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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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春梦-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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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狠狠咬上重明的唇,似一簇冰冷的火,要钻入他的肺腑,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烧成烬灰。
  重明不及应接,嘴唇被一股磁力吸附着,无法挣脱。他好不容易挣开,嘴上已血淋淋地烂了一片。
  他不知道这个吻的意味,但有一点确定,之中缘由绝非是出于“爱”,所以即使私心里想迎合,理智也叫他推开了他。
  「你早些休息,我明早来看你。」
  他转身,想走,却被虹拉住衣角,走不了。
  踌躇间,一阵冰冷的温度爬上他的脊背,结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他身后乾坤,无处逃遁。他被牢牢地钉在原地,寸步难移。
  「吉儿……你……别这样……」
  「好冷……用你的身体给我取暖……」
  贴在他背上的虹已经褪尽了衣服,似搁在案板上,拔光了鱼鳞的待宰之鱼,全不顾姿相。
  重明一阵愣,仍想推开他。
  「冷么?我再去那一床被子来。」
  「没用的,一个人的床跟坟墓一样,哪儿都是冷的……你不是想我活吗?抱我……」
  他双臂紧紧环住重明的腰,踮起脚,咬住他的耳朵,又沿着他的颈,留下一路细碎的吻。
  他似个轻浮的妓子,恬不知耻地挑逗一个矜愎的镖客,他要看看,扒了伦常这层虚浮的外衣,他究竟还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文重明的身子有些酥麻,他知道他不能应了他的胡闹,不然他又与禽兽无异。
  「别这样……别这样……我是你的哥哥……」
  他为自己披上道德囚衣,这才好画明楚河汉界,迫他不能进犯。
  「哥哥?」
  虹又笑了,笑得讽刺。
  他绕到重明的面前,恶兽般吞下重明的唇。
  重明被一股力冲向床榻,双脚根本无法着力,托着虹的身子重重地倒在床上。
  虹撕开他的衣服,在他胸口啃咬,每一下都能撕下一块皮肉来。重明整个胸膛都布满了他殷红的齿印,深得见得到涌动的血管。
  下体烽火扬尘,千军也难敌。
  他私心里极想禽兽,对他身体的贪恋不比虹的烟瘾少一些。但总有一个人需从毒瘾里自救,才能保全一双性命。一番垂死挣扎,良知终究是战胜了□,他悔过得恰到及时。
  虹骑在重明的身上,正要将他裤带解开,清醒过来的重明不知轻重地一推,他被推下床,撞到了床边的柱子,头上开了花。
  重明来不及安抚,他需要赶紧将自己的□冷却下来,便提了衣服,赤着上身冲出屋去,一头埋进了冰雪中。
  听到屋子里虹在放肆地笑,隔着窗糊纸望去,他的脸似一簇无棱的烛花,随夜阑静。
  重明回去自个屋子,朝火热的身子泼了盆冷水,再洗了个热水澡,换一身衣服又回来守着。
  到虹屋子门外又踯躅了阵子,推开一条门缝,一只眼儿看到虹躺下,方才进去。
  他在虹榻边坐下,见着他额上新陈交替的伤,沉渊似的目里又绽开裂隙来,他本想替他包扎伤口,但见他睡态沉沉,不忍吵醒,便想着等明儿他醒了再料理伤口。
  他又发痴地望了好一阵子,两眼终于耐不住疲惫,棺材板似的沉沉地盖上。
  等他坐着睡去,虹又睁开眼来,目里遭仇家劫烧一空,孤留一座死城。
  
  文家管家长年失眠,四更寐,五更醒,心头气结,便习惯到园子里透透气儿。
  今日他惯常来园子透气,却见一人比他起得更早,正提着一盏灯,对着雪中寒梅自赏孤芳。
  他凑了点近,看清那人正是虹。
  他依旧着着单薄长衫,只是颈上套了个白狐皮的围脖,手和脚都光秃秃地淹在积雪里。
  天未吐白,穹窿下的颜色都是一般混沌与暧昧莫明的,只数他,似诗中梅格,千万墨客竞相染着,也不辱他高格清韵,一点尘缘。
  雪光下,他一头乱发,一靥愁容,一目胭红,美得动魄,叫人看得痴傻。
  管家躲在一旁梅树边偷看了很久,忽然打了个激灵,暗忖道,莫不是寻仇来了?
  转念一想,老爷将这戏子留于府中定是为了方便寻欢,又安个胡乱的名分才好正大光明。
  他刚想走,却被虹一声叫住。
  只得上前卑躬道,「虹老板……啊,不,二少爷,您怎么这么早醒?天冷易受寒,我给您再加件衣服去。」
  「不用了……」
  虹喊住他,问,「现在是什么时节?」
  「小寒。」管家道。
  「也快早春了吧?」
  「还早些时候。」管家道。
  「怕是等不到了……」虹喃喃自语着,又对管家道,「改明儿将这几棵梅树都砍了罢。」
  管家愣道,「这好端端地为何要砍呢,大冬天的满园子的花都蔫了,就这梅花开得热闹。」
  「再热闹,到早春还不得死?于其没落时亡,还不如灿烂时死,倒还能保全体面。」
  管家对这话思量了阵子,猜不透,便也顺着他的意,答应叫人砍了。
  管家见虹面色苍白,恐他受病,劝道:「二少爷,回屋子去吧,您这病没好,可受不得风寒。」
  虹这才侧目瞅他,这管家满脸的褶子,一张铜鞋拔似的脸,貌似个贪猥之徒。虹还记得他,儿时助着文夫人作孽,一同害了他的母亲。
  虹笑了,道,「你们都怕我死?」
  「……您要有个什么闪失,老爷可得要了小的的命。」
  虹又哼笑了一声,转过眼去,一心盯着梅花,不再说话。
  待天又放了些亮,虹曲了曲冻僵的脚趾,对管家道,「扶我回屋子去吧。」
  「好嘞!」
  管家扶上他的手,将他往屋子里搀,虹却停下,指往园子角落的那处柴房。
  「往那儿去?……那是柴房,下人们进出的!」管家道。
  「去不得么?管家你真是好记性,竟这么快不记得了……我在那睡过好些个寒冬,现在换了上好的寝床,倒不自在了。」
  听这话,管家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来,莫不是那冤死的小少爷又还魂归来了?再细瞅他眉眼,虽随着年岁的增长,舒展得更为妩丽,但那形韵却仍未曾改变。
  管家惶恐,道上一句:「您吉人天相,逃过大难,后福齐天呐!」
  虹笑着,那笑意猜不透冷暖。
  他们进了柴房,柴房里头满是尘灰,似乎连下人都嫌弃进出了。
  虹在一处堆高的柴堆上坐下,叫管家关上门,木门咯吱一响,隔绝了外头的风雪,柴屋里却更为冰冷。那些厚葬在尘埃里的旧日时光迂回成脚下一条走不尽的黄泉路。
  「管家,我的脚冻着了……」
  虹向他伸出脚,一双秀致洁白的脚冻得通红。
  「我去拎个炉子来。」
  「不用炉子,听说你的推拿功夫挺好,把脚上穴位推通了,自然就暖了。」
  他眼里有些勾引的意味,叫这老管家竟有些非分之念。
  他接了他的脚,跪下去,轻轻地推拿。
  虹长衫滑落,露出里头一段修长白皙的腿,是无意,也是故意。管家手下力道突然不知轻重,乱得很。
  虹问话,「管家,你多大了?」
  管家答,「五十有二了。」
  「娶妻没?」
  「五年前娶过一个,后头跟一个小伙通奸,被我当场捉住,打死了。」管家如实回答。
  「那方面还成么?」
  管家顿了顿,继续交代,「……成,搞过几个婊子,一晚能战上三个回合。」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往虹腿部推拿上去,一直推拿到大腿部。他摸过很多女人的腿,都没虹的腿来得柔滑细腻,跟上等的丝绸一样。
  他眼儿都红了,一股子□全烧在眼里,不加遮掩。
  「那么……和男人成么?」虹继续蛊惑。
  这话是暗语,是这“戏子”要跟他苟合,他下头似火堆里烤着,硬的能把石洞都凿碎。

  管家糟蹋

  一双手放肆地摸到虹的大腿根部去,这戏子裤衩都没穿一条,就开着洞门候着他呢。
  他见虹不反抗,愈是色胆包天,手颤抖着在虹长衫里使命揉捏。
  「管家……你真大的胆……」
  虹也不作推斥,迷离地咬着手指,声音有气无力,一副消魂的贱样儿。
  「少爷……少爷你就行行好,赏我一回吧。」
  「啊……你这回不怕文崇山了?」
  「这事你情我愿,不怕他知道……他就是得知了宰了我,我也得上你。」
  管家迫不及待地撕开虹的衣服,望着他泛着幽光的身体,眼里绽出攫取的光。
  他要去咬他的嘴,虹却嫌弃地别过头去,管家顿了顿,边扯落自己的裤带子,蒙住他的眼睛。裤带子往他脑后一打上结,眼前漆黑一片,他咬紧牙,也咬断了自个的气。仿佛就剩一具尸体,被一条饥渴的爬虫盘踞,肌肤和内脏都腐蚀在他粘稠的唾液里。
  他就是要把自己的尸体糟蹋尽致,才不叫文家父子那对恶棍的催魂师再将他的魂魄绑回他的身体里,在人间囚禁终生。
  舔完了他的身体,管家将他两腿架到自己肩上,一头埋进他腿间。
  虹双手撑着那堆摇晃的木堆,身体剧烈地颤抖,什么话在喉中都只化作了一股气儿,随着身下爬虫的力度,时急时缓地吐出,散成雨雾。
  他放声呻吟,俨如一个白日通奸的荡妇。
  身体赫然僵硬一崩,又一松,腿间溪河照霜白。
  禽兽管家还不饶了他,还下嘴去,虹一个耳刮子朝他脸挥下,往屋外逃去。
  屋门关上了,他蒙着眼,打不开,管家便将他按在门上,他即刻动弹不得。
  管家拿唾沫将手指润滑,刀子一样刺进虹的股间去。
  虹吃痛,痛呼出声,管家用手捂上他的嘴,哄道,「您受着点儿,待会就舒服了,我保证叫你比和老爷干时还舒服。」
  手指又捣腾了一番,管家下头实在硬得疼了,才掰开他的臀,跟冲锋戈戟似的利落进入。
  虹的瞳孔瞬间放大,如死前一瞬间的回光,随即又永远地漆黑下来。
  他望着窗外傲立的寒梅,绝望地笑着。
  五更天明,重明方才醒来,不见了虹便急得似头野马,往屋子外奔去。
  下人回话,「见着二少爷往园子里去了。」
  他遂又奔往园子,见着虹和管家一同走来,二人的举态颇为暧昧。管家一手搭在虹的腰间,与他谈笑,虹衣襟散乱,不作理睬。
  这管家平日里少有这么不知礼数的,重明不禁心生疑云。
  管家见到重明,赶忙从虹腰上离开手,哈腰问候,面有惶恐之色。
  「大少爷!您今儿这么早……」
  这声唤醒兀自游神的虹,他抬头冷眼瞅了重明一眼,笑对管家,道,「管家,您今年贵庚?」
  管家记得他问过一遍,不知其用意,还是如实回答。
  「回少爷,小的五十有二了。」
  「呵,比老爷还年长五岁,但却丝毫不逊于他哩。文家有你这老当益壮的管家也是门福分。」
  这话里有隐喻之意,听得老管家直冒冷汗。
  「哪里,老爷对小的恩重如山,小的为文家效命也是应该的。」
  重明听出些猫腻,将虹拉到自己怀里,喝斥管家,「你怎么越老越没礼数了」
  虹却替管家护道,「你紧张什么?不过是叫他陪我逛个园子,又没做甚么苟合之事,哪里不知礼数?」
  「啊,是,是,是……小的睡不着觉,便来园子散心,恰巧碰到二少爷在赏梅,二少爷还叫我将梅树砍了,我这会便吩咐下人办去。」
  管家忙找事儿开溜了,他可不敢在他眼皮底下多待一秒,这文大少爷的心眼可比文五爷更利锐着。
  重明又回头瞅了一眼管家鬼祟的背影,便拉着虹回屋子去了。
  「你别跟我耍花招,我不会让你伤害自己的。」
  虹甩不开他的手,便使劲往他手上咬下去,死咬着不放,咬得他血肉模糊。
  重明咬紧牙任由他咬着,血滴在雪地上,似落地的残梅。等虹咬得累了,才松了嘴,重明手上留下两串尖利的齿印,怕会跟随他一辈子。
  「是不是只要我活着,你真的什么都可以忍受?」
  「是。」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受到什么程度。」
  他笑着说罢,又从长衫上撕下一块布条,往重明的手上胡乱绕上几圈,然后使劲地打上死结。
  又走几步,膝盖忽然折弯,差些儿摔下去。是赤脚冻得麻木,使不上力了。
  重明扶着他,往自个肩上一甩,背着回屋了。
  雪停了,但脚步渐起雪沫,飞打在脸上,在眼底结成冻结的河。
  刚回到屋子,将虹放下,虹的脸色骤然一变,痨病又上来,痨病跟着烟瘾相依相符,身心都不得苟活。
  他想趁着重明还未察觉,逃出门外寻烟去,没料到手刚抚上门,重明已如一堵墙,结结实实地挡在他的面前。
  「滚开!咳咳!」
  「你烟瘾上来了,我不能放你走。」
  「他坚定如山,穷尽了虹的死路。」
  「混蛋,你要把我囚禁到什么时候?!」
  在你的病彻底好透之前,我不会放你自由!
  瘾上来,虹便发疯似得不能控制自己的理智了。他见移不开这座山,就拿起桌上的茶杯往他身上丢去。
  「你们满屋子的流氓,强盗,土匪!你们会不得好死的,祖上十八代都是畜生!」
  重明脑门上砸开一个口子,鲜血汩汩地往下流,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守着,任由他打骂。
  但凡是手够得着的物品,虹都拿来往重明身上砸,砸得他遍体鳞伤,但还是寸步未移。
  他又扑到重明身上一通胡打乱咬,反被重明以双臂桎梏于怀里,又不得寸步自由了。
  他是他的囚徒,老死也难相忘,命定的姻缘。
  文五爷前来看望,听到屋里头动静,心又提到嗓子眼儿,推门,门又被重明关上了。
  他急得开始砸门,「吉儿!重明!开门!」
  屋里头传出虹的嘶喊声,「他要同我上床!他要把我强奸了!!」
  又听到重明的嘶喊声,「他毒瘾犯了!他胡言乱语!」
  接着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然后是两人粗重的喘气声,一起一伏地碰撞。
  五爷哪里还有心思去明辨,一脚踢开门,就见着重明压着虹在床上,虹衣衫凌乱,身下还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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