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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办？
那陆绩也是人精一个，看出了赵羽和楚云落的犹豫，索性道：“我看两位也不是不辨是非之人，老夫并不否认有罪，但这罪不该转加到我的门人、弟子的头上……可你们不论是杀了我还是把我交出去，都势必会对白岩宗的所有人造成巨大影响……”
赵羽冷冷地道：“那只能怪你咎由自取，和我们无关！”
陆绩一滞，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我这里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提议，不知两位是否愿听一听？”
赵羽和楚云落对视一眼，俱看出并不怕这陆绩翻出天去，于是楚云落率先道：“你说来听听。”
陆绩一喜，不过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向着锦荠的方向瞄了一眼。
楚云落会意，她本来就在锦荠侧后方，直接一个手刀砍了过去。
“砰！”
这个倒霉的妖族年轻人又一次晕了过去。
“好了，说吧。”楚云落道。
“两位若杀了老夫，对老夫自己来说，反而是一了百了，只苦了我的门人。可两位若能留老夫一命，老夫愿做两位的眼线，竭尽全力会两位收集信息和证据。这些年和妖族勾结的宗门绝对不止我说的那些，若是能挖出一两个大宗门来，对两位来说绝对是大功一件！另一方面，我还可以帮两位搜集妖族的讯息。两位也听到了，最近妖界动荡，而且是刚刚开始，以后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大，有老夫为贵宗做前哨，定然可以让贵宗在与妖界打交道时快人一步。”陆绩认真地道。
嗯？这个老家伙为什么不直接贿赂我们？反而整这些个没用的？
赵羽心中疑惑，不过马上就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老家伙只当他们是巨宗弟子，见惯了“真金白银”的，这小小的白岩宗哪可能有他们看得上眼的东西？！在这老家伙眼中，也只有这些无用的讯息对他们才是有用的了。而且，还真的是他们不方便去查，而这老家伙有机会去查的。
赵羽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去征询景哥儿的意见。
景哥儿本就一直听着，直接道：“我看这样也不错。不过为免他将来不认账，你们两个一定要留下足够的证据。而且，你们若有什么需要的，不妨尽量勒索一番。”
赵羽哭笑不得道：“我们就算有需要的他给得起吗？”
收回心神后，赵羽在楚云落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楚云落想了一想后，也点头同意。
“你们白岩宗可有什么宗主信物？”赵羽板着脸道。
陆绩脸一僵，这两个年轻人处事还真不是一般的老辣！可惜他还是低估赵羽和楚云落了，等他把白岩宗的宗主信物，一张由仙都紫府正式颁发的地契给了两人之后，他们俩竟又逼他写了一封认罪书……
眼看着楚云落熟练地把地契和认罪书全都收入了储物戒，陆绩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哪知就在这时，楚云落还又向赵羽整了一句：“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用这方法把附近的所有小宗门先控制住？”
还上瘾了！
“行是行，但我们哪有时间？”赵羽苦笑道。
两人旁若无人地商议着，陆绩真有种提醒一下他们的冲动。
片刻后，赵羽和楚云落便捋清了交待给陆绩做的事，主要还是收集讯息以及找证据，并列成清晰的条目交给陆绩，让这老头背熟……
处置完了陆绩，赵羽、楚云落又看向了晕在地上的锦荠。
杀了他？两人皆用目光征求对方的意见。
他们倒的确不在乎此人的性命，但是，杀掉的话肯定会对陆绩接下来的行事带来负面影响。
“如何处置他，你有什么提议没有？”赵羽干脆看向了陆绩。
陆绩这时候已经对赵羽、楚云落恭敬许多，郑重道：“边境处置妖族常用两种方式处置妖族，一是杀了，另一个是……”
陆绩犹豫了一下，审视着赵羽和楚云落的神情，见两人好像确实不知道，这才又道：“留下来当奴隶。”
“当奴隶？”赵羽大惊。
“不怕危险吗？”楚云落同样疑惑。
陆绩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有的是手段让他们构不成危险。”
“……”
赵羽和楚云落不是傻子，立刻就猜到了大致是什么手段，全都不由皱眉。仙妖魔不两立，他们并不反对诛杀妖族，但是，废掉人家的实力当奴隶使唤，甚至还可能一直给人带着枷锁，他们就不太能接受了。
“这种现象很多吗？”赵羽又问道。
“没有人明目张胆地做，但是越靠近边境肯定越多。”陆绩道。
“那咱们仙界有没有被抓去做奴隶的？”楚云落忽地问道。
“也有，不过少得多。”陆绩肯定地道。
“为什么？”楚云落意外。
“主要是因为咱们修士一旦废掉道基便只是一个普通劳力，可妖族却不同，就算被废了修行，很多妖族照样力大无穷，能干很多重活。另外，据说妖界的女人大都钟灵毓秀，尤其是自然系的。且妖族常因部族不同而独具特点，很能满足一些人的见不得光的*……”见赵羽和楚云落的眉头越皱越深，陆绩适时地住了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有这种事的？”赵羽问道。
“数十年前就知道了。”陆绩小心应道。
“那你可亲眼见过？”赵羽又问。
“见过两次。”
“多加一条！”赵羽忽地带着气道。
“嗯？”陆绩不明白。
“你要查清楚的，再多加上妖界奴隶一事，越详细越好！”
“好。”陆绩立刻应道。
赵羽和楚云落本就反感奴隶，自然不可能把锦荠扣下来当奴隶。至于杀，急于获取更多讯息的赵羽两人也不太想杀了。
“有没有办法把他争取过来？”赵羽直接问道。
陆绩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认真地想了想，道：“有可能。妖界的这些敢私通仙界的小部族都是没什么原则的，我觉得，就算是弄醒他之后和他直说，他都有可能答应。”
“那太过了。”赵羽道。
陆绩到底经验丰富，忽地精神一振：“若两位肯配合我演一出苦肉计，则肯定没有问题。”
“噢？你说说。”赵羽道。
大约半个时辰后，寂静的山谷中，西北角突然传来一声轰响！仅仅是数息之间，整个白岩宗都乱了起来。
与此同时，赵羽楚云落早就跑了，而被震醒的锦荠只隐约看到了赵羽、楚云落逃走的背影。
陆绩火急火燎地把刚刚醒来的锦荠藏了起来，只来得及做出最简单的解释，那就是他动用了暗藏的禁制。
锦荠藏在地底，一动也不敢动，他完全能听到上面的脚步声，此时能保住小命就是万幸！
直到又过了半夜，和陆绩做了简短交流的锦荠才提心吊胆地离开。路上，不仅保住了小命，还保住了所有货物的锦荠也不由暗叹，陆绩不愧是老奸巨猾，竟然在绝境中发动禁制重创了那两个年轻修士！至于接下来陆绩该如何处理，那就用不着他来担心了。
直到终于是来到了边境，锦荠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并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可惜当时他没醒着，不然的话与陆绩老家伙配合，说不定能将那两个年轻修士杀掉！
而与此同时，赵羽和楚云落都已经离开白岩宗不知多少万里了。
同样的，他们也在惦记着陆绩设这个苦肉计到底有没有骗到锦荠，如果骗到了，又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收获。
只因为，就在他们离开白岩宗的这几天，他们竟然又得到了不少关于妖族动荡的新讯息。这些关于妖族的讯息如果和仙界没什么关系也还罢了，问题是有一些已经可以明显影响到仙界，甚至也影响到魔界，赵羽和楚云落两个也再变得不安起来。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加快了赶路的速度，只想赶快回到问心宗去，向张心魁禀明一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也离朝阳仙都越来越近，虽然屁股后面并无人追，但是两人还是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因为谁也说不准他们在妖兽山做的事会不会被捅出去，而一旦公诸于众，天知道还仙界会有多少人容不下他们。
赵羽每天休息时都会仔细盘算一下，看看这件事最可能从谁那里泄密。还好，想来想去，除他和楚云落外，另外五人全都是能信得过的人。似乎，唯一怕的就是梁小雅在某种场合下说漏嘴，可是，他当初再三叮嘱过，那丫头与人说到这个话题时岂会不小心着点？
所有的担心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就在赵羽终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时，也是他们距朝阳仙都的北边界只有两天路程时，一个轰动三界的消息简直以爆炸之势在短短几天内席卷了都天世界每一个角落！
妖界曾有着阳父之称的当代妖皇，五百年前的妖族战力第一人，而且近五百年前也从没听说过曾有人击败他，竟然被杀了！
没错，如果只是正常死亡，这消息还不至于如此轰动，他是真真切切被人杀掉的！
杀掉他的人有名有姓，甚至主动站出来承认了！
杀掉阳父的乃是妖族的五个古老超级部族的族长！
至于原因，扩散开的消息中却不太详细。只知道因为某种原因阳父理当主动让位，可阳父坚持不让，于是便激发了他和那五个古老部族之间的矛盾。
赵羽和楚云落知道的就这些，而实际上，妖界早就已经天下大乱！
只因为妖族可不止有这五个古老部族，而且这五个古部族之间的心也并不完全齐。除这五家之外，妖族还有另外三个自然系甚至更古老的部族，这三个部族在妖皇的人选上显然和另外五个意见不一致。甚至，后三个自然系部族因为当今妖皇阳父就是自然系妖族出身，大有向那五个兽化部族宣战之势！
眼看着妖族的一个新的混乱时代将启！
赵羽、楚云落七人不知道这些，更不知道这事还和他们有关系。此时此刻，韩千雪四人已经提前回到了一叶宗，但是，却根本没见着宗主，于是她们还藏着那个秘密；妙玉刚刚回到逐月宫，见了掌教之后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一五一十地把她们在妖兽山的经历说了，然后便被安排到一个僻静之处静养……
还在路上的也只有赵羽和楚云落了。
这天下午，终于，又飞过一条宽阔的大江之后，他们正式进入了朝阳仙都地界！
进了朝阳仙都后就几乎算回到家了，两人紧绷的心弦一下就松了下来。
“我去！”云天之上，缓飞着的赵羽有气无力地叹道。
“怎么了？”楚云落笔直地站在烈焰剑上，平平地张开了双臂，一边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凉风力一边微笑问道。
“这一泄气就感觉身体里跟灌了铅一样，只想下去休息休息。而且，馋虫好像也醒了，想去吃顿好的。”赵羽苦笑道。
“反正今天也到不了问心宗，咱们晚上找个城池住客栈好了，顺便正儿八经吃一顿。”楚云落提议道。
“那就这么定了！”赵羽立刻道。
傍晚时分，两人落入了一个叫做上惠的城池中，先订了客栈，而后到街上闲逛，准备看哪个馆子顺眼就去哪里大吃一顿。
在吃上面赵羽有个毛病，那就是当选择较多的时候，他比较爱纠结。正因为这一特点，小时候家里有好吃的的时候，他没少吃赵清的亏，等他纠结完的时候，人家赵清早就把自己的好吃的吃光，然后来吃他的了……
上惠城就在分隔两个仙都的那条大江的一个支流边上，盛产鱼类。可鱼也很多种吃法，城中的酒楼各有擅长，赵羽看了几家全都没及时做出决定。
终于，楚云落受不了了，直接拽着赵羽的胳膊把他拖进了一家名叫得月楼的酒楼中。
“瞧你那个纠结劲！”在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之后，楚云落接过菜谱，还没看先数落了赵羽一句。
赵羽笑道：“我还不是想着只能在这里吃一顿，要吃就吃最好的。”
“哪有什么最好的！饿死我了，我要开始点菜了！小二，赶紧记！清蒸鲈鱼来一条……”
楚云落“唰唰唰”点完了菜，赵羽愕然道：“你来吃过？”
“没有啊。”
“那你点这么快？！”
“好吃的多吃，不好吃的少吃不就行了，真是！”楚云落鄙视道。
“呃……”
这还是赵羽头一次在与楚云落的相处中遇到这样的问题，他突然就意识到，两个人在对待饭食上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而这种区别，源于两人家里的情况。像赵羽，若不是今天听楚云落亲口说出“不好吃的少吃不就行了”这样的话，他甚至都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第一条是吃饱，第二条是不浪费，第三条才是吃好，然后就没了。点多了剩着，不好吃的不吃？他从小就没有那样的机会好吗。
不过赵羽也不至于因为悟到这一点就怎样，反而是微笑着看着楚云落，暗叹，还好她大部分时候都是朴实的，不然的话两个人真的走不到一块去。
片刻后菜便流水般上来了，两人还要了一壶本地的黄酒，而后谁也不客气，直接开吃。
楚云落“铺张浪费”，赵羽也不是没有毛病，那就是饿的时候吃的太快，恨不得几筷子就夹光一盘菜……这个时候楚云落反而收敛得很，虽然不够淑女，但也决不汉子……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都不想马上走，便干脆将胳膊支在桌子上，扭头向外一边看风景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正聊着，二楼又上来几个人。初时两人都没在意，可顶不住那人说话小声，搞得神秘兮兮的，两人便全都忍不住偷听了一下。
“据说开山宗已经把宗门里的所有天仙都派过去了！”
“谁让开山宗离那里近，嘿！”
“不是说都府已经正式开始组织各宗分批前去监视了吗？开山宗的人总可以撤回去一部分了。”
“开山宗一直和咱们不对付，真希望这次出点祸事，狠狠地重创他们一下！”
“嘘！师弟小心说话！”
“没事的，师兄，开元谷的事现在朝阳仙都哪还有不知道的？”
“你呀！”
“我看开山宗就是不肯出力，要不然哪还用从咱们宗抽调人，不然咱们也不必这么急匆匆赶回去。”
“师弟此言差矣，开元谷谷口异象委实太过惊人，明显已经不是开山宗一宗能解决的了，这次临时抽调咱们回去，不是开山宗的原因，而是都府的调度。我听说，朝阳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