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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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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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自己的疏忽,还真怪不得别人,而且这个事情必须现在解决,否则一路向北,还要路过许多村庄和州县,到时候还是这样的军容,别说招兵买马,不被人家誓死抵抗就要谢天谢地了,郑晓路长叹一口气道:“把他们六个放开!”

“若有军规不遵守,那是士兵的责任。但若无军规可以用来遵守,那就是将领的责任。”郑晓路对着周围的人大声道:“这次是我的责任,谭宏,我自领五十鞭!你来打!”

“什么?”周围的士兵齐齐动容。

彭巴冲大声道:“大王,这怎么可以?分明是他们几个抢劫良民,怎么变成你来领鞭?”

“我领鞭有何不可?治军不严,便是将领之责,压根儿就没治过军的我,更是重责难逃。”郑晓路脱下上衣,打了个赤膊,站到村子中心,大声道:“打!谭宏,若是打得不重,一会儿连你一起打。”

谭宏皱了皱眉头,实在有点打不下手。郑晓路见他犹豫,便道:“谭宏不愿打,彭巴冲,你来打!”

谭宏一听要彭巴冲打,那还了得,那家伙一身怪力,又不知轻重,若是由他打五十鞭,不知道把大王打成什么样子,只好咬了咬牙道:“我打!”言毕从旁边的人手里拖过一条马鞭,便向郑晓路背上打去,鞭过处,一条血痕亮起。

郑晓路只觉得背上受了一击,血痕周围如火烧一般痛了起来。妈的,真痛,以后不能乱逞英雄好汉了,不过若不如此,只怕军心难收,说不得只好作作秀了。郑晓路笑道:“谭宏,你没吃饱饭么?打得这么软绵绵的,给我多用点力!”

谭宏虎目含泪,道:“大王,我可要用力打了,你忍着点!”他不敢再留情,挥起马鞭,拼命一阵乱打,只盼打得快点,赶紧结束了让郑晓路敷伤。只听到“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每打一鞭,郑晓路就大声报一次数,以示自己挨了多少鞭,让谭宏无法偷偷少打几鞭。

五十鞭打完,只见郑晓路背上已经满是横七竖八的血痕,皮肉翻飞,十分可怕。谭宏一打完,赶紧扔开鞭子,就去包裹里翻找伤药。却听郑晓路大声笑道:“全体士兵听令,从今天起,我阎王军制定如下军规:

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四:多出牢骚,怒其主将,不听束缚,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五:扬声笑语,鄙弃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六:所用武器,弓弩尽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号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七:谎言诡语,假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十:窃人财物,认为己利,夺人首领,认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十一:私进帐下,打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召,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逝世,因而回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如有违反者,一律按军法严惩,就算是我也必须遵守,否则按普通士兵一样军法处置,你等可有异议?”

众军士见阎王大当家都自领了军法,哪里还有异议,齐声道:“我等原守军规!如有违反,军法从事,绝无半句怨言!”

那六名抢劫农户的士兵此时跪在地上,见郑晓路自领了五十鞭,只觉得这样的大当家前所未见,顿时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只觉得跟着此人,真是不虚此生,赶紧膝行上前,哭道:“大当家,我等猪狗不如,害大当家受了鞭刑,愿领双倍鞭刑!”

郑晓路却不愿打他们,只道:“你等先前犯错,只因我号令不明,我已受了军法,此时还打你等做什么?”

那六人只是不依,定要挨打,人群中走出大梁,手拿马鞭,道:“你们原是我带出村的弟兄,我便不依军规,也打得!你们可愿受刑”

那六人将衣服一脱,齐声道:“愿受一百鞭!”

大梁和他们是老上下级关系,也不和他们六人客气,挥起马鞭,一阵乱打,那六人敢于顶撞郑晓路,倒端的是硬气之人,受了一百鞭,哼也不哼一声。郑晓路见他们硬气,笑道:“你们六位都是好汉,以后可要好好为我军效力!”

那六人齐齐谢过,道:“我等以后再也不敢违反军规!”

经过这么一闹腾,郑晓路的阎王军顿时变得军容肃整,村子里的村民有不少也看了这场作秀,便对阎王军深有好感,有些穷人大胆投了阎王军,统统被编进步兵队里。

郑晓路又叫人将军规抄写数份,派识字的军士到每个军营里去反复诵读,要求所有士兵烂熟于心。

当夜,郑佳忻拿着膏药,轻手轻脚地为郑晓路涂药,见他满背的血痕,郑佳忻忍不住叹道:“大哥,你受这许多苦楚也要造反,究竟何为?在四川当个太平商人,不是挺好吗?”

郑晓路痛得哼哼道:“你看这陕西,何等混乱,何等贫穷。不光这里,山西,河南,河北,山东……这整个中华,处处都已经如此糜烂,四川如何能免于难?”

“大哥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郑家!”郑晓路坦然道:“身处乱世,当有一振之力,否则何谈独善其身。”

郑佳忻轻轻摇了摇头,她虽然不懂得郑晓路那些道理,但她不会像郑佳怡一样置疑或者骂人,她的性子便是不喜与人争持的,尤其是郑晓路是郑家的当家人,他若要带着全家人造反,她就认为郑家的人理应跟着一起反,没啥好议的。更何况她已经是李家人了,对郑家的事,没资格插嘴。

第四卷 乱陕西 第十五章 强渡渭江(1)

经过这次治军,阎王军的军纪明显提高了,一路向北,连过数个村庄,再也没有发生过抢劫乡民的事情,士兵们对郑晓路的忠诚心也提高了不少,终于看起来像个军队,不再是那么乌烟瘴气的样子。

这天,队伍前面的斥候回报,前面就是天水城了!

名城天水,城墙高二丈三尺(七米),城开四门,城墙上箭楼林立,守兵军容整肃,姜维曾在此城力抗诸葛亮的大军,可见此城的坚固程度。天水城的北面就是籍河,此河乃是渭江的一个支流,在天水城东面数十里之外汇入渭江。

郑晓路领着阎王军来到天水城下时,城墙上的官兵丝毫没有慌乱,他们仅仅是敲响了梆子,提醒了一下守城的官兵有敌人来了。

“城里没多少兵嘛!”郑晓路看了看城头上稀稀拉拉的官兵,忍不住笑道。

“嗯,估计只有五百守兵,其余的都调去河边守渡口了。”张逸尘道:“这种坚城,又处于西部要冲,城里肯定常备滚木、擂石、铁水、劲箭,粮草肯定也很充足,没有云梯、强弓硬弩、冲车和火炮,我们人再多也打不了,而且攻城时还有可能被已经出城的官兵从背后偷袭,所以天水守将才敢只放了五百人守城。”

奶奶的,看不起我,好吧,你赢了。郑晓路不爽道:“叫两千人一起骂这破城一顿,我们去城北边看看如何渡籍河吧。”

天水城下立即排开两千名骂手,一起大声用各种陕西方言骂了起来,“贼你妈”、“湿你北”、“岁怂”、“闷怂”、“二锤子”、“额把你妈叫嫂子”、“瓜马”……各种精彩的骂声响砌云宵,两千人一起开骂声势实在不凡,不过天水城里的守兵显然是得了将令,不论外面如何漫骂也纹丝不动。

郑晓路来到城北,只见一条小河凄凄惨惨地自西向东流过,河水的水位非常浅,大片的河床裸露在空气之中,河道中间,只有可怜兮兮不足三丈宽的河面。

“哈哈,天助我也,旱灾把籍河弄成一条小溪了!”郑晓路笑道:“天水城应该有两千驻军,现在城里只有五百,另外的一千五我本来猜他们会守在籍河对面。现在这籍河只有三丈来宽,看来天水守军放弃了籍河,赶到北面的渭江去拦截我等了。”

阎王军舍了天水城,架了些茅草树干在籍河上,便轻轻松松地渡过了籍河,天水城的守军在城墙上一声不吭地看着阎王军渡江,硬是一点都没有出来打仗的意思。

官兵抱定了决心和我们拖时间,等着刘应遇或者是别的什么军队赶过来合围!郑晓路心道,看来关键的问题就在于我们能不能及时渡过渭江了。

队伍又向北行了几十里,这日来到了渭红村,这是一个依着渭江的小村,村子虽然也很贫穷,但因为靠着渭江,所以旱灾的影响不是很大,这些村民的日子倒也过得下去。不少农户家里养着水牛,河边的肥田里长着一大片庄稼。

郑晓路叫来一个老乡,便问他渭江的情况。

渭江宽近三十丈(一百米),两岸皆是险山峻岭,人力难登,只在渭红村北面这一段河道两岸比较平缓,因此这里建成了数个村庄,不少人依靠着渭江水灌溉田地,渭红村西北面有一个刘庄村,那里有一处渡口,河道最窄处只有二十几丈,河中还有一个浅滩,时常露出水面,河对面就是南河川乡,也有不少居民安居乐业。

“除了刘庄村的渡口,就没有别的地方适合渡江了吗?”郑晓路问道。

“向下游走三里路,有一个孙家庄,那里的河面也比较窄,两岸也是沙地,没有险山,可以渡江。但是官兵前些日子来时,将那里的所有船只都收缴去了。孙家庄那一段河道水流湍急,没有船只的话,绝对无法泅渡。”那乡民道。

郑晓路放走了那乡民,带着阎王军来到刘庄村的渡口,只见这里的河道确实要窄一些,水面也比较平缓,河中间有一个浅滩露出水面,与那乡民说的一模一样。但是河对面居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官兵扎了一个营寨,此时官兵也看到了河这边的阎王军,两军隔着一条河,大眼瞪着小眼。

“这河道不宽,我军的火铳可以直接打到河对面。”谭宏道。

“呵,换句话来说,对方的弓弩也可以直接射到河这边来。”郑晓路沉声道:“对面应该是一千五百正规的官兵,手上有强弓硬弩,一旦我军渡江,对面的弓弩可以覆盖整个河面,我军只有两百只掣电铳可以攻击对岸,却没有强弓硬弩,在火力上是完全吃亏的,强渡不可取。”

“走,再去看看下游三里位置的孙家庄渡口。”

郑晓路和几个心腹骑了快马,又跑到下游的孙家庄,这里的河道果然也比较窄,两岸都是沙滩,没有悬崖峭壁,确实是个渡江的好地方。但河中没有浅滩,河水又深又急,没有船只的情况下果然不可能强渡。河对面也有一小股官兵镇守着,大约二百来人,对岸的岸边上绑着许多只小船,显然是官兵收缴了两岸的所有船只。

“官兵是看这里水急,我方没有船只,所以不担心我们大军从这里强渡,所以对面只放了两百人用于报警。两个渡口相隔仅三里地,这两百人还可以随时去上游的渡口增援。”郑晓路道:“看来这官兵的将领还有几把刷子。”

“这仗不好打!”张逸尘沉声道:“如果不出奇招,渡江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军能扎几十个木阀子渡江,运过去的人也不足以打败两百官兵占据的渡口。若是扎太多木阀子,花多了时间,只怕四面八方的官兵就要把我们围在这里了。”

“嗯,确实如此,而且我军整体素质差,就算没有这条河,在平地上对战,也不一定能取胜。”郑晓路道:“待我仔细想想。”

一行人又回到刘庄村来,此时阎王军已经在埋锅造饭,四处升起炊烟,河对面的官兵也不例外,两边隔着河,都开始吃起饭来。几个农夫牵着水牛,正从田地里回家,由于义军的纪律良好,这些农夫倒是不怕他们,贴着义军的旁边穿过。

郑晓路看了看四处升起的炊烟,又看了看水牛,突然一拍大腿,笑道:“嘿嘿,有计了!”

“大梁,你带一千人,砍树,扎木阀子,就在河边扎,让对面的官兵看个清清楚楚。记住了,一定要让对面看到你在扎木阀。扎木阀时,把树枝,树叶什么的东西,都堆到渡口边去。”

“谭宏,你带点人,四面的村子里走走,高价买水牛,不要在意价格,我们在三个城关镇抢来的许多金银细软,拿出一小半用来买水牛,现在正是夏天,只怕乡民们不会愿意卖牛,所以你价格一定要出高,不然买不到。买来的水牛别牵到河边来,都牵到孙家庄去藏好。”

“彭巴冲,你带些人,挨家挨户问问,现在还是春天,应该有些人家里的鞭炮还有剩余,向他们买来,越多越好,至少要有能放上几个时辰都放不完的鞭炮。”

“张逸尘,你在步兵里挑选一些善于游泳,又身体强壮,悍勇点的士兵,至少要五百,将最好的枪矛和铠甲给他们准备好。”

“好了,就是这些安排,尽快去做,两天之内这些事都要做好,再拖下去,刘应遇搞不好就追上来了。”郑晓路笑道。

彭巴冲完全没听明白,摸了摸头道:“大王,你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我可真是完全搞不明白啊。”

张逸尘淡淡一笑,拍了拍彭巴冲的肩膀道:“去做吧,别问了,肯定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诡计,我们的大王就好这一口。”

两天以后,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有大梁还一直在河边做着木阀,两天时间,他的士兵倒也做了几十个大木阀出来,但这些木阀顶多装几百人,根本不可能用于大规模的渡江作战。河对面的官兵见阎王军做木阀,纷纷大声嘲笑。大梁也不甘示弱,叫了一群手下站在河边,专门和河对面的骂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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