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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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清穿-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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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哑然,若自己躲在这里,他们会不会以为她跑了呢。

对于太湖,文茜很有感情,因为她的外婆就是太湖边的人,小时候,她也曾在太湖边呆过两年,那时候最喜欢听外婆讲太湖的神话故事,而文茜最喜欢的却不是那龙女,而是西施于范蠡泛舟太湖的故事,不过,等到了大时,有些理解却出现了偏差,比如说,前世她曾看过一部读*吧*网络小说,写勾践灭吴后,越国正等着女英雄西施凯旋,但西施已经真正爱上了自己的夫吴王夫差,甘愿陪着他一同流放边荒。

对于这个故事地可能性,文茜曾仔细的分析过,觉得可能性很大,越国的复兴充满了太多的阴谋,而女人的心里有一种悲剧英雄地情结,所以李清照叹霸王,而西施爱上夫差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对着湖水,文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惊醒过来,就在刚才的睡梦里,她梦见了十一阿哥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那脸如纸人一般的白。醒过来后,那心仍砰砰直跳,想着,她这次意外地被掳,爷该急坏了吧。

正想着,却听边上传来一阵阵低声的对话。一个声音较粗,一个的声音又听着挺熟。

声音较粗的问道:“牢里救出来地犯人是不是都上岛了。”

熟的声音道:都上岛了,对了,罗贵还抓了一个人,夫,给他们冶伤的。”

“那好,这两天你小心了,方大人说了,这事儿一成,以后这太湖就咱们当家了。。。”越说到后来,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再加上风大文茜就更听不清楚了,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有人在打罗贵他们的主意。文茜这会儿想起来了,那个挺熟的声音似乎是早上跟着她的小松。

很麻烦呀。文茜想着,同时她想到,十一阿哥为了救她,说不定也会带人追到这里。

唉,这太湖的水怎么也这么混了呢,文茜纠结着,张头朝湖面上望去,却突然见远处一条小船飞快的划过来,到了岸边,却见那罗贵从船仓里抱出一个人来,边边叫着:“去叫大夫。”

文茜连忙从礁石上跳下来,然后跑到罗贵身前,才看清他抱着的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左右地女孩,女孩一身是水,面如白纸,那声息就跟断绝了似的。

“快,把她送我房里去。”文茜急急的道,这孩身体太虚弱了。

罗贵把女孩放在床上,这时张年涛和云花也围了过来问道:“罗贵,怎么回事?”

罗贵抓了抓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渔的时候捞上来的,我探着还有一点鼻息,就抱了过来。”

文茜施展了一些急救手法,过了好一会儿,女孩就醒了过来,而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饿死了”。

文茜忙又端了早上吃的鱼粥,那女孩吃粥地样就象一头饿久了的小狼。

而让文茜心痛的是这小女孩身上有许多细细密密的小伤痕,这种伤痕不会死人,便会让人痛不欲生,最是折磨人。

等她吃饱了,文茜再问她原由,没想这小女孩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好久,才不清不楚的说了。

原来这女孩是扬州人,叫细儿,有一天,有个方大人的到她们村里去招竹娘,说是专门绣贡品的,每年还有工钱,细儿家里穷,偏生她绣活手艺不错,模样也长得俏丽,自然应选了,想着今后有活干,有钱拿,一家人都高高兴兴的。

后来一路上,又陆陆续续地招了好些人,但最后定下来的就二十二个,俱是手艺好,模样俏丽的。跟着车,她们一路到了苏州,最后进了一个独院,可等着她们的不是绣活和工钱,而是无止境的学习和挨饿,稍有不慎不是罚就是打,有天晚上,细儿实在是饿了,便趁夜里偷偷的跑到厨房里偷吃的,没想到正好听到人说起,才知道,她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绣娘,而是训练瘦马,所谓杨州瘦马,就是一种高级妓女。

细儿这才知道上当了,不甘心下,便连夜逃跑,又被现了,最后还是被抓了回去,又受不了毒打,便假意顺从了,只是不知为什么,昨个夜里,她们所有人又被转入太湖地一座小岛中,她本来水性不错,干脆找了个机会跳湖了,想游上岸逃走,可一来她人小力弱,二来太饿了,游了一半就沉了下去,这才为罗贵所救。

这不是诱拐少女吗?文茜不的想着,那个方大人是谁,如果是管贡竹的话,那应该是苏州织造的事儿,又或者那方大人根本是假名,所谓贡竹也是瞎编制的,可文茜却隐隐约约地想起了十三阿哥说的那个方百岁,因为细儿说地方大人的形象跟这个方百岁太象了,只是这方百岁怎么说也是吃衙门饭地,再说他自家也有布坊,为什么要拐这些女孩呢,再看他行事,如此保密,显然背后颇有深意。

安排了细儿休息,文茜就一直在想着这个方大人,只是总觉得千头万绪。

到了晚上睡下,文茜才想起无意中听到的那两个人地对话,觉得应该跟罗贵说一下,后来又想着睡下了,就明天,反正听那人口气,这两天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只是睡到半夜里,文茜却被一阵喊杀声惊醒,然后她的门被推开,是云花,抱着她的儿一脸的惶恐:“朝廷派兵来围剿了。”

文茜一听,却是有些惊喜,是十一爷,四贝勒他们吗?匆匆穿了衣服出门,却看到整个小岛全是衙差,为的却是那胖胖的方百岁,正指手划脚着,一幅不可一世,文茜很奇怪,这人在府衙里不过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何来这么大的威风。

所有人都被官兵围在一片空地上,罗贵等人已经身负重伤倒在地下,不知是死是活。

“这些人全是闹事的暴民,统统抓了,下大牢。”那方百岁说着,又从人群中将细儿抓出,一手扯着她的头:“你个小蹄,好好的日不过,要知道,你本来以后都是要进京陪着京里的官老爷的,不定里面还有皇龙孙呢,却是要自寻死路,即然这么想死,那就跟这些人一起死吧,上面已经话了,闹事的头儿,全部斩立决,哈哈。”方百岁很张狂的道。

“押走。。。”那方百岁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被抓了,连文茜也不例外。

“刘老大,救我啊,我是小松啊,这岛的位置图都是我给你的,你不能不管我啊。”这时,另一边,一脸是血的小松挣脱衙差,直冲向方百岁边上那个四十来岁的瘦小汉,有些崩溃的道。

文茜这才醒悟,原来早上同小松接头的人就是这人,不是说还有几日吗,说着看了看那细儿,怕是因为这丫头才提前行动了吧。

这时,那刘老大道:“小松啊,你平日不是同他们称兄道弟,所谓兄弟有难同当,你就陪他们走一遭,也算全了兄弟之情。”

要一个内奸去全兄弟之情,这个刘老大还真是毒啊,不过,小松也是自作孽。

被押解着,文茜回到了苏州城里,只是她没能回到来福客栈,没能回到自家十一爷的身边,而是被投进了苏州府衙的大牢,根本连问话的程序也没有,就等着几天上后法场,文茜算是切身体会到官场黑暗的一面了。

第六十三章钗子

人生的际遇真是十分的莫测,文茜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天。看着昏暗的女牢,牢门边上的气死风灯那昏黄的灯光让文茜想起了黄泉,幽幽的感觉让人的心有些沉沉的。

细儿大半个身体都靠在文茜的怀里,按年龄来算,文茜也就比这细儿大二岁,但一来文茜个儿比较高,再加上身体内的灵魂够成熟,如今倒显得象细儿的大姐姐一样,细儿算是个烈性子,可一年多瘦马的陪养,骨子里不由的添了一些娇和媚,此时她倦在文茜的怀里,就跟小猫儿似的,脑袋不时的耸耸,让文茜想起了京里的小猫米米。

边上,云花抱着水儿坐在稻草堆上,这小水儿也是多灾多难,正起着麻子呢,却也被抓进牢里,受了风,今后怕是要留下病根子。而云花总是有些忐忑的看着文茜,那眼中有愧疚,文茜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实话,文茜一开始也有些怨,似乎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去帮水儿冶病,才会被罗贵抓了去,这才会有今日的牢狱之灾,但最后想想,也怪不得人家,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是。

另一边,还有一个女犯人木然的坐着,那脸色一片青白,对文茜这几个人置之不理,恍若未见。

“吃饭了。。。”两个狱婆子拧着一桶变了味如同馊水一样的稀粥,几个人没一个吃的下去的,那味儿闻着都令人想吐。

“啧啧。。。还真当自己是姑奶奶啊,等那主犯处决了,你们就两条路,要么官卖,要么就是流放,都不是好路。”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婆子道,还使劲的敲了敲桶:“要吃就不吃,不吃连下一餐都没了。”

那年轻的婆子声音很大,水儿被吓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云花连忙哄着。

文茜轻轻地推了推细儿,细儿揉了揉眼睛,脸颊很红,文茜按了按那额头,有些发烧,毕竟她之前还在湖水里泡着,这会儿还能行动体质已是不错,若是象自家爷那个体质,怕是有的受了。

让细儿在墙上靠好,文茜站起身子,走到牢门边,看了看那桶里的食物,那实在不是人能吃的:“这位婆子,你即知今后我们大家都没有好路,那你为何还拿这般食物来糟践人,难道说若大地府台衙门连犯人的伙食都供不起,又或者那供伙食的银钱都被你们吞进肚子里。”文茜紧盯着那婆子,一字一顿道,她现在没必要隐瞒,她倒想闹点事出来惊动知府,那知府姚大人却是见过她的。

“反了,一个犯人,居然教训起狱婆子来。”年经婆子气得哇哇叫,文茜却只是淡笑,那份从容却是让边上那个年老的婆子有些狐疑了,这年老的婆子在这一行也干了有二十多年了,所见的女犯人不再少数,一般的犯人进来,哭嚎,喊冤,再有的就是认命,或者有些地位地就是使银子,可却从没有一个女犯人如眼前这个有些瘸脚的姑娘般淡定,她那表情似乎坐牢也仅仅是一种人生经历一般,总之她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女犯人很特别。

“算了。草婆子。这位姑娘说地也在理。咱们就去换一桶吧。”年老地婆子道。那个年轻叫草婆子地却是有些不甘愿。衙门地规矩。新来地犯人怎么着总得给点手段吧。这伙食。哪能由着她们。不过。显然这个年老婆子资历老。她只有听话地份。只得悻悻地同那年老地婆子一起提着桶去了衙门地厨房。

年老地婆子自然知道这草婆子想什么。年轻气盛啊。却少了一份对世情地掌握。想想自家那过世地婆婆。也曾是狱婆子。可以说。这个年老地婆子由她婆婆一手带进这一行地。她婆婆临终前曾跟她说过一句话:“做狱婆子这一行。要知眼色。要透世情。对那撒奸刁滑地自是要雷霆手段。但对那些特别地或有冤地。却是要好颜相待。婆婆曾说过。女人属阴。而这类女犯人最易沾染怨气。若是恶意相待。弄不好。则会让怨气纠缠一生。

不一会儿。两个狱婆子又提着桶回来。是一桶菜稀饭。饭很稀。照着可以映出人影。几叶发黄地菜叶子沉在里面。买相很差。但这牢里地犯人除了文茜都是苦人家出身。这饭食却也是能吃地了。

“谢谢。。。”文茜对那年老地婆子道。

那年老地婆子摇摇头:“唉。快吃吧。也不知还有几顿了呢。

”说着年老地婆子就同那草婆子出去了。

云花先帮文茜舀了一勺,再给自己和水儿添,细儿干脆端着木碗蹬在那食桶边上,吃完了就舀,倒是方便,只是另一边那女子,却仍是干坐着。

文茜喝了两口,实在没有食欲,便走到那女子边上,帮她舀了一碗:“这位大姐,吃饭了。”

那女子却是恍若未闻。

“你别操心了,她已经痴了。”那年老的狱婆子正靠在牢门边,看着文茜的举动便道。

“她为什么被抓进来?怎么会这样?”文茜问道。

“唉,她叫月娥,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她本是苏州张家三少爷的妾,那张家三少爷风流成性,进门没二三个月,就将她忘脑后了,她一个小妾,即没背景,又没手段,在那样的大宅里自然是要受欺负的,有一次外出,遇上一个叫常大的,这个常大对她颇为上心,又会甜言蜜语,一来二去的,两人就通上了,这月娥想想自个儿在方家也没好日子过,便偷了张家的私藏——平复帖,打算跟那个常大私奔,可谁知,这常大对她好是假意,想要那平复帖才是真的,帖子到手,哪还管月娥,最后月娥便被送进了官府,私通之罪,等着官卖吧,这月娥受不了这打击,就痴了。”

说着,那年老的狱婆子又嘀咕道:“什么平复帖,一张纸儿,值得这么害人吗?”

而文茜却知道,平复帖是西晋陆机所书,对于识货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宝藏,自古多少人为了这帖子荡尽家财收藏。

事情原来是这样,却又是一出痴心女子薄情郎的戏,很老套,但却是很现实,文茜试着喂了她两口,这月娥虽木然,却也吃下肚了。

放下碗,文茜拨下头上一支普通的钗子,递给那年老的狱婆子道:“我这有只钗子,想请婆婆帮我

到来福客栈一个叫浅绿地丫头手上,不知婆婆可愿帮忙。”

那年老的狱婆子接过钗子,看看了,然后道:“姑娘不怕老婆子吞了这钗子。”

“这钗子你若送到那些人手上,那么你会得大奖赏,若是吞了,它只不过是一根很普通的钗子,价值不足一钱银子,孰轻孰重,我认为婆婆可是个聪明人呢。”文茜平静的道。

“那老婆子试试。”年老地狱婆子看着钗子道,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是上下翻腾,过去的来福客栈也许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可现今,这来福客栈住的可是皇子钦差,而从这钗子来看,似乎眼前的女犯人跟这钦差有什么关联。她的心不由的即兴奋又有些害怕,在这里面,她看到了富贵,但也看到了危险,狱婆子想起了她婆婆的另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年老的狱婆子小心地将钗子收好,还打量了下四周,那草婆子不在,肯定又去厨房偷吃的了,若是草婆子在的话,这档事她是不会应下的,最后,也就同草婆子一起将这钗子分了。

看着那狱婆子离开,文茜又回到一边的稻草上坐好。

接下来长夜漫漫,这牢中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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