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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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子弟-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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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兴因为薄菡最近宠爱贾家的三公子,宠得他都有点看不过去了,所以脸色也不很和善,公事公办的道,“贾老爷不必多虑,在下这次登门是替我们王爷送箱子东西给贵府的三公子的。”

    贾政诧异,“这个,这个小犬可是愧不敢当,不知王爷因何要赏赐小犬物事啊?”

    王兴道,“王爷说贾三公子生性淳朴,虽说没有那些文采风流的学识,但是也可属天然去雕饰之朴实,王爷觉得难得,一直就看他年纪小小,令人想要照拂,这几日天寒,王爷得了两件不错的斗篷

    ,就想着赠与贵府三公子,聊表一些心意。”

    贾政连称不敢,谢了又谢,最后才将王兴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

    觉得很有面子,便让人将箱子搬到贾母那里,大家一起赏看北静王送了什么给贾环,开箱一看尽皆赞叹,北静王府拿出来的,果然都是好东西,几件斗篷或厚密轻暖,或富丽耀人,件件都是精品,

    有两件连老太太都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

    贾环顿时便被众人瞩目起来,轻飘飘的很是得意,嘴上虽说北静王爷这是太谦和礼下了,自己实在是受之有愧,心里却着实把薄菡从头到脚夸了一番,这人总算也知道对着自己做些温柔体贴功夫了

    ,这事办得虽有些招摇,但确实是把他心中的阴翳一扫而空,很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46、扇子事件的牵连

 46、扇子事件的牵连

    46、扇子事件的牵连

    转眼已是腊月,宁、荣两府都忙忙碌碌地开始操办除夕元宵,过年祭祖的诸般事宜。

    王夫人家中不日又传来喜讯,王子腾升了九省都检点,少不得又是往来拜贺的一通忙乱。

    这些事都和贾环没甚大关系,王子腾是宝玉的舅舅,从来对他这个小妾生的儿子都是看不在眼里的,人家升迁,他犯不上跟着瞎起劲;家中过年,也自有王夫人,凤姐治办年事,他只需到时候跟着

    去给长辈磕头吃酒就是。

    所以贾环很悠哉地在北静王府,赵国栋处,自己的小帘子铺,家学,还有贾府这五处地方穿梭来去。

    时近年关,薄菡也有点忙,不过对贾环还算是耐心不错,估计也是被前阵子那事情闹得紧张了,知道这小子犯起脾气来实在很麻烦,所以轻易不惹他。

    贾环过得舒心,再被召进宫去时,就没那么怨天尤人地愁苦,很有了点应天知命的豁达心态。既来之则安之,郢德不就是要他陪着解闷散心吗,那就陪着吧。

    几次下来,就发现郢德皇帝看着比薄菡威严,其实内里比他那堂弟还要宽和些,现在看到这张和薄菡相似的脸十分亲切,总是暗暗地想摸一摸,亲一亲,所以言语举止就放松随意了不少。

    才刚觉着此事应该没有他原先预计的那般为难,心中窃喜,这就领教了一次天威难测的厉害。

    郢德召见贾环一般都是在西苑暖阁,这里比较僻静,他想要一个人歇歇的时候才来这里,此时召见贾环那是再合适不过。

    贾环这天又被从家学中直接找来,毫无准备地进了暖阁,叩见陛下,刚跪下去,就有一本东西直直砸到了眼前,吓得贾环轻轻哎呀了一声。

    郢德怒道,“你看看你们贾家的人干的好事!”

    扔下来的是本奏折,贾环闻言心惊,战战栗栗地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郢德怒道,“你还有脸问,还不是你们家的那些个蠹虫,仗着祖上有几分功绩,代代袭着高官,享着厚禄,却不思报效朝廷,只知一味的骄奢淫逸,如今更是越来越目无法纪,胡作非为了!朝廷养

    着这些败类何用!”

    贾环不明所以,被吓得够呛,只得使劲叩头,“皇上息怒!皇上您先消消火气,能不能明示两句,小人我,我委实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郢德这会儿正是火大,也不让他起来,指指刚才用来砸人的折子道,“就在上面,你自己看看吧。”

    打开来一看,是举报他的大伯贾赦,图谋一个姓石的百姓家中珍藏的十余把古扇,说之再三,想重金购了来,谁知那人对自家的那些扇子爱逾性命死也不肯卖,贾赦不能到手,心有不甘,竟勾结了

    贾雨村,设了法子,讹那石姓人家拖欠官银,拿到了衙门里,将所欠官银变卖家产贴补,直接把那批扇子抄了去,再按官价折给了贾赦。

    折子写得简明扼要,就是贾环这般文墨不怎么通的人也是一目了然,看得涔涔汗下,为了几把扇子就害得人倾家荡产,搞不好还要家破人亡,这可实在是作孽,还好死不死地被举谏到了郢德这里,

    难怪皇上他看了生气。

    偏自己这个倒霉鬼,正好这时候撞上来,可别要伯父债侄儿尝,先顺手收拾了自己出气。

    连忙使劲请罪,“这个事儿确实是小人的伯父不对,可是皇上您明鉴啊,我伯父平日一年里也和我说不上几句话,他,他干的这个事儿,我可实在是一点都不知道。若是能稍微知道一点,拼着对长

    辈不敬,那我也是肯定要大力劝说,这个阻拦……”

    郢德自然也知道此事和贾环没什么关系,他如今的精力都用在对付朝中几个根深蒂固的老臣上,因此并不想现在就动贾家,所以才这么生气,否则直接派人抓了贾赦彻查此事,若是有罪,该怎样判

    就怎样判便好了。

    看贾环被吓得够呛也觉得自己这是有点迁怒了,叹口气道,“你起来吧,这事果然是和你没什么关系,只是贾家的人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罔顾朝廷礼法,朕这心里实在是气得很。”

    贾环擦汗站起来,大着胆子问道,“那皇上您准备……?”

    郢德看他一眼,“朕这里自然另有处置,这事你知道就对了,不许出去乱说,要是被朕知道你敢说出去,朕就割了你的舌头!”

    贾环吓得差点又跪下去,“皇上您放心,我保证一出宫就忘了这事,打死也绝不敢多嘴。”

    郢德就喜欢他这个粗俗直白的样子,觉得和他说话不但逗乐而且轻松无比,也知道贾环胆子小,每次被自己叫来都战战兢兢的,来西苑陪了他几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又被自己迁怒,因他伯

    父的事情冲他发火,心里小有歉疚。

    便安慰道,“你也别怕,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你家里的这些龌龊事情总牵连不到你身上。不过你当洁身自好,不可像他们这般藐视国法,愧对朝廷。行了,过来吧,给朕把这案上理理,再去让刘轩

    送五宝养神汤来,让他多拿一份,你陪着朕一起喝点。”

    ……

    贾环从暖阁里退出来时,心中还在后怕,这皇上发怒可不是玩的,吓死他了,总算郢德心里还明白,贾赦的破事不能算在他的头上,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后来还安慰了两句。这样想想,其实郢德皇

    帝这人还真算得上宽和了。

    边想边走,忽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快步走过来,正是穿着朝服的北静王水溶,贾环连忙往旁边躲,可惜他刚才走神时间太长,发现得晚了,薄菡已经看到了他,扬声道,“环儿站住。”

    几步就来到贾环面前,皱着眉头上下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薄菡身份高,又一直和郢德亲厚,自郢德亲政后,他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在宫中也与别个不同,这时就朝引着贾环往宫外去的小太监挥挥手,“你到前面去候一会儿,本王有几句话和贾公子说。”

    贾环为难,“我,这个,皇上不放心我那供军需的差事,这就是叫我来问问的。”

    “胡说!你胆子大了,当面扯谎,就你办的那点破差事,值得皇上这么左问右问的?”薄菡瞪着眼睛,越想越觉得不对,这要是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贾环何必瞒着他进宫,被碰上了还要撒谎骗

    自己,不会是……

    一把抓住贾环的胳膊,“你给我说清楚了,再敢骗人本王饶不了你!”

    贾环的胳膊被他抓得生痛,见薄菡忽然发急,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不敢再敷衍,只得含羞带惭地约略说了一下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说完了使劲一挣被抓住的胳膊,“你干嘛这么凶啊,我这不是不好

    意思说嘛!”

    薄菡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事,愣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皇兄果然有眼光,你可不就是有这个本事吗。”

    贾环就是怕被他知道了丢脸,这下可好,人家当面就笑上了,气得一甩手,“王爷有事就赶紧去吧,我可没空奉陪,出来了这大半日可要赶紧回去了。”

    说完了快步就走,薄菡见他恼羞成怒了,使劲忍住笑在背后道,“环儿你别生气呀,我现在有事,等回头咱们再细说。”

    贾环不理他,暗道笑话我没够了,还想回头细说,才不理你!

 47、小困惑

    47、小困惑

    刚将年事忙过,老太太眼前的红人,贾府内第一管事之人物凤姐就因年内年外操劳,一时不检点,小产了,合家惊慌。

    凤姐一向能来事,嘴甜机灵,长辈们都疼爱她,一齐担心,盯着延医问药,天天两三个太医来用药。也有畏惧凤姐权势,或是平日被她欺压的,此时就暗自称快。

    赵姨娘便是其中之一,知道凤姐病倒了,大呼报应不爽,心中十分窃喜,贾环看姨娘乐得合不拢嘴,便也陪着她高兴,连被薄菡笑话了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凤姐原先在家中大包大揽,一应内外琐事都是她在管,这一病倒,旁人还不觉怎样,王夫人便觉失了臂膀,诸事烦乱不堪,只好大事自己主张,另将家中琐碎之事,一应都暂令李纨协理,又怕李纨

    宽厚,逞纵了下人,便命探春和李纨一处管着。

    赵姨娘这就更加高兴了,自以为女儿在府中管了事掌了权,自己这做娘的定然也能沾点光,捞些好处。

    谁知探春最是公道精明,轮到自己有关的事情更要按规矩来办,不可落人口实。

    可巧的,赵姨娘的二弟弟赵国基年后也得急症没了,有吴新登的媳妇进来回了探春和李纨讨个示下,李纨想起前些日袭人的妈死了,听说太太赏了四十两,便让也按这个数赏。

    探春想想却觉着不妥,让去查历年的旧例,看看老太太房中几个老姨奶奶,家中若是死了人,都是赏多少的。

    查下来是赏二十两,探春便让这次也赏赵姨娘家中二十两,才刚吩咐下去没一会儿,赵姨娘就找来了,进门就眼泪鼻涕地哭起来,说是竟连亲生女儿也踩自己,如今她在家中越发连袭人都不如了。

    探春和李纨先还劝,说道赏银是按照旧例来的不可坏了规矩,并不是故意难为她。

    赵姨娘一向口没遮拦,也没个算计的,当众就对探春说出你光顾得要办事得体讨太太的好,你舅舅如今没了,你竟也不知拉扯拉扯我们。

    李纨厚道,见赵姨娘闹得不成体统,只好说好话,“姨娘别生气,这也怨不得姑娘,她便是满心里要拉扯,这口里也说不出来啊。”

    此言一出,探春更不干了,忙道大嫂嫂这话也糊涂了,你看谁家的姑娘们拉扯奴才了,他们的好歹,与我什么相干?

    赵姨娘也气起来,再争辩几句,探春就气得脸白气噎,抽抽咽咽哭起来,一边道,“谁是我舅舅?我舅舅年下才升了九省检点,哪里又跑出一个舅舅来,我倒素日尊重着你们,越发尊敬出这些亲戚

    来了!”

    赵姨娘气得一个倒仰,眼见把女儿给逗哭了,满屋子的人都急得只管劝,心里后悔,面子上又下不来,只管还唠叨。

    一时平儿走进来带凤姐的话,见了这个阵势,略问了几句,大概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不敢像以往嬉乐之时的态度相待,垂首立在一旁,一起伺候探春洗脸,那一边,李纨叫过几个人,哄着赵姨

    娘先走了。

    探春洗过了脸,又和平儿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这才没事。

    赵姨娘没想到亲女掌了管家的一点权,自己好处没捞着,先闹了个大大的没脸,加上兄弟才死,难免气苦。

    等到晚上贾环来看她时,就被拉住了好一顿抱怨。

    贾环白天才去过赵国栋处,和他结算年前的进项,得了几千两银子的收入,知道赵国基患急症去了,还留给赵国栋二百两银子让他拿回家去。

    这时听说贾府只赏了二十两,顿时也觉得有些不高兴,待赵姨娘连哭带说地把事情讲清楚,他却也没话说了,探春向来精明,说出来的话他和赵姨娘轻易反驳不得。

    这回果然就是按惯例办的,探春若愿意私下做个人情,照顾照顾亲娘,那当然好,她要铁面无私,大家就更不能多说话,免得被太太知道了她难做人。

    抓抓头道,“姨娘别气了,三姐姐说这话是不好听,可是她说的也没错,你都把她逗哭了,可还要怎样。”

    赵姨娘气道,“她是我生的,惹哭了,我自然也心疼,可我就是气她那做法,是啊,我本就是丫头,一家子也都是奴才,熬到这个份上,当了姨娘,有儿有女,就是顶尖了,我那兄弟是没资格给贾

    家的小姐当舅舅,可是他确实是我兄弟,如今人都死了,总要讲点情份吧?那个袭人,只因太太看得上她,她还没做姨娘呢,家中死了人,得的赏赐就比我们体面了,三姑娘是我女儿,为何就不能关照

    一下!”

    贾环夹在姐姐和姨娘中间为难,赵姨娘和探春闹了意见,一般他是向着姨娘多些的,不过探春素来都比他们有见识,行事自有道理,还总要对他说教他,贾环轻易不敢去起衅。

    况且此事到底谁对谁错,他又有点糊涂,细想下来,觉得探春说的话处处在理,可是赵姨娘冲着他一哭,他又火得不行,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口才和探春差得太远,去了绝对要碰一鼻子灰,他一早就

    去秋爽斋闹了。

    这些烦心小事是绝没有可能去向薄菡说的,上次一时没忍住,为了老太太的两件斗篷,去和薄菡诉委屈,薄菡虽说转天就给他送了几件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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