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恋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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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恋华尔兹-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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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愣住了。“你怎么知道贩梦俱乐部的事?谁告诉你的?”他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需要别人说吗?这么有名的俱乐部,早在上流社会的仕女间传开,我随便一问就知道了。”“你调查我?”如果他光明磊落,确实不怕人说,但他心虚啊!他不以经营贩梦俱乐部为耻,因为欠债不还、被人追讨得猪狗不如才可怕。
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杨芷馨知道,因为她的存在是他曾经年少青春、天真无忧的唯一证明;如果连她都鄙视他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倚仗什么来度过这场债务难关?
“我没有。”她连连摆手,他冷硬的表情吓得她心头直发慌。“那纯粹是凑巧,我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听见会场里的女生在说贩梦俱乐部的事,好奇之下,听了几句,发现讲的是你家的事后,我连问都不敢问就走了,真的,请你相信我。”
闻言,他万分颓丧地收回膝盖,跌坐地板。是天意吗?教她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一个只会虚张声势,专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
自此而后,她不会再信任他了吧?回忆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收起了利刺,对他言听计从——除了有关征信社的事务外——她以他的意见为意见,努力磨练自己,期待成为一个足可独当一面的侦探。
他在教导她的过程中,再度拾回了对自己的信心。闲暇之余,他们彼此舔舐失去亲人的伤痛,互相安慰、扶持,走过一段辛苦的岁月,如今,终于摆脱阴霾,重新站起。
他打心底珍视与她相处的日子,小心翼翼护卫着,只希望它能不断延续、再延续,可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碠然?”他的沮丧来得太猛烈,把她给震住了。“你怎么突然不说话?”宁可与他针锋相对,也不愿见他怀忧丧志,让她的心紧紧揪了一下。
他摇摇头。“你都已经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也只知道你父母失踪,遗下大笔债务,你们开设贩梦俱乐部,服务女性以赚取金钱还债。”
他深吸口气,抬眼看着她,眼里一片深黝、凄冷,完全不像那个曾经羞怯敏感,却努力不懈的俊伟男子。
“没错,我家说好听点是经营贩梦俱乐部,说难听点就是开牛郎店的。我们兄弟靠着天生一张还不错的脸皮赚女人钱吃饭。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怎么这样说话?”她皱眉。“我听说你们服务的对象都是些生活寂寞、孤单无助的女子,给她们一场美梦,让她们重新振作,这跟一般人所说的牛郎店有很大的差别好吗?”
“差在哪里?还不都是赚女人钱?”
“赚女人钱又怎样?起码你们不以掏光一个女人的口袋为己任。贩梦俱乐部不是有规定吗?同一个客人不接两次,因为梦始终都是梦,成不了真,为免那些女性深坠梦乡,回不了现实,卖梦以一次为限。这很好啊!你们才不是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
他愣了下,听她的口气,似乎不以他的职业为耻,那这大半天来,她到底在跟他“番”些什么?
“你不觉得我家开贩梦俱乐部有问题?”
地非常慎重、用力地摇了个头。
他的精神回来了。“那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突然找个男人上宾馆气我。”
厚!他不说,她都忘了他违背贩梦俱乐部规定的事。马上跳起来,手插腰,摆出泼妇骂街的姿势。“你们俱乐部不是规定不可以跟女客人上床,那你为什么和那只骚狐狸到宾馆开房间?”
“你想到哪里去了?”天哪,搞了半天,原来牛头凑到马嘴上去了,他快昏了。“那位王太太根本不是我的客人,她是征信社的调查对象,你自己想一想,你上回接的遗产案子里,是不是有一个关系人就长那个样子?”
她努力转动脑袋半天。“对喔!她就是那个死者的情妇之一,叫王玉珍的嘛!可就算查案,也没有人查到宾馆来的吧?”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像自齿缝里硬挤出来。“你再想想,那位王玉珍是做什么行业的?”
“王玉珍,三十八岁,台南人士,以开设宾……宾馆为生。”响亮的问罪声突然变成小猫叫。
“对啊!”他咬牙切齿。
她狠狠倒吸口气,难不成……“这问宾馆就是王玉珍开的?”
“你说呢?”他已经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了。
她缩了下巴、缩了肩膀,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碠然……”完蛋啦,她闯大祸了。

君碠然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他知道她生性冲动,虽有一流的头脑与运动细胞作为辅助,但无法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做出正确的判断,仍是她成为一名侦探最大的缺失。
所以他努力规劝她,希望她延后营业的日期,她真的还不到可以单独接案、完成委托的程度啊!
可她不听,倔得跟条牛似的,害他只得跟在她身后想办法替她擦屁股。
结果可好了,她不仅不感激他,还拚命扯他后腿,跟他又吼又叫,他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杨芷馨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对不起嘛,人家被嫉妒冲昏了头,才会什么都忘了。”
“你嫉护个鬼啦!明明是冲动坏事。由此可知,你根本不适合现在就独立办案。”
“才不是呢!在看见你跟王玉珍上宾馆前,我都很冷静在做事的,不信你看。”她在怀里掏掏摸摸半晌,拿出几张纸递给他。
君碠然接过一看,吹声长长的口哨。“不错嘛!”这是那位突然冒出、据说是死者私生子的家伙的出生证明,里头记载的出生年月日可比他声称的日期更早上半年,不知他要如何解释这项疏失。
“瞧,我如果真心想做事,也可以做得很好吧?”她骄傲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不过……”他看着另外两份报告,头都快炸了。“你干么去调查那位死者的健康情形?尤其是这份,里头详细记载了死者曾在年轻时出过车祸,造成生殖机能障碍。你调查这东西做什么?”
“这证明了死者不可能有私生子啊!”一劳永逸嘛,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不懂他在生什么气?
“但这也同时证明了他不可能有孩子,他的两名婚生子女亦皆非他亲生的!”
“是啊!那位死者都已经没有生殖能力了,又怎会有孩子?那;两个孩子十成十是死者夫人跟别人生的,嗯,这样想想,或许连那位夫人都在外头另有情人呢!”
“那位夫人在外头有没有情人与你何干?对方只委托你找出证据证明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是西贝货,你做委托范围内的事就好,搞那么多飞机干么?”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那是委托人的隐私,我们无权过问,你明不明白?”他为瞎了眼找上她的委托人感到无奈,请她调查一件事,她居然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的事全挖出来了,这要教委托人知晓了,非发疯不可。
“可是……顺便嘛!”买一送一,她以为委托人应该会高兴才是,怎么……有这么严重吗?
“顺你的头。”她果然还无法独立作业。君碠然深吸口气,一派慎重地握住她的肩。“听着,芷馨,每个人都有不欲人知的事,你这样到处乱查,不仅妨碍了别人的隐私权,甚至,还有可能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她吓得两只眼睛瞪如铜铃大。“你是故意吓我的吧?”
“你自己想想,如果你有一个死都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不小心被人挖出来了,你会不会觉得有如芒刺在背,恨不能立刻除之而后快?”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
“这不就得了。”
“可是……杀身之祸……”她以为那种事情只存在小说、电影中呢!
“如果这个秘密关系到大笔金钱,或崇高的权势与地位,那就真是不惜杀人也要保住了。”
她吞了下口水。“奸恐怖。”
“你知道怕就好。”他摸摸她的头。“芷馨,你还不适合独立,再等几年吧!等你性于磨得稳一点i…”她一挥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关心我,但过度保护对我并无益处,只会让我养成依赖你的习惯,日复一日,终究一事无成。”她叹口气,以无比认真的眼神望着他。“认清现实吧,碠然,我跟你一样大,你没理由、也没义务将我像朵温室小花般供起来照顾,我们得互相扶持才能往前走。”
“可是……”该死的,不管他如何反对,都不能否定她说的话确有道理。“好吧!”他不得不认输。“你可以接CASE、可以独立作业,但过程一定要让我知道好吗?”
“这样就不算独立了吧?”她皱起眉头,细细考虑。
“我答应不过问你的办事方法。”他再退一步。“除非是遇到像今天……”他拿起那张车祸就医报告在她面前挥舞。“这一类的事,我会给你建议,希望你参考。”
“只是参考喔!”她从床上爬起来揽住他的脖子。“你不能每天追在我的屁股后面指挥我要往东,或者往西。”
他被她如临深渊的紧张语气逗惹得喷笑出声。“我是这么霸道的男人吗?”
“嗯哼!”她小手拉了拉他的头发。“想想你刚才是怎么又吼又叫地赶走我的男伴,并且把我扛进房间、扔在床上的举动吧!”
他才放松的肩颈突然又紧绷了起来,锐利的眸锁住她。“亲爱的小师妹,现在该你解释那位被我踢出电梯的混球的身分了吧了”她皱皱鼻子,模样儿又娇又俏。“天哪,我是不是闻错了,好浓的一股酸醋味儿?”
“芷、馨——”他咬牙。
她撇撇嘴。“真没幽默感。”看见他的眼神忽然冷了下去,她好笑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拉过他的头与她额抵额。“他只是个客户,找我调查他父亲的新任女友,他怀疑那女人企图骗取他父亲的退休金。我们刚谈完生意走出餐厅,就看见你和那位王太太携手走进一家宾馆,我气坏了,才拉着他陪我演戏气你。”
她的话让他整个人呆住,原来一切都是误会。“芷馨……”“嘘!”她噘唇,亲了他一下,他立刻噤声。“我还没招供完呢!碠然,我会这么做是因为我嫉妒,我不要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是这么地喜欢你,我希望你的眼里、心里、生活里永远只有我一个女人。啊!我想,我才是那个霸道的人。”
一股热气沿着脚底窜遍他全身,他的身体热得像要冒出烟来。老天,她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吗?
他用力摇摇头,张开嘴才想说些什么,她芳郁的樱唇已经贴了过来,四片唇堵得密密合合。
一个念头浮上他心底,看来她是下定决心与他厮守终生了。只是,他有资格吗?他只是个家中负债千万的穷小子,哪有能力给她过好日子?
加上她的身分——他师父的女儿,在他得知师父去世的消息时,他在心里发誓要好好照顾她,但这不包括跟她上床吧?
“芷馨。”他轻轻推开。“我不能对不起师父。”
“天哪!”她捧着脑袋哀嚎。“爸爸刚去世的时候,我是很感激有个人能时常陪我谈谈他、怀念他;可他不是个沉重、无法卸下的十字架,你不需要背负一辈子的。”
“我在心里对师父发过誓,要好好照顾你,我不能违约。”他的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
她真是快被他气炸了。“你的意思是,即使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你也不会娶我喽?”她语气不善,打定主意他要敢点头,今朝绝不放他“完整”出宾馆。
想不到他真的点头了,还十足慎重其事的样子。
她心里气得要死,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呃……”她放弃得太快,他反而怔住了。
“不过女孩子长大总是要嫁人的,既然你对我没意思,我只好另寻目标。”
“什么?咳咳咳……”他险些被口水呛死。“你才十八岁,不需要这么急吧?”
“男孩子的价值也许是随着年龄、经历、事业及其累积的财富而成长。但女孩子却不同,不趁着年轻貌美多交几个男朋友比较比较,难道等到人老珠黄来被人嫌弃啊!”
“可是……”想到她要跟另一个男孩亲亲密密,甚至共度一生,没来由地,一股无名火自他心底窜起。
她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不过我的个性你也是知道的,太冲动,嫁入别人家里,万一惹了公婆生气,唉,那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求神保佑老公会挺我,否则那日于可就难过了。”
想像她因婆媳问题而辛苦难过,他快疯了。
“而且我又没有娘家,就算受到委屈也只能往肚里吞了。”语气万般委屈,仿佛她已是那备受欺凌的小媳妇。
“你有啊!”他激动地拉起她的手。“不论谁想欺负你,我都会为你作主的。”
“你要以什么立场出头?”她哀怨地摇头。“咱们非亲非故,你一个年轻男子却要为我出气,说不准还会招惹出我俩暧昧不清的闲话呢!那不是更害苦我?”
“我是你师兄啊!哪门子非亲非故了?”
“可惜师兄并不列入法律的亲等内。”她拍拍屁股站起身。“尤其在这个老师与学生结婚已是稀松平常的年代,师兄妹又算什么,没人会信你那一套的。”她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一步一回顾,瞧见他呆到天边去的表情,她肚子都笑痛了。
我话都说得这么白了,不信你还坚持得下去。她在心里低骂,对于他,她是用尽心思了,因为他值得。
她甚至连他那种莫名其妙的固执都爱入骨里。
这年头的男人,有女人自动送上门高兴都来不及了,谁还会记得誓言,死死遵守,而将奸处往外推?
没有了,只有君碠然那傻瓜会干出这么蠢的事。
可这岂非也证明了他的可靠、忠实?能赢得如此男子的心,这女人必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她希望自己有足够的福分与他相爱相守,所以她抛弃女性的矜持,倾心告白。
剩下的就看他了,但愿他想得透,他真想要她幸福快乐,娶她是最好的方法。

君碠然从没有过与杨芷馨共度一生的念头。
他是喜欢她,却认为自己没资格和她在一起,一个又穷又无能的小子,娶了她只会让她受苦,他不想害她。
而且他发过誓要好好照顾她,如果把她照顾到床上去,不知道师父会不会自坟墓里爬出来找他算帐?
可她却举出了另一个可怕的结果——万一她嫁的不是良人,而是狼人,且与公婆不合、备受欺凌……不必想,光听就够他发疯了。
“师父,我该怎么办?”抬头望着天花板,他无比苦恼,接不接受她都为难。
“碠然,你的电话。”楼下突然传来君家大姊君乐水的呼唤声。
“来了。”他跳下床铺,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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