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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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子弟-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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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菡正在桌旁坐着,见他进去就抬头一笑,“环儿速度可真快,本王是一个时辰前派王兴出门去贾府的,原以为你就算来也要到晚上了。”

    贾环郁闷,“王爷没事派个人去我家里骗我一通,很有意思么?”

    薄菡道,“王兴没骗你,我前两天是病了,今儿这才刚能起来走走,来诊脉的太医也说是思虑过度,加之外感风寒失了调理所致,若是能放开心怀,自然会恢复得快些。”

    贾环细细打量薄菡,果然看着面色苍白,清减了不少,不似往日那般精神,很是心疼,“那你还坐到书房里来?这么不小心,这个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的,现在又不到生火取暖的节气,这里坐久了凉阴阴的,怎么也没个人劝劝,你赶紧回去躺着。”

    薄菡低头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抬眼一笑,“环儿说得是,那你扶我一把,就在隔壁屋里躺躺,回去又折腾。”慢慢站起身来。

    贾环赶忙伸手搀住,又扬声叫门口伺候的人赶紧去把床给收拾好了,铺暖一点。

    服侍着薄菡过去了,脱了外衣,鞋袜,上了床,他却不肯躺下,只肯半倚在床头闭目养神。贾环无奈,只好又让人抱了一床软软的丝被来,叠成方块给他垫在身后,再命丫鬟去端杯热茶来,喝了暖一暖。

    一转眼,看见薄菡闭着眼睛笑微微地靠在那里,虽说神色有些憔悴,但依然风姿秀美,两片薄唇不似往日的水红色,而变成淡淡的粉色,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苍白细腻的另有一番风情,痴痴地看了一会儿,方问道,“你笑什么,躺下就舒服成这样了?那刚才还非得硬挺着坐在外面。”

    薄菡睁眼看他,“我不是舒服才笑,我是笑环儿你原来是这般贤惠的,本王的那两个王妃竟也比不上呢!”

    贾环脸顿时沉了下来,“你可别乱说话,王爷的王妃是多么尊贵的人物,岂是我能胡乱攀比的!”

    薄菡苦笑,“那我不提她们就是,就知道一提她们你要不高兴,”伸手拉拉他,“环儿你坐下,我这么总仰着头有点累,本王,嗯,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你一直都不肯单独见我,我们也没个机会好好谈谈。”

    贾环很想立刻就告辞的,对着这么一个神情恹恹,说话轻柔,病美人一样的薄菡,可实在是太考验他的定力了,只怕待得时间久了,自己一个恍惚就要答应他一些决不能答应的要求,“那个,王爷你还是不宜劳神,多休息为好,我,我就不多打扰,这便告辞了。”

    薄菡不答,一把抓住他手,瞪着他,眼神不怎么吓人只是颇为幽怨,不一刻贾环就败下阵来,叹气坐到床头,和薄菡并肩靠着,“王爷要和我说什么?”

    “上次那事儿,你真有那么委屈?和本王翻脸翻得如此彻底,我后来仔细想想,果然是我那会儿一时火气大,处置得没有轻重,害你病了一场,可是起因总是你自己不对啊,你这小脾气也太娇横了点,后来本王都亲自去你家里找你了,你何必还要硬和我僵着。”

    贾环垂下眼帘,“王爷说的没错,那次的事情是我不好,你罚我也是该的,我没有因为这个和王爷你赌气较劲,我只是觉得王爷身边并不缺人,我又是个性情粗糙,不懂逢迎的,别要哪天一个冲动又在王府中闯出了祸事来,那就不好了,到时惹你生气不说,处置起来怕又要为难,所以,所以…”

    薄菡大皱眉头,板过他的脸来,“环儿,你和我说实话,你心里其实不是这样想的,你心里其实还是念着我对不对?就是因为念着我,所以才会觉得被这么对待太委屈了,乖啊,别委屈了,本王保证以后都不会对你这么凶了,哪怕你又闯了祸事呢。”

    贾环愣愣看他,诺诺地道,“你这话说得也太过臭美了,谁念着你啊!”

    薄菡一笑,忽然凑过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可有证据的。”说着从枕头边摸出一张纸来。

    只见那张纸脏兮兮的,墨迹斑斑,上面还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良辰美景……赏心乐事谁家院……。为你如花美眷……正是贾环的手笔。

    另外还有墨迹模糊,几乎都要看不清楚的字体,细细辨认,却是薄菡两字,被翻来覆去地写了好多遍。

    拿过来细细回想,猛然忆起是那日他设计了琪官去颖王妃的院子后,在书房等薄菡回来,闲着无事,在纸上乱涂乱画时写的。

    那时候满心里想的都是薄菡,只要待在北静王府,就满脑子都是风月情事,那两句话应是自己以前在园子中闲逛着玩时,听那些学戏的丫头们练唱时听来的,觉得风流婉转,薄菡定然喜欢,就记在了心里,那天顺手就写出来了。

    现在看看实在是脸红,如此风雅情趣的话和他贾环有什么干系,应该八竿子也打不着才是,使劲捏在手里低声道,“这不过是在家里听她们唱戏时无意间听来,那天随手写了练字的,哪能算什么证据!”

    薄菡一把将他手中的纸拿回去,“轻点捏,我可还要留着呢,你说不算是证据,本王却以为这是大大的铁证。”

    凑过来笑眯眯地看着贾环,“这你可就没话说了,要是还实在气不过,本王在这里再好生给你赔个不是,环儿小宝贝,你就别再闹了,我这些天啊,心里堵得要命,翻来覆去都是你还在和我怄气这件事,想着你可真够绝情的,说不理我就真不理我了,本王可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对待过,亏得发现了这张纸,不然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贾环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摸摸他的脸,他虽然在薄菡这里受过无数的委屈,可是却一点看不得薄菡也委屈,心想若是因为知道我心里有你,你就如此高兴,那我丢脸承认一下也没什么,“嗯,王爷天人之姿,自然是人人都仰慕眷恋的。”

    薄菡讶笑,“你怎么忽然肉麻起来了?环儿宝贝,那你今晚别走了,陪陪我,”顿一顿又道,“要不干脆派人回去说一声,在这里多住几日,我让他们收拾个院子出来,专门给你用,以后来也方便些。”

    贾环摇头,“你别费这个劲儿了,我不能住这里的,以后也不会,待会就该回去了。”

    薄菡脸上的笑意潮水般退去,“为什么?我都这么低声下气地赔不是了,你还要犟着,难道也要本王去那黑牢里住一晚,你才能解气?”

    贾环道,“都说我没生气了,不是为这个。”

    “那你为什么?想怎么样说出来啊,本王答应你就是,总是这般让人猜哑谜,谁可受得了!”

    贾环冲口而出,“我是不喜欢王爷身边的这些人,什么王妃侍妾,琪官玉官的,我只有你一人,你,你却有这么多个,我既只有你一个,那你也该只有我一人才是!否则你当我什么?高兴了哄一哄,不高兴了打骂一顿,关去那个黑牢里,就算现在答应不对我凶,那又能怎么样?难道我还能让你签字画押,下回冲我厉害了,就去衙门里告你不成?”

    薄菡张口结舌,“环儿……你疯了不成,竟,竟打着让我遣散妻妾的主意,那,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你不要想了。”

    贾环起身,低声道,“我自然知道,可你非得让我说出来,我,我并没有疯…只是…这下你可满意了?”

    说完径直出门而去,一步步走得艰难,隐隐希望薄菡出声留自己一下,他都这般表露情意了,就算不能答应,安慰安慰他也是好的,可惜身后始终没有声音,一颗心使劲地往下沉,走到书房门口一咬牙,拉开门快步冲了出去。

 64、祸事了

    64、祸事了

    竟然忘了准备答应要给皇上的东西,这可得是多大一个罪过啊,欺君?

    贾环从北静王府出来后就由着性子,在外面游荡了一个晚上,天亮才回家去,家里人因他现在身上有了官职,天天要出门去点卯办差,所以对他进出管得很松,不再似以前那般盯着,这一晚没回,除了自己屋里的几个小丫头急了急,旁人竟是一个不知。

    正好贾环也没那个心情去编借口解释,回到自己屋中草草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傍晚才醒,晕头涨脑的在床上坐了半天,暗骂自己果然没出息,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的,不过就是和薄菡说开挑明了而已,何至于就像天塌下来一样了,日子还不是得照样过。

    想到日子还要照过,忽然跳了起来,今晚上可要带着谢礼进宫去见郢德皇帝呢,这都什么时候了呀!

    大呼小叫地唤绢儿赶紧进来帮他梳洗更衣,火烧屁股地收拾好了就往宫中赶,总算没有又晚了,他到西苑暖阁的时候,据说皇上还在和几个大臣议事,过会儿才能过来。

    贾环舒口气,站在外面,垂手候着,又发起愁来,这谢礼可怎么办呢,要是直接告诉陛下,这两天事多,把给他准备礼物的事情给忘记了,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命人将自己拖出去板子啊?这可有些可怕。

    或者干脆故弄玄虚一下,就说自己已经精心准备了个东西,因为时间不够,这还没做好,下次就能带来了。这么说应该能过得了关的,不过回去后就要大伤脑筋了,上哪儿去找一个需要准备好几天的稀罕物给他呢?

    过不一会儿,郢德就来了,贾环进去施礼,郢德倒没有追问他给准备的礼物,貌似有什么心思,一直对着贾环皱眉不语。

    贾环抬眼四处看看,见刘轩正忙忙碌碌地指挥着几个宫女太监布置案几,一道道地上菜摆晚膳,就没话找话,“皇上这是准备用饭了?”

    郢德嗯了一声,“环儿陪朕一起吃。”忽然问道,“环儿上次在朕这里喝的那葡萄酒觉得可还好?”

    贾环想想,“挺不错的,就是后劲太大,我上次喝了没几杯就不知怎么的睡过去了,”不好意思,“可实在是大大的不成体统,幸亏皇上您大度,没和我计较。”

    郢德一笑,“你喝了酒便只是乖乖地睡了一觉,又没有乱闹,朕和你有什么好计较的。”吩咐刘轩,“将上次那酒再去取一瓶来。”

    贾环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就不敢贪杯了,只是应应景,郢德要他喝时,就举起杯来小抿一口。

    不想皇上还不乐意了,“你那也叫喝酒?朕今晚难得有兴致,想让你陪着喝两杯的,你那种扭捏喝法,兴致都给你搞没了。”命人拿了三个硕大的琉璃雕花高脚杯子来,每杯都斟得满满的,“都喝下去,不然朕不饶你。”

    贾环吓一跳,“皇上,这么大杯,别说是酒了,便是水喝下去也要撑得慌了。”

    郢德这晚不似往常那般随和,眉头一挑,“你喝就是,朕劝的酒,这天下还没有谁敢不喝的,怎么着?环儿想开个先例,看看不给朕面子能有什么后果?”

    贾环哪儿敢啊,暗道也不知这位为什么忽然心情不好,自己倒霉催的,昨天在他兄弟那里受气,今天又得来这位跟前看脸色,无可奈何,只得愁眉苦脸一杯杯喝了,大不了就在那边软塌上再睡一觉,上次皇上都没怪罪,这回应该也不会有事才对。

    此酒的后劲是很大,撑着喝过第二杯,贾环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隐约听见有人在耳边问他昨儿晚上一夜不归,在北静王府里都干什么了。

    委屈道,“哪里,哪里在北静王府呆了一夜,早早地就被人冷淡出来了,在城外吹了一夜的冷风,差点被跟着的两个小厮抱怨死。”

    又问,“好好的,怎么会被人冷淡?”

    这可答不出来了,使劲睁睁眼睛,想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眼色,专爱刨根问底的,却见竟是薄菡在面前晃来晃去地逗他,怒气上来,一把牢牢抱住,“你,你,你,明知故问!人家都难过死了,你还当笑话问来问去。我,我说不能和你在一起厮混了,你非要知道原因,还假大方,说我只要说出要求来你就答应,结果呢?我说完就让我不要再想了,没可能的事情,气死我了,我又没上赶着找你,你没事总逗弄我做什么!”忽然仰头,一口咬在对方的薄唇上,“我让你骗我!”

    咬得很是解气,后来又心疼起来,就松口了,轻轻摸摸,“痛不痛?怎,怎么不躲开呢!”

    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日睡到午时方才醒转,果然又是在那张软榻上,盖了皇上御用的杏黄丝被。这种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就好,也没有上次那么惶恐惊讶了,慢慢爬起来,但觉头晕目眩,昨天睡了一个白天,晚上赶到宫中,没多久就被灌醉了,直睡到这会儿,这可是睡得有点太多了。

    刘轩留了两个小太监在这边招呼贾环,见他醒了,就上来伺候洗脸漱口,穿衣梳头。

    贾环一边洗漱一边问二人,“皇上呢,昨晚我醉倒后他就走了?”

    一人答道,“没有呢,昨晚皇上也留在这里歇息的,贾公子你睡软榻,皇上是在里面屋里安置的,早上才走。只不过,好像出了点事情。”

    贾环奇怪,“出什么事了?”

    另一个正在帮他系衣服的小太监笑笑,“我们是外面伺候的,也不太清楚,就是今早听说皇上去给太上皇老圣人和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太后发现皇上嘴角破了好大一块,吓一跳,皇上说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太后哪里答应啊,昨天跟前伺候的人全都落了不是,竟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来是怎么磕着的,连刘大总管都被骂了,那些个小的每人赏了二十板子,估计都要躺些日子才能起得来了。”

    “是挺奇怪的,皇上这么大人了,怎么能不小心磕到嘴角上,他身边时刻都有那许多的人伺候着呢,竟没一个看见是怎么回事的?难怪太后娘娘要生气……”

    忽然醒起,一把抓住那小太监的胳膊,惊道,“你说皇上他哪里破了好大一块?嘴角上,唉,呀呀……”昨晚稀里糊涂时干的事情终于被想了起来,头皮发炸,两腿发软,不敢再和两人多说,穿好了衣服,闷头就走。

    一路叫苦不迭,完了完了,那些个一点责任都没有的宫女太监因为皇上御体受损都要被打二十大板,那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要是被抓了出来还了得,太后娘娘还不得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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