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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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妃-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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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谨见她心意已决,也是无计可施,便说自己晚上要陪她同去。只当替她看守放风,免得被旁人撞见,又生闲言秽语。

夕鸢对她担忧之事倒是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云谨太过多虑,楚离那样好的身手,若是四下有人靠近,他必定会有所察觉。更何况他性情冷漠,也不会是喜欢招惹麻烦的人,让人真的误会他与自己有私,与他亦是无益。

回府用膳之后,夕鸢同旁人说这一整日折腾的乏了,早早便歇下了。染香怕她身子不适,本说要请大夫来瞧瞧,云谨却是心知肚明的,替她遮挡了几句,又说今晚自己值守,如此才打发了染香下去。

夕鸢躺在榻上,虽有心入睡,却不知是否因为过于兴奋的缘故,怎么都睡不踏实,翻来覆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刚有些朦胧睡意,便听见子时的打更声。夕鸢却顿时精神起来,起身之后择了一套简便的衣裳换了,回眸一瞧只见云谨竟睡了过去。如此也好,夕鸢心想,便让她好好睡着,若她跟去,说不准又要提心吊胆,若再一时情急说出什么热闹了楚离那可是太不划算,还不如一个人轻装简行来的自在。

如此想着,她便愈发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掩了房门后,步履轻快地去了后园。

这会儿刚过子时,她又动作利落,却没想到还是慢了楚离一步。他坐在后院中的一块青石板上,仰首注视着月光,银辉落在他青色衣衫上,映的他脸上仿佛有些淡淡的落寞之意。

他耳力极好,夕鸢一过来便已经了然,却也不瞧她,仍是望着月亮,“王妃很是守时。”

夕鸢见他今晚心情似乎不算太糟,便上前同他商量道,“你既然教我功夫,那就是我的师父了,既然是师父,就别一口一个王妃的喊了,听着也别扭。”

楚离闻言终于肯扭过头来,脸上却还是没什么别样神彩,却反问夕鸢,“你当真要拜我为师?”

夕鸢点了点头,“自然不假。”

楚离从青石板上离开,缓步走到夕鸢面前,目光清冷的也如这银月一般,淡淡的笼在夕鸢身上,“好,既然要拜我为师,往后我教你的功夫便要悉心去练,先行拜师礼罢。”

夕鸢本来以为,能从他那儿将点穴学过来已是不错,谁想到楚离竟如此大方。这拜了师父,他的一身武艺自己就可以挑拣着学了,都学过来是不大可能,但学个三到五成应该还是不难的吧。

她抿唇一笑,眸中流光溢彩,煞是动人,敛衽行礼道:“徒儿拜见师父,愿师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拜师拜的太过高兴,却没想到将从前看过电视剧里的台词都嚷了出来,夕鸢自知失言,却也不急不慌,同楚离轻轻一笑,露出几分俏皮之意。

谁知楚离却一挥袍袖,对她方才那一番话仿若全然没有半分感触,“哪里来的怪话,以后不必说了,今晚先教你口诀心法,背熟了心法之后,再通经脉。”

口诀?心法?通经脉?

夕鸢有些不解,忍不住又问道:“师父,咱们不是先学点穴么?点穴也要打通经脉?”

她从前还以为,只要记住了手法,背熟了穴位,伸手一探即可。

楚离闻言眉头一皱,负手而立,望着她道:“怎么,你还要挑三拣四不成?”

“你既拜了我为师,那在这事上就要听我吩咐安排。”楚离的眸子淡淡一扫,沉声问道,“怎么,这会儿就不愿意了?方才拜师的时候,你倒拜的痛快。”

唉唉唉,早知道就不该多话,随口一说也能惹恼了他。

夕鸢连忙摆手,赔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怕我这个年岁和根基,学不来太高深的武功。”

谁知楚离听完这话,却不怒反笑,他平素极少露出笑意,如今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显得傲然且淡远,声音倒是冷冽不改,“我楚离的徒弟,哪里有学不成的?”

晚风卷起他宽大的衣摆袍袖,身后的一袭如云青丝也跟着微微扬起,夕鸢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模样,一瞬只觉得他恍若谪仙一般。

楚离教给她两套口诀,一套是入门的内力心法,先背会了就成,另一套则是个简单的打坐调息技法,平日在屋里就能用。楚离要她按照这套调息口诀,每日三次,月余下来,必有所成。

虽说没能一步登天,一下子学到心心念念的点穴功夫,不过阴差阳错的得了个师父,感觉倒也不错。

夕鸢回房之后躺在榻上,忍不住回味起方才一推一动的架势来,只觉得这习武当真有趣,可楚离并不肯每晚教她,每隔三天才练一次。

“习武并非一朝一夕所成,急进也是无用,若是日夜兼修,只怕你的身体要吃不消。”楚离冷冷道,“听为师所言就是,三日之后子时,再于此处,届时你便要将今晚所学口诀,一字不落的背与我听。”

等一觉初醒,夕鸢只觉得神清气爽,倒是云谨发觉她换过了衣裳,才知自己昨晚竟睡了过去,懊恼不已。夕鸢笑着宽慰了她几句,又说夜深人静,本来也没什么大碍。

“奴婢可真是该死,竟这样糊里糊涂的睡过去了,王妃也是的,怎么不喊醒奴婢呢。”云谨仍是惴惴不安,叹声道,“王妃已经去过了,往后就不必再去了罢?”

夕鸢却笑盈盈的将拜楚离为师之事说了一遍,又道:“楚离深得王爷信任,我也相信他的人品足以信赖,你就不要担心了。他还教了我一套心法,说是能强身健体的,可见他待我确实没有恶意。”

况且,楚离所给正是她目前所需的,这副身子虽说到目前都没出过什么大病大灾,可体质虚弱却是一定的。这会儿的大家闺秀,若说身强体健的大约也没有几个,但夕鸢却想着,往后若是离开王府,拖着个柔弱身子,要如何在外立足呢?

其实她对楚离此人,心中倒也一直十分好奇,他的来龙去脉,仿佛没有人知晓。一个武功高手,容貌英俊,无亲无故,性情寡淡,却甘心跟在宇文昊身旁,替他做事,这其中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呢?

唉,真是好奇杀死猫,可她偏偏又不能问,主要也是不敢问。

给楚离那冷冰冰的眸子一瞪,便什么问题都咽回去了。

只是她把心思放在这上头多了,难免就要疏忽掉其他一些,这日府中有人送了账目来,夕鸢接过来后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是长顺送来,来人却道,长顺前儿个做事不经心,已经给撵出去了。

夕鸢忽然想起,那会儿同宇文昊在裕城时候,曾与他提过此事,回府之后事情繁忙,便暂且放了过去。

好罢,撵出去了也好,李氏的张扬跋扈没了长顺在账房帮衬,便更可收敛些许。新换上来管账房的是个叫长水的伙计,一问之下,竟还是先前那位孙嬷嬷的侄儿。

夕鸢颇有几分意外,李氏气恼孙嬷嬷没被逐出府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了,可宇文昊还作此安排,是当真无心呢,还是有意要给李氏看看呢?

这便不得而知了,她也不好去问宇文昊,只是那长水感念夕鸢待孙嬷嬷有恩,当差倒是处处尽心,比从前的长顺着实得力许多。

这事儿落在沈氏耳中,却引得她心情极好,“虽然不知王爷这是什么用意,可王妃没瞧出来么?自上回兰清郡主的事儿后,王爷对李氏简直就如打入冷宫了一般。若不是为了去瞧兰珍郡主,只怕连一个月那两次都不肯去她那儿呢。便是去了,也不过说话儿的功夫便出来,我瞧着王爷是极不待见她了,也就是顾着太妃的心思,才给她侧妃的礼遇罢了。”

夕鸢拨弄着窗前摆放的米兰,嗅着那香气怡人,心情也跟着一阵轻快,“王爷的心思,咱们哪儿能猜得出呢,只不过她不将兰清放在眼里,还处处为难,王爷哪里能容得下她在眼皮子下面为非作歹。我原本以为她也算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沈氏慢慢摇着绢扇,柔声笑道:“如今这天倒也越发热起来了,王妃近些日子气色倒是见好,兴许也是因为时气好的缘故罢。”

夕鸢抿唇一笑,“或许是罢。”

楚离隔三差五便来指点她一次,开始写给她的那一套养身口诀早已经被她每日练得炉火纯青,初时到没有觉出什么,只是练的日子久了,气色却当真红润了不少,连说话声音都比从前有力了几分。

只是楚离却迟迟不教她点穴和真正的功夫,便是夜半相见,也是要她盘膝打坐,运功吐纳。夕鸢不明所以,又觉得不该违背他的意思,只得一一照做。

谁知这日夜里,楚离却不再要她重复以往所作之事,而是要她在旁瞧着,记下他的招式动作。

夕鸢立时亢奋起来,只差拍手叫好,“师父,你今晚是要教我点穴了?”

楚离瞥了她一眼,不禁摇头,“那点穴只是最容易不过的外家功夫,我这些日子要你调理内息,若只教点穴,岂不浪费了。”

夕鸢想想便觉也有道理,又觉得自己若是连极高深的武功都能学会,小小的点穴又何足为惧呢。只见楚离走到园子的一角,拿了一块青砖放在两人中间,先是暗自运功,而后抬手作了几个架势,随即便拿起那块青砖,仿若漫不经心似的,随意一捏,那青砖便噼里啪啦的碎成了粉末。

楚离将手上灰烬随手一拍,又拿过另一块青砖放在夕鸢面前,冷声吩咐道,“按照从前修炼的心法,运功调息,如我方才一般。”

夕鸢看的瞠目结舌,片刻都有些回不过神,而后小声问道:“师父……这……这是要练什么功夫啊?”

楚离却只是向她投去淡淡一瞥,仿若对她这幅吃惊模样十分的不以为然,淡淡说了几个字出来,“分筋错骨手。”

哦,分筋错骨手。夕鸢有些理解的点了点头,而后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分筋错骨手?!她她她……需要练这么重口味的武功么?

 第八十三章 瘟疫可怖,兰珍陨殁

夕鸢本以为楚离是一时心血来潮才教了她分筋错骨手这么厉害的招式,谁想到他却教上了瘾似的,把什么大力金刚掌啊,无影无形拳啊,统统就教给了她。夕鸢虽不能如他一般,伸手捏碎砖块,可一巴掌拍下去,弄个碎裂也是不在话下的了。

似乎是对她的悟性颇为满意,三月之后,楚离终于肯教她点穴法门,夕鸢对这功夫憧憬已久,学的认真不已,可学成后才觉得,这指法简单的很,比起她从前所学,简直不足一提。

她忍不住问了楚离,为何不肯在最开始的时候教她这个,楚离只冷冷道,“若开始就让你学的这般容易,你还会认真研习么?明日在王府随意找个人点了,试试手艺。”

他说的仿佛“明天在王府找盘菜吃了”一样简单,夕鸢却不敢对师命有所异议,次日一早只等染香转身出门倒水之际,她伸手一触,不留痕迹的点了她一处穴位。

这还是她头一遭正儿八经的将人点住,夜里与楚离练功的时候,她一点完,楚离便能自己解开穴位,实在无趣的紧。

夕鸢心头虽然兴奋不已,却没忘了此处乃是王府院落,若是让人瞧见,只怕会以为是进了刺客。她含笑走上前去,佯作无事的在染香肩头一拍,只觉染香的身子立时一松,一头雾水的怔在原地,全然不解方才出了何事。

谁知夕鸢颇为得意地将此事说与楚离的时候,他却只是冷冷道,“不过是个手不能提的丫头,给你点中那是应该的,竟也值得你如此得意?”

夕鸢顿时哑口无言,只得笑道,“师父的功夫那么好,自然不懂我们这种三脚猫的心情了,师父,咱们今晚学什么?”

楚离并未应答,却反问她道,“我教给你的那套功法,你已经练了三月有余,可觉得气力比从前好了许多?”

“是好了不少,从前早上起身时,总是有些晕眩之感,如今再没有了。还有就是,从前只要稍稍受风,手脚即刻就凉了,如今也好了许多。”夕鸢勾起唇角,笑吟吟地抬起手掌握了一握,“总觉得身上有股暖意,不经意间才能察觉出来。”

楚离微微颔首,“你体内已有真气,习练点穴之际才会如此容易,明日之后我要离京数日,你自己按照心法每日调息便可。”

“离京?”夕鸢眨了眨眼,“你要去哪儿?”

楚离瞥了她一眼,斜飞入鬓的长眉微微挑起,难得有了些神情的变化,“谁准你过问为师之事的?”

夕鸢被他噎的哑口无言,只得撇了撇嘴,低声道,“是,师父。”

楚离又道,“我收你为徒之事,若无必要,就不必教旁人知晓了。”

夕鸢闻言不禁笑道,“师父如此的傲然风骨,也怕世俗流言不成?”

楚离负手而立,淡声道,“流言本无物,何惧之有?我只是不想有人搬弄是非,扰了王爷。”

夕鸢微微一哂,笑意颇有些意味深长,“师父还真是看重王爷,我从前只知应总管是王爷和师父所救,却还不知王爷与师父有何渊源?”

此时已是夏初时节,蝉鸣隐在林间,不绝于耳,月色如银妆锦缎一般,铺泄而出。

楚离仿佛不分时节,身上总是那么一袭青衫,他的侧脸被笼罩在柔影之下,神情带着些淡淡的落寞和不经意,“都是过去之事,不必多问,同你也没什么干系。”

夕鸢却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看楚离的模样,仿佛心里藏了什么秘密一般,难不成他身上有什么血海深仇,自己却力不从心,需要宇文昊一臂之力?

她只觉得楚离身上到处都是谜团,然而这也算是他的私事,人家既不愿说,她也不会那般多嘴去问个不停。

夕鸢本想着,楚离离京的日子,自己再勤于练习,等他回来一瞧,来个无比惊喜。可谁知却天不遂人愿,楚离刚离开没有几日,最为忙乱不宁的日子,也跟着到了。

只因京中不知为何,开始悄然蔓延一种极为可怖的时疫。

不知来源从何处而起,也不知究竟潜伏了多少日子,初时只是京郊有几处村子中有人染病身亡,县丞以为事小,便未曾上报。谁知这病不但无法根治,还愈发厉害起来,渐渐连京中都有人得了这时疫,众人才觉得惊慌起来。

大殷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瘟疫肆虐之风,人们初时只将此时当作笑谈,直至察觉瘟疫近在眼前,才有些人人自危起来。

王府之中更是慎之又慎,每日焚烧苍耳、艾叶等物数次,虽是炎炎夏日,出门却要以薄纱覆面,一旦有人生出咳喘之类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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