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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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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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今后将用来保卫“太平天国”。

郑晓路坐在寨子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皱着眉头考虑着今后的事情,家丁不难办,二十两银子一个,人口市场里要多少就能买到多少,但是自己也不能买得太多,买多了也容易引起官府的猜忌,要是太平天国还没有建得完善,就引动官兵前来围剿,那就很麻烦了。

第二点,得力的管理者很难办,尤其是有军事才能,敢于做些造反逆天之事的大将之才,现在手里一个都没有。

第三点就是武器,现在只有靠着从澳门走私鸟铳,但这种走私是有个量级的,不可能有多少银子就买到多少鸟铳,按照澳门佛郎机人的能力来猜想,能走私到一两千把鸟铳,就是极限了,仅靠这些鸟铳想保卫四川,击退张献忠和清军,简直是痴人说梦。更何况打仗不能只靠鸟铳,还得需要大炮,这玩意儿要靠走私,那就真的有点痴了,不可能做到。鸟铳的性能也不怎么样,隧发铳现在应该已经问世了,自己还是应该想法搞点燧发铳。

第四点就是马匹,就算自己再厉害,搞得到十万把鸟铳,如果没有马匹,也别想从根本上打赢清军,最后的结果,就会像宋明对抗北方蛮夷一样,打得赢的时候追不上,打不赢就跑不掉,完全被动挨打。但马匹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大明本来就缺马,就算自己花天价,也很难买得到许多马匹,若是数量不够,也没什么用处。

这三点最难的就是人才,想弄都不知道去哪里弄,马匹也不是个容易事,四川可不是什么产马的名地,看来还得从武器这一点先入手。

正想到这里,突然王小满又跑了进来道:“东家,刚才收到一封信,是石柱的马祥云将军寄来的。八百里加急,看来非常重要。”

“哦?”郑晓路笑道:“我才刚刚离开石柱回成都,她就这么急着嫁给我啊?”一边笑着,一边拆开信上的封口火漆。只见信上只有寥寥数行,笔迹混乱急促,显然马祥云写这封信时非常急迫。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只说魏忠贤已经知道了曹府灭门案,现在派了东厂档头张子元,锦衣卫千户张逸尘联手来破这个案子,这两个人已经到了万寿寨,正在向秦良玉打听“大摆手”时发生的事情。看来很快就要追查到郑家这条线上来了。

郑晓路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笑道:“原来是这个事情,却有什么好急的。女人家就是沉不住气。”当下叫了一个会写字的家丁过来,吩咐道:“给马将军回封信,就说不用担心,让他们查吧,总之关系到曹家的事,都给他们来个含含混混,以拖时间为主,拖到八月,就会没事了。如果拖不下去,就让那个什么张子元和张逸尘来查我好了,哈哈。记住,信尾一定要把‘哈哈’这两个字给我写进去!”

那家丁苦着脸道:“少爷,信尾加个‘哈哈’,只怕不够庄重。”

“庄重你个头啊,你家少爷我什么时候庄重过。”郑晓路笑骂道:“少爷我怕的就是太庄重,要的就是不庄重,快快把信写好拿给少爷我过目。”不一会儿,那家丁写好了信,郑晓路看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信末的“哈哈”两个字,写得有如斗大,郑晓路得意地拿起毛笔,又在后面画了一个笑脸的表情,然后扔给家丁道:“找个脚程快,办事牢靠的,亲自送去石柱,顺便把王小满叫来。”

不一会儿,王小满叫到。郑晓路笑问道:“钱筒子,我知道你江湖门路多,你有没有认识的什么江湖好汉一类,敢于和官府叫板的那种,介绍两个来帮我办点事情。”

王小满一听,喜道:“东家,这事你找我问,那可是找对了人。我正好认识两兄弟,江湖上叫得出字号的,一个叫‘搜魂剑’闵展炼,一个叫‘碎梦刀’闵子若,这两人是川东有名的杀手,不管官府的人还是土匪富商,只要出得起钱,他两人就敢下手去砍。这两人素有信义,拿人钱财必与人消灾。呃,就是价钱贵了点,等闲不肯出手。”

我靠,什么外号这么牛B,还“搜魂剑”,“碎梦刀”,你们在搞武侠小说啊。郑晓路暗暗腹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本事。

“价钱不是问题。你去帮我找找他们,我也不要他们杀人放火,只需要帮我跟着东厂和锦衣卫的密探,找些由头使些绊子,拖拖他们的时间就行了。”郑晓路笑道:“你拿几颗大珍珠去,再多带点金子,让他们好好招呼一下朝廷的鹰犬们。”

王小满一听,立即就苦了脸道:“东家,你这出手太豪阔了些,我看珍珠就不必了,拿点金子使使,那闵家兄弟就感恩戴德了。而且何必拖什么时间,叫闵家兄弟把鹰爪杀掉不就行了?”

“去去去,死穷酸的钱筒子!”郑晓路骂道:“只知道一味财迷,既然那两兄弟讲究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就多给些财钱给他们,让他们多给我下些力气不是更好?杀了鹰爪,朝廷又派更多的鹰爪来,杀是不行的,拖时间就行。”

王小满只好应了,不情不愿地去账房领银子去也。

编者按:“诛杀胡虏开天国;斩尽妖魔定太平”这幅对联来自于真实历史,是太平天国军队在永安州城南门贴出来的对联,从此可见太平天国其实挺幽默的。

第三卷 兴山寨 第二章 铁匠街

又是五千字的大章,看官们,做人要厚道!

东厂档头张子元现在正在不爽,他是魏忠贤手下的红人,在京城里那是横着走的,王公大臣,见了他这位档头,无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做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使个眼色就有人捧着大把银子送到跟前。但是张大档头来了石柱之后,却在秦良玉这里连吃了几次瘪。

首先进门的时候,张大档头就暗示了一下,送点银子来花花。但是秦良玉假装听不懂,官面话说了一大堆,银子是一两也没给他送来。张子元一怒,想要来几句狠话,但是门外的小马超突然练起了枪法,一只白杆枪舞得跟花儿似的,张子元一看,心里就汗了一把,这枪法那水准……自己带着那十几个东厂番役,只怕在人家手里走不过两回合。得,别在这万寿寨和秦良玉过不去,万一她发个狠把自己剁了,到哪儿哭去。

接下来张大档头就要查案了,问起曹家,秦良玉居然一问三不知。张子元大怒,这曹家明明来打过比武招亲,自己来的路上听到不少茶馆里的说书人都说得忒起劲了,怎么你秦良玉会不知道?得,这事儿看来还是得自己查,可是东厂的眼线主要是京里,这四川山高皇帝远,东厂的手够不着啊。

张子元无奈,只得来找锦衣卫千户张逸尘帮忙了:“逸尘兄,你们锦衣卫在这块儿有卫所,这查案的事……”

张逸尘心里冷笑,嘿嘿,东厂的土鳖,你不是很行么?来了这四川地界,还不得给我锦衣卫把门。锦衣卫的人大多出身于军旅,这张逸尘也不例外,小时候是过了些苦日子的,对张子元这种鸟人最是看不惯。不过看不惯归看不惯,一起查案,需要依重张子元的地方也挺多的,于是一边鄙视着东厂的废物,一边派出锦衣卫们四处去查探。

没多久,锦衣卫回报,曹家与秦良玉有些旧怨,这事情也瞒不住人,忠州和石柱的人大多知道几十年前那场比武招亲。张子元一听,坐不住了,蹬蹬蹬一路小跑着来到秦良玉的大营,挡住秦良玉就大声道:“我查到了,你与曹家素有旧怨,定是你派人灭了曹家!这事儿你得给我个交待。”言下之意,不管是不是你,先拿点钱来消灾,否则把你拿办了再说。

秦良玉哪会理他,这张子元办事不靠谱,还以为京城那套行得通,他也不想想,这石柱一块地儿,秦良玉手上的兵最多,他想拿秦良玉到哪里调兵去?秦良玉没理他,马祥麟可不高兴了,大枪一挥,怒道:“张大人,就因为我家与曹家有旧怨,你就认定我们派人灭了曹家?这样办案只怕有点不对吧!如果真要灭他曹家,何必等到今日,我母亲十余年前任石柱土司时就可以调兵去铲平了曹府。你这样胡乱安插罪名,就算是东厂档头又如何?来来来,和我过上两招!”

张子元一看,哇,这莽夫别被我逼得造了反,我闪!威逼不成,张子元只好又退回来,求着张逸尘帮他查下去。

张逸尘看着张子元吃瘪,乐得不行,心想,这事儿最后办成了,功劳铁定全是锦衣卫的,于是派人送信去忠州的锦衣卫所,想叫忠州锦衣卫所追查线索。

没过一天,送信的人就回来了,变成一具尸体回来,尸体上还多付了一封信,信上道:“东厂和锦衣卫的鹰犬孙儿们,爷爷的名字叫搜魂剑,爷爷的弟弟叫碎梦刀,爷爷带着八百儿郎,现在守着了石柱大小交通要道,你有本事送信,爷爷就有本事杀光你全部的信使,不服是吧?出来和爷爷大战四百回合。”

张逸尘大怒、张子元更怒!怒完了,没气儿了,他们两人现在知道了,屠了曹府的人只怕不是等闲之辈,居然敢向魏忠贤叫板。他两人只带了二十几个手下入川,一听说对方有八百儿郎,哪里敢离开万寿寨一步。有心叫秦良玉调点白杆兵护送他们去忠州,但是秦良玉把门一关,拒不见客,懒得理他们。

两位张大人就这么在石柱住了下来,每日里翘首期盼着忠州的锦衣卫所能派点军队过来接他们,这日子过得,真是惨上加惨……

此时郑晓路已经回了成都,正带着些人在街上溜着,接到王小满的回报之后,郑晓路大笑了起来:“这闵家兄弟真是妙人啊,明明就只有兄弟两个,偏偏写信去说有几百儿郎,吓得两位张大人茶饭不思,不敢出万寿寨一步。有趣有趣!”

王小满笑道:“这原本是江湖上常用的伎俩,就像打架打不赢人家,逃跑时一般都会说‘你等着,爷爷去叫个十七八个人来把你砍成肉酱’,其实说这话的人,通常都叫不来人,若是真叫得来人,何必说给你知道,不怕你跑掉么?”

郑晓路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正是这个道理。不过这种虚张声势,过些日子只怕就没用了,那两位张大人醒悟过来之后,还是会出来的!”

王小满笑道:“据马将军来信说,张子元是个草包,定然醒悟不过来。那锦衣卫千户张逸尘却出身于草根,有几分实力,瞒不了他太久。”

“没事,也不用瞒太久,你给闵家兄弟去封信说说,能拖他们一时就拖一时,不用玩命去拼,让他们来找我好了,嘿嘿!”郑晓路满不在乎地笑道。

“真不知道东家哪来这么大的信心,真让这两个家伙查到我们头上,把魏忠贤惹怒了,那可是个大麻烦。”王小满嘟哝道。

一行人此时走进了一条小巷,只听得“叮叮”的铁器敲打之声响个不停,原来这条街是成都的匠户聚居之地,里面全是铁匠,这条街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就叫“铁匠街”。古代劳动人民给街道取名字的方式真是简单直接。

郑晓路领着一大堆跟班,慢吞吞地走入了铁匠街,只见街道两旁,全是铁匠辅子,各种菜刀、铁锅、锄头、犁头……到处都摆放着。

郑晓路有心来网罗一些铁匠给自已打造火铳,因为仅靠从澳门走私火铳,是不可能获得大量军火的,而且常年累月的走私,很容易暴露自己,万一“太平天国”还没建好,就被官府一锅端了,以后拿什么来对抗张献忠和清军。

郑晓路走到一家铁匠铺门口,这家铁匠辅主营刀具,满屋子挂满了各种菜刀,有切肉的,有砍骨的,还有削菜的,切西瓜的……看得出来铁匠的手艺不错,每把刀都打造得有模有样,厚背薄刃,挺有味道。

看到郑晓路进店,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光着膀子从里屋出来,这汉子身体很壮实,有一身好肌肉,看来是常年累月的打铁锻炼出来的,但是脸色却有些萎靡。这汉子招呼道:“客官来买刀吗?二十文钱一把,都是好刀!”

郑晓路摸出一锭银子,约摸着有十两左右,扔给那汉子,笑道:“我有些事儿想要打听,听完了银子归你,不要你的刀。”

那汉子见一锭银子飞过来,慌忙双手接住,仔细一看,是上好的雪花银,里面没丁点儿杂质的,这种银子一两起码可以换到一千六百文铜钱,比起那些低档的碎银子来,可是要强得多了。汉子迟疑了一下,突然苦笑了一声,将那银子恭敬地又递了回来道:“用得起这种银子,只怕是位官家,小人不敢收您的银子,您有话只管问吧。”

郑晓路大奇,居然还有人银子都不敢要的。谭宏在他耳边悄悄道:“东家,匠户们被官府欺压得惨了,哪敢收您这么好成色的银子,怕你是官府的人。”

郑晓路这才算明白了,原来这铁匠怕有了银子没命花。于是又把银子递过去,和和气气地问道:“这位铁匠先生,我只是个商人,是想做点铁器买卖的,却不是什么官府的人,银子你只管收好,便当帮我个忙,把这铁匠街的情况给我说道说道。”

那铁匠听说他是个商人,这才开开心心收下了银子,一张脸顿时乐得开了花,他大声道:“我叫张廷禛,对这铁匠街了如指掌,先生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来。”

郑晓路便随便问些铁匠街有多少铁匠,他们的收入如何,会不会打造兵器什么的。

那张廷禛一一道来,原来这铁匠街上一共有两千多户铁匠,都是属于工部管理的坐匠。坐匠每一个月在官府“义务劳动”十天,其余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至于收入,那就很惨淡了,原本匠户在官府当差是要由官府发给柴米油盐的,但是这笔钱往往被贪官污吏克扣进了自己的腰包,结果“有偿劳动”就变成了“义务劳动”。因此铁匠们只能靠着“义务劳动”之外的时间里打制一些菜刀、农具来赚钱,但是义务劳动的时间很长,坐匠每个月有十天得“义务劳动”,这样算下来,留给他们讨食的时间相当于每个月只有二十天,生活实在是非常艰苦。

要说生活艰苦应该转行,但明朝的铁匠是不允许转行的,不但自己必须当一辈子铁匠,子子孙孙都必须继续当下去。

再说起打造兵器,因为所有的坐匠都要每月为官府扛活,因此都擅长打制各种兵器,明朝军队配备的各种兵器,刀、枪、剑、戟、火铳、铁甲……这些铁匠人人都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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