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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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妃-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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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可得意的,你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是躲不过老天制裁的。”夕鸢理了理衣衫,忽然又轻笑道,“说起家世,你以为太妃便是真心疼爱你么?若不是因为你爹的权势,你以为自己又算个什么?别总是看的见别人的短处,而忽视了自己的,今日虽说是我家遭难,可风水轮流转,来日该轮到谁,还都说不好呢。”

李氏目露凶光,死死瞪着夕鸢,可片刻后却又发出一声轻柔笑意,听在耳中只觉让人一阵悚然,“你竟敢开口诅咒我爹?打人在先,诅咒在后,顾夕鸢,这一次谁也救不得你了!”她说罢之后,忽然拔下头上的簪子,在手臂上狠狠扎了一下。簪子锐利,她力道用的又毫不含糊,立时便觉出痛楚,眸中也涌出几分泪花来。

夕鸢不动声色的瞧着,只见她忍着痛楚将簪子别回头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来,而后眼泪顺着脸颊滚落,转头跑进了太妃的屋内。

云谨在旁低叫道,“王妃,侧妃她这是要——”

“我知道,她要去太妃跟前告状嘛,随她的便,咱们也进去,看看她要怎么唱这台戏。”夕鸢淡淡一哂,面色端和,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屋去。

一进屋便听见李氏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只见她伏在太妃膝头,小声呜咽哭诉。太妃气色极差,只是却仍旧低声安慰与她,听见夕鸢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只是重重的冷哼一声。

夕鸢含笑上前,请安行礼,“给母妃请安,母妃今日的药喝过了没有?怎么也不见合欢与芙蓉在身旁伺候着。”

“华音哭成这幅模样,如何能让下人在场,倒是你……”太妃抬手指了指夕鸢,面容冷肃,“你这本事能耐,倒越发大了,竟敢诅咒我的兄长。他与我是一母所生,血脉至亲,你若诅咒他,不也是变着法诅咒我命不久矣么?顾氏,你好大的胆子!”说罢,手臂重重落下,虽然气息有些虚弱,可力道却丝毫不减,狠狠拍在手边的椅背上。

夕鸢非但不慌,反而露出一抹浅笑,“那只不过是侧妃的一面之词,太妃就这样信了?”

太妃闻言更是大怒,拉起李氏的身子,指着她的脸颊道,“那这巴掌印子呢?难不成是她自己打的?这印子总不会有假,你非但打她,还言语相逼,你怎么如此恶毒!”

李氏泪光盈盈的注目于她,可怜不已,只是夕鸢却将她如毒蛇一般的冷意看的分明,大大方方的点头道:“不错,这巴掌是我打的,我如今是王府正妃,侧妃说错了话,对皇上不敬,我掌嘴教训她,要她心里多个记性,难道也有错么?”

“荒唐,华音怎会对皇上不敬,分明就是你打了人还不愿认错,如今在我面前,竟还要强词辩驳么!”太妃厉声道,“还不跪下!”

夕鸢却腰杆直挺,丝毫不肯让步,“母妃难道是亲耳听了我与侧妃的对话么?既然不是亲耳所听,为何只肯听信侧妃的一面之词,却不肯信我所言呢?自我入王府以来,被人百般设计,次次遇险,母妃也都是亲眼见了的。每一回母妃都是听信小人之言,却不肯信我清白,究竟是母妃容易被人蒙蔽,还是母妃本来就对我有偏见呢?”

“大胆,你怎么敢用这个态度对我说话,便是太后疼你,你也不该如此无礼!”太妃看着夕鸢,眸中尽是厌恶之感,“不要以为昊儿宠着你,你便能够无法无天了。”

夕鸢抿唇一笑,缓步上前道:“母妃可有兴趣听听方才我和侧妃的全部对话?侧妃说皇上对我娘家的处置太过宽纵,我便告诫她不可妄议朝政,因为怕侧妃这样口没遮拦以后吃亏,才打了她以作警示的。而后侧妃反应十分激烈,口不择言的对我恶语相向,更是说了这样一句,‘姑妈那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要咽气了,我当然要趁她还活着的时候,先解决了你。否则,等她死了,就更没有人来帮我,不是要你更加张狂!’我倒是不明白了,不知道在母妃耳中,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言,算不算诅咒母妃呢?”

舒慧太妃闻言果真脸色一变,李氏见状急忙就想辩驳,谁知夕鸢却继续道:“母妃不必怀疑我这话的真假,我可用自身性命赌咒,以上所言无一字虚假,若有违背,天诛地灭。不知道侧妃,有没有这个胆量,与我发个一样的誓言呢?”

李氏眸中神情转瞬变化,只听太妃已经颇为狐疑的“嗯”了一声,她心知不可耽搁,连忙跪在太妃面前道,“姑妈,华音怎么会诅咒您呢?从小姑妈最疼华音,在王府中也只有姑妈待我最好,我又不是那些恶毒之人,哪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您别听王妃胡说。分明就是她诅咒了您,如今要将罪责都推脱到我的身上呢。”

“我诅咒的?哦,既然我说了这种恶毒言语,为何方才侧妃不一起对太妃讲出呢?也好多治我一条罪名啊。非得我说出来后,侧妃才急着推托,是不是刻意将一些话瞒骗了母妃呢?”夕鸢将目光移向舒慧太妃,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母妃睿智英明,晓得如何在王权之下保全自身和王爷的荣华富贵,怎么这会儿却看不透了呢?我入府之后,母妃平心而论,可有做过半件不仁不孝之事?至于李侧妃做过什么,想必母妃和我一样清楚,我们二人之间,母妃还是只愿信李侧妃的话,却不愿信我么?”

她说完这一番话后,舒慧太妃的眸光沉了下来,李氏眼见形势逆转,如何答应,忙着委屈道:“姑妈,她这样信口雌黄的话,姑妈你也相信?”

“母妃自己会去辩驳是非,侧妃就别着急插嘴了。”夕鸢斜睨了李氏一眼,冷冷开口。

过了半晌之后,舒慧太妃才缓缓抬起眸子,先是瞧了夕鸢一眼,而后又看向李氏,叹了口气道:“华音,到底是我从前太过宠你,让你如今越发不像个样子。”

李氏闻言大惊,立时跪了下来,“姑妈,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从来不曾对姑妈有过什么诅咒之心啊!”

“你有没有,自己心中明白,不必同我辩解。”舒慧太妃头一次对李氏声音如此冷冽,她又看了夕鸢一眼,蹙眉道,“王爷日理万机,事务繁杂,这些小事就不要拿去烦他了。”

夕鸢含笑颔首,“这是自然,想必母妃还有许多话要与侧妃好好说,妾身就不作打扰了,先行告退。”

她转身刚要走出门去,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异常尖锐的叫声,“顾夕鸢,你给我站住!”

夕鸢冷冷转过身去,只见李氏脸色涨红,或许是站起来的时候力道太大了,颈间的螭纹璎珞圈都歪到了一旁,只是她也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个。

她抬起手指,嫣红的青葱长指死死指向夕鸢,咬牙切齿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你知不知道,我多少次都盼望着,你要是能死了,那该有多好!”

夕鸢不知她是真的疯魔了还是另有所图,舒慧太妃就在她身后,李氏说出这些话来,难道已经是不再在意太妃的心思了么?

果不其然,只听太妃低喝道:“华音,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你……你真是让我失望!”

“失望?”李氏发出一阵短促而尖锐的笑声,转身快步上前,捏住舒慧太妃的肩头道,“你现在才对我说这些?你当初对我的允诺呢?你是不是说过,不会给王爷另娶正妃,你是不是告诉过我,正妃的位子迟早是我的?可如今呢,如今杵在那边儿的顾夕鸢,她当了正妃,那我又算个什么,算个什么?啊?!”她忽然大吼一声,手上骤然用力,捏的太妃痛呼出声,她却还不住问着,“我的女儿没了,正妃的位子也没了,为什么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你还要说对我失望,我对你才是绝顶失望!”

夕鸢见状不好,上前呵道:“李华音,你放开太妃,她是你的亲姑妈,你就这样没有人性么?!”

“你别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立刻掐死她,然后说是你做的!”李氏发出一阵笑声,手指在太妃的喉咙处绕了一绕,“姑妈,你怕不怕?我这手要是一下子没有掌握好力道,你就不必再受苦受罪,直接就能升天了。”

太妃又怒又怕,本就不好的身子这下脸上更没了血色,夕鸢暗忖着如何才能用计将李氏打开,忽然看见地上落了一根簪子,正是李氏方才用来划伤手臂的,大约是没有插紧,跑进屋来的时候落在了地上。夕鸢一步上前将它拾起,拢在袖中,想要伺机扔向李氏,却不料被她察觉。

“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你想干什么?!”李氏厉声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有一丝动作,我就立刻杀了她!”

太妃吓得低叫道:“华音,你疯了么?我是姑妈啊!你……你怎么能够如此歹毒!”

夕鸢亦是高声道,“你不要乱来,你若真的伤到太妃,你以为推给我就能一了百了么?我怎么可能会任你冤枉,你快放开太妃,有事还可以从长计议。”

她将声音抬高,便是想引来屋外的侍女,只是不知太妃将人都打发去了哪儿,始终都不见有人前来查看。

李氏又发出一阵笑声,恨恨道:“哪里还有什么可以从长计议的。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明白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不过你说的对,我若真的是伤了太妃,只怕要让人查出蛛丝马迹来。那……”她俯下身去,在太妃耳畔笑道,“姑妈,我不动手伤你,只是也要你自己心情平和才行。记得太医曾经说过,你不可动气的,否则必要伤身。”

太妃脸色苍白,已经有些气短模样,李氏又含笑柔声道,“从前听爹说过,姑妈入宫之前,似乎与当时的常青将军有过一段暧昧之事。先帝死时,姑妈仿佛同常青将军仍旧来往密切,只不过,这常青将军短命的很,等姑妈与王爷在王府中安稳了下来,他却因误食毒酒而与世长辞。他的死因,我猜姑妈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夕鸢不知她所说的常青将军是何人,只是太妃听到这人的名字,脸色却一下变得红润起来。然这红润却并不像是健康之色,反而……有些气急攻心的模样。

夕鸢见状忙叫道,“太妃你不要听她说的话,她说了什么,你就只当听不见就是。”

李氏冷笑一声,又柔柔道:“昔日的郎情妾意,花好月圆,这常青将军也真是可怜,为了姑妈终生未娶,结果到头来,还把命也搭在了上面。姑妈,你说你要是到了地府里头,遇见了他的话,他会不会恨死你了?”

“你——你……闭嘴……”太妃有些渐渐喘不过起来,声音低微,一言一语都说的极其艰难。

“闭嘴?可我还有许多话没同姑妈说呢,只怕不能够闭嘴了。说起来,也不知这先皇和常青将军,在地府会否遇上。姑妈方才还说我歹毒,比起您的所作所为,我只怕还尤显不足呢。”

太妃病了的日子已久,哪里经的起她这样言语刺激,两只眼睛都瞪得极大,却只能喘息,说不出几个字来。夕鸢见她此刻只顾低头与太妃说话,便将手中的簪子用力甩出,在李氏的手臂上又划了一抹伤痕。她被痛的低叫一声,抬头却笑意明媚,“怎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救得了她了?那是她自己昔年做下的孽,心魔不解,她的身子永远好不了!”

夕鸢上前见她一把推开,察看太妃的身子,才发觉太妃已经喘起粗气,可每一口气息都极其微弱。这会儿再顾不得旁的事情,她吩咐云谨快请太医前来,谁知云谨刚走到门边,便遇上进来给太妃送药的芙蓉。屋子里太妃脸色青白的靠在一旁,夕鸢屈膝在她身侧,而李氏则捂着手臂,鬓发微乱。

芙蓉手中的药丸“当啷”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只听李氏在此刻惊喊道:“王妃,你还想再害太妃么?如今已经让芙蓉看到,你的诡计无法得逞了,我劝你,还是收手吧!”

夕鸢并未去搭理她,太妃却气的想要出生咒骂,奈何无力言语,只能用力拍着椅背。芙蓉呆呆站在门边,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夕鸢厉声同她道:“还愣着做什么?云谨去请太医了,你还不快过来,咱们将太妃扶上床去!”

芙蓉这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跑上前来,李氏在旁边怨毒如一尾毒蛇,在夕鸢扶起太妃去内室的时候,她见李氏嘴唇微动,面上冷笑如利刃一般。

夕鸢冷下心神,不作理会,转身便进了内殿。

窗外的秋风如泣如诉,空阔的殿中,只能听见李氏低低的哭泣声音。夕鸢坐在床榻一侧,看着太医把脉时的脸色越发沉重,便已知不好,待太医起身后,夕鸢跟上前去,只见太医皱眉捻须,“太妃的身子空虚,不可动气,怎么还是生了这样的大气呢?这一次,要全看运数了,能熬过几日,便是几日罢。”

夕鸢听罢,忍不住回眸去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舒慧太妃,她的气息奄奄,脸色灰白如枯萎黄叶一般,仿佛一阵秋风扫过,她的性命便也要随之流走。

宇文昊在太医走后便赶回了府中,进来一看便知不好,他见了夕鸢和李氏的模样,面色沉郁,“究竟出了什么事儿?鸢儿,你说。”

夕鸢垂眸一哂,淡淡道,“王爷还是先听听李侧妃的说辞罢,要不然我就算说了什么话,李侧妃也必定有诸多反驳之言。”

宇文昊眉头愈紧,瞥向李氏,“你说罢。”

李氏见状,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仿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极大委屈,边哭边道,“今日妾身来向太妃请安,走到门口的时候遇见了王妃,妾身还没说什么,王妃动手就打了人,还诅咒妾身父亲……妾身心中气不过,却也知道不好因为这些事打扰太妃静养,只是进屋后太妃见妾身神情有异,便细细盘问,这才说了出来。太妃听后,气的发怔,要王妃跪下请罪,谁知王妃却态度强硬,连连顶撞太妃。后来……妾身看不过去,便出言要王妃对太妃恭敬些,王妃竟气恼的上前拔了妾身的簪子,还将妾身划伤!太妃,太妃目睹这些事情,气恼之下,便成了如今这样。王爷怎么才回来呢,若是您早些时候就在府中,那……那事情也不至于此了!”

她哭诉连连,说的声泪俱下,还将衣裳卷起,露出手臂上的两道伤痕道,“这两道伤都是王妃划的,她觉得一下还不够,又划了第二下。王爷,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妾身身上的伤便是证明啊!”

那被簪子划过的地方,已经不再流血,只是发红鼓胀,看起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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