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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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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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再没有回来的机会了,因此,她是必须回来的。
  当然也有另一个原因,起因还是大黑山,当她骑着高头大马从大黑山返回于家洼时,这一路都是风光无限的,可到了于家洼后她的境况并不好,当她一脚迈进于家的大宅院,就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像是掉在了她的身上,一抖擞掉了一地。起先玉娴并不晓得为什么,渐渐地,她从女人们的窃窃私语中听出了端倪,在大黑山待了三天呀,大黑山的胡子不是爷们么,既然是爷们,就是生鸭子也会煮熟的,何况是一个给男人本就摆弄熟了的女人,你看她俏丽的脸蛋,怎么越见俏了呢,还不是给男人滋润的!你看她扭摆的腰枝圆圆的腚,还不是浪的,就是男人不想上,她也忍不住哩,还不得自己送上门!
  玉娴并没把长舌妇们的议论放在心上,她在心里说:“女人的裤裆都骚哩,走到哪里不会把骚味带过去?只当没闻到也就是了。”
  隔了两天,于四虎的尸首放足了七天,该下葬了,玉娴狠哭了一场,哭得身脚立不住,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也就节哀顺变了。期间于大虎张罗着来邵家沟,把祥子、来顺抓回去,给四虎陪葬,都给玉娴拦住了,她还是那句话:“我男人的事,不要别人管哩,我自己知道怎么办。”
  真让玉娴感到不安的是于大虎和于三虎的变化,大虎的脸一直阴沉着,不冷不热的,从他的目光中,玉娴隐隐地看出一股厌烦的情绪,而三虎的目光是另一种模样,显得阴邪和贼道。起初玉娴也是不理会的,不管怎么说,她毕竟还是于家大院的少奶奶,但之后发生的事她就不能不当回事了,年关将近,正是腊月二十三,家家都在过小年,天上飘着细细的轻雪,于家洼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了喜气,人人脸上洋溢着新春的温暖。玉娴也是年轻气盛,心血来潮,竟牵出从大黑山带出来的白马,上山溜马去了,玩得累了,便把马拴在一边,自己在一边歇,撒尿解手的工夫,大白马竟然不见了,怎么找也没有,玉娴急得满脸是汗,却连半点线索都没发现。那可是她心爱之物,玉娴垂头丧气地返回于家大院,刚进院门,正遇大黑山李大眼睛打发两个小胡子给送来两块布料,是上好的绸缎,乡下人极少见到,一般人家也是买不起的,两块布料鲜艳得比火还红,红得闪人的眼睛,若穿在人的身上,是可以烧着一边的人的,当然,这样艳这样好的料子,是只有新娘子才能穿得出去的。
  大虎看见了,抢过来摔在地上,一顿皮鞭子将大黑山的两个小胡子打出院门,临出门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小胡子扭过头,冲着玉娴喊:“少奶奶,回去让我们跟大当家的说啥呀?”大虎抽出手枪,“砰”地就是一枪,打在门口的一颗大树上,两个小胡子连滚带爬逃出于家洼。
  玉娴叫了一声:“大哥。”
  大虎的脸甚是阴沉,呼出的气息如山呼海啸。
  玉娴再叫了一声:“大哥。”
  大虎把头扭向一边,再把头扭过来,冲着天说了一句:“啥时去办四虎的事呀?可是你男人哩。”
  玉娴的心脏慌慌乱乱地狂跳了几下,脸色就白了些,这天没有多少风,小雪都飘落到地上了,她说:“我有自己的章程。”
  大虎的呼吸依然急促,说:“我等得起,弟兄们等不及了呢,吵嚷着给你二哥报仇,你二哥就随便让日本兵当儿戏似地杀了,就这么容易吗?等过了年,这些账是要清算的。”
  玉娴听得出,大虎故意不提四虎,是把扣子甩给她,让她给出个定准的话,当然这话说出去是有分量的,说完了事儿得办的,是她邵玉娴自己承诺的么,玉娴的脸也就沉下来,她是经过认真思索的,她只说了一个字:“快。”
  玉娴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任何人都会相信,她会有所行动的,至于她采取什么方式,怎么对付邵家沟的两个小畜牲,甚至是比她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大黑山胡子,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可就要过年了,掐着指头能算出日期,时间这么紧,她一个女人家又能做些什么呢!“快!”是一个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概念。但是,于家洼的人们还是发现,玉娴孤单的脚步把满地的小雪踏碎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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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夺枪 八(2)
当然,这事也不是让玉娴立刻返回邵家沟的理由。
  事情发生在于二虎身上,年三十的晚上,放完了鞭炮,吃完了年夜的饺子,胡子们喝得迷迷登登地睡去了,大虎和几个小胡子在前院玩麻将,他们是要把天玩亮的。三虎在这个时候走进了玉娴的屋子,玉娴正坐在油灯底下思谋着自己的计划,油灯忽地扑闪了一下,玉娴就知道有人进来了。
  当然,三虎刚进屋时,倒也显得斯文,说:“没睡?”
  玉娴说:“没。”又反问:“三哥也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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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虎就坐下了,在往椅子上坐的时候,三虎的手有分寸地在玉娴的手臂上抚摸了一下。
  玉娴没有动,她在看着粗人三虎还能做些啥。玉娴是从邵家沟出来的女人,她做事从来都不忸怩,当三虎抚摸的力量加重了些时,玉娴适时地从那把朱红色的木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的神情依然平静,不胖不瘦的身材站起来后更显得好看,两条秀腿粗细均匀,身子上下凸凹有致,显出了万种风情,若有了欢快的鼓乐节奏,相信是会把春风提早两个时辰舞来的。当然她没有跳舞,更没有扭,她晓得胡子三虎的企图,但她的表情庄重而平静,三虎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玉娴的身段,冲动如烟,徐徐弥漫。玉娴给三虎望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一红,含羞地笑了一下,这更给三虎一个错误的信号,他原本还算平静的浑身上下,涌起了股股的波澜。玉娴将桌子上的灯盏正了正,把身子转向炕上去,说:“我要睡了。”
  三虎激动地说:“我陪你睡。”
  玉娴愣了一下,意料之中却还是感到意外,她认真地问:“你是没长尾巴的畜牲么?”
  三虎说:“凭啥?大黑山的胡子能睡得你,我怎么就睡不得?若不是我年夜吃的油水多了,憋得难受,我还嫌脏呢!”
  “畜牲,你给我滚出去!”玉娴的口气不容置疑,她的眉毛一挑,很恼怒地向三虎跟前逼去。“你滚,滚出去!”
  玉娴的手指向门口,她没有看,但指得一点都不差,那条伸着的手臂挺直而坚定。三虎后退了两步,但随即他就站住了,他害怕玉娴身上、眼里透出的那股说不出来的逼人气息,但他也闻不得女人身上那一股香喷喷的特殊气味,这股气味具有融化男人的力量,像酒一样让人沉醉,也会使男人忘乎所以,产生情欲,所以,于三虎在进犯与逃避这两种情况的选择时,他错误地选择了前者,这将为他以后埋下惹根。但他当时并没想过这些,他是扑上来的,以男人强健的身体将玉娴压倒地炕上,两人便在炕上撕扯,气喘吁吁,随着“嚓、嚓、嚓”的一阵破裂的响声,他把玉娴的衣服扯烂了,并且把女人光明的地方扯露了出来,那片草地原本是只有于四虎动过的,三虎也要尝尝,然而,正当他脱下自己的衣裳,再次把女人按住,准备有所动作时,玉娴的手摸到了剪刀,并且拿在了手里,那剪刀锋快,是刚开刃不久的,玉娴没怎么用力,她只是胡乱地摆弄了一下,就深深地扎进三虎的屁股上,三虎“嗷”地嚎了一声爬起来,摸一把手上全是血,暴怒的三虎想不到一个让大黑山的胡子玩过的女人竟敢反抗,而且还用上了武器,他骑玉娴身上,挥起铁榔头一样的拳头,“咚”地砸在她的头上,玉娴就觉得天地已经裂开,大片大片的雪花一股脑地倒了下来,就在那一刻,她晕了过去。
  当玉娴清醒过来时,她知道三虎把什么都做了,身下还留着三虎的脏物,冷风吹进来,没穿上衣裳的身子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但玉娴觉不出冷,她半天没有动,没有哭也没有闹,她格格地笑了,笑声像水一样泼出来,泼得并不猛,但年三十的天地已经湿成一大片,而且从这一年泼到了那一年,玉娴笑得如痴如醉,她笑出了眼泪。
  笑够了的玉娴那时就已经明白了,于家洼不是她久待的地方,这里已经不再是温暖的家,她想离开这个充满情和恨的地方,当然,走之前她还得办一件事,就是把三虎的那个祸害人的玩意割下来喂狗!因此,她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继续留在于家大院里。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三虎,当他心满意足地撅着流血的屁股一拐一瘸地来到前院,正玩麻将的大虎停住了手中的牌,这把牌起手就抓得特别好,一副明杠一副暗杠都扣下了,另外三家还没开门,二五筒的口子就已经张开,等着其他三家点炮,可就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三虎屁股上的血,还有那张因过度兴奋或疼痛而扭曲的脸。三虎扯住了正打麻将的一个小胡子,那小胡子手中要打的牌正是二筒,三虎说:“先停会手,帮我上点刀枪药。”
  大虎就把牌放下了,站起身盯着三虎的眼睛看,三虎不敢正视他,把头扭到一边去,大虎问:“你都干啥了?”
  三虎把头转过来一些,说:“我把那娘们日了,居然不肯顺从,用剪刀扎我,操,一个骚娘们,不就是给男人享用的么,我就把她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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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夺枪 八(3)
他正要再说些其他的话,“叭、叭”两声脆响,大虎的耳刮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是一边一下子,打得连贯透彻,三虎捂住脸,不解地看大哥,大虎骂:“你还嫌不够丢脸么,你把于家洼的脸都丢尽了,你用了别的女人我不管,就是把天王老子的女人弄了我也不管,她是老四的未亡人哩!”
  三虎说:“可她给大黑山的胡子……”
  三虎的话还没说完,大虎抬腿就是一脚,骂:“滚,你的脑袋算是白长了,你什么都不思想,不如割下来当球踢了。”
  三虎不顾上药,愤愤不平地走了。
  天色变成了暗蓝色,年三十的晚上天色其实很澄明的,并没有下雪,只是天真的很冷,是钻骨头的那种冷。
  日子沉甸甸地往前走着,玉娴心里说,等过完年,出了正月,我得去干该干的正事了,但她在于家大院越待越别扭,也越来越陌生,三虎不曾再来骚扰,他屁股上的伤真的很重,有六七天的时间都不敢坐着,而于大虎的脸一天到晚都阴郁着,他脾气很大,动不动就训人,扇别人的耳刮子,再不就是摆弄手枪,那枪让他擦得湛亮,若是当了镜子,差不多能照出人的,小胡子们能躲都尽量躲着他,谁也不愿着他的边,玉娴也是,偶尔遇见了,两人往往是半天没有一句言语,若说话,像公式似地,大虎就问:“啥时去办四虎的事呀,可是你男人哩。”
  玉娴的回答当然也只有一个字:“快。”大虎就站起身,背起手,望向远方的天,半天不动地方。
  我前边介绍过的,于家洼的胡子并不是纯粹的胡子,他们平时是种田打柴的庄稼人,二月二填仓的时候,大虎与小胡子们照例用草灰在院子里划出了一个个粮仓的圆圈圈,然后小胡子拿过一个洗衣盆,底下沾些煮过饭的米汤,把高粮、玉米、大豆、谷子、黍子等五谷杂粮各放上一把,然后举着盆,边走边敲打,走完了所有的粮仓,看哪些谷物落得多且都落在划好的粮仓里,当年就收成啥,结果,五谷杂粮都落下了,大虎坚持认为,这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春耕的事更要好好准备着,因此,大虎早早地就安排小胡子们干些农活,刨粪土,修农具等,干完了活,吃饭时大虎总会喝上酒,“今天天不错,喝点酒;今天心情好,喝点酒。”
  无论什么借口,最终都会落到喝点酒上,而每次酒后他都要发点脾气,这几乎形成了固定的模式。起初玉娴还以为酒能壮人的脾气,喝多了酒的人都会发脾气的,在邵家沟为闺女时,爹平日里怕娘,但只要喝了酒,是敢揍娘的,久而久之,娘在爹喝了酒后,从来不敢招惹他。可当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大虎还是喝点酒,并且发脾气时,玉娴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个心性暴躁的粗俗人,他怒气勃发的根源并不是酒,而是借酒说事,酒助长了他的性情,给他壮了胆,就像风会让火势蔓延一样,当然,大虎的胆子原本就大,他发怒的时候,总是瞪圆眼睛,暴露出眼白中的血丝。他呵责骂人的时候,声音大得让整个院子嗡嗡作响,就像谁拿着棍棒在敲击,让每一个院中的人都颤栗的恐惧。那天小七遵照他的吩咐修理犁杖,铁铧脆了些,不小心就打破了,这本来不是一件大事,让个铁匠焊一下,或者再买一个,都用不了几个钱的,但这个事大虎放在心上了,他也是喝了酒,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呵问:“打了铧子怎么不言语一声?”
  小七说:“我打算明天到铁匠铺再打一个。”
  大虎说:“你还敢顶嘴,你比我还威风了哩。”
  “啪、啪”就是两耳刮子,接着一口气又打了十几个,小七的嘴角流出了血,两边的腮帮子眼看着肿了起来。于大虎突然抄起手枪,这一刻,院里看见的人都面若死灰,惊恐万状,以为他要行凶杀人。小七吓得瑟瑟发抖,他往前爬了两步,死死抱住了大虎的腿,哭嚎着说:“大当家的,大当家,看在我多年伺候你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大虎一脚把他踢开了。玉娴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奔上前,拦在大虎的跟前,玉娴的目光依然镇定,直盯着大虎,她说:“放了他!”声音坚定而短促。大虎哼了一声,掸掸腿上的泥土,看也不看玉娴,把握枪的手背到身后,走出了院子。
  这天早晨,玉娴推开屋门,意外地发现门口摆着一只破鞋,像从泥里滚过的,沾满了泥土,她拾起来扔掉了,第二天早晨,门口又出现一只,分明就是昨天的那只,不知是谁拾了回来,摆在这里,玉娴格外奇怪,第三天,她早早起来,格外留着心,天将亮的时候,她听到门外似乎有动静,就悄悄起身,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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