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胡令作者:银色徽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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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胡令作者:银色徽章(完结)-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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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求大人开恩,千万莫要将我送官!”叶岚一听不由身体一软,再次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起来。
  
  “叶姑娘多心了,玲珑只不过是想说,叶姑娘可要记得为这两位恩人做场法事超度一下。”玲珑淡然道,“既然叶姑娘,不,应该称呼你一声程夫人了。既然程夫人现在生活安逸,玲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这里有两百两纹银的银票,程夫人姑且收下,就当是故人的一点心意吧。”
  
  见玲珑站起身,叶岚脸上不由露出焦急之色。她愣了片刻,突然抓住玲珑的衣袖,张了张口却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程夫人还有事?”玲珑挑眉淡笑。
  
  “不……不……”叶岚缩回手,咬了咬下唇终于还是低声道,“不知道皇上……皇上如今可还好?”
  
  “怎么,程夫人还在惦记陛下?”玲珑像是被这话勾起了兴致,顿时又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叶岚。
  
  叶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声音越说越低:“民妇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但毕竟……毕竟……”
  
  正在此时,玲珑却突然闻到一阵异香!在陷入昏迷之前,他依稀听到叶岚的声音在耳边说“怎么来地这般迟”……
  
  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玲珑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耳边是铁链被扯动的响声和火把的噼啪声。
  
  “禀大人,东西不在他身上。”
  
  “怎么可能?”
  
  “属下仔细搜过了,真的不在他身上。”
  
  “难道是他在路上遗失了?或是他把东西藏了起来?”
  
  “禀大人,属下把这一路上他经过的店铺都搜了一遍,就连他乘的轿子都查探过了。没有。”
  
  “……把人弄醒。”
  
  玲珑猛地哆嗦了一下。无论在什么季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的滋味总是不好受,不过倒是让他成功把眼睛睁开了。
  
  “玲珑见过李丞相,不知李丞相深夜与玲珑相会所为何事?”蓝眸人眼中的讶异恰到好处,语气十分轻松,好似浑然不觉自己正身处于弥漫着腐朽味道的黑牢。
  
  李农双眉紧锁,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是本相将你引出来的。这里是乞活军中的死牢,没有本相的许可,谁都不能出入。我问你,皇上赐你出入禁宫的玉牌在哪里?”
  
  “原来李丞相想要玉牌啊……”玲珑顿了顿微笑道,“可惜,玲珑记不清了呢!”
  
  李农脸上的厉色更甚,冷哼一声背过身去:“用刑。不要伤到脸。”
  
  “是。”
  
  玲珑觉得应该是过去了许久,起码也到了冉闵忙完了政务要用晚膳的时候了吧?不过也不一定,痛苦的时刻总是显得长些。
  
  该想些什么呢?从自己的童年已经回忆到了昨日夜里冉闵为了哄自己唱的儿歌。倒真是难为那煞星了,被自己的血唬住,连脸色都变了。又不是没有流过血,昔日在郑樱桃府上的时候就时常受伤,再早一些,再早一些……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玉牌,他们在耳边不停说的玉牌又是什么?
  
  这些人怎么还不再给自己泼一盆冷水?这是又快痛晕过去了吧?要是醒来能像那次一样第一眼便看到那煞星就好了……
  
  “相爷,请速速决断。再晚只怕陛下要起疑心了!”
  
  “把人弄醒,我要亲自问他!”
  
  玲珑这一回连眨眼的力气都没了,身上哪里都在痛,连带着他觉得自己的眼皮都是抽搐的。汗水模糊了视线,喉咙里咳出来的都是鲜血。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掌将自己的下巴捏得生痛,张开嘴却只发出了嘶哑的呜咽。
  
  “本相最后问你一次,出入禁宫的玉牌你藏到哪里去了?”
  
  “李丞相,你可知道你输在哪里?”
  
  “我问你玉牌在哪里?”
  
  “你输在太小看我了。玲珑真是好奇,不知李丞相做出谋逆决定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的下场?”
  
  “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不明白陛下怎么就会被你迷得忘了本性!”
  
  “哦?丞相真想知道?那就不妨亲自试试!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你!”
  
  “相爷,不能再等了!”
  
  “把人弄得干净一些别露出破绽,挑选最精锐的弟兄跟着本相冒充轿夫混进宫去!就说是……就说是他今日多饮了几杯,走不得路。”
  
  “是!”
  
  “去告诉南朝的秘使,明日一早那一百条粮船必须渡河,本相可以用传国玉玺作为抵押。”
  
  “是!”
  
  玲珑觉得腕子上有些痒,用另一只手一摸才惊觉这不是摸着皮肉的感觉。罢了,这身伤怕是要养许久了,也不知那煞星还喜不喜欢自己这破烂的身子。
  耳边依稀有人低喝着要自己不许轻举妄动。这人一定是个傻子,轿子每走一步身体就犹如要散架一般,这样的自己哪还有什么力气去乱动?
  
  “……”
  “小的早说过里头就是玲珑大人……”
  “……”
  “……玉牌……小的也不好自己取啊,要不您老……”
  “……”
  “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一到淑风殿,把人安置妥当就走。”
  
  好容易凝聚了一点精神,轿子却又开始了要命的颠簸。玲珑迷迷糊糊地想,那煞星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故意放在床头的玉牌呢?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这个……表打我!(顶锅盖跑!




50

50、第 五十 章 。。。 
 
 
  御书房里烛火通明,二十多名本不该在此地出现的重甲卫士簇拥在皇帝身旁,手中的长矛闪着寒光。
  
  冉闵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都下去吧!”随着皇帝的一声断喝,两旁的卫士没有丝毫犹豫,一个个鱼贯而出,大殿里瞬间变得空荡了许多。
  
  李农觉得冉闵距离自己有些远。或许他们本就走在两条路上,注定渐行渐远?可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他苦笑着想,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
  
  冉闵望了一眼阶下跪着的那个衣衫染血的将军,不由怒火中烧:“仲文,朕不明白,你为何要反?若是为了这个位子,直接向朕要便是了。”皇帝像是看不过眼丞相身上的束缚,上前一步手指微微发力将二指粗的牛筋掰成了两截。
  
  冉闵的气息依然像过去那么暖,有一瞬间李农几乎想要落泪。他低下头,将身上的牛筋扯散在地,低声叹道:“无论皇上信还是不信,我李农此生从未觊觎过那个位子。”
  
  “那又是为什么?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待你犹如兄长,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反我?”冉闵厉声道,眼眶却不禁微微发红,“你明知我早就起过誓,绝不伤害自己的兄弟手足!你倒好,你说!今日若是擒住了我,你打算如何?”
  
  “永曾,你当我李农是何等人?!”李农猛地抬头,咬了咬下唇道,“还是那句话。无论皇上是信……还是不信,李农今日不过是要兵谏,绝没有想过要伤到皇上半分。皇上一意孤行想要南征,可是大魏的国库已经根本支持不了再动干戈。我李农宁可做天下的罪人,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把自己的基业葬送!只要有一年的喘息时机,大魏……大魏便可以重整旗鼓,南也好、北也好,想往哪里去,便往哪里去。”
  
  “好一个兵谏!”冉闵不禁冷笑,将御案上的一卷薄纸抛在李农面前,“你李丞相对着南朝的秘使可不是这么说的。张九连夜审来的供词在此,你自己看吧!”
  
  “臣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李农苦笑道,“不错,我的确与他们约定,将大魏朝拱手相让。不过这只是我的权宜之计而已,等有了粮食周转,大可翻脸不认帐。可惜,却要损失传国玉玺了。”
  李农突然面露微笑:“不瞒陛下说,李农早已决定,兵谏成功之后就向陛下以死谢罪。上一次我派人去看了家乡的坟地,却发现已被战火毁得差不多了。这样也好,李农为人臣子却不忠,为人兄弟却不义,本就没有资格进李氏的祖坟。马上的将军,死……也只求马革裹尸而已。”
  
  冉闵脸色铁青,看着面前这个点拨过自己武功、战场上几次拼死相救、朝堂上暗中互相扶持的将军。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人的眼角也已经有了风霜之色,唯有一身正气从来不曾改变……
  
  “罢了,罢了。”皇帝转过身,在御书房中飞快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声。
  
  李农突然心痛起来。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那是冉闵,天下第一的武将,也许光凭冉闵这两个字就可以再创奇迹?他不忍心见一个个无辜的百姓死于饥荒,却更不忍心见冉闵此刻的为难。若是自己全力配合,拼上数万乞活弟兄的性命,是不是有机会攻破那前朝多年来未曾攻破的大江天险,为大魏赢来一个机会?
  
  砰地一声,一件物事的落地声打断了李农的思绪。
  
  皇帝背着身,笔直地站在龙案旁,口中吐出残忍的词句:“你自裁吧。”
  
  李农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匕首,并没有伸手去取。冉闵艰难道:“他是我的兄弟。你知道我最恨手足相残,犯此条者唯有一死。”
  
  兄弟?
  不是暖塌的玩物,而是兄弟吗?也对,虽然不知道那人是如何通知的皇帝,但是有这份智谋和勇气,他的确可以成为冉闵的助臂了。甚至……全心全意依赖冉闵的他,比自己要更加适合辅臣这个位置吧?
  
  李农的手指轻轻抚过匕首银鞘上的花纹,轻叹道:“没想到,那么多年了,陛下还把这个带在身边。其实臣当年是骗陛下的,这不是我李家的传家宝,而是臣年幼时杀死的第一个胡人将领身上的东西。臣当年险些被这匕首卸下一条胳膊,所以就留在身边做个纪念。陛下当初挑战了臣三次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东西赢走,所以后来臣就不好意思说出实情了。”
  
  冉闵的背影动了动,依旧没有回头。
  
  “今日能用此物上路,倒也恰当。”李农将匕首抓在手中,对着冉闵叩了三个响头。
  
  “臣一求陛下怜惜天下百姓,莫要忘记本心。”
  
  “臣二求陛下善待大魏境内残存的胡民,将他们的血脉融入我朝。唯有如此,将来才能统御四方,解开胡汉之间的死局。”
  
  “臣三求陛下……求陛下……保重龙体,凡事以稳妥为重。今后没有臣在一旁接应,陛下千万不要太过冒险。臣愿在黄泉为陛下守护大魏。陛下保重,臣……先走一步了。”
  
  冉闵身形剧震,过了许久才转过身来。
  七寸长的匕首当心贯入,李农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一双眼睛望向前方,嘴唇微启像是还有许多话要说。
  冉闵一步步走近,无数往事涌起在心间。他静静地和那个人相对,仿佛要将他的样子永远刻在心间。终于,他抬起手合上那人的眼,空旷的宫殿里唯余一声叹息。
  
  大魏永兴二年,皇帝处死丞相李农,七万乞活军愤而出走,皇帝并未派军追赶。
  
  冉闵变了。
  
  虽然在养伤的时候没有见皇帝的身影时玲珑对此就有所预料,不过在再次见到冉闵的第一眼,他还是不由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那煞星真的……变了。
  
  李农的死,冉闵并没有解释。虽然这让更多的朝臣心中不安,他却始终不愿意再提及那夜的一丝一毫。
  
  玲珑看得出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以及许多世家的支持对冉闵来说的打击远不及李农的死对他的打击来的大。
  
  冉闵终究不像自己那般无情。无论他对敌人有多么冷酷无情,他对自己认可的兄弟却总是掏心掏肺,这在一个皇帝身上显得尤为罕见。在成为大魏天子之后,他的威严日甚,却始终没有忘记对昔日兄弟的承诺。他视他们为手足,从心底关心他们;他们视他为君父,甘愿为他赴死。还没有哪一国的朝臣能有大魏臣子一样的忠诚,至少玲珑没有见过。
  
  然而作为最受信任的一个,李农却背叛了这份信任,这对冉闵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他的脸冷峻依旧,眼睛里却露出了灰暗。玲珑甚至有些怨恨起李农,早知如此还不如想个法子先将此人除去,免得看见今日这般闪烁逃避的眼神。
  
  是的,冉闵在逃避。也许看见自己让他想起了心中的隐痛,玲珑知道他们之间也在那夜留下了一道裂痕,一道自己亲手造成的裂痕。
  
  玲珑依旧住在宫中,他的淑风殿距离御书房依旧只有百步之遥。然而他和冉闵之间如今倒更像是纯粹的君臣。他们在朝堂上配合无间,下了朝之后各自忙碌。偶尔玲珑会对着冉闵的侧脸静静出神,却不再有温暖的怀抱和抵死的缠绵。
  
  尽管根本不想知道冉闵昨夜临幸了谁、今日又宿在谁的宫里,一个个消息还是不住地钻进耳朵。玲珑苦笑,这大概就是一个失了宠、还曾得罪过皇后的优童的下场吧?只是不知道那边要等到何时才会动手。不过报复迟迟不来的原因也许是董皇后学乖了,已经将自己从仇敌名单上划去了?
  
  “大人,大人!”
  
  “呃……对不住。本官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不知可否先行告退?”玲珑笑得一脸歉然。
  
  “既如此大人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一众官员纷纷争先恐后地表态。虽然传闻说此人失了圣心,不过从皇帝在朝堂上对他的态度看来,即便有些嫌隙情分却还是非同小可。
  
  玲珑点头谢了,一步步向着宫门走去。自那一夜之后,他便极少乘轿。实在路远的时候,就骑马而行,为此他还特意向胡六学了骑术。
  
  经过御书房的时候,玲珑习惯性地望了一眼,却见几个太监在门前乱作一团。还未曾想,脚步已经转了方向,玲珑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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