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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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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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小正?”他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却一下子变了脸色,支支吾吾拖着蒋正恺就要走,“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我的?”
  “我说是你的了么?”蒋正恺好笑地望着他,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是当年蒋正恺来时,学校组织的活动,让大家把愿望都挂在上面。据说这棵树很神,求什么灵什么,尤其是姻缘,附近几个乡的年轻女孩子都到这里许愿。当时他和乐连城都写了布条,互相按照规矩没有看,统统挂在了上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乐连城写得是什么?
  他玩味地看着一旁望天的乐连城,好奇心大起:“你写了什么在上面?”
  “啊呀,饿死啦饿死啦,快进村啦!”乐连城扯着他离开,脸上一抹奇异的红晕。
  两人于是拖拖拉拉地往村子里走,村里的小孩子没见过多少外人,也不怕生,大胆地围过来叽叽喳喳:“叔叔,叔叔,你是谁?”“叔叔,你的脸好白!”“叔叔,你是谁家的亲戚么?”“叔叔,你这么白,一定是白萝卜家的亲戚吧!”
  熟悉的外号钻进耳朵里,蒋正恺停下脚步,抑制不住的兴奋:“白萝卜,是谁?”
  “是他是他!”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被推出来,笑嘻嘻的举着手:“我,我就是!”
  ?!蒋正恺几乎倒吸一口凉气——这孩子跟当年他来的时候,班里的一个胖小子长的几乎一模一样!肯定是当年的“白萝卜”的儿子了!
  一边的乐连城的嘴巴已经不厚道地笑得咧到了耳根,只差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小子,快叫你爸去,就说他的兄弟小黑来了!”
  两人跟着一群小孩子钻东钻西的到了山洼的地方,白萝卜家的屋子居然没换位置,只是当年的茅草屋变成了砖瓦房,还是挺洋气的二层小楼。一楼屋檐下挂了一排红彤彤的辣椒,一个胖胖的男人坐在暮色中吸着烟袋,俨然是“老白萝卜”白予无疑了。
  “白萝卜!”乐连城丢了箱子便扑过去,白予先是一愣,大笑着紧紧与他拥抱:“小黑,小黑?!五六年没来了吧!”
  接着便看到了蒋正恺,眼睛笑的几乎眯成两条缝:“蒋正恺,真的是你,哈哈!”热情的与蒋正恺拥抱,三个人热热闹闹地勾肩搭背进了堂屋。
  白萝卜的老婆居然是当年班里最漂亮的毛毛,挺着个肚子端着茶水出来了。笑容一点没变,还是当年娇艳又羞涩的样子,没有一点村妇粗野的样子,低着头打个招呼便进了厨房做菜。
  “弟妹,水煮鱼,水煮鱼!”乐连城朝着毛毛喊到,毛毛点点头便去后院杀鱼去了。
  “什么水煮鱼,孕妇怎么好见血?!”蒋正恺说着就起身去帮她,狠狠瞪了乐连城一眼。
  他不知道这一眼有多么销魂,乐连城的魂都要被勾了去。
  蒋正恺进了后院,乐连城用肘子捣了他一下,坏笑:“快老实交代,怎么把咱的班花弄到手的?”
  白予从小就狡猾,扫一眼后院若隐若现的蒋正恺的背影,回头也坏笑:“要交代的是你吧?”
  白予当年本来就有许多亲戚在城市读过书,对这种事接受能力很强大,早在蒋正恺来体验生活的时候就嗅到了两人不寻常的味道,更别提现在。乐连城索性不隐瞒,大大方方地说:“我们在交往。”
  白予一点不惊讶,他一直是乐连城在这个乡村里最铁的哥们,即便几年不见,跟他的友情不会减少一点,他点头,浑然脸色凝重地问:“你们俩,谁在上面?”
  “白胖子!”乐连城把拳头捏的“咯嘣咯嘣”响,正要挥过去,蒋正恺已经端着凉菜进来了,莫名其妙看他们一眼,弯腰摆凳子。
  乐连城立马马屁精似的靠上去:“啊呀,我来我来,你不是晕车么,快去坐着,我看看弟妹去!”
  掀门帘前侧目看到白予对着他用鄙视的表情无声地说:“气管炎!”
  乐连城朝他又是挥拳头,又是磨牙。
  蒋正恺奇怪地回头,只看到晃动的快散架的竹帘子,无奈地摇头。
  吃了饭聊会天,蒋正恺困得不行,白予便要自己的儿子带着两人去后山的泉眼去洗澡,背对着蒋正恺对乐连城贼兮兮眨眼。乐连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竖起大拇指。
  
  天上的星星多的不可思议,仿佛颜料用了太多的油画,几乎要流下来,蓝的让人心醉。蓝中透着脉脉的绿,仿佛极地的绚烂极光。
  尽管是初夏,晚上了还是有一点冷,但这冷并不凌烈,含着莫名的娇嗔,混合着空气里山花的香气,勾勒出旖旎的氛围来。
  “小正,记得么,你刚来的那两天,我特看不惯你,把你带到这里来把你推进了水里。你扑腾几下就没顶了,吓得我哟!”乐连城从背后环抱着蒋正恺,慢慢地说。
  蒋正恺磨牙:“你还有脸说,我可是如假包换的旱鸭子,你就欺负我!”后半句带着无限的撒娇意味,听得乐连城心猿意马,手不老实地动起来。
  “别动,再动我可走了啊!”蒋正恺色厉内荏地挣扎着,乐连城本就抱的不紧,两人身上又滑,一下子给他挣开了去。
  蒋正恺几下划动便消失在夜幕下朦胧的水潭里,乐连城一下急了,朝着水波荡漾的地方游去。
  才游了两下,一下子给人从背后抱住了,“哗”地浮出水面,乐连城眼睛还没睁开便被那人劈头盖脸地吻了上来。
  滑腻的身体在他脊背上不住的蹭动着,乐连城转回身体捧着蒋正恺的脸深深回吻下去,微微用力把他压在岸上。
  蒋正恺今天热情的不正常,细滑灵巧的舌不依不饶的缠上来,在乐连城的口中极尽地挑逗。乐连城低咒一声压着他的上半身倒在岸边的石块上,有力的唇舌纠缠着他甜美多汁的小舌凶猛地翻卷。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人马上软了身体,推拒着他的胸膛发出呻吟声。
  乐连城扯着蒋正恺碍事的手臂缠到自己脖子上,埋头一路吻了下去,□满满却避重就轻,引得蒋正恺不住地扭动:“小黑,啊……小黑……”
  “嗯?”乐连城舔舐着他小腹上的肌肉线条,另一只手极其恶毒地在他的大腿内侧打转,一样避重就轻。
  蒋正恺立刻红了眼眶,伸出手去逗弄着自己胸前挺立的两点,嘴里发出抽泣似的呻吟声。
  乐连城从没见过他这么惑人的样子,血液直往下面冲荡,卡住他柔韧的腰肢用力挤进去。
  “嗯……哈啊……”蒋正恺狠狠地向后仰着脖子,乐连城看着他滚动的喉结一口咬了上去,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叫我的名字!”乐连城一边狠狠动作着,一边吻着他泪水迷蒙的眼睛。
  “小黑……小黑……”
  “不对!”乐连城忽然停了动作,喘着气说,“不对!”
  正在火热中,忽然停了下来,蒋正恺几乎要晕过去,声音都颤了,哆嗦着抱住乐连城,沙哑地叫:“连城,连城!”
  乐连城在他呼唤着自己名字的沙哑叫声中变着法折腾他,真正平静下来时,两个人已经滚到了离池塘好远的一片草垫上。
  乐连城趴在蒋正恺身上喘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却忽然说了一声:“真像在度蜜月……”
  “胡扯,”蒋正恺推开他,被他横抱起来回池塘里去清洗,“我才不会跟你来这么寒颤的地方度蜜月呢,怎么也得去马尔代夫之类的!”
  抱着他的人不再答话,蒋正恺只当他是累了,便有着他小心翼翼地清洗,又互相帮着穿上衣服,正给他扣着扣子的人突然抬起头,笑了:
  “如果这个是蜜月的话,也够好了。”
  那笑容鲜丽无比,跟他少年时无忧无虑的样子完全一样,露出嘴边小小的虎牙,单纯可爱的样子,却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上。
  蒋正恺的心,忽然艰涩无比地疼了一下。
  
  




☆、迷惘

  一觉醒来乐连城并不在身边,蒋正恺侧头,身边的床垫平整无比,仿佛没有任何人睡过一样。蒋正恺把手放上去后,才安心地叹了口气——上面的热度还在,他才起来不久。
  正恍惚着,那人却进来了,端着一个托盘,里面尽是些他平时爱吃的早餐,鸡蛋居然还煎成了心形。蒋正恺恍然大悟——原来前天他神神秘秘用他的电脑在买什么东西,死捂着屏幕不让他看,原来是心形煎蛋器。
  蒋正恺在心里鄙视着他的幼稚,嘴上却不住地夸赞着,博那人一笑:“真好看……”
  “是吧,是吧!我的手艺,多好!快吃,快吃!”乐连城邀功似的好吧勺子塞进他手里,“还是单面的呢,我在公寓里练习了好几次,用了一格子的鸡蛋,哈哈!”他白皙的伸过来的手上缠着两块创口贴,十分扎眼。蒋正恺一下子明白了,心疼的拉过他的手来看:“疼么?”
  “照顾自己老婆,有什么疼?”乐连城嬉笑着就着蒋正恺的勺子吃上一口沙拉,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近他说,“最近蛋白质流失的厉害,多补补……”
  蒋正恺再迟钝也听懂了他在说什么,脸红了个彻底,只低头吃饭不说话。
  吃完饭,蒋正恺在客厅看新闻,乐连城兴致勃勃地去刷碗。蒋正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围着围裙的背影,擦洗着碗碟,哼着歌,很快活的样子。
  蒋正恺自从前天从局里回来,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他说不上来,他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声地嘶吼,他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宣泄的出口。乐连城无微不至的关心,热气腾腾的拥抱都让这种难过在不断地发酵。他恍然间仿佛回到了两人定情之后便分开的那短短一个月的时光里,他焦灼,不安,躁动……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等待着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等待被救赎。那时也许可以被理解为刚刚恋爱的情侣忍受不了哪怕一刻的和恋人的分离,而现在呢,现在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一个月前,在他还在暗处监视着乐连城的时候,胸腔里蠢蠢欲动的兴奋和抑制不住的仇恨几乎要把他煮沸。他每天在屏幕上看着乐连城生活,眼前不时会浮现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几乎要把拳头捏碎。可是现在,还是为了监视么?一刻看不到他就惶恐不安,每晚的亲密中他总是忘情地将自己沦陷进去,一刻也不愿离开乐连城的怀抱……
  是初恋在复苏么?
  蒋正恺自嘲的想。初恋的伟大力量什么的,他原本以为只有小女孩才会傻兮兮的相信。可是现在,他越来越动摇了。他的眼前经常会出现那一人少年和青年交织在一起的脸庞,温柔宠溺地对他笑得莫名开怀,令他想起来很多事——有两人在山村教室里激烈的拥吻,有他在夜晚的乡村野兽的嚎叫声中握紧他的手,有他蛮横地伸进他被窝里的双脚……
  那人温热的气息打断了他的回忆:“小正,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笑,“不过是咱们小时候的一些傻事罢了。”
  “诶?”乐连城一下子来了兴致,毕竟那是两人的感情开始的地方。太多的回忆和美好,像清新的薄荷味雪糕,融在口腔里化开来,止不住的甜蜜和清凉。
  话题一触及到这个,便自然而然的铺展开来。关于蒋正恺这个叛逆少年初到乡村闹得种种笑话,一说起来就能笑死人,什么把葱当成野草都成了小意思,最可笑的是……
  “你记得么,小正,你把小彬他妈摘的一大筐给马吃的果子全吃了,还拉肚子了,哈哈!她的那个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记得不?‘这孩子真可怜,连马吃的东西都要吃,真的是城里来的么?’哈哈,笑死我了!”乐连城笑倒在蒋正恺的腿上,抱着肚子直叫什么腹肌都要笑出来了。
  好容易止了笑,乐连城从沙发上爬起来,眸光闪亮:“小正,咱们再去那里一次,好么?”
  蒋正恺的眸子明明暗暗闪了一会,温和地笑了:“好。”
  
  说走就走,乐连城订了当天中午的机票,天还没黑透就到了那个村子。
  村头的许愿树还在,满满当当挂了一树的花朵和彩笺,喜气洋洋地飘舞着,最高的枝头上挂了一条很长得已经褪了色的五彩布条,扎眼地晃动着。
  蒋正恺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谁的杰作,那个人啊,连东西都带着他身上倨傲的、不羁的神色呢。他回过头,那人正拖着两个箱子慢吞吞走过来,嘴里抱怨着什么“虐待亲夫”之类不正经的话,看他在看着他,便住了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凑过来。
  “看什么,小正?”他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却一下子变了脸色,支支吾吾拖着蒋正恺就要走,“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我的?”
  “我说是你的了么?”蒋正恺好笑地望着他,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是当年蒋正恺来时,学校组织的活动,让大家把愿望都挂在上面。据说这棵树很神,求什么灵什么,尤其是姻缘,附近几个乡的年轻女孩子都到这里许愿。当时他和乐连城都写了布条,互相按照规矩没有看,统统挂在了上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乐连城写得是什么?
  他玩味地看着一旁望天的乐连城,好奇心大起:“你写了什么在上面?”
  “啊呀,饿死啦饿死啦,快进村啦!”乐连城扯着他离开,脸上一抹奇异的红晕。
  两人于是拖拖拉拉地往村子里走,村里的小孩子没见过多少外人,也不怕生,大胆地围过来叽叽喳喳:“叔叔,叔叔,你是谁?”“叔叔,你的脸好白!”“叔叔,你是谁家的亲戚么?”“叔叔,你这么白,一定是白萝卜家的亲戚吧!”
  熟悉的外号钻进耳朵里,蒋正恺停下脚步,抑制不住的兴奋:“白萝卜,是谁?”
  “是他是他!”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被推出来,笑嘻嘻的举着手:“我,我就是!”
  ?!蒋正恺几乎倒吸一口凉气——这孩子跟当年他来的时候,班里的一个胖小子长的几乎一模一样!肯定是当年的“白萝卜”的儿子了!
  一边的乐连城的嘴巴已经不厚道地笑得咧到了耳根,只差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小子,快叫你爸去,就说他的兄弟小黑来了!”
  两人跟着一群小孩子钻东钻西的到了山洼的地方,白萝卜家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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