！他所谓的信心，只是给予自己的一种暗示，但实际上，他心中明白，这必定是一条艰难无比的路。或者，很可能，他会陨落。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在看着身边的那些天才一个个的死去的时候，周衍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心境，他已经过了那种年少轻狂的年龄——尽管，实际上他只有不到二十一岁。许久，周衍轻呼出一口浊气，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随后他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房间，尽管心中有些惭愧，但他并不后悔。他看了看四方还残余的古阵，随后叹息一声，打开了内部的禁制，自传送阵里走出。一道霞光洒落而下，那种yīn鸷压抑的气息，忽然消失了。外面，依然繁花似锦，chūn风和煦，阳光温暖人心。周衍出来之后，身边已经有两名灰炮老者躬身行了一礼，道：“周灵者，族长说，我们帝剑一脉对立的那一方有客人要来，等你出来之后，还请前往孤绝剑峰天池。”“嗯，我知道了，两位前辈，烦劳你们等候了。”周衍恭敬的道。“不敢不敢，这是我们的本分，周灵者且莫要客气，如此是折煞我们关修二两位长老了。”两位灰袍老者赶紧躬身行礼，似乎周衍的地位，比之后延这位族长，都要来得令他们尊敬。周衍心中有些疑惑，但见两人如此，他也不在客气。在两人带领下，周衍化作剑意之光，再次来到了孤绝剑峰。孤绝剑峰，依然孤零零的，并不因为四周的环境美丽而改变，依然孤寂寂寥，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周衍心中莫名的有些疼痛的感觉，看到那两只手臂般的剑峰，他总觉得，那是自己身上斩断离开的血肉。只是，他心中难受，却也很好的控制了下来，没有表现出半分。这个世界，很多东西他都看不懂，如果强制探寻下去，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凶险。无论真相如何，既然那个女子的虚影数次告诉他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那么他心中也不会认为这是危言耸听，如此周衍也没有想过再深入的探寻下去。或许某一天强大了，这里的很多秘密，就会一点点的被挖掘出来。……穿过剑峰，周衍很想回头多看一眼，但他忍住了，控制着自己的感情，落在了天池上方的高台上。这里，有为数不多的数十余人在此，如后延、三位苍老的太长老，小辰辰、彩萱、陈天剑等天才人物以及三位清秀的彩衣女子。这三位彩衣女子，有些陌生，但其气势，和彩萱这等天才人物有些相似。周衍过来的时候，这三位女子，也一同看了过来。随后，她们的目光里，顿时多了一丝异样之sè，只不过，这种异样之sè，瞬间又被一种‘不屑’的情绪取代。似乎，周衍低廉的境界，让她们发自内心的瞧不起。“贤弟。”“师傅！”“周灵者。”这瞬间，后延、小辰辰和彩萱都忍不住的呼唤了起来。周衍点了点头，来到了这几人身边。“贤弟，看你的境界，这次收获不小，可喜可贺！”后延以灵识传音道。周衍的心微微一动，这句话本该是直接说的，后延却传音，这……应该是这三个彩衣女子的原因了。周衍心下一动，传音道：“嗯，境界上有所领悟，也有所突破。老哥，莫非是出事了？”“也不算，就是帝剑另外一脉，如今有传承出现，又是一位帝气剑体出现了！唉，又一位帝气剑体，这个世界的秩序，真的崩乱了！”后延忍不住叹息一声，接着传音道，“没有想到，她们以凡体肉胎培养的计划成功了，又出现一位帝气剑体！因此按照规矩，帝血就需要争取了。这次，他们得到了消息，所以应该是有备而来了。”“原来如此。”周衍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这些人的时候，他的目光便变得冰冷了几分。任何人，敢抢自己的弟子的帝血传承，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似乎感应到周衍冰冷的目光，那三名彩衣女子之中一名身材略显得高挑几分的女子目光如利剑，陡然shè了过来，那一道眸光，如可以崩灭一片天地一般可怕。只是，这眸光落到周衍的目光上的时候，却如落入了一片混沌虚空，没有引出任何涟漪。这女子秀美却冷漠的脸上，似乎忽然多了几分异样之sè，随后她淡声道：“有点意思，没有想到，蝼蚁般的境界，灵魂倒是有些特殊。难怪你可以有资格当帝剑‘无极’一脉传承者的师傅。”“过奖了。”周衍随口淡漠回答道。这女子闻言，也只是轻哼了一声，接着又道：“可惜，境界太差。不然若是有后族长这般修为，我还真会为我们的少主担心。”“哼，师傅传我无敌之道，你们乾坤一脉的什么少主，一定会被我打败！我不会给师傅丢脸的！”此时，炎炎双眼已经红了，死死的瞪着那三名彩衣女子之中说话的那位，似乎很不忿她这样对待周衍。“是吗？等我们的少主来了再说不迟。”那女子对于小辰辰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便在这个时候，本来因为这彩衣女子说话而盯着她的那些眼睛，一下子全部都看向了远方天空的一处。哪怕是默默站在周衍身边的陈天剑等天才弟子，也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那里。甚至，两名长老都走动了几步，选择了一个更适合观看的方向看向了那里。这个时候，这些人，竟是对三个彩衣女子都不闻不问了。而三个彩衣女子，却不但没有生气，那冷淡的眸子里，反而呈现出了惊喜与恭敬之意。周衍的心微微一动，随后他也看了过去。那个地方，忽然出现了一柄剑，一柄看似透明一般的虚无之剑。虚无之剑逐渐扩大，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里面似乎有憧憧人影，但是却看不清晰。这柄剑出现的不快，每一步的呈现，都很小心翼翼，似乎怕惊扰了内部的存在。这柄剑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灵剑或者剑灵，更不是剑魂剑魄，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却都被它吸引得牢牢的。周衍身边，三名年老的长老，也忍不住传音交流了起来，似乎在谈论着什么。不远处，那三名彩衣女子，目光之中期待之sè也越发明显。“师傅。”这个时候，小辰辰徒步来到周衍身边，轻轻的抱住了周衍的大腿以示亲昵。“嗯，辰辰，你们是‘无极’帝剑一脉，他们是‘乾坤’帝剑一脉，那他们的少主来了，你可害怕？”周衍抚摸着小辰辰的头，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似乎对在场之人，有所惊扰，但那三名彩衣女子，都是秀眉一蹙，却也没有说什么。“师傅，辰辰不怕。辰辰只怕不能更好的表现出师傅的无敌之道，落了师傅的名头。”辰辰认真说道。“你修炼时间尚且不长，但绝非没有一战之力。如果他们少主早出现了，也不会在此时才会出现在这里，只怕是早就会来夺取帝血了。这说明，他们的少主，怕是也是刚刚出现不久。”周衍目光看着远方虚空那柄剑，轻声说道。他似乎道出了真谛。因为在他说完话之后，那三名彩衣女子都不约而同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贤弟，你看得透彻啊！”周衍身边，后延忍不住的赞叹道。周衍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我们这一脉，堪破、领悟的其实都是一种极致，要么极恶、要么极善。要么是生之极，要么是死之极。所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便也是这样一种道。而他们那一脉，是乾坤一脉，领悟的是天地乾坤之道。他们的少主，其血脉是放入普通人的体内孕育而成的，等血脉成长起来之后，直接采摘过来。如果那个普通人的身心与灵魂一般，就会被抹除，重新衍化出‘乾坤之身’，为此，他们族里，会准备一个极尽的天才当鼎炉，就像是姬天虚培养了姬太虚这个鼎炉一样。到了那一天，这个天才就会意识崩灭，那血脉的灵魂就会被抽出来，借这个天才之身，进行融合，同时产生一种天道变数。这就是乾坤一脉，为达到目的，从来都不在乎手段。”后延这一次，没有传音，而是轻声的讲述着。他的声音不大，但是那三名彩衣女子依然可以清楚的听见。但这一次，三名彩衣女子却置若罔闻，似乎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原来如此。”周衍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原来不仅乾坤一脉如此，便是那姬太虚，也是一个鼎炉。如今，看这虚空那巨剑气势与阵势，显然是他们的少主归来了。那么，他们乾坤一脉的一名顶级天才，注定就要被灭杀掉灵魂了。一代天才，到头来却只是个鼎炉，如此，当真可悲。周衍心中有些唏嘘，却听那三名彩衣女子其中一人冷笑道：“固然如此，但所幸我们那一脉的少主寄托之身，并不平凡，相反还有一种隐含的古老血脉！这就是天命所归！所以，哪怕少主出生之地只是一个山野之地，但少主的修为如今有所成就，也绝不是你们这一脉可以比的！等着看！”这个女子话语里有着无比自豪之意。她说话的时候，那巨剑忽然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了虚空之中，随后，里面的人影，一个个的变得清晰了起来。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巨剑之中出现的身影，都是女子的身影。其中一个女子，被人众星捧月一般的拱卫着，十分出彩。仅仅是一个影像，就已经让人心中震撼！现场所有人，哪怕是后延，神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反而是周衍，看到这不清晰的身影的时候，他的心中，陡然升腾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来。他的心猛的一震，忽然目光陡然灼热了起来，狠狠的看向了那一柄巨剑之中，被被人拱卫着的熟悉的身影。……巨剑之中的女子，似有所感应，隔着巨剑看了过来。随后，那道眸光，似乎有片刻的凝滞。之后，那目光收回了，那个女子的身影，忽然在周衍的目光之中，变得模糊了起来。“帝剑无极一脉，你们少主如今不是我的对手，我给你们十年时间！十年后，我们孤绝剑峰一战，定生死轮回，生者，得帝血与死者jīng血。”女子忽然开口，声音是那么的让周衍熟悉。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