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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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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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王妃往后,可别再跟着王爷去狩猎了,在牧场里骑骑马也就罢了,这一打猎去了一天一夜,可是吓死奴婢了。”

“其实还是我太心急了,见了猎物便按不住性子,弄得大家手忙脚乱。”夕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往后再不会了,知道你在家替我担惊受怕,昨晚必定也没睡吧?趁着这会儿没什么事儿了,你也去歇一会儿罢。”

云谨叹了口气,又端正容色道,“奴婢不觉得累,方才大夫给的药还没有煎好,总要看着王妃服下药后奴婢才能安心。王妃和王爷昨晚宿在了哪儿?总不会就在那山野丛林里,没遮没拦的过了一夜吧?”

夕鸢连忙摇头,将昨天之事大致与她讲了一遍,只略过了自己与宇文昊的对话不提,又道,“没想到狸猫也这么厉害,我还以为它名唤作猫,只是机敏而已,竟这样凶猛。”

云谨听罢之后,便更觉后怕,不住抚着胸口道,“真是菩萨保佑,那狸猫野性重的很,又是吃荤腥的东西,若真让它扑着可就不得了了。幸好王爷及时赶到,否则……奴婢想想就怕的不成,王妃听奴婢一句劝罢,往后这样危险之事,万万再别去了。”

夕鸢好言安慰了云谨几句,又道日后只怕自己想去,宇文昊也未必应允,哪里还有机会呢?云谨这才稍稍好些,过一会儿婢女送了药过来,夕鸢服下之后,便挨着床沿睡下了。

谁知这一躺下去,便觉得眼皮子有千斤重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夕鸢不知睡了多久,脑子似乎有些清醒,又似乎迷糊的很。前半夜睡得有些发冷,到了后半夜身上又似乎全是汗水。睡眼迷蒙中,觉得仿佛有人在身旁说话,这声音越发清晰,夕鸢蹙了蹙眉头,好不容易才缓缓抬起眼皮。

“怎么样,口渴不渴?”宇文昊见她醒了,声音轻柔,“还是先将药喝了?”

夕鸢有些不解,开口才觉喉咙干哑,“我病了?”

“王妃还是染了风寒,昨天夜里还起了些热症,幸好用药及时,已经退下来了。”云谨站在一旁道,“王爷自知道王妃病了,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呢,奴婢去倒杯水来给王妃。”

夕鸢想要坐起身来,却觉得身上有些无力,宇文昊见状便侧身扶她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声音温柔的一塌糊涂,“大夫来瞧过了,说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虚,要好好调养。唉,这样一来,我带你出门反而成了个祸害事。”

“也不能这样说,要不是因为我,咱们也不会赶上大雨而被困在山中。”夕鸢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不知是因为烧的虚弱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云谨将水端来,夕鸢本想自己去端,却被宇文昊接过,将水杯凑到她嘴边,她也只好张嘴咽下。不一会儿云谨又端了药来,宇文昊仍旧要喂,夕鸢却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我自己也能喝的,你给我就是了。”

宇文昊扬眉道:“这会儿虽然已经不发热了,却也不好累着,有人伺候着还不好么?”

边说,边舀起一勺药,先吹了几下,而后凑到夕鸢唇边。

夕鸢的余光瞥见云谨含笑低头,顿时觉得更加尴尬,可一抬头就对上宇文昊温柔坚定的目光,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就着他的手一口口将药喝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映入屋中,落在宇文昊微微低头的侧脸上,金色的微光笼在他的身上,显得皓洁而端方。屋里似乎极为静谧,听不见什么旁的声音,就在这样的安静之中,夕鸢不知不觉便喝完了那一碗微苦的药汁。

幸好不是什么大病,醒来之后的晚上也没再发起热来,再过去一日夕鸢便觉得身上好了许多。这两日无风,阳光又甚好,宇文昊便让人在院子里替她摆了张藤椅,四下架了屏风,暖和惬意,舒适极了。夕鸢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才像是自己所求的那般,闲云野鹤,宁静致远,有宅院有营生,悠闲度日,何其快哉。

虽然知道这次出来迟早是要回去的,夕鸢却宁肯在此暂时忘记两人的身份,享受这短暂的沉静与安宁。

然而就在她身子好得差不多,也觉得这整日坐着有些无趣之时,又从薛嫂子那儿听来个消息。

“花灯会?”夕鸢眸子一亮,“同你从前说的庙会市集可有区别?”

薛嫂子笑盈盈道:“说起来也是王妃过来的日子赶巧了,这花灯会是一年一次,总是同那个月份的市集之日重合。这花灯会是全城的热闹事,男女老少都要去瞧瞧热闹的,花灯的种类也多,再配着绫绢、明球、玉佩、丝穗那些东西,若是遇上了心仪之人,便将手中的花灯给他。”

夕鸢听得心痒难耐,这样好玩的情景,若如今不去,往后只怕再也没有机会。正说着话,恰好宇文昊走进屋来,薛嫂子便退了下去。宇文昊见她眸子中都泛着少许光芒,不觉笑道:“和薛嫂子说什么呢?看你这幅高兴模样。”

她听宇文昊主动问起,便将花灯会之事连忙同他说了一说,语气中带了几分雀跃之意,“我从没见过花灯会,如今难道有这个机会,怎么好不去?听薛嫂子说,这是全城的盛事,咱们既然赶上了,就过去瞧瞧罢。”

宇文昊斟酌片刻,“你的身子……”

“我身子早就好了,其实一点点风寒,根本不足为据,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大夫。”夕鸢含笑道,“也不必劳烦你亲自陪我前去,有云谨跟着就成,再不然……叫上两个侍卫跟着,总之不会再出差错了。”

“你的不会再出差错,我可不大敢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宇文昊微微一哂,目光如水,声音恍若五月暖风,“你既然这样想去,那咱们去瞧瞧也无妨,带的人多了反而累赘,就你我同去罢。你可有同薛嫂子问过,是什么日子?”

夕鸢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喜出望外道,“就是明晚,薛嫂子说这也没有什么特定的时辰,只等天色一黯,人们就知道往河边去聚集了。”

花灯会这样的名词,她只在电视剧和古体小说里见过,芳心初动的小姐和隔壁院的书生相约花灯下,脉脉含情对望,再将手中花灯交与彼此。想到那些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名句,大约都是在这样的美妙夜色下所作出的吧。

哎呀呀,不知道会遇见多少的俊男美女,在月下灯前互诉衷肠。

好容易等到那晚,夕鸢系上披风,又拿了个手炉放在袖中,刚要出门去,却听云谨在身后唤她,而后提了个花灯笑着上前。

“王妃是去瞧花灯会的,手里怎能不提花灯呢?”

夕鸢失笑接过,玩笑道,“人家提着花灯都是去送给心上人的,我又无人可送,提了也没什么用处。”

云谨也与她调笑道:“王妃怎么会无人可送呢?若真是想送出去,赠与王爷不就是了?”

夕鸢闻言更是不禁摆手,同云谨又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去。晚风吹起她披风的下摆,提着花灯拾阶而上,站在长廊尽头的那人,似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回眸与她相对一笑,却在目光触及到那花灯时怔了一怔。

“这灯……”

“是云谨寻来的玩意儿,说是既然要去赏灯,就应景些为好。”夕鸢抿了抿唇,眸中却含着不可掩盖的期盼光芒,“咱们这便去罢?也不知那地方离着府园有多远,可要坐马车过去?”

宇文昊眸中神采不知为何变得温柔了许多,含笑道:“离得不远,沿着这条路出去,走走便到了。这花灯……你便打着罢,应景也好,说不准一会儿还有旁的用处。”

夕鸢没有听出他言外之意,只想着是否在说晚上回来时候夜路难行,这灯还可用来照明。对花灯会的期盼之意胜过其他所有,便同宇文昊粲然一笑,二人并肩缓步,朝着河畔去了。

 第八十章 花灯庆生,赤身出浴!'97txt手打VIP'

平日里在园子中见得,总是来来往往那么些人,如今到了花灯会来,才知这城里竟如此繁华。摊贩成群立在河岸两侧,叫卖各色花灯的自然多不胜数,也有姑娘家做了璎珞流苏出来卖的。夕鸢走到跟前,便听那小贩热络招呼,“夫人可有喜欢的璎珞?这是我家妹子自个儿的手艺,嘿,不是我夸口,比起宫中用的只怕也差不到哪儿去。”

璎珞上缀着各色流苏珠串,让四下的灯笼一映,更是显得如流光溢彩一般。夕鸢见了有些喜欢,却又觉得买了也是无用的物件,踌躇间却听宇文昊含笑道,“喜欢就挑一个买了,正好挂在花灯上头,既要应景,何不做个彻底呢?”

夕鸢想想也觉有理,便挑了个蜜蜡珠串的,上头以浅一色的丁香紫丝线绣成紫玉兰的模样,随手挂在了花灯上头,映出柔和光芒。宇文昊见状一哂,掏出些碎银子扔给小贩,谁知小贩却苦了脸道,“公子,您在这儿买东西,哪里能使得上银子?我这儿还没怎么开起买卖来,这块碎银子,着实找换不开啊。”

宇文昊一怔,刚想说那就不必找换了,谁知夕鸢却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一旁的荷包,随手指了一个问道,“这荷包也是你妹子绣的么?模样倒很精巧,既然找换不开,那就用荷包来抵罢。”

小贩既收了银子,又能卖出货去,欢天喜地的收罗了五六个荷包,恭恭敬敬的递给夕鸢。宇文昊见状不由奇道,“你要这么多荷包做什么?我还以为,你会再挑上几串璎珞。”

“也没什么,只是看见荷包便忍不住想起了兰清来,我看这东西绣工不差,回去之后送给她玩也是好的。”

宇文昊扬起眉毛,却掩不住温温笑意,“你倒是挂记着她,出门在外都不忘替她带些东西。”

夕鸢一笑,将荷包收入怀中,她见有许多人挤在河岸边,躬身不知在做些什么,便有些好奇地凑上前去,只见河中已有许多纸船,上头放着一盏小小的荷花灯,随着水波渐行渐远。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何意,立刻便有卖纸船的小贩凑上前谄笑道,“夫人可要放个纸船?这船灵的很,将心愿在放出去的时候许下来,不日就能实现呢。”

夕鸢不由失笑,摆了摆手后便和宇文昊往岸上走了几步,宇文昊笑着道:“怎么不买一盏许个愿?这么多人既然都放了,说不定真的有几分灵性。”

“若是这样点个纸船就能实现愿望,那这愿望也未免太不值钱了,去庙中上香拜佛也比这要强,起码还能受佛祖庇佑呢,在这儿放灯又算个什么?”夕鸢走到岸边的木椅旁,用手中的帕子拂了拂灰土,“不过,也说不准这河里头有当地人供奉的河神,咱们是过客,就不必这样跟风了。”

宇文昊不置可否,掀起下摆坐在了她身旁,两人望着忽远忽近的花灯烛火,宇文昊忽然开口道,“这还是我头一次来赏花灯,人家说要知道当地百姓境况如何,只看这些大的市集便可明白。如此看来,这裕镇也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

“我也是头一次来,从前只在……戏文里头听过这花灯会的情形,却没想到是如此的热闹。”夕鸢看着远处嬉戏追逐的孩童,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只是怎么都没瞧见互赠花灯的情景,难道是薛嫂子说来逗我玩的?”

“兴许是要等时辰再晚些罢,这会儿才是华灯初上,你心急个什么?”宇文昊侧眸瞧她,含笑打趣道,“难不成你也想找个心仪之人,将手中的花灯送出去?”

夕鸢一怔,想也不想便随口回道,“我想送,也得有人肯收呀。”

“你也太低估了自己,你若是想送,多得是人抢着收呢。”宇文昊抚掌大笑,眉梢眼底尽是笑意,似是玩笑又似认真一般,“不过,你若真要将花灯送人,我可是首当其冲的不答应。”

夕鸢微微一怔,而后却见宇文昊站起身来,指着前方道,“那儿有卖玫瑰酒酿的,我去买些过来,你坐在这儿等我片刻。”

他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便没入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再瞧不见身影了。夕鸢有些百无聊赖的独自坐着,扭过头去看着河畔,却见一双父母带着女儿沿着河岸缓步走着。只听那小女孩嬉笑不断,拉着父亲的裤管要这要那,她父亲也只是含笑点头,母亲提着花灯,挂着柔和笑容站在一旁静静注视。

这般宁静祥和的景象,却是她毕生所不可得,尽管后来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年幼时候心底缺失的东西却再难找回。

夕鸢不禁叹了口气,却听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为何叹息?”

她连头也不回,目光仍瞧着那一家三口,低低道,“天伦之乐,何等美妙,可惜这世上不是人人都有得享天伦的福分。”

直至那三口人走得远了,她闻到玫瑰酒酿的甜味才转过头来,果真瞧见宇文昊手中端着一碗莹白似雪的酒酿,上头还有几抹红意,似是玫瑰花片。她笑着接了过来,尝了小口,笑着赞道:“味道真是不错,没想到这个时节还能尝到酒酿,这东西就是不落胃,恰好出门前用了晚膳,这会儿权当是点心了吧。”

“你方才言语间颇为感慨,可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夕鸢轻轻摇头,“没什么感慨,只不过觉得有些羡慕罢了,王爷可要用些酒酿?”

宇文昊摆了摆手,身子稍稍向后靠去少许,抬眸仰望天穹繁星,“这天伦之乐,我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小时候虽时常跟在父皇身边,可父皇教子严厉,待我们这些儿子都要求颇高,稍有做不到的就要受训斥,所以总是挖空了心思做到最好。说起来,我小时候,大约除了读书习武,也再没什么旁的事做了。到底是老六快活些,有他那会儿父皇已经颇有些岁数,脾气也平和了许多。他小的时候,父皇还亲自抱他在御花园中游玩,这可是我们谁也未曾有过的殊荣呢。”

夕鸢被她勾起心底往事,也忍不住低低开口,“我小时候,总是要仔细看着二娘的眼色,若是惹她生了气,我便要受责备,还要拖累了母亲。从前时常见到爹陪着……陪着妹妹玩耍,我心中初时也是羡慕过的,更想着要去同他们一起玩。谁知一凑上前,爹就对我冷淡异常,连对我多说句话都是难事。后来日子久了,慢慢也就觉得惯了,有爹没有,有人疼没有,其实……差不了多少,只要自己争气,还是可以好好活下来的。”

她说的是自己的事,倒也是夕鸢这副身子的事,宇文昊颇为动容,垂眸笑道,“有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样看来,咱们这亲事结的当真不错。”

夕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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