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 第48部分

火神大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睁开眼时外面天还是黑的，火神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久违又熟悉的日语；原本没有清醒的脑子，火神用一种恶狠狠的口气朝电话那头喊着；他甚至没听清楚是谁打得电话。

“喂！大过年的不要开这种劣质的玩笑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比他更恶狠狠的回斥，喋喋不休的话语让火神不迷糊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然而渐渐的感到背后一股凉意直窜脑门。

“你再说一遍？”

“我说，流川夜出车祸了！！”

轰！火神傻住了，他脑海中立马浮现黑子的面容，那家伙，没事吧。

火神烦躁的挠挠头，跳下床，拨通手机打了另一通电话：“阿列克斯，我要回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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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得很快，黄濑是得到消息后立即冲到了医院，手术室外的不止有黑子还有赤司在，黑子的身上还有大片血迹，黄濑的声音一下子哽在喉咙，他不敢问，这血是不是小夜子的，他更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黑子现在的眼神无神的可怕，平时的他一直是平淡无澜的眼神，虽然情绪波动不大，但是起码还有生气，会笑会生气，但是现在的黑子，眼神空洞黯然，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僵硬呆板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黄濑将目光投向赤司，他其实没想到赤司会是第一个到达的，赤司看到黄濑的表情稍稍走了几步远离了黑子，黄濑跟上去，赤司才淡淡的对黄濑说道：“出事的时候，我正好路过”

“发生了什么事！”黄濑还是抑制不住的问出口。

“车祸”赤司简单的回答，说再多的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车祸怎么发生，为什么发生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流川夜能不能活下来。

赤司深吸一口气，他看到流川夜倒在黑子怀里，他看到黑子那张被吓住的脸，他看到不断从流川夜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好多血呢。

“现在情况怎么样？”绿间的声音传了过来，黄濑看到的是微微喘气，额间还沁出汗的绿间，若是平时黄濑还调笑一番‘小绿间，原来你也很担心小夜子啊’什么的，现在全然没那个心情。

“不知道”

赤司淡淡的回答，然而，不知道比任何回答都可怕，因为，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伤者家属哪位，我们需要家属签字”手术室内正在手术，外部的护士拿着一张表格过来，赤司轻轻皱眉，不是手术前协议已经签过字了么？

“家属是那位，这是做什么？”赤司对现在像提线木偶的黑子有些无奈，走上前去为黑子处理问题，护士似乎也看出黑子此刻状况对赤司说道：

“这是住院手续”

“住院？”赤司挑挑眉：“里面的已经没事了？”

“伤者虽然出血过多但是幸好没有伤及内脏，里面还在手术但是命是保住了，现在请填写这张单子，办好住院手续吧”

“好吧，交给我吧”赤司接过那份填写表格，瞟了眼黑子若有似无的笑了起来，绿间对赤司这种笑容有些无力，他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赤司模仿黑子的笔迹在上面一一填好事项，绿间不经意的一瞥，嘴角有些抽搐：“赤司，你这样填可以么？这算谎报啊”

“怎么会，我写的都是真实信息”赤司清淡的笑笑。

手术结束，无生命大碍，但是这却依旧没有让黑子回复过来，他依旧是不安，迷茫。

“医生说，没有伤及内脏但是失血过多，要醒过来需要一段时间”

“医生说，虽然没有撞到脑袋，但是不排除长期昏迷的可能性”

“医生说，病人体质偏弱，醒来后有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

“医生说。。。。。。”

“够了你他妈的医生说！”青峰一阵暴吼打断了绿间的话，绿间推推眼镜淡淡的回道：“我只是重复医生说的话而已”没有对青峰的话感到不耐，现在大家都是处于这种心情。

“那医生有没有说，这位什么时候会好啊！”日向指着角落里的黑子，蜷缩在角落里的黑子若是没人注意，他会依旧像以前一样毫无存在感的呆在那里，不过现在比起躺在病床上的流川夜，这一位的精神状况也让人担心。

“医生没说，这属于心理问题，他只是外科医生而已”绿间一脸严肃的回答让日向抽抽嘴角。

“但是，哲君现在这样。。。。。。”真是让人担心啊。

“喂！哲！你这样子，流川夜不见得醒来啊，你这样有什么用？！”青峰惹不住一把拉起蜷缩在角落里的黑子，身后的人瞪大了眼：喂喂喂！青峰，这位现在刺激不得啊！

“。。。。。。”

“你与其发呆还不如待在她身边什么，跑角落里做什么！”

“。。。。。。”

“你在逃避什么？流川现在没事了，等她醒来就可以了！”

“。。。。。。”

“你有空缩角落里干嘛不陪陪她说说话什么的”

“。。。。。。”

青峰大辉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型的啊，居然能讲出如此感性的话来，对青峰印象仅在于篮球超强，目中无人，‘球场暴君’的诚凛众人现在对青峰刮目相看。

黑子木然的表情怔怔的似乎没听进去青峰的话一般，被青峰拉起身的动作也没有反抗，青峰对这样的黑子感到气愤，用力的摇了摇黑子，黑子依旧面无表情没有反抗。

“你他妈的给我说话！！”

“。。。。。。”

黑子慢慢的将视线对上了青峰，但是没有焦距一般，青峰感到黑子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透过他看另一个人，又或是。。。。。。透着青峰的看着瞳孔中的自己，像是对青峰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我不敢待在她身边，我怕看到她闭着眼睛不会再醒来”

“我不敢碰触她，我怕她像车祸时一样全身是血全身冰冷”

“我不敢和她说话，我怕她一直不回答我不会再对我笑不会再对我撒娇”

“。。。。。。我很害怕啊”

那个坚强的黑子，那个不懂得放弃的黑子，那个改变了他们让他们重拾了信念的黑子，现在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他说他害怕啊。

面无表情的少年却露出快哭的神情，他的平淡无澜的眼神像在哭，他平淡无澜的口气像在哭，但是黑子，你为什么就不哭出来呢，哭出来就好了。

但是他不能哭啊。

【她会心疼的】

“黑子。。。。。。”相田想说什么，但是被日向拍了拍肩，日向摇了摇头，现在的他们什么也不能做，也不能安慰他，黑子想要自己坚强否则一失去自己所坚持的，他就会崩溃，他们给予的任何鼓励都会让黑子软弱，虽然残酷，他们只能放任黑子一人承受这种痛苦。

“明明小夜子会醒，为什么小黑子这么消极呢”留给黑子和流川夜两人空间，一群人全部移到病房外，黄濑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糟糕，好想哭啊。

“大概是因为，太重要了吧”绿间皱起眉，对于黑子这种逃避的心里他虽然看不惯，但能理解。

“黑子最重要的人是谁？”

“流川夜”这个毋庸置疑的回答。

“黑子最在乎的人是谁？”

“流川夜”这个无可辩驳。

“黑子最不愿意谁受到伤害？”

“流川夜”这个显而易见。

“陪伴黑子长大，形影不离左右的人是谁？”

“流川夜”这个众所周知。

“对黑子一直不离不弃，一心一意的人是谁？”

“流川夜”

“那，谁会和黑子一直在一起？”

“流川夜”

答案很清楚了，绿间扫视着在场所有人，他们都是见证黑子和流川夜过来的人，他们的感情他们过往，在场的人都是见证者，过去的记忆历历在目，他们的感情没有轰轰烈烈到让你有一个深刻的记忆，但是平平淡淡到那种让你无法忘记感觉无所不在。

“流川夜贯穿着黑子的过去，现在，未来，没有了流川夜，就是磨灭了黑子的过去，否定了黑子的现在，抹杀了黑子的未来，那对黑子而言，自己还是什么呢？没有了流川夜，那么就再也没有最在乎黑子的人了，再没有最喜欢黑子的人了”

绿间冷静的说着，但是真的冷静么，只有绿间自己知道，绿间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我们一直想的是流川夜很依赖黑子这件事，但是这是相对的，黑子也很依赖流川夜，流川夜是支撑黑子的动力，现在流川夜昏迷中，谁给与黑子动力？你让黑子能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黑子还没崩溃是因为流川夜还活着的这件事支撑着黑子罢了”

“让黑子变回从前，就是让流川夜快点醒来，是吧”木吉得出结论，绿间点点头，木吉露出和蔼又傻兮兮的笑容：“那么，我们轮流陪小夜说话吧，电视上不是有演么？陪昏迷中的病人讲话，病人慢慢苏醒了，这种事”

“好啊好啊，就这样办！”桃井和相田立马同意。

“小绿间，你果然还是很关心小黑子和小夜子啊”居然把他们剖析的这么完全，黄濑自顾自的点点头：“小绿间果然对他们很上心啊～”

“。。。。。。”绿间推了推眼镜，沉声说道：“我只是感谢他们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初中记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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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流陪流川夜说话，话是这么说，但是真要和流川夜说什么，话憋在嘴里愣是说不出一句。

日向走进病房时，黑子依旧缩在角落，日向抽了抽嘴角，那片角落阴暗的可以种蘑菇了，日向叹口气，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有些不自在的挠挠头。

“啊，流川，我是日向，那个诚凛的日向”

床上的少女没有反应，日向叹口气，该说什么呢？他和这丫头本来就和他交集不多啊。

“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快一点醒来，有很多人等你啊，你这丫头就不要在这个地方任性了，啊，快醒来啊”

少女还是没有反应，角落里的少年也没有反应，日向完全受不了这种气氛，立马离开，把门外的相田推进来：“交给你了！里面太可怕了！”

“诶？”

相田走进病房时，黑子连头都没有抬，继续保持者原来的动作，相田坐到椅子上，深深的吸口气，她完全理解了日向的感觉，太压抑了啊。

“小夜，我是丽子哟”相田对着少女讲了许多关于诚凛的其他人毕业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讲了些些许许的琐碎事，不管少女有没有听到，相田轻轻的给流川夜讲述着，“火神那家伙去了美国打职业，现在和小夜哥哥一样是职业选手了”

说到这里，黑子动了动，然后缓缓起身，相田注意到了黑子的动作不解的问道：“黑子你做什么？”

黑子没有理会相田的问题，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平板僵硬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沙哑：“哥哥，小夜出车祸了”

相田愣了愣，原来黑子还没通知小夜的家长啊，都住院了三天了黑子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他到底恍惚到什么阶段啊。

“。。。。。。”结束了通话黑子握着手机愣愣的发呆，相田无奈的摇摇头安静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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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夜昏迷的第四天，流川枫匆匆赶回日本，从美国赶回来的还有火神，流川枫风风火火的冲进病房，冷漠骇人的表情让呆在门外的青峰以为流川枫会对黑子做什么也立马也跟了进去，但是，这个冷漠的男人走到病床前，只是沉默的看着病房上的少女，久久不出声。

以为流川枫会责备黑子，会怒骂黑子没有保护好流川夜什么的，但是流川枫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冷漠的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黑子，黑子漠然的目光仿佛可以坦然的接受一切，流川枫伸出手，然后轻轻盖在黑子的头上，那一瞬间青峰清楚的看到黑子惊讶的表情。

【他不会责备他】

【这是少女不愿意看到的】

“火神，你怎么回来这么慢，我记得第一天就打电话给你了吧”病房外是与流川枫前后脚到的火神，火神烦躁的挠挠头：“本来那天就可以回来的，但是有比赛，我只能跑去请假，然后订机票，但是没有航班了，我只能等下一班但是没想到美国天气不好又延机，我是转了好几次机才回来的”

“流川，情况怎么样？”火神看几人表情严肃的样子内心也有些担心，相田摇了摇头：“暂时昏迷中，什么时候醒也不确定”

“那黑子呢？”火神一针见血的问道，日向给火神一个苦笑：“你觉得呢？”

很糟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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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夜昏迷的第十天，是新年。

病房里，又只剩下黑子和流川夜，可以从窗口看到漫天的烟花，大家都迎接着新年的到来，还能听到隐隐的欢呼声，倒计时的声音。

黑子坐在少女的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几天他不敢看她昏迷不肯张开眼的脸，可是越来越抑制不住自己想看她的冲动，看不见她会想她，看见她苍白的脸会心痛，但是即使心痛但是想见她，即使心痛，她还在眼前，但是如果看不见她，那种不安，彷徨在吞噬着他。

“阿夜”

黑子平淡的声音在这间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新年快乐】

黑子发现如果自己笑了，眼泪就会掉下来。

【我不快乐啊】

没有你在，我不快乐啊。

【如果心疼我的话，请醒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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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后，绿间早早来到了医院，走进病房，他看到的是许久没有好好睡过的黑子趴在少女床边沉沉的睡着。

绿间从口袋里拿出平安御守，新年祭拜时‘顺带便’求来的，轻轻的放在少女枕边，绿间再次默不作声的离开。

“就这么走了？”不知何时，黄濑靠在门外的墙上，绿间瞥了眼黄濑推了推眼镜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们说十句也比不上黑子说的一句，而且，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嗯？”黄濑双手置在脑后明显不相信绿间的话，“喂！你这什么表情！”绿间低吼道，黄濑裂开嘴笑笑：“小绿间是害羞吧，说煽情的话”

“才没有！”

“那你进去说啊，‘小夜子，你快点醒来啊～’”

“鬼才说！”

“诶？我是鬼么？”

“马上就是了！”绿间愤愤的一拳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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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昏迷的第十五天，桃井五月买了束花，终于在这间白色的病房添加了点色彩。

桃井坐在床边看着流川夜沉睡的面容，想到什么低低的笑了起来：“小夜果然很漂亮呢”

“就像小黄憧憬阿大一样，我也憧憬小夜你呢”桃井好看的笑脸露出怀念的神情，“我啊，在喜欢这种心情上，怎么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