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清音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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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清音韵律-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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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将手放在了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上,一时竟是无言。她不想再假惺惺地问什么:究竟联想起他什么作为了。她其实很想知道,自己的离开能不能瞒住胤礽,或者是换个理由。
“音音,其实我不是不难过,只是十八……我对他的感情确实不深厚,便忽略了……这宫里,那么多兄弟,真正心和的能有几个,不过,怕最孤单的人是我。”
“胤礽,没事的,大家都是一样的,要说孤单,谁不是真正的孤单呢?这个环境,你能让谁真心实意地讲兄弟之情呢?”
“你刚刚唤我什么?”太子的声音有不可掩饰的颤抖。
“胤礽。”容音回忆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道,刚刚只是自觉地唤出了口,现在想来,怕是有些不妥。
胤礽没有说话,可呼吸声却明显加重了。
容音不敢再说话了,心里却是一片难言的疼痛,她想,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如果不是知道历史,如果没有没有看到那些残忍的场景,她,或许会真心喜欢上胤礽也不一定。
可是,没有如果,也没有或许。
她,注定对不起这个可怜的人。
胤礽,如果可以改变历史,自己希望你下半辈子,不要更加阅尽沧桑,尝遍孤独。
容音一直睁着眼睛,却感觉到身后逐渐沉稳的呼吸,她将他绕在自己腰间的手松开,从他的怀抱里小心地出来,然后转过身,帮他掩好被子,走出帐门。
却不见,帐中的胤礽,睁开眼,乌黑的瞳仁中,载满伤痕。
有些事,他其实也早就有感觉了,可是还是自我欺骗。他,注定了,一身孤独,硬要奢望,怕,便真的是自寻其辱。
时间,转眼就到了9月初四,这一日,雷声阵阵,闪电,在热河行宫上方拉开了一条又一条裂痕,不敢逼视的亮度,让人胆战心惊。
大雨倾盆而落的时候,容音知道,一废太子的时候到了。
而她的假期,又结束了。
“皇上今天在殿上气的一度昏厥。”刑律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幕后,回来告诉容音。轰隆一声雷,突然如炸在了花园中,容音心一惊,眼皮子直跳,“韵韵呢?”
“十三也被禁足后,她被康熙单独召见了,现在情况未明。”刑律淡淡地道,暴雨不停地冲打着秋日脆弱万分的树叶,令一地金黄,添了几丝软弱的青绿。
“我要去见康熙。”容音转身,往主殿那个方向走去。
“现在不行,康熙正在被太医救治,你怎能见到他?”刑律转身,用身子挡住了她,“况且,你去了,毫无用处。颜韵会没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容音顿了顿,再次转过身,看廊外瓢泼大雨,斜斜滑过天空,不禁想起了以前家里最老的那台电视快报废时的场景,她爸爸,那时指着电视上滑过的斜痕让她联想……她,有多久没有想起自己的父母了?
望着深灰色的天空,容音微微启唇,喃喃道:“我想家了。”
刑律上前,牵住了她垂于身旁的手:“我会给你一个家的。”
容音一滞,低下头来,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再看了看刑律,微微一笑,就再次转过了目光。
正在此时,突然听的慌乱的脚步声,刑律先回头,容音随着回头,慢慢将手抽了出来。
原来是芷语的师父绮思:“世子,不得了了,郡主,被皇上软禁了!”
第五十一章 终成
“什么事,姑姑你慢些说。”刑律略微皱眉,疑惑中,担忧无处可藏。
容音也有些担心,芷语,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软禁,难道是牵扯进废太子的事了?可是怎么会呢?难道她真的做了些什么?不是啊,她不是说……
“这事……”绮思捂住胸口,可实在是气喘吁吁,声音梗在喉口就是出不来。
而绮思“这事”二字刚刚出口,就听的远方又是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刑律挑眉眯眼,回头,这次来的人竟是不少。
容音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群侍卫渐渐出现在拐口,正向这边走来,容音心里忽然哐当一下,不祥的感觉出现,心跳一下子加速,看着他们渐渐走近。
果然,领头那侍卫走到容音微行一礼,道:“容姑娘,皇上请你过去一趟。”
容音真听到这话时,心却又一下子放松了,只是脚下却渐渐觉得轻了起来,像是浮在了云端。容音抬头看了一眼刑律,对他挤出一点算是苦笑的笑容。
却见刑律严肃的面容上,那双曾经诱惑无数人沦陷的凤眸中,含着令她安心的浓重色彩。他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脸,轻轻的,像是只是为了记住那轮廓,待他放下手,他道:“放心,我未来的妻子,我一定会保证你安全的。”
容音被带走了,走到拐口时,她回头,眼泪下来前,脸上是表示信任的微笑。虽然东窗终究事发,她却还是那样倔强地信任刑律,这究竟是种怎样的情感呢?是爱么?不像,她可以为了胤禛牺牲一切。可刑律呢?是否对她抱着同样的感情?她不敢想,现代来的傻子,只她一个就够了,没有必要,人人都因为爱,而赔上一切。
刑律见她背影和那个笑容,双拳渐渐握紧,他很少如此激动,可是现在,让他怎样冷静下来,他闭了眼,抚了抚眉心,然后抬首看向面前绮思:“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绮思讽刺地笑了笑:“情人和妹妹比起来,你还会关心妹妹么?我该为小语感到幸福吧。可小语的牺牲,却还不是为你多添了一个赢得心爱之人的筹码。”
刑律睁眼,眸中精光暴涨,他将声音压的极低,带着点不耐烦:“你若是真关心小语,就快些说。”
绮思在他的眼神下,竟然产生了心惊之感,她喉间一紧,半晌才平复过来,缓缓道:“绮思进宫后,跟良妃走的很近,而良妃,在最近告诉小语一个故事,讲了她为什么现在赏赐不绝,却倍受皇上冷落。”绮思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那个同样让她沦陷了这么多年的男子,自己幸好当初顺着他的话决绝地离开了,独自心伤,也好过如良妃她们仍在这个圈子中纠缠痛苦,还要为孩子谋划……她,早就知道,谁也拼不过赫舍里。
“良妃,你该知道,是个极为漂亮的女人,而她,却在成了康熙的女人,连八贝勒都很大了的时候,被酒醉的太子给强行占有了,世子懂我的意思么?儿子占了父亲的女人……幸好良妃那时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不然,后果可想而知。可是,康熙知道这件事后,似乎对于太子的态度却半点没变,对于良妃却渐渐冷落了下来。只是给了她良嫔的封号,后来又升为良妃,似是为了补偿,可又有什么用呢?良妃心已死,便渐渐纵容有野心的八贝勒跟太子作对。可谁知道,良妃与康熙这段恩怨呢?”
绮思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唇边一直带着讽刺的笑意,这是个怎样混乱的宫廷,他,想要保住赫舍里唯一的孩子,而她,也故意让胤禩与他作对,为的,其实不也是一个由爱生恨么?
“她将这事告诉芷语是什么意思?”刑律也是听的心惊,原来,这一切后面,还有这样深沉的爱恨纠葛。
“报复!良妃将这个故事告诉小语后,对小语说,这是康熙深埋的秘密,如果能挑出来,如果能让康熙明白自己也做了怎样的事后,为了掩丑,他什么条件都会答应。可是小语小语……做了一件天大的傻事,她被良妃教唆着,在康熙前段时间一直愤怒抑郁时,勾引了康熙……”绮思讲到这,泪意一下子涌上,她的徒弟啊,红颜美女,果然多是薄命,“良妃她其实只是利用芷语报复康熙的同时,让康熙想起太子当年的恶行,也让他尝尝她当年究竟受了怎样的苦,可是……”
刑律浑身一震,他真的难以相信,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芷语竟然会……他竟然也想哭了,芷语怎么会这样傻:“芷语究竟想要求什么?”
绮思再次哀怨地一笑,“你还不懂么?芷语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康熙同意你上的折子,请求他同意将容音赐婚与你的折子……”绮思趴在柱子边,哭了,刚开始只是无声的哭泣,却渐渐歇斯底里,为了她那徒儿与她相仿的命运,为一个男人,只为了一段单方向的感情,而付出了这许多。
可那些人,那些接收着她们付出的男人,真的愿意懂么,愿意怜惜她们,在午夜梦回时,想起,曾有个人,为他们这样付出么?
刑律在绮思那样的哭泣声中,心中也渐渐空了一大块,他以为自己处理的很好,虽然没有如他所愿,将芷语嫁给一个很好的人,可是,他以为芷语不会再为他做什么了,可是,敏感地感觉到自己喜欢容音的她,却这样硬生生地为自己付出了。
他脑海中浮现了一长串儿景象,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追在他后面,缠着他,叫他哥哥的画面,那些,他教她骑射,看她练舞的场景,那双迷人眼睛中渐渐出现的孤独哀伤,那些她自怨自艾的场景,那些他假装不在意,实际在乎关心的事情。
“我去找皇上。”
“你有办法救她?”绮思仍是不住抽泣着,泪眼朦胧地看向刑律。
有,虽无十足把握,但是,为了芷语,也为了容音,他必须做这样的事。因为不引导康熙往另一个方面去想,芷语和容音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
容音并没有马上见到康熙,只是被禁足在一个小屋子里,她不知道,她离开这座因为她一句话而修建的承德避暑山庄是以怎样的方式。她现在抱膝坐在那张有些狭窄的床上,看着外面天渐渐黑了下来,这是第几个日夜了,她刚开始记得清楚,可现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十天,有么?
破旧的门,突然嘎吱一下被推开,容音闻声抬首望去,却见李德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似是悠悠叹息一声,才缓慢道:“容音,皇上让我带你过去。”
终于要见自己了么,容音颤颤地从床上放下腿,将脚塞进鞋子里,再缓缓起身,她突然想,这一去,会不会就是无回了。
跟在李德全身后,容音走的并不是很稳,她其实很久没有走动了,而且,也很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总是觉得无力。她在进入殿中之前,看到外面地上跪了一个人,她抬眼去看,心中那种隐隐的疼痛开始蔓延,胤禛,他什么时候来这边了?为何会跪在这里。
胤禛这时也突然抬头看向了她。也不知,是不是源于那种叫心有灵犀的东西在作祟,让彼此都能感受对方的心疼。
两个同样狼狈的人,便这样,在这个夜里,静静对视,哀悼着对方的与自己的伤口。
可是,却终究被李德全的轻咳打断,容音率先咬牙收回目光,跟着李德全进入了房中。
李德全带她进来后就退了出去。容音感受到来自炕上的康熙目光的压力,可是她不想跪了,原因或是没有,或是太多,她都不想去理了,她要为自己坚持一回。
“容音,很好啊,最后这个时候,你真的连装都不装了,咳咳,很好很好!我真是没有看错你,将你引入宫中,让你害了我几个儿子!咳……咳……很好!”康熙说一句,就咳一会儿,音调却是越来越高,显见气的不轻,难为他,还在维护他皇上的尊仪,强自隐忍。
容音想笑,是她害了么?对,是她害了,害了她好几个儿子,可是最根本的原因,难道真是天不该降她?罪魁祸首,明明就是眼前这个几日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的康熙啊!他凭什么能指责她。
“到这个时候,就想走了么?你为了今天这个时侯,到底埋伏了多少步棋?”康熙将一个折子丢向容音,刚好砸在她脸上,康熙怒道:“这是格哈尔王爷年初上的,请求给行律指婚的折子。”
“这是行律六月份上的,说是请求将你指给他的折子!”
“这是太后说要朕收你为义女的懿旨。”
康熙将那些东西一个又一个地扔向容音,容音一个也不避,任那些东西砸在身上、脸上,生疼。
“还有,你这些年来,在太子身边干的事你以为我半点也不清楚?你心不静也就算了,还挑的老八也站出来,说是要担当重任!”
“还有芷语的事情,你敢说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还有,行律来找我,说是提高岁贡,三年内,他会让蒙古全部归心于他,再完全忠心于朕,这样的承诺啊,你敢说,这些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
“好一个厉害的容音!好厉害!让朕都要让你三分!”康熙说完这些,便开始剧烈地咳嗽不止
容音听的也是震住了,很多事情,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刑律、太后、芷语都为自己做了不少事,而自己这个正经的当事人,却被蒙在鼓里?刑律和太后的事情,康熙说清楚了,芷语那事是什么?
可是她却不能问,她只能沉默,等待着,康熙宣判,这么多人努力的结果。
半晌,康熙咳嗽停止后,仍似是愤恨不已:“容音,这次朕是真的想杀了你!若不是太后的懿旨,朕绝不会成全于你,你滚吧,滚到草原上,远远的,朕也不希望你再跟朕的儿子有任何瓜葛!”
容音在犹豫,她要不要说一声谢皇上成全,可终究是放弃了。她转身,准备走出房间,可是没走几步,康熙突然软了很多的声音却唤住了她,带了点苍凉:“容音,你说一句,朕真的错了么?”
容音转身,道:“错了,错的离谱,作为一个父亲,你不该独宠太子,作为一个皇上,你不该明知太子无法胜任,还如此固执,不该在所有与太子有关的事上,不分青红皂白。可是,皇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是人,犯错,无可避免……”
“好一句是人犯错无可避免,是啊,朕也是人……”康熙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道,“容音,其实直到现在,朕都还是很欣赏你,或许是朕用错了方式,所以,逼得你离开,如果一开始,成全了你跟老四,倒也好了,你出去吧,李德全会宣那份关于你的圣旨,这些天,什么事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出去叫老四起来吧,你的话,或许他还能听得进去,朕不会伤害老十三的。”
容音在外间,跪下,领了那份旨意,待她走出房门的时候,似是听见里间康熙若有若无的感慨:“朕,终究还是老了啊。”
她捧着那份圣旨,看向庭院中跪着的胤禛,他看向她的眼中,感情复杂得让她一样也辨不清,却似是每一样都明白,那里,有震惊,有不舍,有祝福,有伤痛……
那份在外间宣布的旨意,他必是听的一清二楚……
容音走到他跟前,蹲下,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是初见时的清澈与活泼,仿佛,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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