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苏如洽就来了，看见林不换一脸的精神奕奕和白十一坐立不安的别扭样子，哈哈一笑。
这下白十一更坐立不安了。
苏如洽的来意很明白，希望白十一重新入行。前些年的负面新闻和政治扯上关系，但白十一运气好，当年得罪的当局权要倒了台。毒品新闻要洗白虽然困难，但好在当年杜岩的善后工作不错，白十一从来没有当面承认过吸毒。要复出虽然要费些力气，但对H公司来说，并不是赔本生意。
白十一这次没有立刻拒绝，只说还要考虑。
这事情在苏如洽眼里可能只是一桩生意，对他来说却是一辈子的事。他自小出道，火爆，萧条，如今已经二十五了，人生再也没有下一个二十年给他荒唐浪费。
苏如洽也不勉强。只说：“考虑好了直接联系我。”
白十一就在林不换家里住下了。既理所当然，又莫名其妙。
林不换工作排得很满，早出晚归。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白十一倒松了口气。
他还是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风光时的旧情人在他最潦倒时出现，全身耀眼光辉愿意和他重新开始。白十一背运太久，突如其来的好运气让他微微迷茫。
还是给杜岩打了电话。杜岩听说他和林不换的事情，沉默了很久，只问：“你已经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么？”
白十一愕然。
这圈子也是很残酷的。逢场作戏寻欢作乐是一码事，认真相守是另一码事。圈子里闹得再凶，男男女女一团混乱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上了台面的恋爱就不一样了。
林不换在外打的是优质偶像的名头。出身清白，努力踏实，又有天赋才华，现成的正面榜样。加上一个曾经有过负面新闻的同性恋人，就不一样了。
林不换却好像毫不在意似的，连白十一都觉得蹊跷。
杜岩这么问他，白十一忽然明白了。
他对杜岩说：“我更想好好活着。”
白十一经历过太多，爱情再甜美，也不如求生来得实际。
和林不换相比，他可能更爱自己。
9
白十一和H公司签了约，苏如恰做经纪。签约第二天白十一就进了公司宿舍，为复出做准备。
前几年纵欲过度，抽烟甚至吸毒，什么不好的都碰，嗓子和体力都大不如以前。好在脸没有毁。瘦了一点，还可以锻炼回来。
同期的新艺人都哭着饿肚子减肥，只有白十一不断吃补品，增肥健身。
再多的补品也撑不住高密度的训练。练舞练得骨头散架。晚上回了宿舍，白十一累得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
屋里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白十一一惊。保命的本能想叫出声，却被捂住了嘴，有人在耳边轻轻嘘了一声。
温度触感再熟悉不过。白十一才放松下来。
就这么被林不换抱到床上，被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倒有些微劳累后的甜蜜。
“训练很辛苦？”
“……还好。”
白十一被迫倚靠在林不换怀里，男人的自尊让他心理抗拒，身体却先举手投降。
他太喜欢林不换的拥抱了。胸膛，臂膀，从脖子到下巴的弧度，都与他的身体仅仅契合。
天生的一样。
“给你发短信你都不会。”男人的声调很委屈。
“手机锁在柜子里，看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下次拿在身边吧。休息的时候就可以看到。”
白十一想拒绝，但还是嗯了一声。
“为了补偿，小十一来亲我吧。”
往常听了这种肉麻的话大概要嗤笑那人幼稚，此刻白十一却被男人近在耳边的吐息挑逗得腰部酥软，扭过头去听话地吻他。
一吻就收拾不住。嘴唇之间仿佛有磁性，粘在一起分不开。林不换侵略性强，白十一也不甘示弱，到最后变成白十一骑在林不换身上，捧着他的脸变着角度不断深入。口水和汗水打湿衣襟，多了几分色情的气味。
林不换忍不住掐住白十一的腰，白十一闷哼一声，倒坐在林不换腿上，低着头不断喘气。
他是不肯放弃享乐的人。但白天被当狗一样操练，就算钢筋铁骨，也没力气夜夜春宵了。
林不换没有勉强他，温存了一会儿就走了。
白十一躺在床上，枕头上还有男人的气味。仔细想想，像他那样的人大概也不需要自己这样半死不活的床伴。需要的话，有的是美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只为爬上他的床。
就算林不换要和他在一起，白十一也从没想过要求对方忠贞不二。
毕竟连正式的告白也没有，只是做爱而已。林不换又肯帮自己，这种关系微妙而脆弱。
不过这样没有负担的关系，大概才是林不换真正需要的。
而白十一只想生存。
再后来林不换隔三差五就来报道。白十一一回宿舍看到大型犬一样的男人在床上等着自己，就觉得跳舞累得快断掉的驱干已经撑不住自己一个变两个大的头了。
“你晚上都没有应酬的么？”
“推掉了啊。”
“……”这是优质偶像应该说的话么？苏如恰会哭的吧？
“不要总是出现在这里，别人看到了会说闲话。”
“这里只有我和小十一啊，哪里还有别人？”
“……”你每天都是幻影移形来的吧。
久而久之，白十一也习惯了。林不换不来的时候，反而有些寂寞。
这种感觉实在太危险了。
为了抑制自己对林不换的沉溺，白十一更加努力地投入到训练中。可惜进录音棚当天就被骂得狗血喷头。
他现在的声带条件和当年的帅气少年路线不相匹配，声乐老师给他准备的歌完全不在他的音域。练了几个简单的音阶和转音就把这几年烟酒造成的缺陷全暴露了出来。老师连声叹气，负责人恨铁不成钢地骂起来。
白十一只觉得麻木。
事到如今，他仍然不觉得放纵自己的欲望是多么可耻的一件事。很少有人能获得像他一样忠实于自己。
只是想到自己一无所有，只能让别人承担自己的责任，就觉得羞愧。
每到这时就觉得对杜岩抱歉。
那晚回去林不换没有出现。算一算已经一个礼拜没来，白十一苦笑，大概是厌了吧。
房间里空荡荡的，白十一忍不住给杜岩打电话。
无非是检讨过去，他的道歉和他的鼓励。杜岩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三年来对他肝胆相照，却能做到没半点暧昧关系，光这一点就让白十一佩服不已。
像他这样放自己欲望乱跑的人，别说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处三年，三天就滚上床也是常事。
像杜岩一样对得起天地良心的忠义男人，白十一是不忍心勾引糟蹋的。
放下电话心里还是止不住空虚。恰在此时林不换来了电话。
第一句就是冷冰冰的问句：“你刚刚和谁打电话这么久？”
白十一愣住，又笑：“杜岩啊。最近不顺心，找他抱怨一下。”
那头沉默了会儿，林不换语速很慢，音调很沉：“有不顺心的事，也可以跟我说啊。”
白十一笑着：“你太忙啦。怎么好打扰你。”
“十一，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好么？”
白十一呛得咳嗽了一声，又点头答应。想了想对方又看不见，红着脸嗯了一声。
林不换的确是个称职的情人。只是他这样一味拉近距离，让白十一心生后怕。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利用林不换。
毕竟，白十一最爱的人是自己。为了生存，他总可以不择手段。
心不在焉地聊了几句录音的事情，白十一就挂了电话。爬上网去看娱乐新闻。
公司已经放出了他即将复出的消息，几轮炒作都在为他的过去洗白。原先一度乌烟瘴气一片萧条的粉丝论坛和群体也重新整顿，似乎都在等着他重临天下。
白十一又改了关键词，才发现林不换受X国去综艺节目做秘密嘉宾，怪不得最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媒体偷拍下来林不换在机场的照片，林不换捂得严实，光看身姿就已经鹤立鸡群。白十一一眼看上去，只觉得林不换身后某个人的身影莫名的熟悉。
若不是戴着大墨镜白口罩鸭舌帽，倒也些像杜岩。
白十一连忙打消自己的疑虑。他刚跟这两人通过电话，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自己大概是太久没看见杜岩，眼花心急。
第二天苏如恰找他谈话，白十一原本以为要挨一顿训，从此被雪藏都有可能，没想到苏如恰扔给他两首歌。
白十一简单一看，全是惊喜。
从风格到音域全是他的菜，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而且以他看音乐的眼光，词曲都是佳作，商业与艺术价值并举，唱不火只能说明他太不争气。
公司为了他还真是下了血本。
还来不及说感谢的话，苏如恰就说：“想感谢我们就好好训练，你本人努力，才有更多的人愿意为你写这样的歌。”
白十一垂着眼睛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许多，录音之后就要拍MV。白十一靠颜吃饭，没必要藏着掖着。
MV的女主角是最近火上天的纯情女星Lydia。小女生看到白十一很是兴奋，叫着：“当年我还是你的粉丝呢。”
白十一应付得行云流水。最近几天录音，讨论，排练，拍摄，很快就将他带入旧日情境。而他在那种情境下，最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倒是Lydia，拍了两天之后看白十一的眼睛都偶尔发直。休息时忍不住说：“不管什么时候出道，你都一定会火。你真的……太迷人了。”
“你是在向我示好么？”白十一笑着，就算是千锤百炼的Lydia也忍不住脸红。
“你还没出道，就想惹绯闻？”
苏如恰忽临现场，众人立刻严整工作态度。
Lydia红着脸娇骂了两句。苏如恰盯着白十一看了一会儿，才说：“跟我过来。”
“之前的教训都忘了？”
“我什么也没做。”
苏如恰严肃看他，白十一滴水不漏。
“重新出道并不容易，你的旧闻还没有洗干净，我劝你还是安分点。”苏如恰点燃支烟，白十一的鼻子动了动。苏如恰一愣，掐灭了烟。
“白十一，你要学会控制自己。”
这话白十一听起来很是耳熟，许是杜岩说过。
经纪人的口气，全天下一例。
半晌，听见苏如恰叹了口气。
“MV拍完之后帮你排了两个综艺。和林不换一起上。”
白十一抬起头。
“这是公司策略。”苏如恰不咸不淡地解释。
当晚，林不换又出现在了白十一的宿舍，并不像往常一样阳光灿烂。白十一想他大概出差回来累了，又想起和他排在一起的综艺，很是温存地帮他按摩。林不换一脸受宠若惊。
白十一是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温柔的。他的温柔只限于床技。男人被他捏地发出舒服又满足的呻吟，连他自己都觉得空气太暧昧。
“十一今天工作……辛苦么？”
“还好。不训练之后，轻松很多。”
林不换腾地一下翻过身来，看着白十一的眼神闪闪发光。
“那，可以做么？”
如此直截了当的求欢让白十一着实愣了一下。想了想，自己也很久没释放过，就点了头。
刚垂下头，身下的男人就等了很久似的吻了上来。舌头舔过他的嘴唇内外，细密温柔，绝佳挑逗。
白十一也主动地抚摸男人的身体。论到欢爱技术，他还不曾在林不换面前展露多少。
其实也是因为男人的攻击力太强，每次他连招架都来不及就被操得昏天黑地，完全没有施展的机会。
面对白十一的主动，林不换甚至有几分僵硬。白十一笑着，舌尖灵巧地从男人的喉结玩弄到胸前两点，暧昧的水痕沿着胸线和肚脐一路蔓延到隐匿的下体。
白十一技巧纯熟地吞吐着男人的性器，连上方的圆球都一一舔过，男人发出难耐的声音，忍不住按住他的头来回抽动。
头发被抓得有些疼，白十一依旧尽力地动着舌头和嘴唇。被压迫的感觉很微妙，口部原本是没有快感区的，男人用力的顶动直刺他的喉头，也让他有些恶心，却莫名其妙地因为身上人的喘息和鼻尖的气味感到兴奋。
男人越发涨大的欲望让他的吞吐愈发吃力，不甘心只能服务一半的区域，白十一手口并用，舌尖围绕着最敏感的顶端来回打转，手也按照男人顶弄的节奏上下动个不停。
“十一……”男人忍不住叫出声，白十一心头一动，被顶得嗯了一声。
浓郁的白浊就涌进了白十一的喉中。男人忙不迭地往外撤去，却被白十一按住，用嘴全盘接受。
量太大，白十一忍着呛咳，嘴角还是漫出不少。终于咽下去，白十一才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得眼角都湿润了，白十一抬头看着男人，以胜利者的姿态。
林不换低低喘息着，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看见白十一的时候眼眸因欲望而濡湿漆黑，让白十一忍不住着迷。
白十一眼看着男人的欲望又以肉眼可以辨识的速度站了起来，不由笑了。
这次男人没有给他主动的机会，欺身上来。有了刚才的酝酿，白十一的下身也精神抖擞，渗出丝丝黏液。林不换不断套弄着，挤出更多黏滑液体，涂抹到微微颤栗的入口。
白十一恨声：“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被上。”
不过这话配上气息不稳的颤抖和轻喘，就显得太弱了。
林不换笑着说：“因为你不会这些。”
白十一还没来得及反应，后穴就感到一阵突来的湿热。本来就是神经密布的敏感区域，男人舌尖上的每一个凸起几乎都能感到，白十一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叫出声来。
舌尖绵密的轻柔戳刺和对性器的套弄双管齐下，白十一脑中就只有“销魂蚀骨”四个字。
眼看着就要被这样舔弄着后穴达到高潮，白十一只好开口求饶，林不换才抬起身，调整了一下角度，真正进入他。
这一下两人都得到了真正的满足。
白十一在被林不换顶着的过程中有瞬间微微的迷茫。这男人真的是毫无挑剔，连在床上都毫无破绽。为什么偏偏对自己钟情？
但转念去想，这些技巧又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