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之闲话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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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之闲话红楼-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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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笑着进入了大殿,开始了从日出到日落的这场殿试。
    就在殿试进行的时候,夏桂与郇旪回到了京城,不是他们会选日子,这真的是赶巧了。一路上听到的关于薛蟠的那些话,夏桂心里面很不开心,她手上不管沾满了多少血,但是她的心里最初的道义是秋先生所教授的。这个年头科举的考试题目在她看来就是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说的是四书五经的事情,不是说这些不好,而是从这往后数三百年,四书五经的东西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太小了。
    夏桂不知道为什么当年的秋先生一再说着有些文化运动要慎重,有些东西是要去其糟粕,但是不能全面的否定,有些根源不能断,但是在国破家亡前面,人们的时间太少了,断与不断之间又哪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思考。
    夏桂觉得道义在屠刀面前根本没有用,在屠杀的枪炮面前是个空谈,但是秋先生说一国当政不能只为十年计,还要为了百年计,有些仁义一旦丢了就很难找回来了,他不求别的人,希望自己的学生还是要保留一些华夏的风骨,这些是在四书五经中的,更是刻在了血脉中的仁义。
    转世为人,大庆还没有那样痛到了难以承受的耻辱,她见到的人身上有着与亡国之人完全不同的风貌,他们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提到了大庆的时候,是自信的,提到了中华的文化是自傲的。哪怕人们属于不同的利益集团,可这种东西还能帮助大庆多少年呢?
    夏桂不知道,她心里提倡的西学到底是不是对的,在这个时代中又能不能真的传播开来。但为什么薛蟠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能够完成了他兼容并包的理想。
    “小桂子,你在想什么呢?”郇旪打断了夏桂的忧思,他觉得自己被忽略了,这一路上都听着江南流传的薛林之争,夏桂这个打仗的狠人居然也会关心,难道他与薛蟠的关系很好,难不成是因为并肩作战过的过命交情,自己也可以啊!如果当时在战场一定比薛蟠更英勇,小桂子怎么不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夏桂嘴角抽了一下,小桂子像是在喊太监的感觉,她适应不了,可是这个六皇子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不睬他的话,更加是废话一堆,说完了还会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你,长达一炷香的时间。“你没有听见大家在说什么吗?今天殿试结束之后,马上就有一个定论了。”
    郇旪摇摇头,“小桂子啊,做人不能太天真了。我给你分析一下啊,江南那批人就是欠抽的,我在那里的时候,他们屁也不放一个,这么说有点粗俗,但是话粗理不粗。薛蟠为什么只有四十五名,林瑜第一名,你以为里面没有猫腻吗?那些世家子弟的有些话是对的,他们的资源就是比寒门的多,你看看每年录取的比例就知道了。不只是这样,之后的仕途升迁更是如此,没有靠山的人根本走不远,除非遇到大兴改革的时候。
    林瑜是林海的儿子,他在江南最有名的湖畔书院读书,考官们对他很熟悉,说不定连字迹都认识。薛蟠是宋诠的弟子,这些年就没有在江南出现过,宋诠这几年又隐约与江南不对付,这后果是什么呢?
    寒门弟子猜不中考题,其实这东西是有迹可循的,根据每年的朝政变化,还有着朝中顶梁大臣们的学识流派都能推测出来。要知道这些不就是要门路吗,这门路寒门弟子自然是搞不到的。所以说能考上的寒门弟子其实很少,考中的都是十分聪明的人,他们不是精通着经书,而是善于猜测人心。
    这一届的会试考题你也听说了,考得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题目据说是我父皇定的基调,你懂那个意思吗?郇昰登基快要大半年了,在川北之战之后,大庆就没有了大事情,可是在赔偿的问题上,我们狠狠地宰了后蒙一笔,有些无聊人又开始冒泡了,他们拿不到钱也不让百姓用的舒服。
    乡试与会试的考题其实是父皇执政时期的思路,没有瞎眼的人都知道这是为了表明安抚老臣的态度而做的。”
    夏桂最不耐烦其中的弯弯绕绕,她看来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解决这些问题是足够了。“所以殿试也会继续下去?”
    郇旪耸耸肩,“你以为皇兄是吃素的,说不定他也是借着这件事情,看清楚底下人的阵营分布呢?薛林之争,到了江南的老牌势力与新兴势力之争,在扩大到了整个大庆的世家与寒门之争,能看清许多人啊。”
    外面的风起云动,都是为了等到放榜的这一天,薛蟠却是在太上皇的身边。
    “薛蟠外面真的很热闹啊,你觉得这次可以得一个什么名次?”
    薛蟠半坐在御赐的椅子上,谦和地摇摇头,“这是圣上与大人们的决议,轮不到小子说话。”
    “让你猜猜就猜猜,朕还不知道你的水平,怎么与朕还要客气吗!”太上皇十分和蔼地拍了拍薛蟠的肩膀,“朕可是押了你赢,怎么样你都算是自家人了。”
    薛蟠目光澄澈地看着太上皇,自家人这个词从太上皇口中发出真的让他觉得别扭,明明是为了试探天下人,做的一场局,何必把自己摘出去呢?
    薛蟠从头到尾都看的很清楚,这场他与林瑜之间的赌局,眼前的这位就是幕后之人。听郇昰说太上皇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这次乡试与会试的意思,才会随了他。郇昰也想知道大庆支持自己的人,或者会能够不阻碍变法的人有多少,或者是那些势力的抱团又是怎么样的情况。
    大家误认为太上皇还是很能说话的,其实不过是他又坑了一次众人,因为他老人家是支持改革的,要不然会那样动了史家这样的老势力吗?可是支持不代表要把这些老势力全部清除,制衡不是这么玩的。因此在另一方面,太上皇又希望老牌势力可以凝成一团,也在朝中占据一定的地位。说穿了就不是允许一家独大的可能,这对朝局来说太危险了。
    在一个帝王身上的矛盾,在太上皇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过最后一场殿试,他并没有插手,而是让郇昰按照了自己的意思来,毕竟选出来的人是在郇昰手下做官的,不向着郇昰的思路怎么可以,他在这里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子。
    这么弯弯曲曲,几经转折,更是将帝王心术表现的入木三分。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了,向着太上皇与薛蟠报喜,“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试放榜了。薛公子得了第二名是榜眼!”
    太上皇摸了摸胡子,笑着看向了薛蟠,“朕就说你很好啊!对了,状元是哪位啊?”
    小太监是个机灵人,当然知道关键是问是不是林瑜占了头名,他马上回答了,“不是林公子,是太原的董岑公子,探花是谢家的小儿子谢穆,林大人的儿子得了第四名。”
    “哦?”太上皇扣了扣茶杯,郇昰宣布的这个名次真的太有意思。董家是个什么情况呢?他家不算几代书香,是从现在的兵部尚书董老头那里开始发迹的。董老头在大庆建朝后的太上皇中年执政时的进士,他在太原一带的美名,不下于一直礼贤下士的北静王。但是,董老头的二儿子董岑在他人的眼中是一个很没有争议话题的人,他深居浅出,很少参与诗会这样的东西,今年也有三十岁了。
    谢家与郇昰的关系不错,谢旻还与郇旻同名,黔州的假银案子之后,谢旻调任到了那里,协管西南的事情。
    可以说三甲之中,一个是透明人,另外两个都是偏向了郇昰的人。而把林瑜多不多、少不少的安排在第四,狠狠将前段时间说林家几代探花的言语给打了回去。这个感觉很微妙啊!
    此榜一出,天下哗然,押了薛蟠的人终于大赚了一笔。而江南的清流们还没有从前面的胜利中回味过来,就得到了这个奇怪的结果。他们有些不知所措,难不成前段时间觉得太上皇向着他们的感觉是错的,皇上也宽容他们也是假的?
    就在风头没有平息的时候,一道太上皇的圣旨更加打乱了所有人的想法,他越过林瑜给了林海的女儿定了婚事,说是林家与贾家结亲就是当初贾公求太上皇保得媒。林瑜才貌双全是很多人期盼的如意郎君,自己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不过,林家的小女儿听说也是冰雪聪明,他老了就喜欢小孩子,不如帮黛玉做个媒,看着江南的韩家就不错,他们家的三儿子年龄上合适,等到两人长大,就成亲吧。
    林海还在呆滞状态中,这一次算什么意思还没弄清楚。
    在京城的薛蟠与夏桂却在喝着小酒,他听着这个消息,也是沉默了片刻,“林瑜的未来不好说,但是这个世道,女子却逃不开棋子的命运。”
    “所以,我才是个男人。”夏桂灌下了一杯酒,她不知道这个婚姻代表什么,只是这样的指婚让她很不舒服。

  ☆、第八十一章

太上皇是不是抽风了?这是很多人心中的疑问;怎么会突然给一个小女孩指婚;就算要做媒;你也应该给适婚年龄的林瑜做媒才对啊。
    接到圣旨的那天,林海和贾敏大半宿没有能够睡着。“老爷;这韩家的小孩……”贾敏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往下说了;因为黛玉的年龄只有七岁;还有六年才会议婚,他们夫妇两人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林海从头到尾想了很多,然后各种的猜测被他一一推翻;单单从婚配的人选上来看;太上皇又不是真的糊涂,不会选择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可是越过了兄长;订下幼妹的婚事,这么毫无章法的事情;也只有太上皇能做了,就连皇上也不会如此行事。“韩家的韩岳比黛玉大三岁,如今也在湖畔书院读书,听闻成绩也算不错,为人也是方正。韩家在朝中的官职不高,却是出了几代大儒,湖畔书院的创始人之一就有他们家的先祖。他家风严谨,都是方正的人,也没有介入太多的是非曲直中。这样一想,如此的人家也是极为适合黛玉的。”
    贾敏拧着帕子,她久居江南,这里大户人家的事情都是清楚的。说到韩家,那就是一个不偏不倚的人家,在江南的名望不算最高,却是最让人佩服的,就是家中可能没有像林家或者贾家那样的过着富绰的日子。
    想到了自己的女儿,那年的落水事件之后,王大夫与京城老友给黛玉联合开了方子,原来的病症居然去除了七七八八,最重要的就是日后的保养。女儿家的身体是养出来的,要是家中和睦,生活安乐,那么郁气自然散化。
    在贾敏的有意引导下,对于黛玉的教育中除了诗词歌赋,也有很多掌家之学,偏偏她的这个女儿天生玲珑剔透,却就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这样黛玉就更需要嫁入一个门风端正的人家,起码要像是林海这般的人,才能保证她在后院之中不会受到委屈。这样一想,太上皇指的婚,对于黛玉也没有什么坏处。
    “别多想了,御旨已下,后面的事情,我们与韩家好好交往着,再做谋划吧。”林海安慰着贾敏,她的身体这两年总是不太好,也是江南的事情太多了,他坐在这个如履薄冰的位子上,家中的往来应酬多是亏了贾敏来应对,也真的是累到了。
    而这次轰轰烈烈开头,却轻描淡写结尾的三甲赌局,让林海明白了,属于江南老牌清流的辉煌已经到了尽头,他们要走下坡路了。也许给黛玉的赐婚是在告诉他要找一条退路,那就是安安静静地什么要不要争,却也不能死气沉沉地万事不理,成为一个方正之人便是最好的选择。
    林海心中长叹,方正一词,说的人羡慕,但是太难了,两头都敢得罪,比两头交好都要有魄力啊。还有林瑜今年已经十九了,也必须订下一门亲事了。
    要定下亲事的不只是林瑜,薛蟠也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议婚对象。要说有多么的炙手可热,就连郇昶那里都有人去打听了。郇昶与薛蟠的关系并不亲近,可以说那日的大朝,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这群新出炉的前几名进士,都先暂时安排到了翰林院做修编,除了薛蟠与谢穆。他们两个人的差事没有在朝会上定下来。
    奇怪的事情多了,也就不是个事情了。大臣们刚刚经历了被太上皇的奇怪指婚。这么一闹,看着被单独留下来的榜眼与探花,也不觉得奇怪。薛蟠这个话题人物,在薛林之中的获胜,让大家看到了皇上对于他的偏爱,所不定接下来会给他一个好差事呢。而太上皇的做法,说不准是给林家的特别安慰奖?
    郇昶觉得事情也许不是这样的简单,朝会散了之后,他却一步也没有停留,马上疾步走了出去,却还是在半道中被几位大臣给拦了下来,真是麻烦,郇昶看着那几张老脸就知道他们要干嘛了,笑的那么的扭曲不就是让他来做媒的吗,自己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三王爷,今日醉白楼出了新菜,大伙都去尝尝鲜,您一道吗?”
    郇昶摆摆手,“各位大人们吃得开心,我家中还有些事情,就不一起了。”
    大家看着平时好说话的郇昶居然不去吃饭了,也是面上一愣,“三王爷,那可是在京城做的西湖醋鱼啊,听伙计说一天也只往外卖十条。您看不去尝尝鲜?”
    郇昶继续摇头,不就是一条鱼,当他没有吃过吗。他才不会上这个当,每次殿试结束的时候,都是保媒的好时节,不管是后宅中人,还是这些同僚官员们,都很起劲,家中有女儿就更是如此,多半是想找一个有潜力的人品不错的年轻人,关键是他还要未婚。这种人一般是世家子弟。
    前头说了寒门子弟资源不多,他们考中的时候年纪偏大,青年俊才多是世家子弟,就像是这次被寒门子弟推崇的薛蟠,也其实早早拜入了宋诠门下,家中十分的富裕。他还没有结婚,多么适合的一个对象呀。
    郇昶的侧王妃贾氏是荣国府二房的大女儿,她的娘亲就是王家中人,与薛蟠的母亲是姐妹的关系,又是多么近的亲戚关系。这些想要做媒的大臣们当然会找上了郇昶,三皇子平时也算好说话,他们都想要探探口风。
    郇昶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对于贾元春他谈不上有多喜爱,一个侧妃而已,除了正妻之外,后宅中的其他女人,他都不会在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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